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梅林的玩笑》Anthea羽三

65、步步为营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移目标去了翻倒巷。
　　不同于对角巷的是，这里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包括字面上的见不得光。贩卖黑魔法用品和违禁用品的店铺密集得排布在道路的两边，但是中间的石阶道路非常窄，就连转角的路口也很容易迷惑路人。在这样幽暗的巷子中行走是十分需要勇气的，更别提要逐个店铺寻找我要的东西了。
　　上学期，我利用职务之便在图书馆的禁书区看到了一本《致命魔药详解》①，获悉了各种毒药的熬制和不同毒性的药材。其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鬼眼药剂②，是一种通过皮肤接触中毒的药剂。中毒三天后才会慢慢毒发身亡，并且不会留下任何迹象。毒发时会产生幻象看到自己最恐惧的场景，因而也被称为能看见魔鬼的毒药。剧烈的动作反应和心跳加速都会加快毒性侵蚀神经，使人无法动弹。就像身处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身体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和压力。
　　这是一种凶残且极不人道的毒药，能够令你的敌人在惊恐中被活活吓死。然而这正是我为韦伯准备的厚礼，我要用他最看不起的武器来杀死他，顺便让他好好体验一下他带给我的处境以及他对爷爷的所作所为。

　　当我回到庄园时，已经错过了饭点，只能对西奥多隐瞒真实的动向，将采购回来的羽毛笔和笔记本分他一些，又编了一些借口搪塞掉他的问题。
　　随后，我将自己关进书房里，拿出那本清道夫名册又仔细了琢磨一番。名册里主要记载了每一个人的个人信息、工作单位和优劣事迹，以便统领在分配任务时可以人尽其才。我列好两队人的名单，将邓布利多的要求一同传达给了Andrew。
　　完成这些事情，我便开始着手解决更棘手一点的问题——如何让西弗勒斯摆脱小矮星的监视。害死了他白月光的心头之恨，哪是让对方端个茶倒个水就能缓解的。要他每天装作若无其事，并且强忍着随时都想杀死对方的冲动。既然是邓布利多向我提出的要求，就不能算是我主观意识改动的剧情，那这样应该就不会再牵扯出什么不良因果了吧？
　　如果能有一个面面俱到的计划就更好了，即能在不引起伏地魔怀疑的情况下把小矮星赶出蜘蛛尾巷，又能让我有机会取而代之。
　　咳咳，当然并不是因为我个人私心想搬过去住，只是伏地魔一定还会再安排人去监视他的。肥水不流……啊不是，碟中谍中谍嘛。
　　我翻着手上的名册，想到了最近魔法部新出台的政策，脑子里顿时有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蓝图。

　　隔天一早，我安排了几个人分别到蜘蛛尾巷和其它几个地方去，在一周内随机伪造多起防御用品扰民伤人的事故，并让安插在预言家日报报社里的记者务必留意即将发生的事件。
　　早饭过后，两只猫头鹰陆续穿过客厅落在了茶几上，各自的右脚上都绑着一个方形大信封，信封上写着我和西奥多的名字。
　　“西奥，快过来，我们的O.W.L.s成绩单送来了！”
　　取下信封后，两人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都在等着对方先拆。
　　“要不——你开我的，我开你的？”我提议道。
　　“好主意。”他弹起来把自己的成绩单丢给我，然后拿过了我的那封。
　　我们都毫无压力地打开了对方的信件。
　　作为我们学院的拔尖生，西奥多这次的成绩也是一如既往的出色。他的必修课全部通过，只有一门魔咒学是拿了良好③，其他几门都是优秀。但选修有些偏科，占卜学刚好及格，保护神奇动物学大概是因为中途离场，所以只拿了P。
　　“你是古代来的吧？魔法史这种狗屁科目居然也能拿O！”我打趣着他不近人情的优秀，把成绩单甩回去给他。
　　“你是未来来的吧？除了魔法史全部拿O！”他扬起一道眉毛，不咸不淡地回应道，“你不会真的知道考试题目吧？”
　　“Huh？真的假的？”我夺过我的成绩单反复确认了至少三遍。
　　全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占卜都能拿到优秀？看来我是多少有点当江湖骗子的气质在的。
　　魔法史嘛……论述题几乎空了一半，拿到及格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我应该把这张成绩单裱起来，等爷爷看了……”我下意识地止住了话闸，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得意忘形地差点说漏了嘴，面对西奥多太没有防备并不是一件好事，真该改改我这爱依赖人的臭毛病了。
　　“你并不需要努力做什么来获得认可，你只是做自己就很优秀了。”他只是以为我没能面对家人已经去世的事实，很有眼力见地错开了话茬，“今天你想学哪一章乐曲？我再教你吧。”
　　不是说不需要努力吗？还卷什么卷？
　　“可拉倒吧，”我顺着他的台阶下来说道，“有这么优秀的成绩，我还要那么多才多艺干嘛？这个技能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西奥多欲笑欲恼地看了我一眼，默默走开了。

