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日莲》安昭

6、 第三章（下）小魔女

　　路展怀，席柏冉开始很不喜欢。虽然在他们的这个小圈子里，他不是中心，一直都是什么事都于胖子牵头，顾煦帮腔。不过于胖子见席柏冉和路展怀心有芥蒂终究不好，就在他老爸下属的一家豪华饭店请了一桌，把席柏冉、方雯葶、顾煦跟路展怀都叫了过来。于胖子以为路展怀会讨厌和席柏冉这种过于正直的人来往，还准备了不少借口。不料路展怀一口答应了，说很想再见见那个会替自己情敌档横的那什么冉，对，席柏冉。酒席见，于胖子不住对做着和事佬，替路展怀向席柏冉道歉，打保票那天路展怀真的不知道你是我于胖子的兄弟，我哥们能干那不仗义的事吗？路展怀也站了起来举杯，席柏冉，我觉得你也挺仗义，你要是我们道上的，我一定交你这个朋友。席柏冉心想，说起来，人家路展怀没怎么对不起自己，还帮自己出了气，虽然里面夹杂了很多他自己很多恩怨，现在想想，路展怀也算上一个性情中人，席柏冉对他有了几分好感。席柏冉也把酒杯举了起来，你的道，我的道，其实都是一个道，你要是不嫌弃我，咱就当兄弟处，像跟于胖子、顾煦一样。路展怀和席柏冉把酒都一饮而尽。他们算是冰释前嫌。于胖子赶紧溜缝，对对对，就是好哥们了，咱们共同举杯。

　　从此，路展怀就走进了席柏冉他们的小圈子。由于方雯葶和路展怀的加入，这个小圈子变得异常热闹，把席柏冉以往大的孤独感统统一扫而光。通过接触下来，席柏冉越来越发现路展怀这个人不算太坏。平时席柏冉他们学习忙的时候，路展怀从不来找他们，一旦听说他们放了假或者今儿个没课，路展怀一定安排一顿大餐或者出去K歌什么的。席柏冉不喜欢喝酒，路展怀就从来没找过他们去酒吧，虽然他自己就是酒吧看场子的。而且，一切开销路展怀从没找席柏冉他们要过。有几次，席柏冉和顾煦还找于胖子商量，老这么出去玩也不能总让人家花钱呀。于胖子笑说，都是好哥们，没事。再说他赚的也都是我老爸的钱，用我老爸的钱请我的朋友吃饭唱歌，没什么不对，你们要觉得不好意思，我改天让他们老板给他多开点工资就行了。就这样，他们几个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路展怀慷慨仗义的形象也成为了于胖子作为“自己仗义朋友也一样仗义”的有力佐证。

　　最近，秋风已经放弃了他最后的一点矜持，猛烈向校园的枯树们做着最后的攻击，枯萎的黄叶已经尽数成了秋风的俘虏安静的躺在马路上等待人们踩上去来完成完后一次洗礼。而那些还在空中盘旋的枯叶则好像在用自己的最后的舞姿告诉人们：冬天就要来了。

　　和深秋这样凄凉的情境正好相反的是路展怀的心情。这几天，路展怀就说他看上了一个席柏冉他们学校的女孩，大一的。和席柏冉他们说那个女孩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像一个天使一样漂亮，怎么怎么招人喜欢。席柏冉一直对这种肆无忌惮漫无边际的夸奖不感冒，越是夸的厉害，越感觉不真实。但路展怀越这么说，大家伙越好奇，于胖子就窜得路展怀去找那个女孩，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把我们帅哥路展怀整得五迷三道的。路展怀一说到这个女孩，就表现出了少有的羞涩，说他不知多少次偷偷去看过那个女孩，可就是没有勇气和她说句话。这把于胖子气的，你个完蛋玩意儿，你打人那劲儿跑哪去了？对面站三十多号人你说上去削人家就把人家脑袋削开瓢了，现在怎么熊成这样？路展怀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他妈的，俩劲！我一看着她，什么胆儿都没有了。好几次我都把她叫出来了，就是没敢承认是我叫的，我自己都恨得慌。说到这个，席柏冉是有体会的，见到方雯葶，席柏冉也很紧张。在自己爱的人面前，谁都会紧张过吧。因为太爱了，才会怕，才会紧张。怕自己不完美，紧张对方不喜欢自己。

