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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好像这一觉格外好睡。陈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
      身下酸痛异常,陈渡缓慢地走下床。打开门,女仆就站在外面。
      “陈小姐,有人找您。”
      “谁?”
      “是少爷家里的人。”
      陈渡定住了,“来了多久了?”
      “车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陈渡梳洗换装,然后便下楼。
      胡管家就站在车前,看着陈渡走出来,就打开了车门。
      陈渡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面不改色地坐了进去。

      俞成章的房子,就是挡住老城区的那栋高楼里,最高的那两层。
      陈渡站在底处,向上看去,那楼像直直插进了云天,看不到顶。
      一切,好像是个梦。从前自己千方百计都想毁掉的人,如今却说请她做客,真是讽刺。
      那些事情,只要想起,还是咬牙切齿。

      电梯一路直达,似乎是专属的。
      “请。”胡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又坐电梯退下。
      大厅里,俞成章就坐在正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脸上挂着笑。

      “俞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陈渡坐下,喝了一口茶,从容不迫。
      “陈小姐,别着急,茶,要慢慢品。”俞成章拿起茶杯,仔细抿了抿。
      陈渡一口饮完茶,懒得与他客套,“我不喜欢绕弯子浪费时间,俞先生有事就说吧。”
      “陈小姐人还真是直接啊。其实呢,这次请你过来,是因为我儿子,俞焰。那小子做事自我惯了,如果有什么让陈小姐不开心的地方,尽管说,我帮你教训他。”俞成章放下茶杯,脸上依然挂着笑,气定神闲,“昨晚,他确实是太荒唐了!”
      “看来这订婚消息,俞焰没有提前告诉您啊。”陈渡讽刺。
      “我猜,陈小姐,也不知道吧。”
      “现在,您是要取消这场众人皆知的订婚?”
      “俞焰年纪小,不懂事,做事难免随心。这婚姻,是人生大事,自然不能这么随便。我和陈小姐实话说了吧,俞焰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需要保证他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所以呢?”
      “现在很明显,陈小姐已经成为了他的软肋。”
      “我看未必。俞少爷条件优越,恐怕在外面养着的不止我一个人吧。”
      “逢场作戏还是真情实感,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看得出来。而父亲替儿子解决一切不必要的或者潜在的威胁,也是理所应当啊。”
      “那您是要杀了我?”陈渡直直地看着他。
      俞成章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陈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是生意人,哪有什么打打杀杀的,我讲究的当然是公平交易。其实啊,我只是希望,陈小姐如果心里也有我这个儿子的话,那就不要给他带来不必要的祸患。他在外树敌不少,这也是为陈小姐的安全着想。”
      “如果我不呢?”
      俞成章缓缓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新茶放到陈渡面前,表情似乎在宣告,他已经胜券在握。
      “陈小姐还不知道吧,杀害北川先生的真正凶手,到底是谁。”
      每一个字,都是利刃,扎在陈渡的心上,鲜血淋漓。

      她努力构建的美好梦境就这样轻易地被打碎。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荒芜模样。世界昏沉,充满了恨意,背叛与欺骗。

      他怎么能够这样残忍,狠狠将她从天堂推落到地狱。她还傻傻地以为,他是一心一意来拯救自己的。

      “我要毁掉你的一切,让你变成和我一样的疯子!”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只是泣不成声了。

      “少爷,陈小姐被老爷带走了。”尤今急急忙忙敲门。
      俞焰手中文件掉落在地上,慌慌忙忙飞奔而出。
      陈渡,你千万不能有事!
      俞焰手握着方向盘,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即使已经最快的速度,时间却还是迅速地流逝着。几十层的电梯,更是坐得他心烦意乱。
      俞焰大步走了进来,俞成章就坐在沙发上喝茶。
      “人呢?”俞焰大声质问着,“我问你人呢!”
      “急什么急!人早就走了。”
      “俞成章,我看你是疯了!要是陈渡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俞焰站在他的面前,咄咄逼人。
      俞成章将茶杯狠狠摔到地上,茶水四溅。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不放过我?好!我等着你的不放过我!”
      俞焰扯掉领带,摔门而出。
      “喂,老板。”
      “我限你半个小时内找到陈渡在哪,不然我就派人给你收尸!”
      “是。”
      俞焰一拳一拳打在墙上发泄着自己的怒火,直到墙上满是血痕,才终于冷静下来。
      陈渡,你到底去哪了?

