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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拥堵的马路，似乎走不到尽头。
又到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一侧车行缓慢。他就在前面，一台车的距离，却象隔了天涯。还是跟着开，心情却已变得复杂，怎么也不敢相信住日的美好已成丑陋，昔年的质朴沦为市侩，她无力看着污浊尾气中背影模糊的他，只觉得累，累到不想挣扎。
长久盯着一处，眼睛有些酸，视线挪开转到另一侧，看那边车辆畅通川行，真是羡慕非常。今天从出门到现在，一直就没顺利过，怡似她的人生，遭遇堵车，进退两难。一直在渴望变化，谁知当变化真正来临，却又接受不良，哭过骂过打过闹过，一番折腾下来，没有收获，到是连心中最洁净的回忆也被毁去，只余空空两手和一身怪病，陪着茕茕孑立的自己，孤苦伶仃。
拄腮望着窗外发呆，心里苦涩难言，恍惚中似乎看到自家男人，又暗自否认：真是心神不宁了，怎么能把随便哪个路人甲全都当成他。
可真的好象他：大脑袋，粗脖子，老款黑雅阁，风挡前挂着红绳编织的“岁岁平安”……
再揉揉眼睛使劲瞅，哎呀，可不就是他！
今天真是太热闹了！
正追着前男友跑，迎面却遇上将要办离婚的现任老公，瞧他那急三火四的样儿也不知忙着去干啥，平时二脉顶天儿的车速现在居然飙出风来，还不顾市区内禁止鸣笛的规定频频按喇叭，明显没拿稍远处疏导交通的警察当回事儿。
情等着领罚单？支援国家财政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难道……出大事儿了?
工作？身体？还是家里老人？他妈心脏一直不太好，去年才做的搭桥手术，莫非．．．．．．
越想越害怕，出了满头的白毛汗，事情的发展似乎超过了预计，眼看黑雅阁渐渐驶远，她扭头，最后瞅了瞅前方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男人，咬牙打舵，转向加速追着雅阁而去。
就当没看见双十线，管它罚单不罚单，支援国家财政，算她一个吧。
三条街外，终于追上，没等她“杀”过去，男人到先急匆匆过来，一把打开车门，眉俏眼角，全是喜色。
“老婆我正要回家找你，没想在这儿碰上，太好了，快，快跟我走。”
“啊？”
傻傻张着嘴，瞅瞅抓她腕子的大手，再瞅瞅他，她懵了，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剧情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凸捶事件频发。
这也不象出大事儿的样儿啊。
“哎呀老婆，你那病有地方看了，咱俩得快点去，人家大夫马上要去外地开会，今天是最后一天出诊，再晚怕赶不上。”
“你没，没事？”终于，她憋出话，可还是结结巴巴。
“我？我能有啥事。”他笑，低了头，胖胖圆脸泛起两团可疑的红：“省内省外跑了好几天，可算让我寻着对症的医院，这才急着回来找你。”抬头，他望着她，指尖小心抚过她的发：“怕你看见我烦，一直没有联系，老婆，你，你就别生气了吧。”
呆呆的，她任他摸摸头、摸摸发，刚才他的话没太入了她的脑子，她还是很生气，气自己，更气他：凭什么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发疯一样飙车，还，还挺有理！
“老婆？”
“咱走呗。”
男人轻声催，她却不动，象完全没听见，既怒且喜的感情如浪般一波波外涌，蓦的，她挣开他的手，握紧了拳，和着泪，噼里啪啦全招呼到他身上。
打啊打，打死这个没心肝的家伙！
“人吓人你知不知道会吓死人！好几天不见影儿，打个电话能费多大功夫？结果一见面就看你开飞车，也不想想都几十岁的人了，漂移那是你能练的东西？”
不知何时，手被他箍住动不得。没关系，手不能动还有身体，她牟足了劲，俯身低头，一下一下，往他胸口撞：“你就是成心的，是不是！你说，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你说！”
不拦着，他随她撞，直到感觉胸前人儿渐渐无力，才开口，用诱哄的声调，温柔说话：“老婆，不气不气，先看病好不好，等看好病，回家咱再撞。”
吸吸鼻子，停下动作，她抬头愣住，看眼前男人笑眯眯的脸，好不容易止息的泪，再次盈满眶。
“你呀，怎么这么笨！”
拳头松了，肩垮下，呜咽说着柔软的话，把眼泪鼻涕往他身上粗鲁蹭蹭，她扑进那个她熟之又熟，充满烟火味道的怀抱，大雨滂沱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