　　这一天下午，于胖子和顾煦还有席柏冉他们越好了晚上去看于胖子一个表演系哥们在文体中心楼的话剧表演，剧目是老掉牙的莎翁巨著《罗密欧与茱丽叶》，不过因为有认识的人在里面，戏就变得好看起来。这时路展怀来了，说出去吃饭吧，有家新开的烤肉店不错。这回，于胖子没有放过路展怀，说，咱们哥几个都在，你这回非得带我们去看看那个女孩不可了。现在不光你，我都快要害上了相思病。吊人胃口也得有个限度。到底那家姑娘偷走了我们路展怀的心。
　　路展怀推脱不过，就红着脸领着大家伙往学院的一栋教学楼走。这栋楼是这所学院创始人设计的唯一的一栋楼，共三层，有点东方鼓楼的感觉，房檐还攀着九龙，楼体雕梁画栋，一派古朴景象。因为位置处在学院正门后侧，离那片耀眼的葵花田很近。所以席柏冉经常会看到那栋楼，却从不知道那也是一栋教学楼。路展怀带着他们来到了顶楼，楼里虽然是古代楼房的感觉，但依然是分出许多大房间来作教室，席柏冉往里望进去，里面都是画室，里面陈设的也都是些石膏像之类。这所学院专业很多，很多专业都有自己的画室，这个一点都不奇怪。路展怀来到最里面都一间教室，说，现在她应该还在画画。今天下午她们班都是素描课。于胖子笑着跟路展怀说，你小子是真看上那女孩了，连人家班哪天上什么课你都清楚，没少下功夫啊。路展怀脸红了，说，一边去，没看我都紧张成什么样了。席柏冉发现，路展怀的确呼吸有点不匀了，还深吸着气。路展怀靠在门边的墙上，用手一指教室的门，对于胖子他们说，就这屋。

　　于胖子一拍路展怀，说，你个囊货。透过窗户往教室里看。顾煦也想看看这么让自己心中偶像路展怀喜欢的女人到底是如何貌若天仙，勾人魂魄的，于是眼睛也凑到窗边。席柏冉其实也很好奇，但碍于旁边方雯葶东张西望装作不以为然，没有作出于胖子他们那种失态的动作。
　　席柏冉没看，却听到里面爆笑的声音，好像在看什么喜剧电影或者听什么搞笑段子一样，里面笑声一直在持续，还夹杂着有人议论的声音。失望的于胖子和顾煦也把头缩里回来。顾煦就问，哪个是哪个是？那么多女生，没见着哪个漂亮啊？于胖子也说，鉴定完毕，没一个合格，你要是说那个女孩在里面，我们今天就在这废了你。

　　路展怀满脸疑惑，不能啊，今天是她的课啊。说着，他也把脸凑到了窗边往里看，找了半天，的确没看到他那个心仪的女孩。他正自疑惑，一个女孩从教室走来了出来，边走还边捂嘴在笑。

　　于胖子用胳膊肘碰了下路展怀：“你那个梦中情人叫什么名？”

　　“庄庄。”

　　于胖子赶紧跑到走出教室的女孩跟前，问道：“同学，今天庄庄没来上课吗？”

　　女孩终于算止住了自己的笑，说：“她呀，现在在老师办公室呢。一定被修理到很惨。呵

　　“请问，你刚才说那个办公室在哪？”于胖子接着问。

　　女孩向对面楼一指，说：“二楼，二零八。”
　　‘
　　“走，上他们老师办公室。”这时候路展怀来了脾气。

　　路展怀一行人来到女孩说到对面楼，大家还没上到二楼，在一楼半的楼道里，就听到里一个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的在大发雷霆。由于楼道里没什么杂音，那男子吼叫的分贝数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更加巨大。楼道里满是吼叫的回音。离的近了，才听清楚男人到底在吼什么。

　　“你到底想玩到什么时候？啊！这次居然敢把路易十三搬到老师脸上。你太不像话了！就因为这件事，你们的素描老师都不敢去你们班上课了知道吗？”一个男人都惊天巨吼。

　　“可他真都很像啊。”一个轻柔如天籁般的声音说，轻灵透着顽皮。

　　“像什么？你说像什么？人家研究生刚毕业来咱们这实习，你就说人家像路易十三？”

