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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醒来 ...


  •   屠榄脸色已经发白,明明只是听到了声音,为何却如亲历一般挣扎。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他口中的公子又到底是谁?为什么声音竟和自己一样?

      自己究竟是谁?他试图回想起自己的名字,却发现脑袋一阵钝痛。

      他觉得自己正在仿佛正在缓缓下沉,如萍临水,浮动飘摇。无从知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这时,身下的雪开始翻腾,细密的颗粒划过脊背,摩挲轻拂的质感是如此的清晰。

      屠榄觉得自己像是片树叶般,被深浔之中的暗流撕扯成了两半。

      苍茫之中,两道声音划破了寂静。

      “君不许臣,臣不敢将。”

      “许之。”

      ......

      这声音仿佛埋在地下。似乎是自己的闯入扰动了这流雪。如岩熔般,尘封缓缓倾泻。

      这后者分明是自己的声音,但绝对不是自己说的。这前者......屠榄说不出来是谁,但却觉得无比熟悉,无比亲切,似是兄长,又似是手足。可这疏离的君臣之称,又平添几分迷离。

      屠榄正在思索着,流雪又开始腾涌。他只觉颅内一声尖锐的蜂鸣,脑袋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有只手正缓缓地从自己的脑袋里取出了一段扎了很久的长木锥,一点一点的,连着皮,带着血,穿过头骨,一寸寸往外。

      “世代轮回,终有竟日。”

      ......

      “先生与我齿不同而道同。”

      ......

      “既是万民所望,则动不逾节,行止多自处。”

      “先生既言‘无竞维人’,何也独束。”

      ......

      “死且不......”

      ......

      “啊!”随着声音不断地传来,屠榄所受的疼痛越渐加深,他已经顾不上有用没用,或需不需要保存力气这些问题了,只是不停地挣扎着,妄图从流雪里挣脱。

      市一医院。

      “患者仍未苏醒,脑电波频率异常,左肩至右腰大面积轻度冷烫伤,全身肌肉高度紧张,且伴有急性抽搐。”医生从重诊监护室里走出开,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

      说话对象是一个中年妇女,衣着朴素,但眉宇间雍容之气不减。听到一声这番话,竟是浑身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阿姨!”

      屠榄那日从大楼出去后就被送到了医院,至今已经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两天了。开始时对任何刺激都没有反应。这天早上却突然急性癫痫,康渠刚在警局作完两天的各种笔录和纸录,陪着屠母来院探视,一听到医生的话,屠母就过度担忧,晕了过去。

      康渠连忙一个箭步,扶着屠母躺到了医院安排的亲属休息床上,帮她掖好被子。

      安顿了屠母后,他隔着玻璃橱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由于疼痛而面目狰狞的屠榄。他知道这一定和那个女人有关,但这么玄乎的事儿,再加上屠母状态不稳定,谅自己情商再低,也知道现在肯定是不能直说的。

      想到这儿,康渠不禁叹了口气。不过也奇怪,怎么自己就没事?不过也幸好自己没事,不然这件事儿可就闹大了。毕竟若是他俩都癫痫了,那这个社会的唯物主义还能站得住脚吗?

      他正想着,病房里却传来护士的叫喊。

      “镇定剂!镇定剂!病人醒了,情绪不稳定!”突然,病房里的护士喊道。

      醒了?

      这两个字一下子就被康渠的大脑捕捉了,他正急于探求这个结论的真实性。

      本能控制下,康渠已经不顾形象了,直接就要贴上了病房的玻璃橱窗,把整张脸都摁了上去。

      真醒了!他看见屠榄睁着眼睛,两只手胡乱地往头上伸,想把那些脑电图的线夹都拔了,一边把还一边骂骂咧咧的。几个护士和助理没办法,只好一起上去摁住他,几个人就拧成了一团,屠榄还从床上翻了下去。也许是注意到康渠了,他立刻往玻璃门那儿爬去,及其狼狈。但康渠一看看他的嘴型就知道在喊自己的名字。

      康渠这感动的啊,没想到榄哥一睁眼竟然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也顾不上医生说的无杀菌消毒不得进室的嘱咐了,直接掰开房门就冲了进去,把屠榄从地上扶了起来。

      “榄哥,你没事吧。”

      “你看我这儿像没事儿的样子吗?”屠榄头上还缠着钉带,手上还插着营养液管,因为刚才的激烈斗争已经回血了,再加上两天都躺在病床上,刚刚才剧烈地抽筋了,他早已面色苍白,两腿发软。一言以蔽之,“浑身颤抖,两股战战”。