　　几天后，“伪劣防护用品使用故障——引发多起严重事故”的报道被夸大其词地登上了预言家日报的头版。由于一些“连带伤害”，导致麻瓜们的生活被惊扰地不得安宁，这事儿在麻瓜界很快也成为了社会关注的热点。
　　由于当前的局势，新部长急于稳定民心，不仅要保障巫师界的安全，还要减少对麻瓜界的干扰。在舆论压力下，部里不得不重视起这次的事件。
　　于是计划就顺理成章地进行起来了。魔法部先是派出了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处理好事故现场，修改了涉案麻瓜的记忆。同时也通知了伪劣防御魔咒及防护用品侦查收缴办公室④的人进行突击检查。
　　“恰巧”其中一所遭受严重破坏的房子正是西弗勒斯的隔壁邻居，所以他的房子当然免不了被里里外外地搜查了一番。
　　然而这个新部门的部长正是亚瑟·韦斯莱，当时他一眼就认出了变成老鼠躲在书架上的小矮星。亚瑟和他的部下们火力全开，最终将其抓住，困入了一个刚刚在客厅没收的“疑似伪劣用品”——毒鼠屋里。接着，陷入昏迷的小矮星被移交给了收到通知赶来的傲罗们。
　　虽然西弗勒斯不幸因此背上了匿藏通缉犯的嫌疑，但是很快邓布利多介入了调查。通过韦斯莱一家的证词，举证了小矮星·彼得曾装成老鼠躲在他们家里12年并成功骗过了所有人，法律执行司司长即判定小矮星是意图再一次以阿尼马格斯的形态藏在蜘蛛尾巷，洗脱了西弗勒斯的罪名。不过由于西弗勒斯的身份是“前食死徒”，部里派了人对他进行不定期的监控，以免他有可能受到来自食死徒的煽动。小矮星也被关押进阿兹卡班为他量身定制的牢房里——防止他再变成老鼠溜走了。
　　后来，凤凰社的同伴们都很喜欢把抓捕小矮星的过程用来作为茶余饭后解闷的乐子。然而，在场的知情人都闭口不提那个毒鼠屋到底是谁递过去的。听故事的人也都深信是可怜的西弗勒斯真的认为自己的家里出现了鼠患，他是被无良商家骗了才买到了劣质的除鼠用品。