　　“我没说错啊，他就是挺像的。老师，我画的挺像的吧？”任谁一听到这个声音都会被迷倒。于胖子想，她该不会是日本的声优吧？声音也太他妈好听了，再一想，不对，是中国人啊。
　　“像个屁！”像这个年龄的老师，要不是给气到一定程度了，绝不会骂这种没素质的话，尤其对着一个女孩。“你趁人家休息的时候把胡子画到了人家脸上，还让人家照镜子看你的杰作，你知不知道，你给一个即将成为老师的研究生带来了多大伤害？”

　　“嘿嘿嘿。”里面女孩还笑了出来。

　　这时的路展怀已经忍无可忍，掳起袖子就要进屋，咬牙切齿的大叫：“你大爷的，敢对我的庄庄叫唤，你活腻歪了啊？我今天非灭了你！”

　　路展怀一生气就说要灭了你。席柏冉看势头不对，里面那老师要真让路展怀碰上，估计要比秦响南惨一万倍。席柏冉赶紧上去把路展怀抱住，说：“行了行了，人家老师骂几句出出气就行了，你的庄庄一定没事。”说着向于胖子使个眼色，于胖子还在那偷听庄庄的声音呢，见路展怀这小子要犯浑，也就过来劝，“你的庄庄那么玩人家老师，你还不让老师撒撒气啊？”但路展怀就是个不依不饶，说：“今天我要是不灭了他我就不姓路！”俩人按不住路展怀了，顾煦也过来，仨人可算把路展怀这头发了疯的野马给抬出了楼。临出楼道，还能听到那个男老师的吼叫声：“这次不敢了是吗？那下次还敢不敢给男老师扎红头绳了？还敢不敢给他涂口红了？你要是再敢把你的指甲油抹到老师的眼皮上……庄庄！不许你再把这个猪头像贴在我到后脑勺上！你什么时候贴的？啊……！”

　　席柏冉他们好说歹说算是把路展怀的气消了，但大家伙都失望得很，终究没看到这个庄庄长什么样。这个时候到了吃饭到点，路展怀就带着大家去了他说点那家烤肉店，但路展怀心情不佳，好像还一直对那个对庄庄怒吼的老师耿耿于怀。席柏冉庆幸他们下手的早，算救下了那个老师的小命，要不，他会很惨。

　　依旧是这个大厅，几天前，还上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表白秀，现在，布景就成了欧洲的古堡。席柏冉看着话剧，心里却还在想那天方雯葶表白的一幕。当时秦澜说舞台上的一个根线断了，要自己去接一下，没想到这就成就了他们的缘分。

　　这场话剧路展怀没来，因为心情不爽加上话剧这种高雅的艺术他没兴趣，他就直接回家喝酒去了。于胖子在向方雯葶和顾煦介绍着他那个哥们。这个人就是话剧中演罗密欧的人。
　　话剧已经进行了快一半了，由于话剧本身就不是让人激动的艺术，再加上情节大家都烂熟于胸，已经有人开始起身要退场了。顾煦和于胖子也看得庸庸懒懒，尤其是于胖子，明显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像剧中的茱丽叶和罗密欧一样相亲相爱了。席柏冉也打了个哈欠，准备叫一直都在看手机的方雯葶和另两个瞌睡虫一起退场算了，在这睡还不如回去睡。

　　此时的台上，剧情的地点是茱丽叶家的后花园，茱丽叶站在自家的二楼阳台，罗密欧在花园面向茱丽叶，男女主角戴着金黄的头套，在深情的对望，不停的说着让人肉麻的台词：

　　罗密欧：啊！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不给我一点满足吗？

　　茱丽叶：你今夜还要什么满足呢？

　　罗密欧：你还没有把你的爱情的忠实的盟誓跟我交换。

　　茱丽叶：在你没有要求以前，我已经把我的爱给了你了；可是我倒愿意重新给你。

　　罗密欧：你要把它收回去吗？为什么呢，爱人？

　　茱丽叶：为了表示我的慷慨，我要把它重新给你……

　　这里，茱丽叶有大段的对白要说，所以茱丽叶表情激动，深情款款，双手紧握，看着下面的罗密欧，继续表演：“可是我只愿意要我已有的东西：我的慷慨像海一样浩渺，我的爱情也像海一样深沉；我给你的越多，我自己也越是富有，因为这两者都是没有穷尽的。”

　　说到道这里，按照剧本，茱丽叶的奶妈应该在后台喊她茱丽叶的名字，接着才是茱丽叶的对白，可茱丽叶背对着后台等了半天，奶妈也没有喊出那句简单的台词。花园里的罗密欧也感觉反常，就侧头往台看。