      “欸,你们这儿都是什么事儿啊?病人不听话就算了,家属也乱闯重症室。”一个年轻医生推开了病房门走了进来,整了整白大褂,又扶了扶眼镜,看到了一旁被推倒在地的几个护士助理,低声道,“医院规定,未经主治医师同意,家属不得随意进出重症室。”

      “规矩,不都是拿来破的?”屠榄背着手抹了抹嘴,冷笑道。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一群人像木偶一样摆弄,加上自己遭遇的这些事,屠榄瞬间涌起一股抗拒。

      “你们这么不配合,我们再好的医生也回天乏术啊。”

      “那我这不是已经回天了吗?”屠榄撇过头,挖苦道,“你们要是乏术,那就再回大学深造几年。”

      “你这小孩,怎么讲话的?”医生往前走了两步,面上带着微笑,声音却毫不客气。

      “就这么讲的,你管老子我!”屠榄刚醒,本来就郁闷,又遇上这么个糟医生,一点就着。

      “好了好了榄哥,别跟他废话,先好好休息。”康渠想把屠榄扶回床上。

      “休息什么,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没事,给我去办出院。”屠榄道,“快点,我有急事要处理。”

      “什么急事一定......”话还没说全,康渠就反应过来了,一定是那件事了,“好,我知道了。”

      “出院?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那医生提高了声音,“这是在胡闹!在作死!”

      屠榄本来已经打算回床上躺着了,一听这话,立马就停下了脚步,在康渠的搀扶下转过了身子,毫不客气地开口:“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医生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有些重了,毕竟小孩子年轻气盛,自己确实不应该和他们一般见识,就退一步说道:“叔叔的意思是你还要好好休养,太着急出院会有后遗症的。小朋友你还小,没什么分寸的。”

      屠榄的脸色更差了,轻笑一声,道:“我26了,叔叔。R大医学系本硕连读,只是胸无大志,只希望做个兽医为猫猫狗狗服务。你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不清楚?”

      康渠摇了摇头,每次屠榄这样报学历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很丢脸。他知道屠榄不是这种夸耀自己才学的人。虽然平时装逼当饭吃,但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拿学历装逼,除非遇到了真的十分自大的人,或者他极端厌恶的人,今天又多了一种情况,他心情极度糟糕——不,还没有确定,也许是在抽筋后,不过也殊途同归了。

      果然那医生白净的脸上泛起了说不清楚的混合色,憋的脸都红了都没憋出一句话来。康渠算是有些了解的,这医生是周叔特意打电话联系的市一最好的神经科主任。今年不过26就已经有了三年医龄,虽然学历比榄哥高吧,但称呼榄哥小朋友就有点过分了,即使榄哥看起来年轻,也很过分啊。毕竟大家都同龄呢。

      屠榄撂下话后就自己乖乖地躺床上了,留下康渠和医生面面相觑。

      “那个......”康渠实在受不了了。

      “不用说了,都是成年人了,要办手续自己去吧。”医生轻咳了两声,摆了摆手,离开了。

      赭山,夜。

      “阿崎啊,快点下来!回去了,过会儿要下大雨的。”

      “知道了妈妈!”

      小女孩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她蹲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块暗红色的石头,伸出手抚摸着上面一道道嵌满青苔的凹痕。妈妈已经喊了她好几遍了,但她现在还不想离开。

      “阿崎,你下来没有?”妈妈的声音再次在下方响起,比刚才跟临近了一些。

      “来了来了。”小女孩叹了口气,道,“明天再来看你。”

      她抚摸着岩石,就像在跟一个亲近的好朋友讲话。她随手从旁边的草地里拔起一根狗尾巴草,起身向山下走去。

      “阿崎,你下来没有?”刚走了两步,妈妈又开始催了。

      阿崎不耐烦地喊道:“知道啦!妈妈你今天好烦啊!”

      对方却没了声音,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仿佛草堆里有什么东西在游蹿。

      阿崎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她往后推了一步,就着那块岩石蹲下。待声音平息了下去,她才哆嗦着探出半个脑袋。

      “阿崎,你下来没有?”

      也许是真的耽搁太久了,老妈又在催促了。阿崎不敢在逗留,也怕那草丛里的东西再活动,她赶紧小跑着下山去。她所在的位置不算高,不过是半山腰,赭山本就是座丘陵而已,加上她每天都上来,已经对这里的山路很熟悉了,但不知是不是由于过于紧张,她一路上被石头、树根绊倒了好几次。

      “阿崎,你下来没有?”