　　小矮星的风波刚平息下来，我和西奥多的黑魔标记便再一次被激活了。
　　“伏地魔在过去的两个月内遭遇了严重的损兵折将，他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了。”西奥多神情忧虑地揣测道。他并不知道小矮星的事情是我一手策划的。
　　“可哪怕是将仅剩的人都叫过去，眨个眼的功夫也能把数报完，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他不会是想我们帮他劫狱吧？”
　　“我们现在怎么办？”西奥多等待着我的回复。
　　“去见他。你还好吗？”
　　西奥多点了点头，给予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
　　从马尔福庄园的门厅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我们在那扇通向客厅的沉重木门前停下来，对了个眼色，西奥多拧开了门上的青铜把手。
　　“年轻人来了，快来，坐在你们的好朋友马尔福旁边去。”伏地魔看见我们，发出了兴奋的声音，手拿着魔杖指向了离他不远处的德拉科。
　　站在我身前的西奥多不太明显得抽动了一下，迈着迟疑的步子走到德拉科旁边的空位坐下。
　　德拉科拼命地低着头掩饰他脸上的恐慌，他的母亲坐在他的另一边，脸色苍白得像个溺水的死人，双目阴沉地定在胸前的桌面上。
　　“正如你们所知，我们又失去了一个忠实的朋友。西弗勒斯，你有什么需要向我们解释一下的吗？”伏地魔说这句话时面朝着前方，只将那双鲜红色的瞳仁缓缓移动，落在紧挨着他身边那个位置的男人身上。
　　“主人，这次的意外发生得太快了，我和虫尾巴完全没有意想到——”
　　“是啊，”伏地魔厉声打断了他，“你这么大的房子，连一只老鼠都藏不好？”
　　“主人，我当时急于应付那些闯进来的人，为虫尾巴争取藏身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关心他会躲在哪里。可是那天来突击检查的部门是魔法部新成立的，谁能想到那个部长偏偏是虫尾巴的前任主人呢，多不凑巧。”他这番话不仅为自己开了脱，还顺便踩了一脚小矮星朝秦暮楚，成功让伏地魔对他的怨气消除了一大半。
　　“那真是遗憾了。我还以为，你对我送去的仆人感到不满意，无心收留他。”伏地魔将手放在西弗勒斯的肩膀上捏了捏。
　　“怎么会呢，主人？我很乐意他留在我那里，他勉强算是个不错的帮手，卫生打扫得不错。”西弗勒斯笑了笑。
　　“那怎么办呢，你一个人应对这么多事情，会不会太辛苦？”
　　“主人，只要是你的吩咐，我都会一个人付出十个人的努力去为你办好。”
　　伏地魔这才正眼看向他，给了一个满意的脸色，“很好，西弗勒斯……”
　　我就坐在他们的斜对角方向，目睹了这场高手过招。面对致死率这么高的质问，西弗勒斯都能淡定自若地一一化解。如果把这个家伙的社会生活整理出书，应该会很有卖头吧？
　　“在场的几位都有幸上过通缉令榜单，恐怕再出现在你身边也不合适了，否则你的好朋友邓布利多也帮不了你了。但是，除了这几个小朋友。都是你的学生吧，西弗勒斯？挑一个最钟爱的吧，让他们去帮你。”伏地魔指着我们三个说道。
　　德拉科的脸顿时皱得五官挤成一团，他无助地看向纳西莎，后者更是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等着西弗勒斯做出回复。
　　我本以为他会理所当然地选择我，但他只是看了一眼西奥多，便对伏地魔表示，“或许，我可以要求诺特成为我的帮手吗，主人？”
　　“诺特？你确定吗？我以为你会更喜欢马尔福多一点呢。无所谓了，他们几个的父亲都一样，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也不可能指望他们有多出色。不过你喜欢就好，西弗勒斯。”伏地魔鄙薄的视线朝我们扫过来，轻飘飘地对西弗勒斯低语道。
　　“谢谢你，主人。”
　　失落过后，我感受到了一阵令人不自在的视线，转头便望见坐在角落位置的韦伯，正用他的双眼贪婪地盯视着我。我默默握紧了口袋里的那瓶毒药。
　　事后伏地魔示意西奥多留下来，让其他人先离开。韦伯跟在贝拉身后，我做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冒险对他下手。
　　所以我自作主张留了下来，在伏地魔蹙起眉头对我发出警告时，抢先向对方自荐道，“主人，我的O.W.L.s成绩拿了9个O，比诺特多了3个，我认为自己比他更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
　　伏地魔那双暗沉下来的眼眸死死地勾住我，没有拿着魔杖的那只手动作轻柔地把玩着盘在他腿上的纳吉尼。他开口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有说我的目的了吗？”
　　“请原谅我的冒昧，主人。”我学着贝拉的样子，向他低着头表示臣服。
　　昏暗的烛光之下，那副苍白的蛇脸不断地释放出气势凌人的压迫感，“说说看，诺特，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派你去斯内普家？”
　　西奥多模棱两可地回答说，“可能他生活不能自理？”
　　蛇脸上的表情肉见可见地抽搐了一下，我当即吓得以为下一秒他就要倒在绿光里了。
　　气氛凝滞了两秒后，伏地魔继续说道，“林，你打算怎么完成这个任务？”
　　“我会帮他实现所有需求，偷偷观察他的动向，如果有可疑的迹象，立刻向你汇报。”
　　“什么迹象？”伏地魔接着问。
　　“关于他和邓布利多的来往，以及有关波特的信息。”
　　“Raymond把你教得不错。诺特你不用去了，我会和西弗勒斯说的。”

