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的夏天》五月如歌

17、第十七章 当他恋爱时

　　饭快吃完时，Stone背着架子鼓回来了。看见饭桌上的美食，他放下架子鼓一屁股坐了上去，一边狼吞虎咽吃着菜，一边对江言夏说：“言夏姐，你身体好点了吗？”
　　“昨天从医院回来后，吃了药现在好多了。”江言夏替他舀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慢点吃，我们吃饱了，这些都是你的。”
　　“我跟我哥认识20年了，吃到他亲自下厨做的饭菜的次数就三次。言夏姐，托你的福，这次是第四次。”
　　江言夏暗暗吃惊，包括上次在顾阿姨那里吃的午饭，江言夏和顾景澄在一起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吃过三次他做的饭菜了。看来自己比Stone幸福多了，但这个幸福还是不要和他分享了，免得他嫉妒。
　　“那你多吃点。”说着，把三道菜一股脑推到了他跟前。
　　“你才需要多吃点，我煮的都是养胃的菜。”顾景澄毫不留情地将菜又退回江言夏面前。
　　“我吃饱了，再喝一碗汤吧。”盛情难却，江言夏硬撑着肚子又喝了一碗。
　　“哥，你偏心。”Stone不满地撇撇嘴，“昨晚一听言夏姐生病，就火急火燎地把车开回海城，害我和杰哥妍姐坐着中巴癫了三个小时才到家。言夏姐，我看我哥是爱惨了你。”
　　爱惨了我？真的是这样吗？他真的很担心我？江言夏笑着打量顾景澄，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猫腻。
　　顾景澄像是被说中了心思般，微微恼怒地瞪着Stone，“要吃饭还是要说话？”
　　“吃吃吃。”深怕饭菜被人夺走，Stone乖乖闭上了嘴。
　　餐桌上瞬间无人再开口，江言夏顿觉尴尬，于是起身收拾起空碗筷：“我去洗碗。”
　　“放着，我来洗。”顾景澄拿过她手里的碗筷，“洗完后我送回家。”
　　顾景澄进了厨房后，Stone往厨房门口里瞧了瞧，然后小声对江言夏说：“言夏姐，我怎么觉得我哥今天怪怪的，跟你说话这么温柔，完全跟平时不一样，你们昨晚是不是……”
　　Stone说着暧昧地笑了起来，眼神像极了江言夏上次住在排练室时第二天早上被他们撞见时的玩味眼神。
　　“才没有，你别乱说。”江言夏急忙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你应该是太累了，错觉。”
　　其实江言夏也察觉到了顾景澄的变化，她也知道他的变化源自于昨晚他们关系的改变，从假变真，实现质的飞跃。
　　但她肯定不能把真相告诉Stone，否则谁也无法预料顾景澄会对他做点什么。
　　Stone不爽地哼了一句：“男人认真恋爱起来真可怕。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人温柔得像水一般，对其他人却冷得像没感情的杀手，这样的人最可恶。”
　　江言夏被他的比喻成功逗笑了，不过话却说的没错，只是，她就喜欢这样的顾景澄，喜欢当他恋爱时，只属于她一人特殊待遇。
　　顾景澄开车将江言夏送到家门口，替她打开车门，为她披上外套，再把药袋交到她手里，一系列动作完成得自然而又绅士，这让江言夏站在门口，有点舍不得进家门了。
　　“怎么了？”顾景澄问。
　　“唔，我好像舍不得离开你了。”绝对是心里话最真实的流露，江言夏也不再羞羞答答了，反正热恋期的情侣好像都是这样的吧。
　　“下周我们要去上海比赛，如果晋级决赛的话，会在复赛结束后直接进行为期五天的集中培训，然后决赛，在上海可能需要呆上十天左右。离开这么久，你是不是得每天哭。”
　　江言夏光是听着，就觉得这样的分别对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实在是一件特别残忍的事，她重重点头：“可能真的会，怎么办？”
　　顾景澄笑着摸摸面前人委屈得垂下的脑袋：“这几天你要是没事的话，就来排练室看我们排练吧。”
　　“好。”江言夏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眼前人看着她的眼睛，那眸光里流转着万千的星光，仿佛要叫你深深迷恋。
　　前三天，江言夏每天都去排练室，偶尔会带一些零食和饮料慰劳他们。比赛迫在眉睫，Summer只能抓紧一切时间练习新曲。江言夏和顾景澄几乎没有任何独处的时间，但江言夏也不觉得委屈，她觉得只要能跟他在同一个空间，静静的看着他为梦想发光发热就很幸福，所以大多时间，她都会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沙发角落，一边画画一边听他们唱歌。
