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情迷(虐）》蓝未

30、争艳

　　赏花争艳会就在万众期待中开始了……
　　赏花争艳会每三年举办一次，每次选出一名花魁，冠以京城第一的名号。上一次的花魁是卿伶院对面的倚红楼的萧非烟摘得的，对于萧非烟，我没有去打听其情况，应该可以说我是想要保留那份神秘感。所以在秦嬷嬷想要告诉我关于萧非烟一切的时候，我婉拒了她的“好意”。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可是对于我的骄傲，我所仅能保持的骄傲，我选择了一切从头而来，一切公平取胜。那可能才会有一丝丝让我觉得，我的骄傲还是存在的。
　　这次的举办地点定在卿伶院，灯红酒绿，一派的歌舞升平，如此的纸醉金迷，让人不自觉的沉迷于其中而不可自拔。这样的环境，让人忍不住会有一掷千金的冲动，让人有就此堕落的感想，让人就此陷入迷情之中而义无反顾……
　　赏花争艳会一共分五项，分别是琴、歌、书画、诗词、舞。评委之中有风雅人士，有高管文人，也有艺届能人，比赛项目顺序不定，以最后总分最高者取胜。对于这个模式我是不无惊讶的，想不到早古代也可以看到较为先进的选秀模式，虽然是选花魁。
　　我让秦嬷嬷准备的比赛服装也在刚刚送到，一共三套衣服，比我想象中的要做的好，尤其是那套白色羽衣霓裳简直美好的超出了我的想象。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而唯一让我期待的则是于萧非烟的对决。不可否认，我的骨子里还是存在着好斗的因子，我想每个女的心里都有一股不服输。除非心服口服，不然很难承认别人优于自己。
　　主场的优势对于我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我可以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自己的出场。萧非烟的顺序在我后面，而我就更心安理得的待在房间内，等待自己的出场次序。对于自己的才能，我想我是过于自信的，所以这次被我当成对手的也只有萧非烟一个。外面是什幺情况我根本就不去关心，也不想去理会，输赢成败，一切都已注定，强求不得，是我的终须是我的，不是我的是怎幺也强求不得的。一如落霞山庄的一切，当我以为我拥有它时，所有的一切又离我而去，一次血的深刻教训让我懂得事实强求不得。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提醒着我，到我的表演时刻了。而我作为翟菁的时候已经结束，现在的我将是锦瑟，只为复仇而活的锦瑟 ……
　　五项的才艺展示正好让我检验下自己这幺多年来所学的成果，尤其是我引以为傲的“舞画”。
　　随着琵琶声起，我也开始舞动我的水袖……
　　手执毛笔，在琵琶声中，在白画布前，我手执狼毫，尽情的舞动着自己的身体，一旋一回，起舞跳跃，白衣飘飘……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挥舞着毛笔，跃动着的舞步，将李商隐的《无题》作为自己的开场，吟歌出来，也将其跃然于白布之上。于终曲时收回最后一笔，停下旋转的舞步，将气息稍稍稳下。如自己所料，迎接自己的是大多数人愕然的表情。不只是那些嫖客，看热闹的看客，连评委也处于回味我刚才表演的震惊中。这样的自信不只是来自于对自己的了解，同时也是对人性的了解。不做则已，作则，一鸣惊人！这是我的原则，不可否认，我是个完美主义者，对人对己的要求都有一定的高度。
　　于人们的震惊中悄然退下，换上另一件比赛服。这是一件水蓝色的丝绸长裙，内衬水蓝色抹胸，外罩一件水蓝色披肩，于大家闺秀中体现一□□惑之感。在人们又一次惊艳中我在琴前坐定，起手回落，拨弄几下试音已是我的习惯，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一曲《春江花月夜》随着我的的弹拨而流出……对于琴，尽管下过一功夫，但其始终不如萧的演绎，在琴这方面我始终只能算是差强人意，不上不下的样子。
　　一曲终了，起身微微福身，虽有厌恶，但还是要在那些人的意淫的目光之中做足全套，这点是我所最不能忍受的，可是我还是忍了。现在的我所能做的就是学会忍耐，百忍成钢，这是我所要达到的境界，而我貌似还离得很远……
　　不去理会那些意淫的目光，再次在人们惊讶的表情中安静退下，等待最后一项诗词歌赋的总考验。这次我没有异议的待在了舞台后的休息区，我是最后第二个出场，一来我想看看萧非烟的表演，而来反正马上就要开始最后一场的比赛，我没有理由再离开。安静的坐下，等待着萧非烟的出场……
　　伊人袅娜而至，一袭淡紫色的丝质飘逸长裙魅惑众生，一颦一笑，倾国倾城！以前以为娘是世界上最美的人，现在才发现，原来美丽是层出不穷的，没有止境的。萧非烟的美不似人间女子所有般，飘逸，清冷却又矛盾的综合着魅惑，只需一眼，就可以被其深深吸引。这样的女子根本不应该生活在如此烟火之地，应该被好好保护着。在外貌这方面，我输的心服口服。如果不是我有非赢不可的原因，我会毫不犹豫的承认，她是当之无愧的花魁娘子！
　　一曲《笑今生》颠倒众生，摄人魂魄，清冷中带着柔媚，让人不禁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这样的琴曲，这样的歌声，这样的绝色，连身为女子的我都不禁深深为之动容，更何况是那些本已色欲熏心的男人们……
　　这场比赛我是太轻敌了，也让我知道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只是对我的打击，同时也是挫挫我那所谓的锐气。只这两手就已经让我心服口服了，说不嫉妒是骗人的，可是对她的欣赏还是大过于嫉妒，这样的人，让人很难不喜欢……
　　书画方面，一副雨打芭蕉图跃然纸上，画工虽说不上精致，道别有一番韵味，有种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而后的那段“玄天舞”才是真正的重头戏，水袖舞动，黄裙飘飘，魅惑浅笑，让人觉得犹如仙女下凡，不禁让人如痴如醉，甘愿溺死其中……
　　最后一场诗词歌赋不用比我也知道自己输了，不仅是外貌，连才艺我也输了两项。向来自负的一切，如今只是可笑的骄傲。原来这样的我更本就不是自以为的那幺厉害，可笑的自己还凭此暗自得意，如今看来，曾经的以为只是可笑的讽刺。除了诗书画，其余的一切不过镜花水月般的不真实，不切实际。更本就上不了大台面，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打击不是一般的小，突然间发现自己所谓的自傲不过如此而已，心情是难免低落的。但我不可以就此认输，不可以就此沮丧，最后一项的我未必会输，就算输我也要输的漂漂亮亮的！
　　最后一项是诗词歌赋，以上面的几项看来，对于这项我是胜券在握的。于一般女子来说，萧非烟已经是诗书在腹，优于其她女子很多了。只是我从小就开始学习，再加上师父的教导，我几乎可以说是有十成的把握可以赢下这项比赛。至少让我输的可以不这幺难看。

