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求爱法则》7巧

26、斯德哥尔摩到香港

　　演讲顺利进行，很快工作群里的小伙伴就转发起各种林牧远在斯德哥尔摩领奖的新闻——这的确算是国内建筑设计届的一个爆炸性新闻。

　　也不知道是哪家国内媒体跟了过去，林牧远在台上演讲的照片，几乎实事地被传播进了国内新闻圈。

　　GC的市场部很快也准备好新闻稿，打算借此机会好好宣传一下公司品牌。

　　姚芝佳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微博刷到林牧远的演讲照片后，顺手转发到自己一百多万粉丝的微博号上。

　　分手后姚芝佳谁都没说，她自己在家里待了一天，翌日听说楚墨已经被章居易送去了香港，姚芝佳二话不说，订了机票直奔楚墨跑马地的公寓。

　　门铃按了一声就有人前来开门，章居易动作之快，连菲佣都已经给楚墨请好了。菲佣Mary见到姚芝佳，用英文问她找谁。

　　楚墨在屋内缓缓走出来，好像已经预料到敲门的就是姚芝佳。

　　“It’ fine Mary, she is my best friend.”楚墨说话时候还有点虚弱，看着这肿肥肿肥的脸，想必也刚起床。

　　楚墨话音刚落，姚芝佳走进屋内，低头脱鞋的瞬间，章居易弹跳着窜了过来。

　　一点不夸张，章居易高兴得弹跳着。

　　“呀！三剑客又齐了，晚上该吃火锅去。打个……花胶鸡汤边炉？”章居易甚至快乐地说起十分蹩脚的广东话。

　　Mary快手端来饮料，是专门现调的欢迎饮料，杯口还裹着一圈白糖，插了一片橙子。

　　姚芝佳接过饮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阴阳怪气对着章居易说：“章总可以啊，这么临时请来的菲佣都是五星度假级别的。这welcome drink和我在私人resort喝的一毛一样。”

　　“那是，我章居易这点本事还没有？”

　　楚墨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两人斗嘴，面无表情，看不出高兴难过。

　　但是姚芝佳很是担心她。

　　章居易这样强行把楚墨拉来了香港，那一头林牧远还在斯德哥尔摩领奖，什么都不知道，上海香港隔着一千多公里，楚墨的追求计划等于被直接喊停了。

　　那么，孩子生下来之后怎么办？

　　这些问题她能想到，楚墨章居易更是早就想过，大家都不主动提，想必是还没有一个真正让人满意的答案。

　　楚墨面色依然有些惨白，姚芝佳只好挑不太紧要的事情说：“你突然过来，家里人都交代过了吗？”

　　楚墨终于开了口：“还没，就是先搬东西过来，安顿一下，周末等我哥和老爸都回家了，我还要回去和他们说一下的。”

　　姚芝佳点点头，也对，香港上海两地说来其实不远，飞机两个小时的事，随时来来回回倒也不算折腾。

　　“那我陪你住几天，周末一起回去吧！”姚芝佳说完干掉了整杯饮料。

　　“咦，这么好几天，你不用陪你的流量小鲜肉？”楚墨八卦地问。

　　“分手了，专心陪你。”

　　“分手了？怎么回事？”楚墨收起八卦嘴脸，姚芝佳从不是轻易说分手的人。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还八卦别人。”章居易跳出来救场，他怕姚芝佳当着自己面不想说太多。自始自终，章居易当作自己什么都没见过。

　　“他劈腿了，能不分手么？”姚芝佳倒是直爽，如果跟这两人也要躲闪隐藏，那她也太惨了。

　　“你们娱乐圈就是不靠谱，都是渣男，像我这样的优质男孩，市面上基本已经没有了。”章居易舔着脸使劲表扬自己，双手交叉拖住自己的脑袋。

　　“是啊，如果我七老八十还没嫁出去，我说不定会考虑娶你。”姚芝佳瞥一眼自恋狂章居易，顺着藤条往上爬。

　　说罢，从卫生间里忽然窜出另一个菲佣，吓了姚芝佳一跳。

　　“这怎么还有一个……”