      盛川又是晴空万里。
      陈渡拿手挡住太阳,看着阳光从指缝中像一把刀子一样直直刺进她的眼里,她闭上了眼。夏天真是热啊,照得人滚烫。
      陈渡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走进海水里。沙滩软绵绵的,海水也是柔柔地抚摸着她的脚,弄得她痒痒的。
      “陈渡!”俞焰在后面拼命喊着。
      玩水的少女就微笑着回了头。风吹起她的头发,美得惊心动魄。
      俞焰冲过来抱住她,眼眶湿润,“你没事吧?”
      陈渡把吹散的碎发别回耳后,轻描淡写,“我没事。”
      俞焰似乎不放心,又松开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终于如释重负,“没事就好。”
      看着熟悉的沙滩,俞焰皱了皱眉,“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
      “这儿很漂亮啊。”陈渡看向远处几乎与天空融为一体的海平面,“我们所有的事情,这片海都为我们见证过。”
      “你想看的话,可以和我说的。反正它也不会跑掉。”
      白色的海鸟瞄准目标,从天空俯冲进水里,准确地衔起一条鱼。陈渡眯了眯眼睛。
      “有机会再来看吧。”
      俞焰小心翼翼试探,“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俞成章吗?没说什么,就讲了点道理呗。大人都是这样的。”
      “你以后别见他了,他太危险。”俞焰陷入深深地忧虑。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以后不见就是。”陈渡转身,向着岸上走去。“我们回去吧。”
      无法言喻的感觉。
      俞焰看着陈渡,总觉得一切太过轻描淡写。
      就连她的感觉也变了,那个人,是陈渡,但又与之前任何一秒的陈渡都不同。
      也许,她知道了什么。
      但其实,也没太大关系。她好就行了,其他的,无所谓。

      “小姐,请问你喜欢什么样式的礼服呢?”营业员眉飞色舞地滔滔不绝。
      陈渡一句也没听进去。
      “人家问你喜欢什么样式呢?”俞焰温柔提醒。
      “哦,都行。”陈渡漫不经心。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俞焰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陈渡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我只是有点紧张,毕竟三天后就要举办订婚仪式。”
      “没关系的,又不用你表演什么节目,你只要玩儿就好了!”俞焰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件礼服挺好看的,就这件吧。”陈渡指了一件暗红色的礼服。
      “小姐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意大利设计师今年的得意作品。这件礼服的灵感来自红玫瑰,设计师说啊,爱情就应该像玫瑰一样,要野蛮的鲜艳。所以这件礼服不同以往的淡雅色系,而是一个比较大胆的颜色…”

      当一个你以为已经死掉的人,突然站在你的面前,你会是什么感觉?
      陈渡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顾盼就直直地望着她,眼里带着哀怨。
      “你怎么了?怎么又走神了?”俞焰摇了摇她,满眼担忧。
      “我没事。俞焰,你能不能帮我买蛋黄酥啊?我突然想吃前面那条街上和风饼铺的蛋黄酥了。”
      俞焰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好啊,那你就在这里等我,哪都不准去,好不好?”
      “嗯。”看着俞焰离开,陈渡立马走出来,四处观看着顾盼的影子。
      一只手把她拽进了一条巷子里,顾盼冷冷地看着她。
      “你没死?”陈渡讶异。
      “我当然没死!”顾盼冷笑,“是俞焰告诉你我死了吧。”
      陈渡点头。“他用你威胁我。”
      “我就知道,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也是!”顾盼把一把刀架在陈渡的脖子上,眼里泛着寒光,“告诉我,当年的真凶是谁,我就不计较你给我下毒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你报完仇又来杀我,我怎么办?”
      “我又没被你害死,你告诉我真凶,咱俩就算扯平。至于那个人,他害我一家三口人命,这个仇不能不报!”
      “你报了仇也是死路一条!”
      “我才不怕!你应该是最懂我的啊,忍辱负重活了这么多年,唯一的信念就算报仇。如果不能亲手手刃仇人,那我这么多年的意义在哪里!”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陈渡望着她,一字一句,“当年的凶手已经死了。”
      “什么!”顾盼身体突然颤抖起来,“死了!”她难以置信地靠在墙上,似乎无法支撑信念崩塌的巨大痛苦。她看着那把刀,手握得骨节发青,眼里是无法发泄的恨意。
      陈渡后退两步,不徐不疾,“真凶叫陆亚斌,几个月前被人杀了。”
      转身走到巷口前的时候,陈渡顿了顿,“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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