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狄同人（续）梦回天山》都曦

5、两派对峙

　　月色，浓；马车，隆。蹄驰，向朝西北，伊州而至。
　　薄云，亮月，飞马，夜行人。
　　长鞭，斜影，行辕，赶路者。
　　“停一下。”年迈而不失威严之声从厢内里传来。
　　“吁……”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将头探进，“老爷，有什么事吗？”
　　“现在多少时辰了？”
　　“回老爷，三更天。”
　　“你也累了，我们先路边休息一下。”官家的老爷，常来是不管下人死活，做这儿，做那儿，一切只凭自己的意愿。这是谁？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怎可对下人这么好？
　　“没事，小的不累。”
　　“哎，还是歇歇好，神经绷得太紧，早晚是要断掉。”
　　“小的明白。”从车后端来梯子，放在辕前，只叫声老爷，那厢里的人便出来了。在下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撩起下摆，走下。抬头望月，好圆的一轮明月，只道是他走的第一个晚上，也是这么圆的月儿。
　　“老爷，又在想将军了？”一旁的下人小心翼翼问了一声。
　　“嗯，不知他的伤怎样了。怪我啊，都怪我，唉……”
　　“老爷别太自责，或许是将军一时冲动，他会回来的。”
　　“但愿如此吧。”
　　“大人放心，李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在一旁站了好久的青年发话，从眉宇间透出的王者气息，他一定不是这位老者的仆役，那他是谁呢？
　　“走吧。”歇了片刻，他们匆匆上路……
　　远处，一棵大树，闪过一道黑影……

　　荒凉的走廊旁种着些许花草，茂盛的花儿却不曾绽放出鲜艳的花朵。或许连植物都觉得这里阴气太重吧！
　　“主公！”一个人匆匆走过，两旁的守卫抱拳行礼。
　　“爹，您叫孩儿？”年轻的少年，眉宇间透出些许霸气。
　　“你大哥呢？”
　　他皱了皱眉，总是这样，父亲对大哥的关心多过于自己。他该习惯了，这么多年来，父亲很少能正眼看他。他，一直屈辱地活在大哥和父亲之间。
　　“回父亲大人，孩儿没看到大哥。”
　　略呈老态的他，双鬓间已有少许白发，他“哦”了一声，起身就走。
　　“孩儿恭送父亲。”看着远去的身影，他攥了拳，论相貌论才识，自己都比大哥强，如果有那么一天，这主公之位也是他首选，可为什么父亲从来都不拿正眼看他，更不会在他这儿多停留一刻。

　　“换好了，进来吧。”屏风之内，一个雄厚的男声高叫。
　　女人从屏风后面踱步走来，却怎么都不愿意看躺在榻上男子一眼。
　　“你怎么了？”他撩起她额前的留海，被她打掉。他似乎并不恼怒，只幽幽地说：“你，早晚是我的。我会让你慢慢适应。”
　　“你……”她有些生气，脸颊微微红了。
　　“没事，我等着。边可心，我可告诉你，等步天那老头一归西，我就娶了你，让你光明正大的做我南归的门主夫人。到那时，你想不从都不行，除非你死了，否则，我要定你！”
　　“你无耻！”她忿忿地吐出这句话。
　　他轻蔑地笑了，右手的食指轻轻滑过她的面颊，反手一抓，就以拇指和食指扣住了她的咽喉。她闭了眼，静静地等待着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等了许久，没有任何感觉，她睁眼看去，屋子里除了她，再没有站着的人。
　　桌上，一纸字条：除非得到你的心。

　　夜，越发寂了。经过一片坟岗，隐隐约约传来哭坟的声音。马车，再一次停了。远远望去，却不曾看见有人，哭坟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或许是幻觉吧，扬鞭，马车车轮再一次隆隆转动，哭声随即悠扬传来……
　　“吁……”
　　“老，老爷……”他颤抖着声音，颤抖着双手撩开车帘，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车厢里竟然空空如也……
　　“边将军！”他回头去看马车一侧，随侍一旁的边璐阳竟然也不知所踪，只有那高大的马儿朝坟岗的方向嘶叫着……

