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千金有喜》穿云拢雾

29、瞒且蒙

　　如珂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又是月上柳梢头时分。
　　如珂早吩咐丫鬟井儿约来了古家表哥。当她看着那个温和有礼的贵族公子哥儿，这样无知无觉地步步走过来时，不知怎么的，她竟一时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发热。如珂不由得微微转身，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才堪堪把激动的心情控制住了。

　　“ 表妹特意着人传信，可是有事？……是有关月儿的事吗？”古家表哥站在三步开外，彬彬有礼地摇着折扇问道，神情好奇中又略带着期待和兴奋。
　　“ 是的，我来……是替月儿来找表哥你的。月儿说，她猜测表哥你肯定是对她有所误解，才会这么青睐于她这样顽劣的女子。月儿还说，让我带你去她日常最爱游玩的地方看看，也好让表哥你看清楚她的本质。以上，请表哥你跟我来，我们要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才好。因为月儿以往淘气起来，也都是记得避着人的。”如珂说到最后，脸上也不由得带了些笑模样。

　　她这似忍俊不禁的笑意，带得古家表哥心里一热，眼前竟似透过如珂，看到了月儿表妹那羞涩可爱的别扭样儿般，遂一口应承下来：
　　“ 有劳表妹了！这是表哥我的荣幸才是。今夜要我去哪儿皆可，我尽随两位表妹之意就是了。”
　　“ 那表哥请随我来。”如珂一笑，忙在前开道，目标明确地往后花园走。

　　此刻早已夜暮降临，两人在不断小心绕过府中各处下人时，那捉迷藏一般的氛围，也使得古明宇的眼神俞加好奇而兴奋起来。

　　“ 表妹，我能问几个问题吗？”随着离人声愈远，古明宇愈发觉得这整件事好奇有趣，不禁开口问道。

　　“ 表哥尽管问，你不好问月儿的话，都尽可问我好了，我定知无不言。”如珂说着，不忘对她表哥回眸一笑，月下尽显少女芳华。
　　如珂这番姿态，反而让她表哥持重起来，不欲开口多问什么了。

　　如珂不想气氛尴尬，忙边拎着裙子赶路，边幽幽地说起话来：
　　“其实，我猜吧，月儿表妹这是……出于女儿家患得患失的心思，所以才显出怕谈婚论嫁这等子事来，表哥你也才会有这些个波折。不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俱有，谁家女孩儿还怕将来啊？也就月儿芊弱多思，才会想着诸如‘……表哥你会后悔娶她为妻吧，或假如她并非如表哥你所以为的那么贤淑呢吧…… ’之类的想法了。表哥，你知道了也别怪她，好吗？”

　　“ 表妹何出此言？我对月儿之心，如昭昭明月，岂会有丝毫责怪之意？”古明宇忙殷勤地回答她。

　　“ 到了。”如珂听了她表哥如此剖心之岚语，却只笑着示意她表哥，他们两人赶了一路要去的地方，就在眼前这独栋小楼里头。

　　明月清辉此时遍洒这神秘小楼。古明宇难得从月儿的事上分神，他一遍遍地梭视着这木质楼阁，眼底满是自以为深藏不露的探究与好奇。

　　“ 表哥请这边走，注意脚下。”如珂按耐住焦急，提裙款款步上小楼阶梯。她先走了进去，取了门边早就准备好用来照明的灯笼。
　　待点亮火烛后，古家表哥才缓缓而至。如珂看得出来，他眼底不是没有疑惑之意的，只不过想是顾虑着跟月儿有关，才一直压抑着罢了。

　　无所谓。
　　如珂故作不知，言笑晏晏：
　　“ 表哥快来，月儿的秘密花园入口在地底下呢！是世上再神秘不过的好地方了。”

　　“ 好，多谢表妹费心带我走到这里，我……”

　　“ 什么呀，明明就是月儿有心，我才有机会带表哥你来的。快走吧，注意脚下！”如珂见话头不妙，怕对方想扔下她自己进去探索，忙抢白两句道。
　　接着如珂就小心多了，不再轻易挑起话头，专注带人径直往地下密道里去了。

　　不管对方如何对程府密道叹为观止，如珂都不遗余力地，把古家表哥往地牢方向引去。

　　终于到了地牢附近的那个岔路口时，如珂才故意开口说起了，有关于表妹月儿和密道不得不说的n个故事。

　　古家表哥果然听得心驰神往，脸上笑容简直憨态可掬，满滿都是陷入初恋中的毛头小子们特有的那种傻气！
　　他浑然不觉地，净跟着如珂，陶陶然走进了地牢的某间木栅栏房里。

　　“ 表哥你过来看，这边的墙上，还刻着月儿十二岁生辰时写的诗呢！你瞧她这个淘气劲，你来看……”

