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清风余泪

19、第 19 章

　　“主子，我们去晚了，那批货已经被李家买走了。”
　　“正合我意。”
　　前阵子江南有人发现了玉石矿，所有商人都蠢蠢欲动，当然，除了叶风。
　　叶风自家有一座矿，至少现在他根本没必要去跟众人争夺，但是李家不会放过这批玉石，叶风不会放过李家。
　　所以，他开口道:“既然是运送玉石，李家派出的人手只会多不会少，你现在去把人都聚集过来。”
　　“我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小红转身正欲离开，听到后面传来声音:“你叫完人之后就歇息，舟车劳顿，都没怎么合眼吧。”
　　“对了对了，你这才新婚没多久，我就派你外出，属实不太厚道，给你一个月休息，还给你奖赏，和那轩王府的小侍卫多出去走走！”小红听一半就不再停驻，大跨步离开，叶风只能用嗓子喊，才让字句传到小红耳朵里，小红步伐未停，但还是掩盖不住脸上的笑。
　　……
　　鸡鸣之时，一批人运送着小心翼翼地在树林里穿梭，他们尽量放轻脚步，但显然力不从心，枯枝败叶在他们脚下“嘎吱嘎吱”地哀鸣。
　　“咱们都走了一天了，在这歇会吧，累死了。”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能听见，他们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即使还没得到批准就都停步放下了担子。
　　头子也很疲惫，“那就在此处歇脚，实在是耽误不起时间，破晓就出发。”
　　众人得了准许，都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陡然，变故横生。一群黑衣人从黑不见头的树林里冲出来，他们只能又拔出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和黑衣人对抗。他们毕竟都精疲力尽，怎能抵挡住这些人？顷刻，黑衣人们杀光了他们。
　　但怎么只会有一批人呢？没人想错过这块肥肉，在利益面前，“取之有道”不过是个笑话，一批又一批来自不同地方的人进入了厮杀，血腥味笼罩了整片树林，血液汇聚在一起把河流染成红色。
　　多方势力混战着，厮杀着，无数的人倒下，归寂于泥土。
　　就在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埋伏已久的叶风从树上跳下，同时几枚飞刀随着叶风落地插入他们的脑门，灌木、草木、枯枝败叶也随之舞动起来，潜伏的暗流涌动起来，正是叶风的人。
　　叶风永远都不屑于当被捕的蝉或自以为是的螳螂，他做就要做翱翔于九天的鹰，将黄雀的把戏收入眼底并玩弄于掌中，这才有趣。
　　漫长生命旅途如此无趣，总要自己找点乐子。
　　那些“黄雀”早在之前的争战削减了大半，且都耗尽了气力，自然比不过才刚刚开杀戒的人。当最后一个人倒下，叶风慢条斯理地拿出手帕擦掉手上、脸上的血迹，把血污的手帕扔掉，看着大片被血浸染的衣袍，皱着眉吩咐:“把那些玩意搬回山庄，成色好的明天找人做成首饰，雕塑、印章也行，这些尸体都烧了，动作麻利点。”
　　手下还没回过神，叶风就只留下残影离开了。
　　周围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身上也都是绽放的血花，他很讨厌，这总能使他想起那个月朗风清的夜晚。
　　血，到处都是飞溅的血，到处都是在人身上生长出的花，猛烈的火舌与血在黑夜里共舞，是死亡之舞。
　　从此噩梦与这舞相依相伴，在他脑子里纠缠不休。
　　叶风很快就回到了山庄，洗干净换了衣服，确定身上没有味道才去了玹王府，此时深夜凌寒定已睡下，“门客”这一身份也并不符实，但他还是想去那里，想来是贪念。
　　路过凌寒的院子，他在门口停下，望向里，屋内无烛火，所在之人早早睡下，徒留弦月钩在房檐上，今晚啊，又是一个明月夜。
　　他想起了无数个他们在一起度过的夜晚，明月总是这样温和又明亮，无悲无喜，唯有月光挥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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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寒独自吃着早饭，叶风还是同往常一样没起来，他并未拖沓，很快地解决了早饭，今日依旧是个上朝日。
　　太子被废了，那些大臣自然开始操心这东宫之位，李家人在朝堂上的位置不尴不尬，在这件事上毫无发言权，只是听到对凌鹏的骂声，李家父子感觉被狠狠地打了脸。
　　一整个早朝各大臣都在争论立储之事，大殿里一直闹哄哄的，最后皇上以“立储乃大事，容朕细细斟酌”结束了这场喧闹。
　　无疑，储君的最佳人选定是凌寒。幼时便作得一手好文章，如今在朝廷也能舌战群儒，让原太子之属下不来台，如果有可能，他会是个好皇帝。
　　但狼子野心之人虎视眈眈，他们怎会让凌寒成为九五之尊？扶持那个出生不久的皇子是最好的选择。
　　凌寒必须死。这是许多大臣下朝后的念头。
　　他现在就是闸口，水的流止全在于这个闸口。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那天之后凌寒的身边就出现了两批人:一批是李将军等派去夺命的；另一批则是保命的，有叶风派的“金枝玉叶”，还有皇上的“四大神兽”。
　　所以凌寒基本没受到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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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风前脚刚从府上离开，后脚凌寒的马车停在了门口。凌寒摸清了叶风的作息，想着这时他应当是离开了，但下车时不免左右望一望。只可惜叶风喜欢骑马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且马都可日行千里，所以只能看到空荡荡的街。
　　吃过了午饭，凌寒实在无聊，就让人把他送到山庄处。
　　山庄里的人都知晓他姓甚名谁，若不是凌寒制止，他们能集体给凌寒跪拜。
　　“叶公子在何处？”
　　“主子的行踪向来捉摸不定，不过殿下可以去书房等他，书房沿着这条路走过长廊再向北走就是了。”
　　凌寒心中疑惑:为何不带路？不过他又一想:想必都有要事在身，抽不开空。
　　他道了谢，接着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