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媛柒

5、自甘 fourth

　　翌日，顾槿做好午饭。大家累了这么长时间，做点鱼汤给大家补补脑。他唇角微扬，眉目带笑，好似春风沐浴般让人内心温暖。
　　“大家，来喝点鱼汤吧。”顾槿笑盈盈的说道，将一碗碗的鱼汤盛好。
　　大家接过碗，纷纷欣慰的感叹着，几天的紧张工作也被暂时卸下。
　　“小槿，你的汤真好喝。”
　　“他做什么都很好吃的。”
　　“人美心善的人，做饭也这么好吃。”
　　“我吃了几天的盒饭，都快吃吐了。”
　　......
　　顾槿看着大家一脸幸福，开心的样子，也笑弯了眼眸。“给，喝点吧。”他递给亓媛一碗，温和说道。
　　亓媛接过，却盯着碗出神。忽而，她的异色眼眸中腾升一片黑雾，一道血丝划过眼底，琥珀色的眼眸缓慢变为暗灰色。她的脑海中闪过零散的片段，那是被埋藏在脑海深处的噩梦；她的耳旁传来灵魂深处的声音，那有撕裂灵魂的力量。
　　“呼、呼、呼，小不点...你知道吗？信徒……都有自己…的信仰，可笑我一个……基督教信徒，却没有信仰，因为……我…连活着的想法……都没有了，真…想一死百了啊。”那个人沙哑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可悲，那个人的脸上布满伤痕，鲜血横流，一只蓝色的大眼充满了恐惧，另一只眼眶空空，殷红的泪，放肆的奔流，“这个...给你，这是...我唯一的东西了，是...我们信徒最重要的象征。”那是信徒的银色臂章，刻着一条鱼，活灵活现。
　　“加紧时间，加油了各位。”清冷的声音好似铃声一般唤醒了黑暗中的亓媛，她用手捂住了眼眸。
　　池昀提醒了一下大家后，就离开了，他要去看看其他企业是否由救助情况。
　　亓媛走到了厉墨华身旁，“基督教的孤儿院。”低沉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厉墨华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片刻间，电脑上就出现了一个地址：永幸孤儿院。“永幸孤儿院，这里就是挂坠的归属地了。桃姐，我找到挂坠的归属地了。”
　　陶桃闻声过来，看着电脑上孤儿院的简介，冷静地说道：“顾瑾，亓媛，和我去孤儿院看看。墨华，你把消息告诉池昀。”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精光闪烁。
　　解剖室
　　“罗鑫，你弄明白那块手表的成分了吗？我这里一点线索都没有。”夏萧山意兴阑珊地说道。
　　“别吵，正忙着。”罗鑫嗔怪道，“好了，这是铂金做的。这么昂贵的金属，应该很少有店铺会做吧。”罗鑫装好手表，交给夏萧山。
　　“铂金！有钱人啊。”夏萧山一脸喜色。“那我去看看了。”