　　“大人，不要！”他一下子坐起，惊出一身冷汗。这些天来总是如此，嗓子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低哑的发出几个简单的音符，不好的时候一声儿也发不出来。当食物滑过味蕾钻入食道的时候还是钻心的疼，他要活下去，最起码他要看到大人平安无事，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期望……
　　三天前的此刻，他方幽幽转醒，随即听到一段对话，正是这段对话让他大吃一惊……
　　“不行，我们要把他送走！”
　　“为什么，可心姐，他还在昏迷诶。”
　　“紫凝，有些事我以后再跟你说好吗？”
　　“可心，你这几天也有些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紫凝见过门主。”
　　“起来吧。”
　　“回门主，没什么事，可心一切都能解决好。”
　　“你……真的可以吗？我可是知道那边又有行动了，不会跟这个人有关系吧？！”
　　“门主知道？”
　　“看来确是如此，说说吧。”
　　“是，可心接到的任务是：除掉李元芳，活捉狄仁杰，有赏。”
　　“哦？这么说，他就是李元芳？”
　　“是的，可心在内卫府见过此人。”
　　“这确实很难办，你先去吧，老夫定要想个万全之策！”
　　“是，有劳门主费心，可心告退。”

　　“叶彦，你去哪儿了？你可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对不起。”
　　“我能叫你彦吗？”
　　她动了动嘴，但没说什么，只是扭过脸去不愿意看他。
　　“彦，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羞涩，却不失娇贵；优柔，却不俗气。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新房间。”他伸出手拉起她。
　　“新房间？”她惊愕地看着他，手闪电般缩了回来。
　　“对啊，我叫下人给你收拾出新的房间了。你以后就住在新屋里，别的哪儿也不要去了，我就在你旁边，有事就叫我，好吗？”他柔柔地看着她，又将她的手揣进怀里，“彦，你的手怎么那么冰凉？是不是冷了？我等等叫下人给你烧一个暖炉过去。”
　　“谢谢，不用了。”她再次抽回手准备往外走。
　　“彦，你怎么了？怎么才走了一个月不到就疏远我了？我这几天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啊。”
　　她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他单纯的眸子：“残主儿，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江湖险恶，你我还是疏远一些好。况且你是这残天派未来的接班人，咱俩不合适！”
　　“怎么会不合适呢？是不是我爹又对你说了什么？彦，我爹都是为我好，要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只是你别这样好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从前呢？难道你……”他不忍说下去，他不想让猜想变成事实。
　　“残主儿，你多想了，叶彦今生只对一个人好。”
　　“是我吗？”
　　她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不是。”
　　“那是谁？”
　　她再次摇头：“我也不知道。”

　　“主公。”微风徐徐，吹乱了她的长发。双手抱拳，微躬。
　　“你回来了？”看着她红润的脸庞，将嘴中的热气随意吐在她的脸上。
　　“是。”仍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不敢轻易挪动。
　　“事情办得怎么样？”拿起手边的茶杯把玩，斜眼瞥着。
　　“回主公，一切顺利……”
　　“胡说！”未及其完话，只将手中的茶杯捏得粉碎，张开攥紧的拳头，细细碎碎的瓷片掉落在地，“你逃跑了。”那双睁如铜铃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怒吼着，咆哮着……
　　“是。”她低了头，看不见她的脸。
　　“说，你为什么要逃跑？！”一把抓住她那散在空中随风飘荡的长发，手，因愤怒，微微颤抖着，似乎再用点劲儿，她所有的头发都要被拔下来一般。
　　她虽然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也没有丝毫畏惧：“回主公……”
　　“啪”一声脆响，她的脸微微热了起来。
　　“你要做我天残派的叛徒，下场就只有死！”他像一只雄狮，怒吼……
　　“主公，叶彦知错，只是这陷害人的勾当，叶彦承受不起。”
　　“你都做了，还有什么不好承受的？”他嘲讽道。
　　“叶彦只道是错一次，不可次次错。”
　　“错？这么说，你觉得本门也错了？”他步步紧逼。
　　“叶彦不敢。”
　　“不敢就好，说说看吧，你逃跑以后都去了哪里？”
　　“叶彦哪儿也没去，只是找了座寺庙，静心休养而已。”
　　“真的？”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眼前。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地点头，不知是由于什么，脸，竟微微红了起来。

