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狄同人（续）梦回天山》都曦

6、逃出冷苓

　　第六章

　　冷苓门武堂
　　“你要走就得先过老夫这关！”一个年迈的老人站在当中，年轻人站在身前，其他的武者站在身后一排。
　　他点头，似乎抱了必走的决心。
　　“很好，希望你不要后悔！”说着，做了个手势，最左边的女子喊杀着冲了上来。他几下撂倒。
　　“废物！”老人暗暗地骂了一声，那女子识相地低下头去。“快，再上！”
　　一群又一群，刀光剑影对他这赤手空拳，尽管有些吃力，倒也还能应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站在这空荡荡武堂里的只剩下老人，他，和两女一男。他们是老人的得力助手。
　　“师父，让我来吧。”一个女子定定地看着老人。
　　“不，你看看就好。”
　　“为什么？”她不甘心，为什么师父不肯交给她。
　　“你看到她们了吗？”
　　听到师父这句话，她点了点头，泪水充盈在眼眶，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或许以后都不再会有机会。
　　“可心去！”
　　“是。”
　　站了很久的女子持刀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前去，他看了这个女人很久了，眼中充满怒火。
　　寒光射入眼睛，是刀剑之间的较量。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中多了一柄长剑，繁缛的诗经抄录在上面，怪异。横刀劈过，仰头躲闪，与此同时，手中的剑也刺了过去，丝毫不留情面……
　　“可心姐，小心！”不知是由于这句突如其来的大叫还是怎的，女人惊了一下。攻其软肋，剑打落了刀，“哐”地一声脆响，刀落在地上，来回打了个翻滚，一切都静止住了……
　　诡异而嗜血的幽兰剑锋，一抹鲜红，汩汩流淌……
　　“你走吧……”女人无力道。
　　他本想趁此机会再向那女人脖颈多一丝力气，好报这伤他之仇，隐隐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女人身周徘徊，他顿了顿，放弃……

　　他现在顺利地逃脱了冷苓的纠缠，荡于这天地之间，有丝无奈，但终是恢复了自由之身，倒也宽松。
　　夜宿小庙，渐渐进入梦乡。梦里又回到了幼时的那个茅屋……

　　“姐，我饿。”
　　“邈儒乖，先把这个招式学会再吃饭啊。”
　　“姐，你干嘛非得要逼着我练，你喜欢你自己练好了！”说着赌气般坐在一旁。
　　“邈儒，姐也想学，可是姐姐天生资质愚钝，你这么好的条件不学不是可惜了吗？”
　　“我不练了，我要吃饭！”
　　“不行！今天必须把这个招式学会，否则别说吃饭，连睡觉也不许！”一向温柔的姐姐突然凶了起来。
　　“我就不练！”说着推开姐姐向饭桌走去。
　　“李邈儒，你给我回来！”姐姐气急败坏地叫嚷……
　　一下又一下打在手心的是拇指宽厚的铁板，小小的他疼得呲牙咧嘴，但倔强的性格使他不愿意低头，他强忍着不叫痛、不流泪。转眼间一只白皙的小手被打得红肿一片……
　　“另一只手！”他不情愿地伸出另一只手来……
　　当两只小手都像胡萝卜那样红肿时，一起一落的铁板这才停了下来：“知道错了没？”
　　他不说话，也不点头或是摇头。
　　“说话！”
　　他还是不说话，依旧定定地看着姐姐。
　　“算了，吃饭去吧。”语气缓下来。
　　坐在饭桌上，看着眼前的饭菜，他饿得肚子咕咕乱叫，但红肿的小手根本拿不起筷子，他想伸手去抓，但碍于姐姐在，没敢。终于，本能大过理智，他伸出了那只红肿的小手，还不及得手，一双筷子重重地敲了上来，他痛地“哇”一声哭了，只叫：“姐姐你坏，我讨厌你！”
　　……
　　泪，如蚯蚓般爬过他的面颊，他醒了。靠在一堆草垛上，愣愣地看着庙顶，似乎当年被打的双手现在还在痛着……如果当初姐姐没有强逼着他练武，现在的他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他想象不出。草垛的一边隐隐露出东西的一角，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竟是一封信。