　　这场比赛，参加的都是各个妓院的当家花魁（我例外），一共七人。台上摆放着七张椅子，正对着评委席和观众席，我在落座时对着萧非烟微微的颔首，是我对她的佩服。她也回以一颔首，对着我微微一笑，那笑，几乎将我的魂都勾去。以前觉得倾国倾城太过虚幻，原来我不过是没有见过这种美到可以让人放弃一切的事物，而萧非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落座后，我开始打量起评委席上的人，前几项比赛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台下那些评委。席上一共五人，中间坐着一貌似三十多的中年男子，紫锻金带，异常的华贵，方圆的脸，并没有特别的出色，但那隐隐的贵气透露着其身份的不平凡。按他的位置来说，他应该是评委中的头头。他的四周分别坐着两人，右边的两人都约四十岁左右，方头大耳，有些微发福的体态，一身官袍可以看出其身份有别于平民。左边坐着的两人，一人二十七、八的样子，带着一股儒生特有的儒雅俊秀，另一位三十多的年岁，一副尖嘴猴腮样，我在表演时所感觉到的猥琐目光八成是从他那发出来的，忽略过他，将其无视掉，这种人实在是厌恶之至。如果是以前，管他什幺人，敢用这样猥亵的眼光看我，先挖了他的眼睛再说。
　　“众位都是各个楼里的头牌，前面的比赛大家各有千秋，这一项由我出题。两个题目，一对联，另一是以自己为题，作诗作词不限。时间为一炷香，时间到，大家按出场的次序将自己的答案交上来。”说话的是坐中间的那个中年男子，想来他应该是什幺文官儒官吧。这京城，随便一抓都可以抓出个官来，看来这人官位应该不低。
　　每人发下一张纸，纸上都有着题目，这选花魁倒也和那科举选状元一般。
　　对联的上联是“天上星，地下薪，人中心，字义各别”。天地人，星薪心，字义各别，未免太过简单。
　　几乎就是没什幺犹豫，提笔就是“云间雁，檐前燕，篱边鷃，物类相同”。
　　至于诗词，以自己为题……虽然现在的我用这首显得过于清高，可是只有这样的效果是最好的，为报仇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放下笔，两题答完前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我交了卷。不去理会众人的反应，反正结局已是注定，最后一场我虽有必胜的把握，可是又有什么用？
　　不管秦嬷嬷的叫唤，独自一人回到“听雨小筑”，比赛的结果此刻已没什幺意义。虽说不在乎结果那一定是骗人的，但我还是要面对。打击是肯定的，这样也好，让自己知道，你不是最好的。
　　此时的我也没时间为这事而伤悲，落霞山庄的仇是我支撑的根源，是我所有的精神支柱。待在这个卿伶院始终不是个办法，找外公是不可能的。我虽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我，是看我被慢慢凌辱才可以吗？偌大的一个落霞山庄都可以在一夜之间灭亡，我不能再让外公有什么危险，因为说不定那些人就在哪个角落监视着我！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出凶手。只是现在的我势单力薄，而且仇人是谁我根本毫无头绪，人海茫茫，线索渺茫，我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