　　“彦，你疼不疼啊？”
　　“我没事的。天晚了，你也该早点去歇息了。”
　　“彦，我爹也真是的，下手那么重，不过你别往心里去啊。毕竟这个门派是他一手创建起来的，自是费了不少心血。遇事才会那么决绝……”
　　“残主儿，别说了，叶彦不往心里去。”她强笑了一下。
　　“那我先走了，我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
　　“好，哎，等等。”
　　“彦，还有什么事吗？”
　　“残主儿，我问你，我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儿没有？”
　　“好像……没什么事吧……”
　　“哦，那就好。”
　　“哎，等等，那天我在爹的房间里发现一封密报，上面写……”
　　“写什么？”
　　“让我想想啊，嗯，对了，上面写：‘李元芳不辞而别，狄仁杰已到伊州。’”

　　“大人，皇上不是叫咱去查天山刺客吗？咱在这伊州可是逗留了不少时日了。”
　　微微偏过头来看身边人儿，嘴角轻轻上扬：“璐阳，怎么？在这儿多玩几天不好吗？”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末将觉得皇上交代的事情早日做完才好。”
　　“不急不急啊。”
　　“大人，怎可不急？您是不急，末将怕是要急死了。”
　　“哦？”他忽然严肃地看着。
　　“大人，这李将军还没找到，您在这儿游山玩水，万一皇上知道了，那……”
　　“呵呵。”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部位，“你不说，我不说，皇帝又怎么会知道呢？”
　　“大人所言甚是啊。呵呵。”听罢此言，恍然大悟，终放松下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他摇了摇头。
　　“你天生就不会说话吗？”
　　他还是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头。伸出手作了个写字的动作。她很识相地把笔纸递来。
　　“我……嗓……子……坏……了……不……能……说……话……”他一边写，她一边轻声跟着念。
　　“你嗓子为什么会坏了呢？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他顿了顿，继续写道……
　　“我……受……伤……了……等……醒……来……就……不……会……说……话……他……不……肯……相……信……我……”
　　“他是谁？他为什么不相信你？”
　　他摇了摇头，不愿意继续“说”下去。悲伤地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和煦的暖风，一阵一阵，越过窗棂，扑面而来。
　　“唉……”听到她的叹息。他转过头来看她。只听她幽幽地说，“看来你是出走了。但愿你能早日想明白早些回去，你家里人一定急坏了吧。”看着他不解而有丝忧愁，她接着说道，“如果当年我没有跟父亲赌气，没有离开家里，或许我现在就不会这样了。你或许不知道，这里是冷苓门……”当听到“冷苓门”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忽然惊了一下，自己居然身处冷苓门！
　　冷苓门只是传说中的门派，是身负上乘武功的高人之所。习武之人都知道这么个地方，但是从来不曾得知其的确切位置。它就像迷雾中的孤岛，你可以远远地看见它，但不曾抵达；它又像沙漠中那一汩泉眼，每个人都想要得到它，却不曾找到。
　　冷苓门的宗旨是惩恶扬善，在成为江湖人士眼中钉肉中刺的同时也与朝廷结下了梁子。若是一个人从冷苓门里出来，却没有背负上乘武功，那么他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死，死在江湖人士和朝廷人手里；另一条路还是死，死在冷苓门自己人手里。冷苓门不允许门众将本门功夫外传，同样也不允许门众输在宵小手中。虚荣心的作祟，使得冷苓门这些年来内讧不止，人数直线下降，而功夫却提高了不少，或许这也是冷苓门至今还能存活在朝廷和江湖之间的原因吧。
　　“……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家里是多么温馨，但为时已晚，冷苓门向来是进来容易出去难。我苦练了这么多年，竟然不能在可心姐手底下走上半招，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焦急地看着她，她心领神会，“你不用急，你不是本门的人，师父自然不会太为难你。只是我就不同了，我已经被师父收养，就生是冷苓的人，死是冷苓的鬼，就算埋在坟堆里也还是冷苓的尸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讲这些，如果有不到之处请见谅，你先歇着吧，我下去了。”
　　待她走后，他坐在案前，仔细思考了前因后果，仍然无法想起自己是怎么来的冷苓，自然也就无法轻易逃离，他顿了顿，抽出一张纸来，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都写下来，权当是一种消遣吧。