　　永幸孤儿院
　　陶桃三人来到目的地，望着简朴的大门，她带头缓步走进。三人走进孤儿院，迎面跑来一群愉快玩耍的小孩，那嘈杂的声音清脆纯真。未几，一位老妇人向他们走来，“你们有什么事吗？”
　　“老婆婆，我们想找您问点事。”陶桃口气温和地说，她将证物袋里的挂坠展示给老妇人看，“这个您认识吗？”
　　“认识啊，这是我们孤儿院给孩子们的纪念，上面的图案是我们院长亲自设计的。他是一个基督教信徒，所以啊，这个图案我是不会看错的。”老妇人疑问道：“你们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陶桃和顾槿相视，都流露出难言的惊叹和欣慰，“那您知道这是谁的吗？”陶桃反问道。
　　“这......”，老妇人接过袋子，打量一番道：“这是言心的，她的名缩写和孤儿院的名字一样，也只有她是这样的。请问，你们为什么会有她的东西？”
　　“老婆婆，我们是警察，言心她，被人杀害了，抛尸在湖中。”陶桃用轻柔的声音告知老人残酷的真相，她双手抓着老人的双臂，稳住老人下落的身体。
　　“不可能，这不可能，言心她怎么会被人......她，她那么善良，是谁？是谁这么恶毒？”老妇人脸色惨白，难以置信的痛哭道，沧桑的声音里混合着无尽憎恨和悲痛。
　　顾槿轻扶老妇人颤抖的身体，如沐春风的声音吹散着老妇人的悲伤 ，“老婆婆，请你告诉我们关于言心的所有事情，这样，我们才能将凶手绳之於法。我们在，真相就在，罪犯逃不了，家属可安心，死者终瞑目。”
　　顾槿墨色的眼眸深邃如潭，映射出熠熠闪光，吸引着老妇人的目光。她激动的内心，慢慢平静，就像墨水入池，荡起点点波澜，终归镜面，但池水却已被侵染。
　　根据老妇人说的，莫言心是一个十分善良乖巧的女孩，从小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旁，被院长好心收留。她学习很刻苦，以优异的成绩被私立高中清潭高中录取，屡获奖学金。她为了不拖累孤儿院，13岁就搬出去，租房子住了。家人也没找过她。
　　三人来到莫言心所租住的地方—一座五层危楼，用老夫人给的钥匙打开了三楼的一个房屋，他们缓步走进客厅，周围一切都十分整洁干净。
　　一些黑暗的片段闪过亓媛脑海中，她眸色加深，“别动，叫人来。”
　　陶桃眉头微颦，这种平平却令人无法抗拒的语调让她很不舒服，她很不爽被这个女孩命令，“池昀，我们找到了女死者的身份，已经来到女孩家中。”
　　“好，我马上过去，”池昀话微停，“你们，听亓媛的。”
　　十分钟后，池昀带人来到。检查工作迅速的展开，当众人看到客厅的地面上有一大排片血迹反应时，纷纷惊叹不已。顾槿瞧了一眼亓媛，心想着，这个女孩还真厉害，她一开始就让叫人来，应该是知道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吧。心生佩服。
　　“陶桃，你去周围邻居家询问一下，尤其是6月29日那天；墨华，检查完室内再去楼到附近看看，找找作案运输工具。其余人各司其职吧。”
　　亓媛来到厨房，她看着整洁的厨房，视线缓缓扫过，停在了摆放刀具的盒子上，相比其他的用具都整齐划一，摆放十分有规律，盒子上的刀具却有点出错，一把置于中间的菜刀与其他的菜刀方向相反。亓媛戴上手套，拿起刀细细打量一番，拎着它出去。忽而注意到门下的灰烬，灰烬是由被踩灭的烟头留下的。烟头被踩的一分两半，形成一个圆弧，造型特别。亓媛凝视了一会烟蒂，半晌，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亓媛来到池昀身旁，“凶器，厨房里的。” 她将刀具递给池昀，然后四处转悠转悠。
　　池昀看都没看直接地给了夏萧山，“对了，手表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交给墨华了，他应该去找店家了，还没有消息。”夏萧山接过问道：“这是？”
　　“砍头的凶器。”池昀道。
　　两人看到刀具上的血迹反映，夏萧山吃惊地问道：“老大，你从哪里找的？”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好崇拜了。他眼中冒星光。
　　池昀眉目轻弯，“不是我，是亓媛，她在厨房里找到的。”他出门去四周看看，想看看在监控方面有没有线索。
　　夏萧山愣愣地看着刀具，瞠目结舌。厉害啊，这么速度。
　　亓媛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收获，透过窗户，她垂眸俯视楼下，只见池昀在附近的人家询问什么。
　　池昀找了几家店铺，提取了六月二十九日的监控记录，他盯着一家打算出租的店铺，问到身旁的店家，“大叔，那家店什么时候打算出租的？”
　　“那家啊，一个月前就租了，不过一直没有人组，也没怎么看到店主回来。”年近五十的男人头发斑白，一脸皱纹成沟壑，老人浑浊的眼神带着些惊慌和好奇，“警察，那个，这里是有人出什么事了吗？”
　　池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您放心吧，”眼神一深，“对了，大叔，6月29号那天你有没有见到那座楼进去了什么陌生人或者举止怪异的人？”他伸手指了指莫言心住的楼。
　　男人微抬头，眼向左上方转，样作思索，“那天，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倒是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从差不多十点就开始下，下了很久将近一夜。”
　　“下雨了吗？”池昀低声呢喃，双手环抱，眼眸深邃。这样，大部分的痕迹就被消除了，查起来，就不容易了......
　　“那您认识住在附近的莫言心吗？”
　　“言心啊，她是我们这里的小姑娘，心地善良，学习还好......”
　　“那您知道她和什么人关系比较亲近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她和我们这些邻居关系都挺好的。”
　　“那有谁和她关系比较差”
　　“没有吧。我不是很清楚。”
　　......
　　有见过剥蚕丝吗？一层层的轻薄，慢慢的小心扯破。要有耐心，也要有小心。
　　夜，暗蓝色幕布中一轮明月暗淡的闪耀着，夜风拂过，引得人们阵阵打颤。楼角一盏路灯忽闪忽亮，“嘶嘶”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一道黑影拂过草丛，引起阵阵“沙沙”声。在偏僻破旧的楼旁，有人出现，他口中呢喃着：“怎么不在这啊？不是说好晚上见面吗？”他犹豫不决是否要离开。忽而楼后闪过一道黑影，他心存好奇的小心跟过去，“这么晚，是谁啊？”未察觉他身后若隐若现的“噔噔声”。
　　他充满好奇的躲在楼角旁，小心翼翼的偷看着蹲在树旁正在忙碌的人，那人背对着他正在挖土。他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这么晚了，他在干嘛？忽而瞧见那人一旁黑乎乎的东西，并且暴露出十分惊人的东西，她惊恐万分的后退几步，不可思议的惊叹道：“那是......怎么可能......”
　　突然有人从他的背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和鼻子，窒息的感觉令他出于本能的挣扎和反抗，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瞪大双眸，“唔，唔，唔......”他的手向后去抓，好像扯住了什么东西，他用力的拉扯，企图挣扎开对方的禁锢。不料对方打算鱼死网破，他用尽全力的扯下了什么东西，双眸露出求生的渴望和死亡的恐惧。
　　夜，依旧是寂静而萧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