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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前脚刚踏进府门,慕郁染和墨荏便被早等在一旁的墨莨“请”去了司谨轩。
      房里,慕承皓面色阴沉,伏在书桌前批改公文。慕郁染低着头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说。身后墨荏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旁边墨莨,却被后者一眼瞪了回去。只能在心里哀嚎:果然,自己这顿军法是逃不了了。
      过了半天,慕承皓才冷冷开口道:
      “墨莨,带墨荏下去。”
      话一出,墨荏一副大难不死的表情,三步并两步跟着墨莨下去了,生怕慕承皓反悔。
      门关上后,房间里气氛冷得都能滴水成冰。慕郁染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兄长,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
      还肯跟自己说话,看来兄长今日心情不错。想到这里,慕郁染壮着胆子向前挪了两步。露出她那求饶专用表情,可怜巴巴地开口道:
      “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听见慕郁染求饶,慕承皓头也不抬,继续专心政务。得不到回应,慕郁染只能嘟着嘴站在一旁。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以为能撑两天呢。完蛋了,又要抄书了。
      看完最后一份信函后,慕承皓将纸在烛火上点燃了,扔进了旁边的龟状笔洗里。信纸在里面寻迅速燃烧殆尽,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你知道我刚才烧的什么吗?”
      慕郁染摇了摇头,从进门到现在她吓得头都不敢多抬一下,哪里知道兄长刚才烧了什么。
      “北漠传来的密报,三皇子赫连壁在与大乾边境处遇袭失踪。”
      闻言,慕郁染惊讶地抬起头。北漠在与大乾边境丢了一个皇子,那这亲十有八九和不成了!
      看着女子略带复杂的目光,慕承皓突然有些欣慰,看来她也不是每天光顾着玩。
      “赫连壁主和,此次和亲的又是他的同母姐姐赫连珊。你认为他此时遇袭失踪意味着什么?”
      “大皇子一派一定会将这事按在大乾主战派头上,借此阻止和亲。甚至上书请求出兵大乾!”
      慕承皓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
      “看来你也不是想陈夫子说的那样一窍不通。”
      一窍不通?那个老学究说的话也能信?慕郁染不服,又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嘀咕。
      看着自家妹妹气鼓鼓地腮帮子,慕承皓心里好笑,但脸上依旧冷冷的,继续开口问道。
      “所以呢”
      所以?慕郁染楞了一下,自己不是已经得出结论了吗?遇袭,失踪,和亲,开战。等等,如果赫连壁在此时失踪,那么他就是赫连城一党请求开战的最好借口。北漠主战派群龙无首,所侍之主在大乾边境遇袭失踪,就算他们如何辩解,也抗衡不住。要是赫连壁死在了这里,那这一仗便是板上钉钉。
      “所以赫连壁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回去!兄长,我们必须在赫连城之前找到赫连壁!”
      剑眉一挑,慕承皓开口问道:
      “那你觉得什么人来做这件事最合适呢?”
      得到了肯定,慕郁染大胆继续说道:
      “赫连城既然是在边境失踪的,那么赫连城的细作只怕早潜入各城中了。这件事肯定不能兄长你来做,就连墨莨应该也早被盯上了!这消息不久就会传到帝都,伍世胥那个老狐狸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到时候赫连壁就是腹背受敌。此时他戒备心最重,咱们派去找他的人必须有一个绝对让他信任的理由!”
      慕承皓欣慰地看着慕郁染,几日不见突然觉得自己妹子长大了。赫连壁一月前便遣人来求援,自己收到消息就立刻派遣人手。可大皇子下了杀手,侯府的暗卫去晚了一步并没有找到赫连壁。暗卫回禀现场激战过的痕迹,却不见赫连壁的尸首。他们一路追踪,痕迹到了黑风山附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几日借黑风寨匪患之名,自己调配人手,将方圆十里查了个遍,仍旧毫无线索。若是赫连城的人抢先一步下手,北漠的军队不可能没有动静。如今北漠朝廷只收到了赫连壁失踪的消息,看来赫连壁定是在一个赫连城一时无法下手的地方。如此看来,赫连壁肯定在大乾,十有八九是在金萧城内。
      虽说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可他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伍世胥迟早会受到消息,赫连壁必须尽快找到!此事事关重大,自己和墨莨太过醒目,不便出手。但又必须有一个绝对值得信任、赫连城又不十分在意的人去做。
      所以,慕郁染便是最好的人选。慕郁染一向不理政事,做事一副小孩心性,赫连城对她防备较小,监视她的人少。而且她是自己的胞妹,只有她去见赫连壁,才能获得对方的信任。
      慕郁染在这里绞尽脑汁,却只想对了一半。她估计做梦也想不到兄长会把这种事交给自己。
      “既然这样……”
      “既然这样,就你去办。”
      毫无前兆,慕承皓就这么硬生生打断了慕郁染,说出了他的想法。
      “什么?”
      重担来的太突然,慕郁染一时反应不过来。这种事情怎么会轮到她?
      “照你所说,不起眼又有绝对令赫连壁信任的理由。北疆十城,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不是,兄长,我……”
      “小染,我相信你可以。”
      尽管慕承皓眼神坚定,但慕郁染骤然摊上这么重要的事情,心里十分没底。
      “你是忠肃候府的郡主,这是你的责任!”
      “是。”
      看着面前的女孩,慕承皓心疼却不得不做。慕郁染虽上过几次战场,见识过两国相争时的谋略与狠绝。但真正涉入这种阴暗的勾心斗角中,她还是第一次。如今帝都,夺嫡之争已由暗斗渐渐转为明争。忠肃候府就算远在边疆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到时候若起战事,母亲心性柔弱,忠肃候府便只能靠她了。
      “这里是五十金,你拿去用,以后直接从账房支钱就行。从今天开始,天机堂、暗卫,你可以随意调派。”
      慕承皓的话让慕郁染更加不安,开口问道:
      “兄长,是不是出事了?”
      “无事,只是你到了该学这些的年纪了。若此事办得好,以后就可停了陈夫子的课。”
      “可你……”
      没等慕郁染说完,慕承皓就开口打断了她:
      “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见他如此,慕郁染只能拿着东西离开。原本自己只是抱着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的心态。不成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一点预兆都没有!
      慕郁染离开后,一名蓝衣女子缓缓从密室走出。看出慕承皓心中纠结复杂,女子走到慕承皓身后,指尖抚上身前男子的太阳穴,轻轻按揉。
      知道自己无法疏解男子心中郁结,素翎只能开口安慰道:
      “少主不必担忧,小姐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百般筹谋,竟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素翎明白慕郁染是慕承皓最后的坚持,但他也要为忠肃候府三代人搏命换来的荣耀考虑。如今情势危急,内忧外患无一不与侯府有关,少主也是逼不得已。小姐征战沙场并无难处,可将来万一出现变故,小姐还需学会算计筹谋,才能护住自己,护住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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