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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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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孟州小窖,慕郁染脸色笑意一僵,怎么会上这么烈的酒?
见慕郁染迟迟未动,蕊寒主动开口问道:
“公子在想什么?”
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
“在下只是好奇为何姑娘会上这么烈的酒?不怕白某酒后失德吗?”
话里半真半假,语气似在调侃。慕郁染偶尔轻佻的样子,配上俊逸的外表,也是给人一种风流而不下流的感觉。
果然,琴音一顿,似有责怪之意。慕郁染嘴角微微上扬,还真是沉不住气。
蕊寒连忙俯身行李道歉:
“是蕊寒唐突了,请公子见谅!”
“无事。”
见慕郁染并不责怪之意,蕊寒暗自松了一口气,伸手想为慕郁染斟酒,却被对方伸手挡住。蕊寒疑惑地看向慕郁染,对方自然地用手搭在自己正欲倒酒的手的袖子上。目光一垂,正对上慕郁染手上的护指。蕊寒目光一沉,还未来得及细看,对方就收回了手
“姑娘不觉得在冷天吃冷酒也别有一番滋味吗?”
“奴家受教了,那奴家给公子换一壶。”
“不必麻烦了,一会就冷下来了。”
听到女子开口询问,慕郁染嘴角微微扬起。这么快便沉不住气了?可惜,自己还不想这么快见那个人。
吃着茶点,慕郁染暗自观察着蕊寒的神色。只沉默一会,身后人的琴音便急促了许多。若是一般人,或许只以为是琴曲起伏。可惜她的尽力掩饰在慕郁染面前还是生硬了一些,毕竟忠肃候府明里暗里与北漠抗衡多年,慕郁染在这方面自然比一般人敏锐很多。若不是玩心太重,她或许早成为慕承皓的左膀右臂,也不至于让慕承皓没日没夜、废寝忘食,连终身大事都耽误了。
见慕郁染总是低眉浅笑,蕊寒好奇问道:
“公子笑什么?”
慕郁染清了清嗓子,开口解释道:
“在下自进来便见姑娘这里迎来送往皆有章程,客人都是熟门熟路。想来是在下贸然来访,唐突了。”
蕊寒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伸手探了探酒壶温度,冷热刚好。便换了新的酒杯,为慕郁染斟上酒。慕郁染微微一笑,扶杯回礼。
“海棠楼也在金萧城开了许多年,有两个熟客也是情理之中。莫不是公子觉得蕊寒怠慢了?”
“哪里,姑娘知书达理,能见到姑娘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多少有些遗憾。”
“公子何出此言?”
轻抿一口酒,慕郁染听着身后琴音轻缓。雕虫小技,想稳住她?我偏不让!
“如此自在之处,月沉竟然今天才来,实在是遗憾。”
“公子见笑了,缘分天定。公子与海棠楼有缘,又何必在意时间呢?”
“姑娘说得有理,只是在下于此,总觉局促了些。”
举杯品酒,护指正对着面前的蕊寒。素净雅致的房间里,那枚贵重大气的金护指格外醒目。慕郁染假装看不见蕊寒不断投向帘后目光,品着酒,赏着雪。你且慢慢急着,反正我不急。
蕊寒句句试探,慕郁染句句引她继续试探。你来我往,蕊寒不肯多透露一句海棠楼的事,却不知自己正不知不觉按着慕郁染的方向向前。
“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奴家怎敢让公子觉得局促。海棠楼做的本就是舒人心怀的生意,公子若觉得不习惯,多来几次就好了。”
柳眉一挑,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蕊寒的心急更加验证了慕郁染的猜想,看她意识到了护指的“不同”。只怕是级别不够,看得出不凡,却辨不得出处。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开口了,那……我还真要考虑考虑。
“那就承姑娘吉言了,天色一晚,在下告辞。”
见慕郁染起身要走,蕊寒连忙起身挽留道:
“公子,外面风雪正大,不如等雪停了再走?”
并不理会蕊寒的挽留,慕郁染潇洒起身,行礼告辞道:
“北疆的冬日,雪何时停过。有风,有雪,才是冬日风光。屋外冷,姑娘留步。”
慕郁染语气坚决不容反驳,蕊寒也只能行礼送客,珠帘后的女子也起身行礼。
临走时扫一眼屋内两人,帘后的女子从始至终未发一言,也不曾走出帘后。仅凭话语,便知如何调节对话节奏。这样不简单的女子,却甘愿屈居帘后。海棠楼,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刚下楼,陈妈妈就急忙迎了上来,道:
“公子这就要走了吗?杉岚姑娘有客人,要不公子在等等?”
慕郁染一抬手,墨荏递了张一千两的银票给陈妈妈。主仆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海棠楼。
出来后,慕郁染并不急着回府,拉着墨荏在城里四处乱转。
“少爷,后面有尾巴。”
一出海棠楼,墨荏便察觉到了身后有人。曾一度离得很近,看来是训练有素之人。令他奇怪的是,慕郁染明明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也不甩开就这么任凭对方跟着。
“不必管他。”
雪渐渐小了,从鹅毛大雪变成了洋洋洒洒的小雪。墨荏给慕郁染撑着伞,两人从城东到城西,再到城北,倒真像是两个来游历的旅客。
不一会,身后的尾巴就不见了。墨荏示意慕郁染,对方像是早预料到了,说道:
“墨荏,做戏要做全套才有用,知道吗?”
慕郁染拢一拢披风,说道:
“现在咱们可以回府了。”
想了半天,墨荏也不明白慕郁染今日此行的意义,开口询问道:
“属下愚昧,不懂公子意思。咱们今日不是去见秦杉岚的吗?怎么公子刚才却只字不提呢?”
“很简单,因为我早知道今日是见不到秦杉岚的。”
“那咱们何苦等这么久?”
慕郁染略带嫌弃地看了眼一脸不解的墨荏,脸长得这么英俊,怎么脑袋就不能再聪明点呢?
“因为我要借蕊寒让她对我产生兴趣,让她主动来见我。”
“就算公子今日出手阔绰,可海棠楼是富贵云集之处。每日重金求见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公子怎么肯定秦杉岚会挑中您呢?”
抬手,扇子敲在了墨荏的脑门上。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那怪他一直是个先锋。
无缘无故挨了打,墨荏摸着肿了个包的脑门委屈地看着慕郁染。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仅凭咱们那点钱,她秦杉岚肯定是看不上的。但若这位衣着贵气,谈吐不凡的公子手上有东奚亲王的护指呢?你说这个细作会不会看上他呢?”
说完,把手放到墨荏面前晃动着十根纤纤玉指,对方定睛一看,慕郁染左手中指上正带着英格亲王的金护指。墨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果然还是小姐厉害!
雪落在掌心,迅速融为晶莹的液体。慕郁染抬头望向空中,雪似乎又大了。看着这漫天白雪,慕郁染突然笑了。
不是这雪一时半会不儿会停,而是这金萧城的雪从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