　　“可心姐，你既然知道他是你亲弟弟，为什么你们不相认呢？”
　　她靠在榻上，悲绝地摇了摇头。
　　“你难道怕他因为三十年前那件事记恨于你吗？他如果真是一个男子汉，应该能理解到你那份苦心才是啊。”
　　“不，我伤害了他。如果相认，给他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折磨。”
　　“怎么会折磨呢？你们不都分离了三十年吗？难道不想见到彼此吗？”
　　“想，我每日每夜都想见到他，可我不想就这么见到他啊。如果让他知道伤害他的人是仇人同时又是分别了三十载的亲姐姐，他会陷进无以自拔的矛盾。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一刀杀了我来得痛快。”
　　“可心姐，我真是不懂你。”她无奈地摇头，“你有两个弟弟，一个是亲的，一个不是亲的。按理说你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可你为什么整天唉声叹气的？要是我，我乐疯了都。”
　　“唉……责任啊！”

　　伊州
　　夜，深了。
　　电闪雷鸣过后是倾盆大雨，不知怎的，今年这个季节的雨，很多。案上一摞又一摞的公文差点将他掩埋。门，“吱呀”一声开了，光，一道一道照亮，他的脸上，错愕渐渐浮现。

　　夜。
　　“这样……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我帮你除掉狄仁杰，你帮我登上王位。”生硬的汉话。
　　“那……那我呢？”
　　“你别急，只要我能登上王位；我就出兵，帮你。”
　　“我得想想。”
　　“你，做还是不做，就要你一句话。用你们汉人的话，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我失败了，你也逃不了。”
　　“好吧，他在哪儿？”
　　“他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你去解决掉。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在他的手上压了一张字条。
　　“行，武先，送客！”
　　“告辞。”
　　“慢走。”

　　翌日晨。
　　“老爷，……”在他耳边附声几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我们该怎么办？”
　　“梁王，这梁王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老爷，梁王掺和不掺和倒无所谓，关键是李将军在他那儿。他要我们去一趟。”
　　“快走！”