　　这一下，观众们来了兴致，演员们忘词了，这可是有意思的事，台下开始有了小声的议论。

　　茱丽叶等不及了，就自己给自己找台阶：“我听到了里面的呼唤……”

　　刚说到这，就看到地下哄堂大笑，茱丽叶在二楼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就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都没问题啊。再看台下，已经有人笑翻在地了。
　　而在后花园的罗密欧则清楚大家笑的是什么。

　　本来是奶妈应该呼喊茱丽叶的名字的时候，一个身穿佣人服装的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女孩拿着一把扫把上场了。上场的方式很特别，人家都是走上来，她就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子一蹦一蹦的来到了舞台中央。只见她将长发在左侧扎成一个俏皮的小辫，头上戴着的女士佣人发卡，上面有一圈可爱的白色蕾丝花边，身穿一件粉色的小短裙外面围着一条大大的白围裙，围裙的造型就是一只兔子的脑袋，围裙的背带就是兔子的两个大耳朵兔子的眼睛是两个圆点儿，小嘴就是一个可爱的“×”。由于舞台很大，她到底长什么样下面观众看不清，但能看到她很白，眼睛大大的，身材不高，却匀称得就像一个洋娃娃，就好像一个水晶洋娃娃活过来了一样。

　　台下见这么一个不搭调的家伙上了台，都大笑起来。不过一会就都安静了下来。

　　罗密欧都傻在那里，心里还在想，今天的奶妈怎么换这么年轻的了？

　　等罗密欧跟茱丽叶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事态已经无法挽回了。

　　这个“小女佣”在舞台中间停止了她的跳跃，头朝向二楼不知所措的茱丽叶说：“茱丽叶，你奶妈今天不会来了哦。”

　　下面又是一片哄堂大笑。于胖子跟顾煦精神过来了，见台上多了个美丽俏佳人，也跟着打口哨。听女孩一说话，于胖子一皱眉，问席柏冉：“怎么有点像庄庄的声音？”
　　席柏冉点头，是有点像。

　　没等大家伙反应过来，“小女佣”就开始了她的表演。首先，她把拖把放下，对着自己胸口的麦克风拍了几下：“Test！Test！One，two，three！One，two，three！试音中！啊！啊！啊！”又把麦克拿到自己耳朵边听了听，感觉基本满意，她又弯腰拿起了拖把，用脚点地打着节奏，台下很默契的按节奏鼓起了掌。

　　感觉节奏找到了，“小女佣”向台下敬礼，像开演唱会一样来了个开场白：“老套的剧情已经结束，快乐的节奏已经开始！下面，小魔女的show time开始了！Let’ go！”
　　说着，“小女佣”把扫把往自己腋下一夹，像乐队的贝司手一样右手弯回来拿着扫把头，右手大拇指还倔强的翘起来，左手则胡乱的摩梭着那把可怜的扫把，已经被她剥落得不成样子。伴着观众的节奏唱了起来：
　　“
　　啦啦啦啦啦，大雨就快停了；

　　“啦啦啦啦啦，彩虹也出来了；

　　“啦啦啦啦啦，我们一起走吧；

　　“啦啦啦啦啦，你们没好结果的！”

　　“小女佣”天生华美瑰丽的音色就是唱现在这首如此无厘头的歌曲依然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但这歌词伴着卡农曲调的“啦啦啦”，还当着茱丽叶的面就说你们没好结果，让谁都不得不笑破肚皮吧。尤其是“小女佣”边唱还边学贝司手一唱一向前探头，还甩甩她那小辫子和是不是要把手腾出来重新戴好自己的发卡。每唱一个音节，她的小脚还要不住的点地，好像在学费玉清的经典动作。

　　台下一看这阵势，更是笑的前仰后合，有几个直接就笑翻在地。于胖子笑得差点把刚才的吃的烤肉吐出来，顾煦则直接把刚喝的一口可乐奉献给了前座的靠背，席柏冉和方雯葶也笑得肚子疼了。

　　这时舞台中出现了两个剧务，做势要将“小女佣”架下去，“小女佣”却轻轻向前一跳，开始了第二段的演唱，还向观众摆手，十足一个摇滚歌星：“Hello！台下的朋友们，请跟我一起唱！啦啦啦啦啦……”