      老妈的声音就在前方了,应该就快到了,阿崎随手摸去脸上的泥土,她现在还不能回答老妈的话,这是石头教给自己的,不然草丛里的大蛇就会发现自己。

      “阿崎,你下来没有?”

      天上乌云已经攒作巨大的一团,在赭山上空学着海中暗涌无止翻腾。

      “阿崎,你下来没有?”

      阿崎不过又跑了四步,又开始催了,不过也幸亏老妈催的勤快,阿崎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

      “阿崎,你下来没有?”

      扑通一声,阿崎又被树根绊住了脚,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她的膝盖早就磨破了,皮鞋的扣带也磨断了。

      天色越来越暗,林中的老树在骤起的狂风中明目狰狞,吹风瑟瑟扑凌的树叶犹如一群群失去理智的蝴蝶。

      阿崎要紧牙关,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再次试图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右腿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她不敢回头,只是用力地扣住泥土,试图匍匐前进,奈何右腿被卡得太紧。

      又是一阵狂风,贴地扫袭而来,势头凶猛,卷着地上的枯叶和石砾劈头盖脸地冲着阿崎涌来。

      “啊!妈妈!”

      阿崎下意识地把脸埋进手臂里。沙石如利刃般贴着她的身体而过,小姑娘的裙子连着皮肉被划开了一道道的血口。

      与此同时,草丛做又响起了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快而迅猛。

      “阿崎,你下来没有?”

      是妈妈的声音,阿崎刚想回答。却又听见:

      “阿崎,你下来没有?”

      “阿崎,你下来没有?”

      “阿崎,你下来没有?”

      ......

      妈妈的声音又响起了,一遍一遍,不断重复,犹如魔音。

      阿崎半张着的嘴发不出声音了。

      这不是妈妈。

      妈妈呢?妈妈怎么了?”

      “啊!妈妈!”阿崎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打在泥土地上。她大哭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扯着自己的右脚就开始往前爬。

      可一切都是徒劳。整座山都已经黑了,她只能听见猛烈的大风在呼啸,以及天空中未曾停息的滚滚沉雷。

      草丛中那东西似乎离她更近了,四周响起了咕嘟咕嘟的声响,伴随着那未曾停歇的梦魇般的亲切语调:

      “阿崎,你下来没有?”

      “滚开啊!不要过来!”阿崎抱着头蜷缩成一团,用仅剩的可以自由移动的却又满是血口的左腿在黑暗中胡乱踢踹。

      突然,小女孩喉咙一紧。

      她被什么东西提到了半空中,却又因为右腿被束缚,整个人呈现一种扭曲倾斜的姿态,就像被硬生生的拗折了。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一切,只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和一股恶臭。

      她仍然不放弃挣扎,忍着剧痛,用仅剩的力气往对方踹去,可这点攻击对于那庞然大物来说,不过以卵击石,平添趣味罢了。

      阿崎的挣扎渐渐平息了下去,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意识却还是清醒的。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腐臭味的靠近,甚至有粘稠而腥臭的涎水滴到自己的脸上。

      她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突然一道白光从划破了黑夜,一直从东边的天空斜跨至赭山,阿崎瞪大了眼睛,刚就着光看到了掐着自己的怪物的轮廓,下一秒就眼前一片漆黑,是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

      树木的根在赭山之下盘绕缠旋,雷声已经响起,要开始了。

      古树的根基在地下汇做一个人形。树根彼交此叠,层层包裹,就如同婴儿在母体里孕育,这人形也渐渐的明显。

      雷云好似沸腾了,大地开始震动,无尽的黑暗中狂风大作,清浊混于一体,上下升腾。混沌之间,一道白色的闪电击落,不差寸尺地劈在那块暗红色的石头上,白光四现,令人无法睁开眼睛。

      地下的人形树俑得到了浇灌,外层的树根开始慢慢脱落,如果仔细聆听,会发现俑内已经有了心跳。如蝶破茧,片刻后,伴随着几声枝干断裂的声音,树俑裂开,一只手从裂缝中伸出,穿过上层的潮湿的土壤,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

      男人躺在俑中,阖着双眼,就着自己破开的缝隙,深吸了一口刚刚渗入地下的空气。

      雷雨的闷沉味道。

      多久了?四百年还是五百年?

      不,不对。

      为何此次竟会醒的这么早?

      难道是......

      男人皱眉,伸出土地的手微微用力,继而这个人破土而出,他剑眉轻展,双眸依旧没有睁开。

      ......

      阿崎艰难地呼吸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濒死之际,只听见那怪物痛苦地嘶吼一声,几棵树被折断倒地的咔嚓声,以及怪物没入草丛的扰动声。那束缚着自己脖颈的力量不见了。

      她觉得自己会就这么生生跌落在地上,没想到却被一双手接住了。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抬开眼皮的那一刻才想起自己看不见了。

      “阿崎?”

