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系的笑面师兄》雪谚

13、12

　　得到满意的答复，季梓铭也爽快地没有再步步紧逼，好心地问我:“要不要送你一段？”
　　“麻烦你了！”我不想季梓铭送，可问题是我不认识路，从科研区到校门口，大马路一小时，校园的林荫小道不识路，残酷的现实让我不得不折腰。
　　离大门口还有不少路时，我就让季梓铭靠边。
　　“五分钟路程，距离刚好。”季梓铭冷笑，这老同学真令人好奇。
　　废话，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免得双方都生出些不必要的误解，这社会，安耽地活着，比什么都强，一惊一乍真不适合我。
　　“谢谢！”我下车后，目不斜视地走了半道，才小心翼翼地回头，幸好，季梓铭没跟上来。
　　但我忘了，Z大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摄像头，而季梓铭已经在监控室看了个正脸。
　　大门口，莫非羡一身西装笔挺，斜靠着车门，不时地瞧一眼时间，迷得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
　　真不知道莫非羡的前妻为什么要跟他离婚，明明多好的一个男人，要事业有事业，要形象有形象。
　　“等久了吧——”看到莫非羡的正面，我再次肯定他前妻眼拙。
　　“上车吧，请你吃饭。”莫非羡打开副驾驶。
　　莫非羡脸上自信的神采，无一不在告诉我，他有好事相告，“地主之谊，我请。”
　　“不，这顿一定要我请。”莫非羡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虽然对我们来说，利大于弊，但事先未与你沟通，提前赔罪。”
　　莫非羡这么一说，倒调动了我的倾听欲。
　　车子开了很久，停在市中心一家高档中餐厅，以本地特色菜肴为主，味道不错，价格也不错。服务更是周到，刚停，就有门童接过了莫非羡的车钥匙。
　　“走吧，我定了位置。”莫非羡跟迎宾员说了包厢位置，离门口不远，一走就到。
　　趁着上菜间隙，“说吧，有什么好事。”
　　“木木就是聪明。”莫非羡夸奖，“前段时间公司的发展遇到瓶颈期。”
　　我点头，莫非羡说过。
　　“我们找了好几家投资公司，其中宋氏集团是最有实力，且最有诚心的一家。”
　　我点头，宋氏是一家房地产起家的上市公司，旗下企业涉及甚广。
　　“我们经过深重考虑，决定与宋氏合作，这次是来签合同的。”莫非羡眉眼带笑，“一个月后，我们将公司迁至本市。”
　　“恭喜，莫总！”我举起酒杯。
　　“谢总，同喜！”莫非羡提醒，“别忘了，你也是公司的一份子。”
　　莫非羡是个讲义气的，当年创业初期，公司资金出现问题，我仅借款十万，就被他送了10%的股权，他说:锦上添花不稀奇，雪中送炭实难得。
　　“不，我现在只想当个普通学生。”
　　“好。”莫非羡无条件支持，“明天能陪我去宋氏吗？”
　　“明天？”我蹙眉，“事先有约，抱歉。”
　　“没关系，也谈得差不多了。”莫非羡掩起失落。
　　聊完正事，菜全部上齐，可以大快朵颐，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夹菜，莫非羡就依着我的下筷频率，调整餐桌，一圈下来，我的面前摆得满满当当。
　　“这几道味道不错，尝尝。”我把自己尝的不错的几道菜，推荐给莫非羡。
　　“我不饿，这是特意给你点的。”看我有落筷的趋势，莫非羡紧急改口，“我不说了，你多吃点。”
　　怕莫非羡又无缘无故地插科打诨，接下来，我只顾吃菜。
　　酒足饭饱，我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我送你回家。”因为莫非羡喝了酒，便找了代驾，先送我回公寓，再折返酒店，一来一回，他的下属已等候多时，会议时间顺延。
　　第二天一早，我给莫非羡发了一条微信:马到成功！
　　然后起身去附近菜场买了点蔬菜、鱼肉和水果，洗手作羹汤，一展我稀疏的厨艺，排骨和山药炖汤，鲫鱼清蒸，炒个西蓝花和茄子，不多不少，三菜一汤。
