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系的笑面师兄》雪谚

43、42

　　果然，季梓铭这通电话找对了人选。
　　“爷爷，您喜欢重孙女？”他投其所好，搞定了一家之主，其他人手到擒来。
　　“是啊。”季爷爷深深地叹息，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除了儿媳，都是男孩子，每每听到别家老头炫耀自己孙女，他就心痒难耐，“你什么时候给爷爷生个重孙女？”
　　“如果是个男孩子怎么办？”想到有一个和我一样软萌的女儿，他就能深刻体会到我爸的纠结。
　　“有了——”老爷子一想，不对，那女孩子是新生，年纪不大，“铭铭，你怎么回事，爷爷从小怎么教你的？”
　　听到咚地一声，他就猜到季爷爷胡思乱想了，“爷爷，我说得是以后，假设。”
　　“没有假设。”季爷爷哀怨，“你那女朋友年纪还小，不定什么时候才肯呢？”
　　“爷爷，雪儿的情况有点特殊——”季梓铭顿了顿，“她比我大6岁。”
　　“大6岁？”季爷爷惊诧地吼了一声，引得季父季母心神不定，季母不放心地要接过电话，被老人家清冷地瞪了一眼，“铭铭，就她了吗？”
　　“是的，爷爷。”季梓铭郑重地肯定。
　　“什么时候带回来？”季爷爷是个老红军，做起决定不过一瞬之数，“先给爷爷看看，长什么样啊？”
　　季梓铭把手机里偷拍的照片发到堂弟的微信上，那是一个冬日午后，我躺在阳台上小憩，一抹暖阳透过玻璃的折射，照在我紧逼的眼睑上，好似打了一片眼影，不浓妆艳抹，亦清新而美好。
　　季爷爷带上老花眼，“不错，比满大街画得魅丽狐骚的人好看多了！”
　　一家人附和着老爷子的点评，但季母想到年长6岁，就心有芥蒂，“爸，这女孩子比铭铭大6岁。”
　　或许是年纪大了，凡事都想得开，季爷爷笑，“大点好，懂得照顾人，老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只要铭铭喜欢就好，做长辈的，就做个参考。”
　　季母还要解释，被季父一拉。
　　“爸，等铭铭带回来看看。”季父拍拍妻子的手，说得含糊其辞。
　　“是这个理。”季爷爷认同，“阳阳，给你哥发个信息，让他尽快带我孙媳妇回来。”
　　“爸——”对于季爷爷的认可，季母不敢苟同，想辩驳，被季父拉回了房。
　　房间里，季母来回踱步，心里焦虑不安。
　　季父被季母转得头晕，拉过季母坐下，“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要相信铭铭，这儿子从小早熟懂事——”
　　季母严肃地聚焦着云轻风淡的季父，“你同意铭铭找个大6岁的妻子？”
　　季父忙不迭地摆手，“我自然是不同意的，不过铭铭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决定的事，谁能改变。”
　　季母托着下颚思考，“所以要让那女人主动离开铭铭！”
　　“你要做什么？”季父狐疑地盯着聪慧的妻子，心头闪过一顿电闪雷鸣的乌云。
　　“你别管！”季母目不转睛地盯着季父，“不准多管闲事。”
　　季父对着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在这家里，他地位最低，那敢轻举妄动。
　　于是，通过堂弟得知我与季梓铭同居后，季母就开车来了H市，好巧不巧地，碰上季梓铭临时有事在家准备资料。
　　“叮铃……” 季梓铭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开门，与季母碰了个正着。
　　“铭铭，你怎么在家？”难道是阳阳出卖了我？不可能，阳阳是个乖巧的孩子，答应的事绝不违诺。或者是季父，谅他也没这个胆——
　　季梓铭扶额，跨出一步阖上门，“妈，你有事就跟我说吧。”
　　既然被撞破，季母就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反感，“我不同意你和她在一起。”
　　“理由？”季梓铭平静地问。
　　“铭铭，你看现今社会上出名的几对姐弟恋，有哪个能白头偕老的，你风华正茂时，她已步入花甲，女人本就比男人更易衰老。”
　　“妈，现在离婚率普遍偏高，即使不是姐弟恋，也一样。”
　　我被门铃吵醒，迷迷糊糊地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偷听着外面母子俩的对话。
　　“铭铭，三年一代沟，你们现在是热恋期，自然无话不说，但荷尔蒙的分泌也有时效，三四年以后呢，你们怎么办？”
　　“你和爸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不是过得挺好。”
　　“你——”季母被季梓铭的一来一往气得调高了音调，“你们能和我跟你爸一样，我们青梅竹马，生活环境、文化程度、兴趣爱好都相近。”
　　我怕母子俩的争执引起别人的注意，索性换了衣服，开了门。
　　母子俩听到开门声，齐刷刷地望着我。
　　我被盯得缩了缩手，“阿姨，外面冷，你和梓铭要不进去说吧——”
　　季梓铭侧了侧身子，“妈，进去吧。”
　　我走出门，贴着墙壁站定。
　　季母上下打量我，跟照片的感觉一样，一个乖巧的邻家小女孩，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比季梓铭大6岁，从我的外貌，完全看不出真实年龄。
　　面对季母的审视，我紧张地挪了挪伤脚。
　　看出我的紧绷，季母适时地收回了视线，抬脚跨进家门。
　　季梓铭殿后，想等我进门，却察觉我并没有这个打算，“不进去？”他直视我闪躲的视线，附身在我耳旁试探。
　　我瞄了眼回头的季母，忙向后躲了躲，可身后就是墙壁，并没逃离几公分。
　　“听到了？”季梓铭继续问。
　　我抬了抬眸，抿唇不答。
　　“换好衣服准备去哪里？”季梓铭英眉紧皱，“回S市，是回家，还是去罗雅轩家？”
　　我错愕地聚焦着未卜先知的季梓铭，我是打算一个人回S市，又怕爸妈追问，就想去罗雅轩家躲几天。
　　“乖，先进去，凡事有我。”季梓铭要取我拐杖。
　　我握紧拐杖，“我不走远，就在小区里逛逛。”我怕现在进去双方尴尬，还不如留下私密的空间给这对意见向背的母子，也许还能博个识趣的好感。
　　“你确定？”季梓铭不信，我前科太多，信誉不好。
　　我用力地点头，“我这样也走不远。”两手空空，仅带了一个手机。
　　季母现在玄关不远处，看着我和季梓铭僵持不下。
　　“雪儿，你想逃。”最后这句话让季梓铭肯定，我要走。
　　本身我就是个对感情优柔寡断的人，加上对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缺乏安全感，现在又听到季母反对，就想逃离。
　　我低头，咬牙反驳，“真的去小区走走。”
　　季母失笑，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竟单纯得像个学生，连撒谎都笨拙地一眼就看透。
　　但这会不会是障眼法，当今社会，人心浮夸，那还有几个心思纯真的好女孩？季母按捺下说话地欲望。
　　“雪儿，别以为我看不到你的面部表情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季梓铭的火气像一团小火苗滋养。
　　我咬唇，“我东西都在呢，就是去小区逛一圈。”
　　季母知道季梓铭隐隐动怒，心里一惊，明白他是真的对我上了心。
　　“这些东西能让你回来？”季梓铭紧握拳头，骗鬼呢？
　　我偷偷暼了眼季梓铭的手，他生气了，是不是怒我不争，“我拿我爸的身体发誓，我真得就是去楼下走一圈，一定回来，不跑。”
　　听到我起了重誓，季梓铭才松开手心，泄了怒火，“外面冷，我去给你拿件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