　　翌日晨。
　　“看来狄仁杰还真是好脾气啊，自己的属下擅离职守居然能不声不响地继续游山玩水，他把圣上当聋子还是当瞎子？李元芳，朝廷三品千牛卫大将军，擅离职守该当何罪？说呀！说话!”
　　跪在地上的人一声不吭。
　　“说话啊，你是哑巴吗？还是不相信本王，要等狄仁杰来了才肯说？好吧，我这就着人请他去！”
　　双眸紧紧地盯着他。
　　“哈哈哈，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说话啊！”
　　空旷的大厅之上，一个人跪着，一个人踱步，却只发出一个人的声音，真是沉闷至极。
　　“王爷，他来了。”
　　“知道，你先下去吧。”
　　“是。”
　　“李元芳，听见没？狄仁杰已经到了，你还不说话吗？”
　　匆匆一行人，黑袍之下那颗炽热的心，苍发之下那颗聪慧的脑，此人就是当世名臣，狄仁杰。
　　进入大厅，他并没有去管地上跪着的人，而是匆匆向梁王抱拳施礼。
　　“梁王近来可好？”
　　“承蒙狄公关心，本王一切都好。”
　　“王爷命人叫本阁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狄公，你我官场中人，不如就开门见山。想必麾下李元芳擅离职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巧的是，本王在寻你的路上碰到了他，正好就抓来还给你啦。”
　　“梁王怕是除了要将李元芳还给我外还有别的事情吧？”
　　“不错，本王痛恨擅离职守之人，若是由于他的过错使我大周朝少了狄公这么一位能臣，恐怕他几个脑袋都赔不起。”
　　“哦？狄某何德何能，让王爷如此挂心。”他的笑容有点僵。
　　“无妨无妨，狄大人想来公事繁杂，不如让本王来帮你教训一下这不知好歹的属下好了。”
　　“不劳王爷费心，本阁会好好处理这件事。”
　　“哎……狄公，如此说话岂不让人心凉？说句不好听的，都知道你狄公爱才，若是私下放人，也没人知道不是？”
　　“哦？那王爷的意思是？”
　　听罢这句，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心急了，便匆匆掩饰：“本王也没什么意思，一片热心耳，倘若狄公心疼，只管带他回去即可。只是皇帝那儿，本王不好交代。”
　　“既然王爷不放心本阁，那本阁就借王爷这府庭一用。”
　　“也……也没有，只……只是……”都说这狄仁杰老狐狸，他能心甘情愿地让梁王来插手这件事，这是在耍什么诡计？
　　“李元芳，你站起来回本阁的话：擅离职守，去向何方？”
　　没有言语，只是站起来了。
　　“狄大人，看看这就是你的爱将，如此目无尊长，实在该打！”
　　“哦？”他转眼看向梁王，嘴角微微上扬，“倒是王爷提醒了本阁，是该打，来人啊，打！”
　　“狄仁杰，你……”
　　“王爷，这刑罚是你来定，还是本阁来定好呢？”
　　“这……这……李元芳毕竟是你的属下，当然你来定方便一点。”
　　“哎，王爷不是怕狄某徇私舞弊吗？那王爷定个数儿，也好以儆效尤，不再敢有人犯此错误才对啊。”
　　“这……那就三十好了。”
　　“可以，就听王爷的。”转头面对堂下，厉声正色，“李元芳，目无长官，擅离职守，脊杖三十，以儆效尤。”
　　“是！”
　　到底是同袍，不少人纷纷替他求情，但狄仁杰不知怎的，这次似乎横下一条心来要教训李元芳。一声断喝，带落衣脱，棍杖起落，一声又一声，与肌肤亲密接触的声音，报数的声音，响彻一堂。
　　很快，三十杖打完。当下之人额上渍渍汗珠，紧咬下唇，双手握拳，终地还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啪啪啪”掌声三下，“本王终于知道这狄仁杰麾下的人如何胆大擅离职守，原来这处罚都是如此轻松。”
　　“梁王，你到底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愤怒。
　　“不做什么，只是帮狄公教训一下你的属下而已，让他们以后都长长记性。”
　　“不用，本阁自己动手！”
　　不知怎的，今天的狄公很奇怪，似乎往日那个温和慈祥的老头不见了，换而之的是一个铁心硬肠的长官。
　　他拿起军棍，一步一步走向受罚之人……
　　“大人，饶了李将军吧，末将甘愿替他受罚。”
　　“大人，……”
　　身后跪倒了一片，就连狄春也战战兢兢地求情，今天的狄公让在座的每一位都大吃一惊。
　　棍起棍落，破风之声响彻大堂。
　　“砰”好大一声闷响，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只见那瘦弱的身躯轰然倒下……
　　“李将军，老爷！”狄春眼尖，一步蹿上，扶住了险些倒下的狄公。手，松了松，军棍落地……
　　良久，才缓缓地说：“扶本阁回去。”
　　“老爷，那，那李将军他……”
　　抬眼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那熟睡的样子让人怜爱。
　　“找人拖回去就好。”
　　“老，老爷？”看狄公的眼神充满不解。
　　“狄大人，你……”
　　惨然一笑：“梁王尽管放心，他此后再不会逃跑。”
　　“你，你的意思是？”
　　“本阁废了他。”

