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求爱法则》7巧

27、问题来了

　　林牧远刚回到办公室，周毓麟冲了出来。

　　“邮件我都看过了，先别管那些，现在我们有什么备选供应商可以顶上的吗？”

　　楚家自己推的供应商出了岔子，他们自己会去沟通联络，但是GC作为所有供应商管理链的唯一对接窗口，当下只能尽快找到替补的供应商，把掉的链子赶紧接上。

　　小许已经把备选供应商的列表打印出来，放在了林牧远的桌子上。

　　“现在看来只有三家，但是人家接不接真的不知道。”小许焦虑的声音一直在抖，项目她全程跟到现在，出了岔子她好像比林牧远还难受。

　　林牧远依次看过去，没有一家是自己熟悉的。

　　“小刘人呢？”见到只有小许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的，负责管线部分的小刘却一直不见踪影，林牧远抬头问话。

　　“小刘一直在打电话，还在和现在这家供应商周旋，想说服他们接下来，毕竟这是之前就谈好了的啊，而且合同都签了的。”

　　“签不签合同，那你管线设计方案都已经变了，人家是有充分理由毁约的，没有意义。你把小刘叫进来。”虽然时间紧迫，林牧远一点不露焦虑神色，说话还是慢吞吞的，细声慢语给小许解释换供应商的必要性。

　　小刘三分钟之后冲进了林牧远办公室，双眼红鼓鼓的像金鱼。

　　“对不起，是我疏忽过头了，管线设计那块已经改不动了，现在只能着手在执行供应商上面下手。”

　　这事最大责任承担人必属小刘，管线设计他是专业，竟然没有细细对照设计方案，就直接给做进了模型。但是林牧远知道，现在不是责罚谁的时候。

　　“把原先的供应商放一下吧，现在和他们周旋，我们没有任何资本，不如先去谈备选供应商，你过来看看。”

　　林牧远说着，把小许给他的列表举在他和小刘之间。

　　“这个名单我看过了，都打了电话，也都做了基本的调查，能胜任的说实话可能只有A了。”

　　小刘说着，打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详细的解析列表写明了每一家供应商的报价和可覆盖能力，林牧远从斯德哥尔摩到香港再回来的这二十个小时里，小刘一刻也没停下来。

　　“A是谁家的？你认识吗？”

　　管线这一块，虽说近几年市场也越来越大，参与者越来越多，能入GC法眼的，却一直就在很小一个圈子里。

　　“这家供应商，一直不太自己接项目，他的集团有许多合作项目要完成，都是这家A在配合集团安排，据我所知，A是隶属章氏集团。”小刘说道。

　　“章氏？”林牧远害怕是自己听错了，又反复确认。

　　“嗯，就是那个章氏。”小刘知道林牧远在确认什么，林牧远的杂志专刊访问，小刘帮忙准备了很大一部分，章居易这个名字，小刘在杂志核对内容期间，看到过几次。

　　“里面你认识人吗？怎么沟通的？”林牧远假装什么都不知。

　　“沟通过了，我和他们的一个项目负责人是大学同学，他们的技术和设备都在原先的供应商能力之上，绝对没问题，可是时间太紧了，那边不愿意接。”

　　“那该找谁？”林牧远直击中心，他明白小刘现在的处境。

　　“可能，得找集团的人吧。”

　　章居易家里其实很少涉猎房地产行业，老章这十年来转型，都是往大文化方向靠，可是这个管线工程公司，是章居易爷爷当时并下的一个产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直很尴尬地存活在章氏下面，在老章手里攥着，没给分摊出去，往往都是要卖人情干活的时候，就搭一个工程队进去。

　　“大章总我们没有可能联系得上，但是，他儿子……”小刘欲言又止，斜眼怯怯地盯着林牧远。

　　“让我想想办法，你先出去。”林牧远自然明白小刘在说什么。

　　小刘转身走开，林牧远摸出手机来，点开楚默的对话框，那句“短则大半年”留在屏幕的最下面，晃眼睛。

　　林牧远闭了闭眼，把手机放回裤子口袋。他转身往周毓麟的办公室走去。

　　“周总，刚才小刘和我沟通了一下供应商情况，目前看来A公司最有机会，但是对方负责人也不愿意接这么急的活。我想了下，A公司所属章氏集团，和楚家是世交，如果我们拉上楚琛一起找章家聊聊，是不是比较有机会谈妥？”

　　周毓麟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绽放了一丢丢笑容，对着林牧远说：“那就靠你了啊，快去找楚琛啊。”

　　“好的，我试试。”林牧远点头。

　　“不能试试，要马到功成。”周毓麟下达最后通牒。

　　楚琛的电话过了很久才拨通，那边的电流音是“嘟嘟，嘟嘟”地响，显然人在国外。

　　过了好一会，楚琛才接起电话。

　　“不好意思楚总，本来不该打扰你，可是我们的综合体BIM工程出了一点问题，具体的就先不跟你多说了，只是现在急需更换一家供应商，只有章氏集团的A公司可以达到标准。”

　　“具体问题，和我们团队负责人沟通过了吗？你们两边怎么达成一致的？”楚琛说话十分冷静，大概是碰到问题的机会实在太多了。

　　“嗯，已经双方沟通过方案，现在我们团队还在紧锣密鼓找替代供应商，只是人家的合作意向不强，毕竟时间紧迫，A公司又一直主要做章氏集团自己的合作项目。”