　　伊州
　　天边乌云滚滚，街头行色匆匆。
　　“大人，看这天边的云，怕是要下雨了，咱还是快点走吧。”
　　“哎，不急不急。璐阳啊，好雨知时节。”
　　“大人，您说什么？末将不明白。”
　　“等等就明白了。”
　　随着第一声春雷，大雨倾盆，将这小小的伊州城浇了个透湿。
　　“哎呀，大人，幸好咱躲得及时，要不然这会儿已经变成个落汤鸡了。”
　　“呵呵，年轻人啊。”他倒是不应不答，仿佛答非所问般发出自己的感慨，将身边的随侍听得一愣一愣。
　　小小的破庙，却不曾见过一丝尘埃，若是投宿人也不应将此处打扫的干干净净。
　　过了许久，雨还在下着，丝毫不见停的意思，匆匆忙忙，从庙外雨帘中涌进两个人来。掸了身上的雨水，在墙边寻得一处坐了下来。
　　“真该死，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
　　“少主，您就别计较了，还是早点把事儿办完回去交差吧。”
　　“爹也真是的，这种事就交给弟弟去做好了，还需我亲自跑腿。”
　　“少主，主公是想让你早日熟悉家中事务，也好早日接管家里啊。”
　　“咱天残派……”
　　“嘘，少主，出门在外，不可多言。”
　　“知道了，真啰嗦。彦最近怎么样了？我让你给我盯着点。”
　　“少主放心，那小女子还逃不过咱的手心。”
　　“别，逼得太紧了反而适得其反。”
　　“少主，这点咱懂。”
　　“说说吧，你都探听到什么？”
　　只见其中一人附在另一人耳边叨咕一阵，那人满意的笑了。
　　“少主，那这事儿咋办？”
　　“不管，就在外面玩几天回去跟爹说找不到就得，爹肯定还会派弟弟来的，到时候他怎么做就看他的了。”
　　“是，小的明白。”
　　“哎呀，我困了，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他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你去给我弄点东西来烧，好让我暖暖和和的睡上一觉。”
　　“是。”
　　这个人年纪不轻，额角有一条疤痕。
　　他走向草垛，看见草垛边还坐着另外两人，他暗自吃了一惊，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搬起了枯草。
　　“哎，你干什么？”其中一人站起来挡在他面前。
　　“我干什么？你不长眼睛还是怎的？没看我搬这枯草？”
　　“你搬它作甚？”
　　“废话，烧火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年纪轻，眉宇之间透出些许孩子气，“小东西，你从哪儿来的？把你的爪子从老子眼前拿开！要帮忙就过来，不帮忙滚远点！”
　　“你说什么？”他怒火中烧，欲动手打上一架，身后老者轻咳示意。
　　“我说把你的爪子从老子眼前拿开！怎么？你想打架吗？”
　　“放下，我家先生还要用呢。”
　　“你家先生算哪根葱？他要用？让他先来问问我家主子。”
　　“你……”
　　“哎，璐阳，无妨无妨，既然他们急需，就先让他们拿去用好了。”老者倒是不愠。
　　“听见没？小东西，这老东西的话都比你中听。起开。”说着打掉他挡在面前的手，却走了不出五步，直筒筒地倒在地上，手里的草堆自是散了一处……
　　“你既不中听也不中用。”忿忿说了一句，只收拾起地上散开的草垛，回到老人身边坐下。不曾见其拔出武器，更不曾见其挥舞，只腿上凉了一下，一块肉就被削了下来，他捂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半爬半走，回到了他那少主睡觉的地方，终究老老实实呆在那儿了。