　　“这个是Jacquelin，专门负责打扫卫生和洗衣服的，不住家，每天只来三小时。”

　　楚墨说毕，又靠近一点姚芝佳，继续说：“人家都结婚了，自己有家呢。”

　　姚芝佳“嚯”一声，菲佣领着全香港最低工资，还要不停往老家汇款，能够在这样环境下就地结婚的，能力和收入一定都不菲。

　　“好啦，收拾收拾，出去买东西吃火锅啦！”章居易拿起手机打给司机，顺手拎起了楚姚二人的包，妥妥地要当小跟班。

　　章总说话一点不掺水分，说好的买东西，真的把整个家都买了一遍。从家具到家电，都换上“高级孕妇专用”头衔，活生生的真像孩子他爸。姚芝佳一直在旁边“啧啧”地翻白眼：“章居易，要是你真是孩子他爸，我也就还算放心了。”

　　整晚这是唯一一次姚芝佳暗示性的拎出话题，被两个人打太极般的玩笑躲了过去，从头到尾依然没人认真提过，这个孩子生下来后怎么办才好。

　　林牧远领完奖，做完演讲，已经疲惫不堪，尤文还坐在台下冲着他笑，本来好看妖媚的笑容，因为持续了一整天，让林牧远觉得心里慎得慌。

　　下了台，很多不认识的脸孔过来握手说恭喜，组委会安排的媒体访问在另一个房间，林牧远径直跟着工作人员走过去，完成几个事先对过的问题，今天的任务算圆满完成了。

　　本来公司给林牧远放了假让他顺便在北欧休息两天，楚家的BIM项目进入正轨，他只要监控着就好。可是林牧远心里揣着别的心事，他打开预定机票的页面，愣在那里，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林牧远忽然回望自己这几个月，有楚墨在身边的日子里，他早就不再抱怨和厌烦，反而逐渐开始习惯起楚墨时不时的出现。

　　虽然一直嘴硬，说着不会和楚墨在一起，但是他从不反感这个女人，甚至那次醉酒之后，情难自禁，和她直接睡上了床。

　　他从没想过，拒绝的下场可能是楚墨从此消失在他的生活中，虽然身边从不缺乏追逐的女子，有人脸皮厚过楚墨，强硬和软糯的人也都各有各的特点，可是只有楚墨，好像读得懂林牧远心里在想什么，她清楚解读林牧远说出的每句话，哪些话是场面话，哪些是真心话，场面话里楚墨回应场面话，真心话的时候楚墨都一副听懂了的模样，从不让误会和曲解横梗在两人关系之中，这样的相处让林牧远舒服自在，自在到都忘记了，如果楚墨真的离开，他会不会也有一点失落？

　　尤文见缝插针走到了林牧远的背后，又复制粘贴般地重复动作，点了点他的肩头。

　　林牧远转头：“嗯？什么事？”

　　尤文对林牧远的惺惺作态不以为然，说道：“你之后还有工作吗？没有的话，和我去南法玩玩？”言下之意像是要去找她师傅，林牧远的偶像Gallon。

　　“南法？去找你老师吗？”林牧远依然那副“惺惺作态”的脸。

　　“嗯，也算，也不算，就是单纯想邀请你一起去玩玩。”尤文真是一点没变，什么话都说得天花乱坠，但是又从来不清不楚，暧昧挑逗得很。

　　换做八年前的林牧远，他很吃这一套，被尤文挑逗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他愿意顺着鱼钩往上游。

　　这么多年过去，林牧远不再吃这一套，因为他不再喜欢尤文这个人。

　　“不好意思，我很想去南法，说不定还能遇上Gallon，可是我订了机票去香港，晚上就走了。”林牧远说着，举起手中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着斯德哥尔摩到香港的机票页面。