      一道清润的男声响起。

      “你是......是谁?”

      “你母亲无事。”男人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了下去。

      “我妈妈没事吗?”阿崎一听见这话,激动地想起身,却扯动了背后的伤口,她倒吸了一口气,“嘶......”

      “莫动。有伤。”对方温声道。

      “你是......石头吗?”

      男人却没再说话了。

      “我知道你是,你一定是!”

      男人摇了摇头,点了点小女孩的额头,她立即昏睡了过去。他轻轻一跃,便站上了树梢。

      此刻的天空已经恢复了晴朗,万里无云。男人往下望去,山脚下有一对夫妇正坐在石头上焦急地等候。男人又轻轻一跃,来到那夫妻身后,把小女孩放下了,而此刻女孩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也无沾染泥土和血污得很痕迹。

      他又一摆衣袖,回到了山腰处。

      此刻男人才徐徐睁眼,望向东方,双眸深邃如,眼角后开,眉峰微微下垂,发色如雪,顺着一袭青衣,倾泻而下。

      阳光透过交错蓁遮的树叶,打到那一头银发上,竟奇迹如泼墨,白发立刻洇荡出黑色。

      很快,犹如枯木抽叶新生,男人那一头白发完全变成了墨黑。

      那块暗红色的大石头已经碎裂成了数块。

      “为何?”

      男人低声道,不知在问谁。他缓缓下身,捡起了一株在狂风中被拦腰吹断的小草。

      “风吹草伏,倒而不折。如今该是怎么算?”他轻轻抚了抚那小草的断口,那断口处竟然重新抽出了根来。

      “谢谢?不必。举手之劳罢。”男人不为所动,只是把小草放回了地上。

      “我只能予根,能否入地再生,还是要靠你自己。”

      “此处为何地?赭山?”

      “我是何人?”

      男人自言自语,却觉得手心一阵滚烫。他展开左手,只见一道潦草符文。不及他细看,眼前一黑,随及倒了下去。

      警局。

      “吕队,送医院那小子醒了!”王国行刚刚受到市一来的电话,立马就跟吕杜升汇报。

      “知道了。”吕杜升嘴里叼着烟,左手在口袋里摸着打火机,“那女的档案建好了吧,发来我看看。”

      “是,吕队。”王国行立马转身。

      “等下,你待会儿午休出去帮我带包烟。”

      “明白,包在小的身上。”

      吕杜升摇了摇头,这他妈搞得自己跟残暴上司一样。

      他打开笔记本,点开了王国行传过来的文件。整个文档只有几张照片,女子眉目清秀,算不上好看,但很干净。只不过,额头偏窄,目距偏宽,眼窝间有着沉沉的阴郁之色。

      吕杜升继续往下看,其余几张照片都是女人身上的细节照,因为那天这个女人几乎没有走动,外加无人机稳定性高,拍出来的照片非常的清晰。

      他把图片放大,仔细地观摩着女人身上的白衣。吕杜升从领口往下,一路看至袖口腰带,又到裙边。

      毫无痕迹。

      怪,实在是怪。

      一般这些东西所着之服饰,无论怎么变幻其纹路或样式,都会留下时代的印记。毕竟这些死物是没有思考能力的,全凭生前记忆发生随机的变幻。虽然不定期的换型令追捕工作很麻烦,但这也是辨认它们的一大标志。更甚者能够知道它们生前是什么人。

      但这一只显然不太一样,她的袍子上什么纹饰都没有,若如不是身前完全未经世事,那就是她有某种能力,将印记掩盖了。

      吕杜升感到不安,难道这些东西已经开始进化出智力了吗?这只是个案还是......

      这时,座机铃声响了起来。

      吕杜升回过神来,接起电话。

      “吕队。”

      是小林。

      “怎么?”

      “照片你看了?”

      “看了。”吕杜升低声道。

      “她不一般。”小林的声音也压低了。

      “先不要让内线的那些知道。”

      “嗯。后天我过来。”

      “好。”

      电话挂断了。

      吕杜升仰头缓缓呼出一口烟。他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叹了口气。

      希望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目前看来,只能从医院里那个小子下手了,也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知道些什么。直觉告诉吕杜升,那姓屠的一定是个关键人物。

      “王国行!”他放下烟,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怎么了吕队?”王国行正在敲订书针,被这一嗓子吓得差点没订进手里。

      “明天记得给我拖辆警车来,去市一,看看那小子。”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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