《女偷窃癖》闻香识

2、爱的教育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陆乃谊耗尽力气说了唯一的实话，可是实话总是不如谎言，实话是荒诞的，是毫无逻辑的。陆泉耗尽耐心，上前就把女儿拎起扔在书桌上放好，动作及其粗暴。陆乃谊瑟瑟发抖，她从小到大没怎么害怕过。距著名心理学家弗德分析，说曾有古希腊寓言记载恶魔维洛斯尔不知恐惧为何物，原因是他并非母亲历经劫难所生，而是自己撕开母亲的肚皮走出来的。而陆乃谊出生的时候医生都感到惊讶，本来陆母体内有子宫肌瘤，打算剖腹产把孩子和肌瘤同时拿掉。结果陆乃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降生了，陆母基本上没怎么受苦，孩子体重身高都很正常，就是腹水吃多了难以啼哭，因此医生送去儿保静养了数日。许是出生的顺利让她并没有感到生死一线的恐惧，养成了陆乃谊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直到现在父亲的手下，她第一次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决定承受父亲可怕的怒火和严厉的惩罚。其实，她一直以来小动作不断，但是父母就是发现不了，成年人的木讷是她发现的另一件大事。自己做过不少坏事都没别被发现。这件并不算重，但是她要终于为此付出代价了。可以算是刻骨铭心。
　　良久，父亲的鞭子依旧没有抽上来，陆乃谊泪流满面加上瑟瑟发抖地回头看了看父亲，她仿佛看到了阴沉的面孔下心碎和无奈的表情。打吧，她心想。
　　既然我已经在这里，在这里面对了我如此亲近的家人，在这里面对能够有权利有义务批评我教诲我的人。她今天走出书房门的时候不一定只会面对伤痛，还可能获得内心的安宁。内心的阴暗真的压制自己太久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想法不和别人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想伤害别人，不知道如何去善良去爱。这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来讲，实在是太难以解释了。
　　想到这里她呼了一口气，眼泪止住了。她感到了被爱被关注的滋味，尽管打破面子趴在这里很难受，但总算是又做回了一次孩子，而不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小大人。
　　“为什么这样做？”父亲终于问出了第三遍，就在她回头看他的那个时候。很显然，对于这个出生豪门的父亲爷爷的骄傲刚正不阿的男人来说，理解自己真的是不可能的。
　　“我控制不了自己，就是突然看到了那个笔袋，我就想愚弄一下她，本来是打算明天放回去的。但是我又怕明天放不回去，今天带回家也可能被发现。于是索性就找了个垃圾桶扔了。”陆乃谊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现在她的心情已趋于平稳。
　　“啪。”果然，父亲的鞭子回答了她。
　　抽在她的臀部，她起先感到重击下的疼痛，接着伤口火辣辣燃起来，火烧火燎搬痛起来。她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下，随后眼泪再次控制不住地跌落在书桌上，汹涌而出。
　　“谁教你这么做的！我想不出我们家里怎么还有这样失败的教育！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想法！”父亲凶狠地质问着陆乃谊，他男人的怒火和控制力几乎让陆乃谊失控，忘记自己所有的处境，大脑一片空白再也难以思考，身体也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趋于松弛。她难受极了，无法表述的压力和负担像春江潮水一般涌来，要把她吞噬到化为灰烬。
　　她还是失败了，本以为父亲会让自己打开心扉，事实上是不能的。她宁可父亲对自己一无所知，像从前那样疼爱自己，每天亲吻自己的脸颊才出门上班。这样对她来说可能才是最大的帮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穷的质问无尽的怒火几乎让她崩溃。她也想在挨打的时候顺着鞭子大声地哭出来，这样会舒服很多。可是她做不到，她的内心尘封太久了，加上她的自尊与羞愧，种种复杂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她甚至都没法像一个11岁的孩子那样面对父亲大声哭泣。她真的是世界上最可怜无助的人了。说不定世界还会送她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在意识模糊之时还是飞速地闪过了这些念头。
　　很显然父亲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答案只能是惩罚。
　　她像个玩偶一样挂在父亲宽大地书桌上，身子趴在或是黏在桌上，说不出一个字来。
　　“啪。”父亲的鞭子再一次打过来，嗖嗖地风声掠过她地耳旁，她扭动了一下，期望能够避开。其实是无用的，她也知道。疼痛换了一边，比上一鞭似乎轻了一些，是自己这么快就适应了吗？还是父亲手软了？还是父亲心软了？不一会火辣辣的感觉又蔓延开来，她已经管不了左边和右边的伤痛了，她甚至都分不清是先挨得左边的打还是右边的打。果然还是疼的心惊。她哭了。小声抽噎到后来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肆，肆无忌惮地狂哭起来，旁若无人地狂哭起来。(我可能说得太罗嗦了，但是有过亲身经历又突然想起来了，就好好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感受，见谅见谅~)
　　听到女儿如此大肆的哭泣，父亲也没有再问下去了。可是他既没有没有心软也没有停手，在这个密闭的书房里狠狠地用手中的鞭子在女儿身上招呼了一顿，她哭的撕心裂肺，鞭子在空中呼呼作响。场面十分狼狈几度看着有点残忍。可能只经历了短短几分钟，然而对于陆乃谊来说当然不可能是挨了三分钟的打，而更像是挨了大半个晚上。三分钟，有人说度日如年，更像是度分如年，都秒如年。她哀嚎着，心理只想着爸爸不能再打了，她感觉要痛晕过去了，她感觉要死掉了，真的要死掉了。她扭动着身子，鞭子如蛇一般滚过她的身体。最后她只能用尽最后的知觉从桌上让自己掉下去，维持了迷离的意识和砰砰直跳的心脏。闭上眼睛等待末日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