　　在他们要去上海的前一天，江言夏特意起了一大早，央求母亲大人和自己去菜市场买菜，给Summer做一顿丰盛的午餐，因为她实在不忍心四个人老是吃外卖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饭菜准备完毕，江言冬竟自告奋勇要帮江言夏一起把饭菜送到排练室。但江言夏心里明白，这小子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秦妍姐身上。算了，这小子看起来对秦妍姐是真心的，就不阻拦他追求所爱了，毕竟是只小自己一岁的亲弟弟，现在自己已经找到了幸福，当然要帮他一把了。
　　“我先跟你说好，他们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可别胡闹。”为了不让江言冬在排练室丢人，江言夏提前警告。
　　江言冬挥挥手，不耐烦道：“姐，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我分得清场合，更何况我女神在，我要维持我好大的形象，你别瞎操心，好好鼓励姐夫。”
　　江言夏见弟弟如此信誓旦旦，也不好在说什么，两人朝排练室走去。

　　为他们姐弟俩开门的是Stone，门一打开，江言冬的眼神就跑到了客厅前面的练习室里，他三步并作两步朝练习室走去，边走边兴奋地喊道：“秦妍姐姐，我来给你送爱心午餐了。”
　　江言夏额头上顿时冒出三根黑线，江言冬的话不可信！
　　“Stone，我做了些饭菜，你叫他们出来吃吧。”江言夏提着饭盒径直走到餐桌旁，把菜，汤，饭依次摆放好。
　　顾景澄他们走了过来。
　　秦妍看着一桌子的菜惊讶道：“言夏，这全部是你做的？”
　　林修杰围着餐桌打量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言夏，看来你厨艺了得。”
　　“其实是我拜托我妈妈帮我做的，”江言夏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其中一道菜，“我就做了这道可乐鸡翅。”
　　“坐下来吃吧，吃完继续练习，”顾景澄招呼大家坐下，嘴里还不忘练歌的事，“小杰你solo的部分有几个音可能需要再调整下。”
　　江言夏挨着顾景澄坐了下来，体贴的为他夹了除可乐鸡翅外的其他菜。
　　“为什么不给我夹可乐鸡翅？”顾景澄忽然转头问她。
　　当然是她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吃，不好意思夹呗，只能实话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做这道菜，我怕不好吃。”
　　“我来鉴定下。”顾景澄夹了一个鸡翅放进嘴里。
　　桌上其余里人都满是期待地等着他的评价。
　　顾景澄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完道：“味道还不错。”
　　听到“厨神”给出还不错的评价，众人齐齐将筷子伸向鸡翅，不一会儿功夫，盘子里就剩下一只鸡翅了。
　　“好咸！”江言冬第一个吃，咬了一口便吐了出来。
　　“这只烧焦了，好苦啊。”Stone第二个吐出鸡翅。
　　秦妍和林修杰因为自身修养较高，硬着头皮将咬进嘴里的肉吞了下去，苦笑着安慰江言夏：“言夏别灰心，下次继续努力。”
　　真的那么难吃吗？可顾景澄刚才明明说还不错。江言夏疑惑地夹起最后一只鸡翅，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浓重焦味以及咸味立即刺激味蕾，她急忙抽出一张纸巾快速吐了出来。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仍在吃最后一口鸡翅的顾景澄。
　　江言夏忍不住问：“你不觉得很难吃吗？”
　　顾景澄慢条斯理地回答：“还可以下咽。”
　　Stone脸色大变，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顾景澄：“哥，你是不是疯了？我只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是情人嘴里出佳肴吧。”
　　顾景澄却回答：“她第一次下厨，不要打击人家的积极性，想吃饭就不要说话。”