　　“那就下次有机会，再去中国找你啦。加个联系方式吧。”趁林牧远举着电话的手还没有落下，屏幕蹭蹭亮着，尤文掏出自己的手机，把电话号码和微信都加了个遍。

　　本来还未下定决心去不去香港，被尤文这样一推，林牧远反而想通了。

　　眼看着尤文终于转身离开，林牧远选好了航班，发给公司秘书，让她改期机票，晚上就飞去香港。

　　秘书兼前台和林牧远关系一直不错，因为偷摸着帮林牧远干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改签这些机票，要不要提前申请全在秘书一念之间，大多数时候林大师发来的请求都是第一时间完成的。

　　这次收到林牧远的邮件，秘书马上又来了微信。

　　“哟，大哥哥，去香港做甚？改签这么着急，是不是去会佳人呐？”

　　林牧远盯着信息，哭笑不得。紧接着第二条信息过来：“求代购免税品这几个谢谢大哥哥！机票改好了。”紧跟着一张清单截图，小秘书也真是一点不客气。

　　“正经一点啊，都是结了婚了人了，帮你带个电饭锅回来好好煮饭吧！”林牧远见机票改签提示一分钟就钻进了手机，心情大好，竟然也和秘书开起了玩笑。

　　在斯德哥尔摩两天，一共就睡了6个小时，再上飞机，转机，重新登机，林牧远在第二天下午两点就落地香港。

　　潮湿微热的空气吸入鼻腔，和北欧干爽冷冽的空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香港机场什么都比别人快，电梯转得快，自动语音说得快，机场工作人员也都忙不慌地，好像这个地方的人人事事永远在赶时间。

　　林牧远反而愿意在这样的环境里慢下来，他拉着自己小小的登机箱，难得如此悠闲，晃晃悠悠地朝海关走去。

　　临近海关，队伍很长，林牧远才想起打开手机，得订个酒店什么的。除了前台秘书，来这一趟他谁都没有说，莫名其妙坐了十二三个小时的飞机飞到香港，竟然迷茫得很，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手机打开后一分钟，短信开始哗啦啦地涌进来。还没来的及看，GC老大的电话已经率先冲了进来。

　　“牧远，你快回来，楚家的BIM项目出了点问题。”电话那边的周毓麟声音着急，短短一句话，竟然有点抖。

　　“出了什么事？”林牧远在海关口立定站好，不敢往队伍尾巴走。

　　“管线设计，和之前的沟通有很大出入，这一块是楚家自己的供应商做的，据说是老团队，我们也没怎么核查。可是现在到了施工阶段，我们那边的搭建团队说这种复杂程度根本做不了。”

　　GC的BIM团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也是占据着这个新兴市场的先锋地位，GC老大周毓麟很有前瞻地把BIM生意做多了一步，除了能给客户做整个BIM建模和监控以外，他们也承包了供应商链条的管理，在整个项目中，所有的供应商，可以是GC推荐，可以是客户提名，但是因为BIM都会归总，GC提供了统一管理供应商的电子自动化平台。

　　这样虽然可以多收取很大一笔供应商管理费用，但同时，GC也承担了所有供应商的风险——不论这供应商是来自客户招标还是GC自己推荐。

　　问题在各个项目都会出现一点，可是如此这般不靠谱的设计团队，林牧远还是第一次听说，照理说这是楚家自己推荐的长期合作方，往往是最不可能出错的，而现在连累到下游，GC合作的管线搭建供应商撂了挑子，接不了这个复杂任务。

　　“小刘应该一直是盯着这一块的，可能中间有什么疏漏，我马上订最近一班飞机回来。”林牧远脑海里已经大致听懂了问题，可他口中的小刘断然还没有解决这种问题的能力。

　　如果在预定时间内找不到合适接手的供应商，后续工程的进度全部拖延，损失可不是GC赚的这点钱可以弥补回来的，周毓麟如此着急，也就是害怕这个蝴蝶效应。

　　站在海关口，林牧远望着长龙般的队伍叹了口气，看来任性是换不回什么好结果的，他被周毓麟的一个电话敲醒，回归了纯粹的理智。

　　他马上打给前台秘书，预定了最快的一班飞机，转身回到登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