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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旁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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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乔同三必两人回到县衙的时候,王县丞在衙门处理一起偷盗案。王县丞简沈乔回来了,便起身行礼“大人这般早就回来了,怎没去街上转转,咱这川县虽地方不比京城繁华,但也胜在小桥流水的美景”沈乔笑了笑道“日后还要在此与县丞共事一段时间,不必那么早就观赏完风光,就如美人一样,犹抱琵琶半遮面,更添一丝神秘令人向往,县丞这是在断案吗“王县丞道,“此人犯了偷盗罪,本来是大人您来审问的,但大人刚到舟车劳顿,还染了病痛,下官实在忧心大人身体,所以此等小事,下官想先行询问后报于大人,由大人定夺,还望大人饶恕下官僭越之罪“沈乔听着王县丞的说辞十分好笑,这老狐狸明明就是想给自己个下马威,让自己知道这川县的县令虽然是自己,但真正的实际老大确是王县丞,一口一个为了沈乔的身体着想,但却不事先知会沈乔一声,独自断案,实没把沈乔放在眼里,但沈乔虽心里百转千回,但面上不显,对王县丞道“县丞这一切都是为了本官,本官自不会怪罪”沈乔把头偏向王县丞低声说“再说本官从前根本没有断案基础,对我宣朝律法实没有那么了解,本官还怕闹了笑话,王县丞此举,实为解我之忧,本官感谢县丞呢,本官现下就旁听县丞断案即可,好好跟县丞学习学习”王县丞听罢连忙道,“大人可折煞下官了,为大人分忧是下官分内之事,怎敢当大人的谢,大人,请上座”王县丞往上位一揖,示意沈乔坐堂上,沈乔便踱步走到堂上旁边的位置。沈乔看着他的下方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点偏瘦,眼睛很大,眼窝凹陷,身穿灰色长衫,正拿着笔写案宗,沈乔想这应该是此地师爷,沈乔觉得此人第一眼看着给人感觉太过精明,沈乔并不喜欢这样的人。那师爷看到沈乔在看他,便对沈乔做了一揖,并未说话,沈乔低低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王县丞看着沈乔坐定,便也跟上去坐在了中堂,清清嗓子,手中惊堂木一拍,随即问道,“原告,因何报案,你来再叙述一遍经过”堂下跪着两人,看着就像是普通的村民,其中有一人听到王县丞的话后抬起头道“大人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名叫李大平,我旁边的这个是我弟弟李二平,我父前两日去世,我父去世前曾说有我们屋子的地契,说是要留给我的,可我父去世之后我翻遍了屋子都找不到地契,那屋子只有我们父子三人,我父已去世,那这地契没到我手里,肯定是被我弟弟偷走了”王县丞一拍惊堂木,问道“被告你可还有话说,地契是不是你偷的”李二平,也就是被告向堂上磕了个头,说道“大人,我没有偷地契,我连地契在哪都不知道,我还怀疑是不是我哥哥偷藏了地契,怕我跟他分家产,才藏起来反咬我一口的”李大平听到李二平说自己倒打一耙,当即抡起袖子便要教训李二平,嘴里还叫骂着“你个小崽子我让你胡说,还敢编排我了,看我不打死你”两排的衙役上前把两人拉开,王县丞看着这混乱场面,手中惊堂木连拍三下道“公堂重地岂容你们撒野,来人呀,先给我各大五大板,长长记性”左右衙役听到王县丞的吩咐,当即就把这兄弟两人防盗,一时间板子打□□的声音和这两兄弟的惨叫充斥于公堂,沈乔在想,仅仅是藐视公堂并不足以吃板子,想来还是自己在堂上旁听,王县丞做做样子,沈乔觉得好笑,自己还没有想把王县丞怎么样呢,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撕破脸皮,这王县丞倒是心急,有意无意都在显现他在这川县的地位,唉,难搞啊。五板子很快就打完了,那两兄弟龇牙咧嘴的起身跪着,王县丞问“你们父亲可有什么来往甚密的人,能经常出入你家或者经常见的人”李大平道“回大人的话,我们同村的张大娘跟我父亲经常来往,哦,对了,还有那个普济堂的莫大夫也经常去我们家”王县丞对左右吩咐道“来呀,把那个张大娘还有莫大夫请过来,本官要问几句话”两个衙役便跑了出去,一个找张大娘,一个找莫大夫。