　　台下哪还有和她一起唱的，嘴除了大笑已经失去了其他功能。

　　那两个剧务见没有得手恼羞成怒，其中一个块头比较大的上前拦腰把“小女佣”横着抱了起来。这时舞台灯光也配合着暗了下来，不想让观众在这么高雅的话剧中看到如此不雅的一幕。但在微光中，观众却看到“小女佣”还在大喊着：“罗密欧，你们没有好下场的！”接着声音低沉认真：“各位台下的朋友，我要先下去了，谢谢你们前来捧场！”最后的那句“谢谢你们前来捧场。”还是被人捂上了嘴发出的乌突突的声音。但很快，这个捂她嘴的大块头就遭到了报应，“小女佣”用扫把狠狠的敲着他的头，两只小腿不停的乱蹬，另一个剧务就不得不抓住了她的两只脚让她保持安静，当然他也不出意外的在头上挨着扫把的锤击。就这样，三个人踉踉跄跄的下场了。

　　这样的插曲让本来沉闷的演出大厅变成了快乐的海洋。笑声，口哨声，起哄声覆盖了整个大厅。里面自然也少不了于胖子和顾煦的功劳。下面不知谁起了个头喊：“小魔女！”接着跟着喊的人就越来越多，“小魔女！小魔女！小魔女！小魔女！”似乎这里已经不是话剧表演，而是小魔女的专场见面会，粉丝们在强烈要求自己的偶像出来和大家见面。

　　好一会，灯光才又恢复正常，罗密欧和茱丽叶很不自然的继续着他们的表演。他们发现，他们辛辛苦苦演了一个多小时，还不如那女孩上台的十几秒钟受欢迎。听着大家对“小魔女”的一再要求，茱丽叶和罗密欧实在没法再深情的演下去了，他们俩草草的结束这场戏。

　　话剧进入了高潮部分，茱丽叶服下了假死的药迷惑别人，同样也迷惑了深爱的罗密欧。罗密欧在茱丽叶的“尸体”旁有一段内心独白的戏。这一段是本剧的重点桥段。罗密欧心里在想，上帝保佑，那个家伙不要再来捣乱了。赶紧让我把这场戏对付过去吧。
　　但是，他的命真苦啊。

　　那个“小女佣”再次蹦到了台上。这次，她没拿扫把，女仆的白色蕾丝发卡也不见了，可能是刚才和剧务搏斗时弄丢了。她戴上了一个兔女郎的白色发卡，配上她粉色短裙和超大的白色兔子围裙，两只手向下垂着立在胸前，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来到正在含泪向茱丽叶诉衷肠的罗密欧身边，指着躺在棺材里的茱丽叶，大喊：“罗密欧，她是装死的！你别为了她自杀！你这个大白痴！”说完，“小女佣”收起了兔子的动作，向台下的观众学着流行歌手的经典台词：“感谢大家这么支持我，我会想你们的！”说完，整个人又变回小兔子的角色里，就像有预感一样蹦蹦跳跳的向舞台的一侧跑，两只手还垂着立在胸前，姿势就像卡通片的小兔子一样，可爱到了极点。果然，在后面，那两个剧务又来逮他了。只不过他们衣服被弄上了很多的粉笔灰，头发也变的花白，瞪着拜某人所赐的熊猫眼死命的追着眼前的小魔女。小魔女就不停得在台上来回蹦跳躲闪，两个剧务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法把她抓个正着。

　　最凄惨的是本剧的正牌男主角，被这个不知从哪来的兔子的家伙搞得在台上演也不是，不演也不是，最后终于把一腔悲愤化作了泪水。罗密欧心中只有那句卡通片的台词：“兔子！等着瞧！”

　　接着的画面是：一只快乐的小兔子不停得在台上活蹦乱跳，转到台前时还要向观众招手。两个笨蛋剧务在后面紧追不舍，气喘吁吁。棺材里的茱丽叶复活了，和苦命的罗密欧在台上抱头痛哭。舞台的大幕就这样被拉上了，好像幕布都忍不住要笑弯了腰。

　　可想而知，台下会笑成什么样，完全由悲剧片变成了超级大喜剧。有人笑的已经岔了气，还有人笑得坐到了地上。于胖子笑得从椅子上出溜了下去，顾煦更是一杯可乐没拿住都浇到了地上的于胖子头上。席柏冉和方雯葶则笑的头仰过了靠背这么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