　　深夜，晴无雨。
　　昏暗地烛火，热气腾腾的汤药，一勺，又一勺，送进那紧抿的唇……
　　闭了很久的双目，终于微微地动了一动……
　　“你醒了。”
　　他张了张嘴，要说什么，终，没有说出来。
　　“本阁知道。”又一勺汤药送入，“你记得吗？刚在梁王的府堂，你因擅离职守获罪，以军棍处之。本阁一棍下去，你的脊椎断了，你从此不能动了，你得好好躺着。明白吗？”
　　他想抬一抬手臂，拭去老人脸边的泪。老人抓住他的手臂，轻声重复：“你的脊椎断了，永远都不会动了，懂吗？你要好好躺着……”

　　伊州梁王私宅
　　“什么？！”
　　“狄仁杰打断了李元芳的脊椎。”
　　“真是他动的手？”
　　“我亲眼所见。”
　　“素闻狄仁杰爱将如子，怎么会狠得下这心？”
　　“这不正好趁了你的意？”
　　“嗯，这倒也是，接下去怎么办？”
　　“我要回京城了。”
　　“回京城？那我怎么办？”
　　“你注意这边的动向，下月初五准备起事。我在那边接应你，这样一来才更有胜算。”
　　“什么？你居然叫我留下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也不能叫烂摊子，毕竟你在这件事上还没有任何表现呢，给你个机会，也好到时候上边问起来你好交代不是？”
　　“我也要回京城，这烂摊子你爱给谁给谁，反正我是不要。”
　　“怎么？本王难道喝令不了你了？”
　　“别总是拿你那王爷的架子来压制我。”
　　“骁儿，这些年你变了。”
　　“我早变了。”
　　“骁儿，为父知道欠了你很多，待这事儿一完，让为父好好补偿你还不行吗？”
　　“哼！我不稀罕。”他倔强地偏过脸去。
　　“那你要什么？只要为父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我告诉过你。”
　　“不行！”他气得一拍桌子，“除了那件事什么都可以！”
　　“那免谈！”
　　“骁儿，你再好好想想，为父先回京去了。”说罢要走。
　　“武三思，你就不怕我去举报你？！”年轻人气急大叫。
　　“我敢打赌，你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骁儿，是我的儿子，身上还流着我的血！”
　　“我不是！”
　　“你是。”
　　“我不会喊你。”
　　“可以，只要你承认就好。骁儿，你该回去了，要不然会被怀疑的。”
　　“不用你管！怀疑最好，一刀杀了我一了百了。”
　　“啪”一声脆响，年轻人的右脸微微红肿起来：“老夫今天就告诉你，别考验老夫的耐心，给本王好好干，否则老夫迟早废了你！滚！”
　　黑夜将一双鹰的眸子掩饰，一丝微笑浮上脸庞。

　　伊州狄府
　　门外啜泣声阵阵，却没有勇气推门一探。门里隐约传来狄公的声音，只一遍又一遍念叨整个事情的经过。不知李将军醒了没有，老爷怎的如此狠心？
　　“狄春，进来！”只听屋内一声叱喝。
　　“哎，来了。”匆匆推门进去，心太急摔了个趔趄。
　　“拿这个方子去配一副药来。”
　　“是，老爷，李将军怎么样了？”努力朝帘帐里望了望，可惜帘帐太厚，什么都没看见。
　　“估计这副药吃下去就能醒了。”
　　“可，可李将军他……”
　　“他怎么了？”
　　“他醒来也是一个废人了，他能……能撑过去吗？”
　　“总比这生死未卜的好吧，快去配药。”
　　“是。”
　　狄春刚走，一个黑影从窗棂闪过……

　　晨
　　“大人，您找末将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你带本阁去你们当初遇袭的地方看看。”
　　“天山？”
　　“嗯。”
　　“大人，这不妥吧。末将等当初在天山半山腰遇袭，并被一名白衣女子所救。末将等人都是武功好手，年轻力壮，况且对这高原反应都这么敏感，末将怕您撑不住啊。”
　　“无妨，说不定有新的线索等待我们去发现呢。”
　　“是，那末将带您前去，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你去吩咐张环守着元芳，带上李朗等人我们去天山。”
　　“是，末将去准备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