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系的笑面师兄》雪谚

44、43

　　等季梓铭转身，我隐忍的眼泪才婆娑落下，不等他给我换件外套，就加快步子进了电梯。
　　没错，我是个彻头彻尾地胆小鬼。
　　进电梯后，我先是取消了打车订单和车票。
　　季母看着阖上的电梯门，心头一阵酸楚，孩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你，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儿子婚姻不幸。
　　“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进了主卧，季梓铭一眼就看到了我留的纸条:我先回家，你不要为了我顶撞你妈妈，我心不安。
　　季母接过纸条，眼神一暗，这女孩到底是纯真还是虚伪？
　　在楼下找了个背风角落呆坐的我不知道楼上这一幕，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果然，没有父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取一个年长又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并且我们两家还门不当户不对，我更是配不上季梓铭，自私自利，任性妄为，自大傲娇，相貌一般却是个外貌协会……
　　冬天的室外比不上我内心的冰凉。
　　从小到大，我原来真的只喜欢过季梓铭一个人，因此，想到要离开他，才会痛彻心扉……
　　“妈，你还有什么，就一次性说完吧。”季梓铭着急地说道。
　　“铭铭，妈是为你好，你看她，单凭我们几句话，就闹着要离家出走，这性子怎么去面对——”
　　季梓铭皱眉，“她家庭观念重。”
　　“那她刚才还以她父亲的身体——”
　　“那是被我逼的。”季梓铭郑重地回，说到这个，他就懊悔。
　　“你逼她什么了，明明是她小家子气——”季母可不许自己能干的儿子乱背锅。
　　“还有吗？”季梓铭担心，外面天寒地冻，我又怕冷，脚伤，刚刚不应该心软地答应，这一关迟早要面对，躲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但他真怕我落泪。
　　“她现在32岁，属于高龄产妇，怀孕生子不仅对母体有危险，连孩子也有相应损害。”
　　“那就不要生子。”
　　“你答应爷爷——”
　　“我们可以代孕。”国内不行，就国外，再说，这些未必会发生。
　　“你——”季母气急，儿子太优秀，也未必是件好事，就像现在，她每说一句，他都有方式方法应对，“如果我和你爸都不同意呢？”
　　“那只能让你，爸，雪儿都失望。”季梓铭蹙眉。
　　雪儿，应该就是那个女人，她失望，是要分手？但正合我意，我为什么也失望？季母不解。
　　“我的户口是单独立户，婚姻自由。”季梓铭接下来的话为季母解了惑，“雪儿希望我们的婚姻得到双方父母的支持，既然你和爸都不同意，而我又非她不娶，那么我只能让雪儿失落一回。”
　　说到底，季梓铭也是个自私而固执的人。
　　“你想气死我和你爸吗？”
　　“没有。”季梓铭摇头，“我会向你们证明，我和雪儿是天生一对。”
　　说完，季梓铭就下楼找我，把季母一个人丢在家。
　　与此同时，我也大胆地做了一个决定。
　　决定一下，前途豁然开朗，我也有了勇气回楼上面对季梓铭和季母。
　　一上一下，我正好与季梓铭擦肩而过，然后尴尬地立在门口。
　　“铭铭去找你了——”季母向我招招手，“正好他不在，我们聊几句。”
　　没办法，我只能慢慢地挪向客厅。
　　“别站着，坐吧！”看我杵在她二米外，脚上带着伤，季母招呼我坐下。
　　季母坐三人沙发，我就挑了单人沙发，正襟危坐地注视她。
　　“我和铭铭的话，你都听到了？”季母开门见山，语言尽量简洁明了。
　　“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事先申明，“就听了前面几句。”
　　季母摆手，听到最好，“没关系，那你听到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的话了？”
　　我顿首，这句话后，我就回房套了随意地套了件外出的大衣，定了车票，预备逃跑。
　　“你叫雪儿吧？”季母望着落寞的我，一时心有愧疚，却想到季梓铭的光明未来，硬是横下心直白地说道，“雪儿，你知道这个社会对姐弟恋存在一定的偏见，我不想你和铭铭被指手画脚，女孩子的名声尤为重要，比起他，你收到的非议会更多——”
　　“阿姨，谢谢你为我考虑。”我苦涩地扬了扬唇角。
　　“阿姨以前一直想要个像你一样乖巧漂亮的女儿，不如我认你做干女儿吧？”季母热忱地提议。
　　“妈，你在说什么？”刚到门口，季梓铭就听到季母不靠谱地怂恿。
　　“没说什么——”季母直接假装失忆。
　　季梓铭瞅了瞅心虚的季母，越过她，仔细观察我的反应。
　　我的指尖掐着手心的皮肉，疼痛让我保持理智，“阿姨，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什么时间？”季母挑眉，分手的时间？
　　“我知道我年纪大、不优秀，跟他在一起，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闪过一丝酸楚，我坚定地说，“但能不能给我，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试试——”
　　我不能在季梓铭一味地努力下毫无抵抗地投降，这是对他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或许试过了，即使失败，我和他也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一切结果。
　　季母顿了顿，此时此刻，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因为主动权根本就不在她手上。
　　“可以。”季母答应，“但要有个时间期限。”
　　“一年。”季梓铭说。
　　我弱弱地回，“半年。”
　　“好，就半年。”季母直接忽略季梓铭的时间段。
　　送走季母后，季梓铭把我困在进门后，咬牙切齿地隐忍着怒火。
　　我垫起脚尖，主动送上一个吻，一触就收。
　　“谢沐雪，做错事，就想这样一笔带过？”季梓铭哭笑不得，这招不知从哪学来的？
　　我搂着他脖子，嫣然一笑，“你不用去上班吗？”
　　不正常，季梓铭第一反应，“怎么，还想跑？”
　　“不走。”我举起三根手指。
　　季梓铭忙握住我的手，“我相信你，等回来再跟你算账。”
　　其实今天季梓铭很忙，而季母这一打岔，又耽误了他不少时间。
　　医院，小珧正在跟上午的手术病人解释，因季医生临时有急事需处理，他的手术被调到下午6点开始。
　　手术病人起初想闹腾，被其他病人家属制止，大家一致帮季梓铭说好话。
　　说话间隙，季梓铭风尘仆仆地赶到，亲自同病人道歉，“非常抱歉，因为一些私事耽误了你的手术。”
　　“私事？”大家质疑，季医生不像是个因私忘共的人。
　　“是国外有个小男孩的病例与老师先前的案例相似，对方紧急请求老师协助，因此老师才花了一些时间整理资料。”小珧帮忙述清原委。
　　“季医生，没事，你先忙急事。”病人推己及人，善解人意道。
　　化解了这次临时事故，季梓铭就心无杂念地投入了下午的手术，三小时后，出手术室的第一时间，他就给我发了信息:今天晚上有手术，迟点回家。
　　好，路上开车小心。我过了5分钟才回复。
　　季梓铭疑惑:在忙吗？
　　嗯，出来办点事，马上回家了。我走出医院大门，为了避开他，我特意挑了其它医院，并如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哪里不舒服吗？其实季梓铭是怕我逃跑，看了手机定位，发现我竟然跑到了市中心的二院。
　　没有，出来走走。我忘了自己的手机定位对季梓铭开放。
　　外面冷，早点回家！我不想说，他也不追问，反正一个电话的事。
　　于是，第二场手术结束，临回家前，他就找了相熟的同学调查我去二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