　　“咻”一团纸球从窗外打了进来，直直嵌进墙内，放下手中的书籍，抠出纸球，慢慢展开，静静阅读……
　　一身夜行衣，跃上屋脊，小跑着前进……
　　雨，依然下着，但雨声终究掩盖不了夹杂着的异响，他猛然回头，一道白影闪过，人已经来到了夜行衣的身后……
　　似乎听见了什么，停住脚步，转身看来，身后，一道白影，在这绸缪之间，格外亮眼。
　　“不愧是朝廷的三品将军，速度真快。”丝毫不惊，半调侃道。
　　雨打在他的脸上，顺着发丝滴落，没有丝毫声音……
　　“哦，我忘了，你不会说话。”调侃中夹杂着些许嘲笑。
　　依然静立，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抬头看天，这雨从上午开始，就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身上的衣衫早已透湿，冰凉地贴在身上：“好了，你看这大雨，再这么站下去，咱就成落汤鸡了。走走走，下去吧。”说着伸手去拉他，却被他后发制人，“你这是做什么？”
　　他动了动嘴，似乎在做什么决定，过了好久，他终于开口，只是这声音嘶哑的听上去就好比一张破锣：“你不会是只想让我陪你淋雨吧？！”
　　你会说话？他吃了一惊，但又赶快平静下来，依然嬉笑地说：“当然不会，只是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去了就知道了，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将你的眼睛蒙上，以防止你熟悉路线他日逃跑。”
　　一条黑布挡住了他对外界的一切，只有耳边的风呼呼刮过。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几句话说下来，喉咙又要难受几天了。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的风停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了下来，突然的亮光刺得他眼睛一阵酸痛。
　　“好了吗？”见他不懂，又补充了一句，“眼睛。”
　　点头。
　　“看吧。”说着指了一处缝隙。立在屋脊上的二人，也只有靠揭开的瓦片才能得知屋内的世界。
　　他看到了什么让他为之一怔？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见了吗？”
　　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他着实想象不出为什么这个人要带他来这里，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这个人究竟是谁，而自己，又是怎么落进冷苓门……一切，均是个谜……

　　冷苓门后苑
　　“你带他去了吗？”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嗯。”
　　“他什么表现？”
　　“跟平时一样，没什么变化。”
　　“那也就说他默认了。”
　　“什么？”
　　“他的身份。”
　　“朝廷将军？”
　　“内卫。”
　　“内卫？”惶恐的声音。
　　“嗯，以后这戏还是要做的像，紫凝那小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是说？”
　　叹气，摇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那她会不会？”
　　“我谅她也没这个胆儿！”
　　“那就好。哎，那边怎么样了？”
　　“老东西把残主儿派出去找狄仁杰去了。”
　　“什么？”
　　“哼，我相信那个笨蛋一定不会想到狄仁杰就跟他呆在一起。”
　　“那我们怎么办？”
　　“唉……”
　　“怎么了？”
　　“我们还有最后一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使用。”
　　“你是说……”
　　“嗯。”重重地点头。

　　冷苓门随心苑
　　“你的亲人呢？”
　　他摇了摇头。
　　“你没有亲人吗？”
　　再次摇头。
　　“那你这么跑出来就不怕他们担心吗？”
　　第三次摇头。
　　看了看他，拿了纸笔：“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下来。”
　　大笔一挥，三个字款款落成：“我知道。”
　　“好吧，每次一提到亲人看你这难受劲儿，算了，不提了，你想知道你住的这个地方为什么叫随心苑吗？”
　　这次，他终于点头。
　　“好，那我就讲给你听，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是可心姐告诉我的。”
　　可心？他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身影，压制着内心的怒火，现在的他只想找机会怎么出去，还不想在这儿惹是生非拖延时间。
　　“可心姐小的时候家里惨死，她抱着年幼的弟弟去投奔远亲，那家人对她俩并不好，但是她为了能活下去也只好忍气吞声。在弟弟很小的时候就逼着他练武，只为了将来有一天能为惨死的父母报仇，可惜好景不长，在一次去砍柴的路上她迷了路，怎么都找不回家，天黑下来了，她很害怕，就在这时遇到了采草药的师父，师父将她带回了这里，但她并不领情，只想要回去找到弟弟。只是她就此再也回不去了……”说到这儿，她用手拭去眼角的泪珠，仿佛这一切都在说她的故事，无意间瞥到纸张上的三个大字：为什么。
　　她强笑，缓缓道来：“因为门规，是门规禁锢了她。后来，在多次尝试之后，她终于死心了，只把她刚来之时住过的地方取名为随心苑。随心苑，遂心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