　　天哪，Summer其余三人皆是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感叹：“恋爱的顾景澄实在太可怕！”
　　江言夏却跟他们心思不同，他没想到顾景澄谈起恋爱来可以这么暖，这么的有安全感，简直男友力爆棚！
　　吃完饭后，江言夏姐弟很自觉地要求帮忙收拾，让Summer能毫无后顾之忧地继续练习。
　　收拾完毕后，两人轻手轻脚走到沙发旁坐下，看他们排练。
　　江言夏从包里拿出手绘板继续画稿，不经意抬头时却发现江言冬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双手却不自觉地摆出拿吉他的动作，随着音乐虚拟地弹奏着。
　　她知道弟弟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吉他手，也知道他为了这个梦想也曾付出了许多努力。虽然两人从小就爱打打闹闹，可是每次关键时刻，江言冬总会挺身而出站在姐姐这边，比如他就一直小心翼翼守护着她画画的梦想。
　　江言夏有些触动，她碰了碰江言冬，将他从旋律里拉回来：“你那把吉他用了好久了吧，我看木漆都掉了一大半了。等我下学期拿到奖学金，给你买一把新的吧。”
　　江言冬以为自家姐姐是在开玩笑，半信半疑地问：“你不是在逗我吧？平时让你请我吃顿饭都要踹我一脚，你真的有那么大方？”
　　“就当是给你从小帮我在爸妈面前保护我画画秘密的奖励吧。”这次换我支持你的梦想。

　　Summer排练了两小时后中途休息，江言冬一下子就冲到顾景澄和林修杰旁边，跟他们探讨吉他弹奏。
　　秦妍坐到江言夏身边，温柔地说：“言夏，这
　　几天看我们排练很无聊吧。”
　　“不会。”江言夏摇头，她求之不得呢，“看你们唱歌，特别享受。”
　　秦妍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发现最近你和小澄的感情变得很好。你知道的，小澄从小到大，他的世界里除了音乐就是乐队，其他任何不感兴趣的人和事他都不会放在心里。可自从你出现后，他变了许多，可能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变得有了温暖。”
　　江言夏仔细回味着秦妍说的话，她真给顾景澄带去了改变吗？
　　秦妍抓着江言夏的手继续道：“言夏，和小澄在一起会觉得委屈吗？”
　　委屈？当然不会。
　　“不委屈，只要能每天见到他就很开心。”
　　“如果Summer有一天火了，顾景澄成了名人，他的私生活变会受到关注，你和他可能不能像其他情侣一样光明正大的看电影，逛街，甚至吃饭，你会怪他吗？”
　　“不会，”江言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我愿意陪着一起走到梦想出头天的那时候。”
　　看着身边女生坚定的眼神和语气，秦妍很是惊讶，或许，这就是两个人彼此之间最真挚的爱吧，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言夏，你真是个好女孩。”
　　两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江言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秦妍姐，我有个问题，就是你们刚才唱了四首歌，前三首都很完整，为什么第四首只有旋律没有歌词。”
　　“这次复赛要求乐队准备三首原创歌曲，小澄最近一直在写歌，这第四首原本是为进决赛准备的，可他最近太累太忙，可能遇到创作瓶颈期了，我们打算复赛结束后再把那首歌填词。”
　　原来如此，难怪前几天看顾景澄对着白纸愁眉不展。
　　江言夏心生一计：“秦妍姐，我有个想法。第四首歌的旋律我特别喜欢，我想帮忙试着填词，作为生日礼物送顾景澄，你觉得呢？”
　　“好呀！”秦妍也喜欢这首歌，她第一次听的时候就觉得这歌的旋律有种恋爱的气息，让人心动，想来是小澄把自己最近的心情融入了进去，“你是中文系的，文笔一定比我们好。”
　　“哪里哪里，我这个只能算备用，我相信他肯定能写出更好的。”江言夏有些不好意思，“那秦妍姐，你可不可以把这首歌的曲谱发给我，我保证这次绝对不外泄，你也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想和他一个惊喜。”
　　“好，晚上就发给你。”秦妍笑了笑，这小女生还把那次的事放在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