沈乔听到李大平说莫大夫脑海里便想起来那个清冷的白衣身影,还有那一点泪痣,等沈乔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翘起来了,沈乔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对着一个男的也能想这么久,沈乔啊沈乔,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莫简的药铺离县衙离得近,所以莫简是先来到的,莫简来到之后扫了一遍堂上的人,目光在经过沈乔身上的时候,沈乔还特意坐直了身体,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惜莫简的目光只扫了一下就离开了。莫简对着堂上的王县丞行了一礼,道“不知大人唤草民前来有何事”王县丞连忙笑道“打扰莫二公子了,只是前两日莫二公子救治的一位老人去世了,他的两个儿子说家里丢了重要的东西,他们说莫二公子经常出入他们家里,本官就想问问莫二公子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王县丞对莫简很是尊重,毕竟莫家可是这川县的四大家之一,况且平时这王县丞也收了不少这四大家的好处,自然对莫简很是尊重,虽然莫简不是嫡出,但莫老爷和莫夫人都对这个二儿子很是宠爱,再者莫简在民众中还有点威望,是以王县丞也对着莫简十分客气。莫简看到堂下跪着的兄弟二人,马上就想起来了是哪家老人,莫简拱拱手,道“回大人,草民确实是经常出入他们家,他们家的一位老人生病没钱医治,,且是腿脚上的毛病,草民便经常登门为那位老人治病,但至于他们的儿子,草民并未见过几次,大多数都是老人自己一个人在家,后来偶然看到过几次才知道老人是有儿子的,父亲生病,儿子却从未带父亲去看过病,我还以为老人儿子在外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呢“莫简这番话说清了为何常登门,顺便讽刺了一下那两个儿子。沈乔看到这样的莫简很是稀奇,沈乔觉得莫简应该是像天上的星星那样,可望不可及,在遥远的天空上,不掺染凡尘俗事的那种,但今日莫简出言为老人抱不平,沈乔有种他应当就是这样敢于直面应对不平,这才是真实的莫简的感觉。王县丞听到莫简的回答,便道“莫二公子真是善人也”正巧这时一名衙役带着张大娘来了,张大娘看到王县丞,便跪下行礼“民妇见过大人”王县丞问,“张氏,前两日离你家不远的李老汉你可认识,听李老汉的儿子说,你与李老汉常在一处说话,还出入李老汉的家中,李老汉刚去世,他的儿子就发现家里的地契不见了,你有何解释”王县丞此人是个势力的人,对莫简很是恭敬,但对张大娘李家兄弟又是摆出了官威。张大娘道“回大人,民妇丈夫很早就去世了,都是李哥,也就是李家兄弟的爹对我百般照顾,我与李哥互相扶持这么多年,虽彼此心里有意,但我家孩子不同意,我和李哥还是没有成为一家人,后来李哥生病,腿脚不便,我便经常去照顾他,我们都是个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没有什么避讳不避讳的,李哥的两个儿子不孝啊,李哥生病,他的两个儿子没有带李哥去看病,还是后来我发现的硬拉着李哥去找莫大夫看得病,后来李哥病的愈发严重已经下不了床了,莫大夫便经常去家里给李哥治病,前几天我去李哥家里给他做饭,他说他没几天好活了,让我把一张地契拿出来,焚烧了,说,不孝的孩子,总要惹出事来的,他不愿看到两个孩子为了一张地契兄弟反目,那便都没有过就好,人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成长的。李家兄弟一听,都连说“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私藏了”但都记得刚被打了板子的教训,没人敢站起来动手。王县丞惊堂木一拍“好了,此案已水落石出,被告不存在偷盗行为,乃为持有者亲手所毁,现判决被告无罪,判决已下,原告被告若再无事生非,便按扰乱公堂罪论处,退堂”李氏兄弟二人虽有不满,但都怕再被打板子,忙磕头出府衙了。莫简还未走,王县丞走下堂来,对莫简道“辛苦莫二公子走这一趟了,莫二公子免费为病人治病,真是心善之人啊,必回有大福报的”莫简看看王县丞,道“县丞过誉了,这是医者本分,医者本就不以回报为准则”正巧这时沈乔也走下来,王县丞便为两人介绍“沈大人,这是莫府的二公子,也是普济堂的大夫,是顶顶好的善人。”“莫二公子,这是从京城新来上任的沈乔沈大人,年少有为啊”沈乔和莫简向对方作揖“沈大人”“莫二公子”两人算是正式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