　　在做什么？莫非羡趁着坐电梯的空隙回了一句。
　　准备去医院探望病人。忽略我做菜送菜这一步。
　　你家人生病了？下属催促莫非羡，在哪个医院，等忙完去探望？
　　一个不认识的小男孩，你忙你的就好，不用特意赶过来。我回复。
　　去医院的一路上，我时不时地看看手机，但莫非羡可能在忙，一直没有回复。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或许莫非羡根本没空抽身，一般情况下，这种规模的签约，事后总伴着庆功宴。
　　想通后，轻快地上了六楼，碰上医生查房，大家友善地同我打了招呼。
　　“你来给季医生送饭吗？”小茉从背后窜出。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是给海奶奶的。”
　　“那季医生该伤心了——”小茉说着，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
　　“谢沐雪，你好像还欠我一顿？”季梓铭磨牙。
　　仰头后望，就看到脸色阴沉的季梓铭。
　　我往前远离一步，谄媚地举起保温桶，“你想吃吗？我做的有点多。”
　　“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季梓铭抢走我双手的负担，大步走回办公室。
　　我踌躇地立在原地，想先去看看祖孙俩。
　　“进来，小海去锻炼身体，海奶奶跟着，都不再病房。”久久不见我跟进，季梓铭退回门口，朝我招手。
　　“小海能出去？”看他状况很糟。
　　“合理的身体强化，有利于接下来的手术。”季梓铭打开保温盖，用一次性筷子夹了段茄子，“味道不错！”
　　陈赳闻着香味，要偷尝一块，被季梓铭打个正着，“师兄，你不是要去查房吗？”
　　“是！”陈赳马不停蹄地出门，忙得只跟我点头示意。
　　理解，医生不是在救死的手术台上磨刀霍霍，就是在扶伤的门诊病房里穿行，一刻都不得空。
　　送走陈赳后，宽敞的办公室就剩下季梓铭和我。
　　“你不用查房？”我奇怪。
　　“不用。”说完，从打印机出抽出一张纸，哪里密密麻麻地排着一系列检查项目及预约时间，“我亲自带你去做检查。”
　　我慌忙地摇头晃手，“不必不必，我好好的，没必要浪费公共资源。”
　　“反对无效！”季梓铭强硬地抓住我的手腕，先是带我去抽了血。
　　看着整齐划一摆放的六只空管，我直觉回道:“我吃了早饭——”抽血需要空腹，这样是不是可以躲避扎针的命运。
　　“真的？”季梓铭问，把我的左手臂按在操作台上，暗示护士抽血。
　　我想挣扎，但后面排队的病人渐生不满，隐隐说了句风凉话:不敢抽就不要耽误我们看病，以为有关系，就可以随心所欲吗？护士，他们是不是插队的？
　　是插队的。我心虚地放弃抵抗，撇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我保证，只逼你抽这一次血。”季梓铭失笑，亲眼看着护士抽完六罐，帮我按压伤口。
　　我挥开季梓铭，委屈地坐在休息区角落，“季梓铭，你是个混蛋！”
　　“是，混蛋，等做完检查，我认罚。”
　　我惊诧地抬头，我骂他混蛋，他竟然不生气，还好言好语相商，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气消了吗？”B超的预约时间马上就到。
　　不，不是我矫情，是季梓铭霸道。
　　你看，我明明还在生气，季梓铭就再次不顾我的意愿，把我送进了B超室，并一再拜托中年女医生检查细致。
　　这么不放心，有本事自己来啊！
　　我的叫嚣在女医生的要求下戛然收声，原来检查心脏，要宽衣解带。
　　还好季梓铭有自觉，不然我一定绝交。
　　“季医生，除了二尖瓣轻度逆流，其它一切正常。”检查结束，女医生跟季梓铭当场说了结果。
　　“谢谢！”季梓铭道完谢，推着我直奔CT室做脑部检查。
　　这次，他没有在外面等待，而是跟影像技师一起退到了扫描件后面的工作区，亲自上阵查看原始影像。如果不是B超检查位置的困窘，他一样不会假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