　　“ 是吗？在哪里呀，让我看看！”
　　古家表哥脸上带着那种，当有人提起月儿时，就特有的带点宠溺的甜蜜笑意。
　　他一脸渴望的样子凑了过去，要细看那墙。

　　如珂就趁机说道：
　　“太暗了，我去门口把灯笼拿过来给你吧。”说着忙回身就走。

　　“ 嗯嗯。”古家表哥头也不回地应着，只顾着弯腰往那面刻着字的墙上看。

　　如珂走出地牢时，手一伸就轻轻带上了那木制牢门。

　　古家表哥听到动静下意识地回头。

　　如珂早就一把捞过铁链，跪在地上把两边的木头栅栏飞快地缠了一圈！她再用力往下一按压，那早就准备好的特制锁头就这么地，把地牢门给死死锁上了。

　　此时古家表哥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莫名被人锁在了牢房中。

　　他不由得上前两步，又皱眉站住了，脸上微微变色，看着如珂认真地道：
　　“ 表妹，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你突然把我锁在这里头，到底想干什么？”
　　古明宇一脸懵地，反应过来后的他，眼底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 哈，哈…… ”
　　如珂轻笑两声，从地上慢慢站起。
　　她退开两步，确定里边的人没法从门内伸手够到她。这才慢条斯理地，拍拍灰尘，理好裙角。

　　这期间，古明宇的脸色，慢慢地地沉了下来。他向来不笨，自然知道他这是着了他表妹的道了。他对月儿的一片爱慕之心，也被表妹拿来对付他。

　　“ 表妹……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还请表妹明示。咱们亲戚一场，有误会说开就好。你这样子关着我，可不是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啊。”古家表哥看似一点不慌地侃侃而谈。

　　“ 唉，表哥，你忘了我早就说过的话了吧？我……我喜欢你啊，我怎么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娶月儿呢？表哥，你若不说娶我，这辈子怕是出不了这道门啦！嘻嘻嘻……”
　　如珂故意笑得恶意又恣意，眼神努力带出点求而不得的忧伤和癫狂，务求对方实打实信了她说的这番鬼话。

　　“ 何至于此？珂儿，我，我没忘记你说的话好吗？我……我只是…… ”
　　饶是古明宇再聪明，面对着他人生中头回如此荒唐而离奇的一幕，也不由得张口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搪塞他表妹，好度过眼前危机。

　　“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不想听了，我已经听得够多的了。
　　表哥，你不就是想说，你喜欢的人，从来就是月儿，不是我吗？
　　可惜，我却想强求一下试试看呢。”
　　如珂说完，决绝地转身。
　　她边往密道出口方向慢慢地倒退着走，边盯着古明宇，继续笑道：
　　“ 表哥，我偏要勉强！你什么时候同意娶我，我就什么时候给你食水！反正月儿表妹一向都不怎么在意你，表哥你何不考虑考虑我呢？
　　嗯，你暂且消失个三五天，我还是能对人搪塞过去的，表哥放心好了。”

　　“ 表妹你别这样，你回来，我们有话好说！你……你先别走好吗？！你回来呀！唉……”
　　古明宇急了，隔着牢房的木栅栏，使劲招手想挽留他表妹。

　　如珂又岂会如他意。
　　她只最后看他一眼，扔下一句“ 我明天再来看你 ”，就转身走得头也不回。

　　徒留古家表哥一人在地牢里叹息。

　　如珂顺利达成目的后，麻溜地回到了她表妹月儿的身边。

　　面对月儿的焦急等待和追问今晚几时行动等，如珂先安抚了她几句，匆匆告知她古家表哥已被锁住，不可能有机会打扰到她们的私奔行动。
　　待月儿稍安勿躁，如珂这才打发吉儿，亲自过去两头骗。
　　对内，吉儿就对程府二老说“表少爷和小姐说过话后，有友人相邀，遂出去玩了，须在外住上个三五日 ”什么的。
　　对外，即打发表少爷身边的仆从。
　　吉儿就说了一通诸如“ 表少爷被我家老爷留宿主院呢，要住上三五日哩，说是有要事相商。表少爷让你们轻快几天，你们自便去吧 ”等话。

　　这样两边都被如珂瞒且蒙，算是过了一关。

　　吉儿向来知道轻重，她一向以来是站在月儿小姐这边的。有月儿在场支持，如珂自然能使唤得动人了。而有吉儿代为传话，也更令人信服些。

　　一时，如珂教月儿写好了留给程家二老的离别信件。

　　按如珂的直率风格，信里面明白说了：
　　月儿今夜和心上人私奔，一则是为了和情郎能“ 有情人皆成眷属 ”；二则是为了逃避与古家表哥的婚事；三则是为了让喜欢古家表哥的如珂，有一线希望。
　　因月儿怀有身孕，嫁给心上人赵海云势在必行。且他们二人，早就在男方那边的亲朋好友们，和碰巧下来收税的县吏的见证下，完满地成过亲拜过堂了的！月儿和海云他们俩，早就在官府那边，是过了明路的合法夫妻了的！
　　所以万一传出去，在别人眼里，这所谓的私奔罪名，其实并不那么名副其实的。不过是月儿跟海云，为了自家人的未来，在委屈求全罢了。
　　最后，日后生活所需之盘缠细软皆已带够，月儿待腹中孩儿长至三五岁时，自会携夫和亲子归来，跪求长辈们谅解与海涵！
　　另：月儿希望届时岁月静好如昨，有慈爱的长辈双亲，有知己的闺蜜表姐，有温文有礼的亲戚表哥，更多了她三口之家的热闹而已。

　　不长的信，洋洋洒洒就写了这些内容。待墨汁干透，放进封皮内封好，月儿火速吩咐吉儿，明儿一大早，就悄悄去主院，把信放在二老寝室外边花厅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