　　电话那边停顿了两秒钟，楚琛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现在人在国外，不方便和章氏集团直接沟通，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这样，林大设计师，我是相信你和你的团队的，我给章氏的小老板章居易打声招呼，你们直接面对面沟通细节。”

　　林牧远听到楚琛的态度，长长呼出一口气，继续在电话里道谢：“太感谢楚总了，事出意外实在很对不起，我们会总结问题，等你回国后再作详细的报告，小章总那边，就麻烦你牵个线，我随时可以前去面谈。”

　　挂掉电话，楚琛即刻拨通了章居易的手机，电流声居然也是海外的“嘟嘟，嘟嘟”声，楚琛内心感到一丝丝不妙。

　　“章居易，你也在国外？”

　　“没，没啊。我来香港办事，怎么了哥？”章居易见到是楚琛的电话，紧张地舌头都没打直。

　　楚默和姚芝佳就坐在章居易旁边，三人正买好吃的喝的，打算进百丽宫看电影。

　　楚默紧张地猫在章居易后背上，汗毛像猫一样炸开着，生怕楚琛已经收到了她来香港的消息。

　　楚琛忙得不可开交，倒也没听出章居易的慌张，把林牧远陈述的事情又大致转达了一次。

　　“啊——”章居易把一个“啊”字拖得很长，他被两面夹击，考虑如何不提到林牧远的名字，就把楚琛的问题回复过去。

　　“我知道他的，你把我手机号给他，让他晚上十点以后打给我，哥哥放心。”章居易自觉这个话说得不清不楚，哪有说正事都不带人名的，但他不想给楚默透露出一丝事件的马脚，只得匆忙挂了电话。

　　“怎么了？我哥说什么了？”楚默在一旁紧张地抓着章居易的胳膊。

　　“没事，一点公司的小事，放心吧。”

　　“章居易，我警告你啊，我的事情，你半个字也不能跟我爸我哥说，听到没？”楚默听罢章居易的话，没有松手，反而带着威胁，把他胳膊抓得更紧了一些。

　　“疼，疼疼疼！”章居易在电影院门口张牙舞爪地叫。

　　“听到没啊？这可不能开玩笑了！”楚默仿佛没有看见他呲牙咧嘴的模样。

　　“知道了，我跟他们说干什么，一会你爸你哥去医院查档案，一看孩子爸是我，那还不得高兴得马上把你嫁给我。”章居易佯装一副非常不能接受的样子，继续说道：“就你这样的母老虎，我可不要。”

　　听章居易这么一提醒，楚默反而放下了心，当时把章居易写在“爸爸”那一栏果然是明智之举，分分钟把他拉下马来，同流合污，不能自保。

　　晚上十点十五分，章居易在楚默家的客房里看今天的邮件，姚芝佳陪着楚默已经在主卧室睡下了，林牧远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章总你好，我是林牧远。”

　　“你好，林大设计师。”章居易满嘴不快，林牧远在电话那头听着也觉这语气刺耳。

　　停顿了半秒，双方都在凝结的空气里找节奏。

　　“嗯，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现在方便吗？”

　　“不方便。”

　　林牧远本只是客气客气，想着楚琛已经打好了招呼，正打算不间歇地继续把事情说下去。

　　“嗯、嗯？”对着“不方便”三个字，林牧远猝不及防地连“嗯”都带着抖音。

　　“我现在人不在上海，在外面出差，所以不是太方便。林大设计师，是有什么急事？”章居易突然变得像个矫揉造作的小孩子，在嘴上耍花枪，过干瘾，这么幼稚的事，他自己也愿意。

　　“不好意思章总，我其实听楚总说了，你最近正在香港出差，所以下午已经飞过来了，我现在人在铜锣湾。”

　　这下换章居易措手不及了。千不该万不该，怎么会疏漏了，跟楚琛自报了在香港。

　　林牧远在工作上从来都是风驰电掣，收到楚琛的电话说章居易在香港忙事，晚上十点后才能接电话，林牧远提着刚在北欧和香港机场游玩了一圈的行李箱，又订上了飞往香港的航班。

　　“我今天不方便。”章居易只能继续拿不方便三个字重复回绝，这次不是耍嘴皮子，这次是真的要拒绝。

　　“我明白章总，我就住在铜锣湾，离市区到处都近，等你什么时候方便了随时告知我就行，我立马赶过去和你当面谈，不会耽误很久，十五分钟就行。”林牧远声音平铺直叙，他做定了准备章居易不会如此轻松就接见，定好酒店打算打个耐心战——虽然说不出什么具体原因，但是拍摄那日章居易阴阳怪气的打招呼，已经让林牧远感受到了他莫名的敌意。

　　“那怎么行，你大设计师一直等我，我太不好意思。嗯，我看看……”直接拒绝不见效，章居易只好假意查看自己虚无的“时间表”，在时间空隙里假装自己在安排会面时间，演得跟真的似的。

　　“这样吧，你不累的话，我们二十分钟后，时代广场后面的酒吧见。方便的话你加我微信，就是手机号，我把具体名字发给你。”不能躲事，林牧远待越久，他遇见楚默的机会越大。

　　“好的，十分感谢章总，稍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