　　从马尔福庄园出来，我立刻拉住西奥多问道，“你刚才是故意那么回答的吗？你不像是那种突然降智到连场面话都不会说的人啊。你不要命啦？”
　　他的睫毛颤了颤，说道，“我知道，你想和他待在一起，更多过想和我待在一起。”
　　瞬间我的心事好像一览无余地被揭露在他面前。我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有些羞愧。他这么害怕伏地魔会将老诺特的失败迁怒于他，却还是故意将这个机会让给了我。
　　“下次别再用这么危险的方式了。我自己会争取，我不想看到你再因为我受伤。”
　　“有什么不同呢？只是换了个行凶者而已，结果都一样。”西奥多的眼底升起一层水雾，默不作声地扭头走了。
　　“西奥……”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适可而止，是对他最仁慈的做法。但是放他走的话，我还能相信谁？马尔福吗？不可能。清道夫虽是暗军，但也有着绝不沾黑的原则，我不能破坏爷爷一手建立的规矩。
　　“西奥！等等我——”
　　这时一个壮硕的黑影扑上来拦住了我的去路，一双野兽般的锐利目光将我从头到尾地审视了一遍，“你居然和马尔福交好？”
　　我认得这个女人，她是卡罗兄妹里的那个妹妹阿莱克托。
　　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和马尔福有些过节。只不过拦着我来问罪好像有点没事找事了吧？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是很了解大人之间的事情，卡罗小姐。我只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卒，本能地选择一个愿意为我提供庇护的阵营而已。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十分抱歉。”我圆滑地解释道，顺便找了个理由开溜。
　　“马尔福庇护你？他们把你杀了的可能性甚至会更高一些。”她继续说道，“作为一家人，你应该和我们团结一致，扳倒马尔福的势力。”
　　我转身看向她，只见她仰起方圆的头颅，脸上毫不掩饰地写满轻蔑。
　　一家人？想必是我母亲那边的族系了。关键是，他们属于哪种性质的一家人呢？
　　之前我作为新人被霸凌的时候，他们俩没有一个人试着出面阻止过。等我爷爷出事了，才突然冒出来认亲，到底想图什么？难道食死徒里除了纳西莎还有别人知道我继承了庄园？
　　我假装不明白地看着她，问道，“请原谅，我不明白你指的——我们是一家人是什么意思？”
　　“你那死鬼爷爷没有和你说过吗？”她的哥哥阿米库斯走过来粗鲁地问道，那张歪嘴里哼哧哼哧地喷涌出如同生化武器般恶臭的口气。
　　“我应该知道什么？”我侧头看着他。
　　“我就说吧，那个老东西一直瞧不上我们。”阿米库斯对着他妹妹说完，龇牙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用脚踩上去恶狠狠地碾了几下。
　　看在梅林的份上！林家上上下下到底惹了多少人让我擦屁股的？像这样天天对着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见风使舵，我早晚使成海贼王！
　　他的妹妹接过他的话对我说，“Shira是我们的妹妹。不过Raymond一直不允许她的后代和我们来往，所以我们之前从没见过你和你姐姐。”
　　阿米库斯讥笑了一声，压着嗓子说，“可那老家伙现在死了，不是吗？”
　　“谁让他和马尔福狼狈为奸，报应迟早会来。”阿莱克托认同道，“小侄女，你要是不想落得同样的下场，最好识相点。”
　　“爷爷的死和马尔福有什么关系？”
　　“在马尔福家死的人，能和他们脱得了干系？杀他的那个韦伯不就是贝拉特里克斯的人，贝拉特里克斯和马尔福是一丘之貉。”
　　看样子我应该能从他们那里挖到一些事情，以此消除我的信息差。
　　我似是而非地答道，“那我更应该感谢马尔福才对啊，他们替我铲除了那个一直控制着我的老家伙。所以不知道我的舅舅和姨妈，能不能具体一点告诉我，为什么我要放弃马尔福那么好的阵营，转向你们呢？”
　　“蠢姑娘，他们下一个铲除的就是你。”阿米库斯的瘦脸逼近过来，“你以为贝拉是仅仅因为Raymond和Edward的背叛才讨厌你的吗？”
　　“难道不是吗？”光是这两点还不够吗？

　　①《致命魔药详解》：此处为私设
　　②鬼眼药剂：此处为私设
　　③O - 优秀（通过，总是继续到 N.E.W.T.）
　　E - 良好（通过，通常继续到 N.E.W.T.）
　　A - 及格（通过，很少继续到 N.E.W.T）
　　P - 差（不及格，可能重复主题）
　　D - 很差（失败，可能无法获得O.W.L.s学分）
　　T - 极差（失败，有区别。超过一个T可能意味着拒绝进入其他N.E.W.T.s）——资料源于百度百科
　　④伪劣防御魔咒及防护用品侦查收缴办公室：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下属的一个部门。1996年的神秘事务司大战之后，新任魔法部部长鲁弗斯·斯克林杰成立了这一部门，以应对国家所面临的危机。办公室刚成立时，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工作的亚瑟·韦斯莱成了主管。当时，亚瑟的手下有十个人。——资料源于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