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的夏天》五月如歌

18、第十八章 礼物与告白（一）

　　江言夏是被一阵手机信息推送音吵醒，昨晚她伏案一夜，把颇懂音乐的江言冬请来帮忙，再加上自己仅有的小学六年级音乐水准，终于把要送给顾景澄的歌词填完了。
　　她伸了伸懒腰，一边感慨作词人的不易，一边打开手机看信息。微博、网易新闻、□□音乐等各大APP都争相推送了今晚7点全国原创乐队复赛正式开战的新闻。江言夏随机点了一条浏览，翻阅了一半，就看到Summer四人的宣传照片，下面配着一行显眼的文案——这个夏天最具实力的黑马乐队。
　　江言夏对着合影傻笑了一阵，心里暗戳戳地高兴：这个小编还是挺有眼光的嘛。
　　收拾了下，江言夏出门去超市采购食粮，为今晚看比赛做充足的准备。当她提着大袋小袋走到家时，却看到门口蹲坐着一个人，旁边放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
　　“小蕊？”江言夏吃惊地看着坐在地上泪眼婆娑的艾小蕊。
　　“夏夏。”艾小蕊站起身，飞快地扑进了江言夏怀里，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什么情况？江言夏手足无措地推开怀里哭得昏天暗地的人儿，急忙问：“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谁欺负你了？”
　　“夏夏，我被劈腿了！”
　　江言夏将艾小蕊带进房间，经过一番交心的谈话后，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艾小蕊和她男朋友钱磊是高中同学，高一开始相恋，毕业后两人去了不同城市读书，开启了三年的异地恋时光。两人感情一直都不错，甚至已经做好了毕业后就买房结婚的计划，因此艾小蕊读大学来一直打工存钱，就是为了毕业后能够快些买房，和钱磊结婚。这次暑假，钱磊因为要在学校做课题，艾小蕊便去找他，前段时间钱磊生病住院，艾小蕊一边打工一边照顾他，却不料昨天傍晚去医院送饭，在走廊撞见钱磊与一个女生抱在一起，而钱磊本人也亲口承认异地的这三年里，他出轨了。艾小蕊与钱磊大吵了一架后，连夜坐火车回到了海城，学校宿舍已经关了，无处可去的她只能来找江言夏。
　　江言夏听完艾小蕊的哭诉，对钱磊这个渣男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马上到他面前踹他□□。但看艾小蕊哭得那么伤心，她只能忍住自己的情绪，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别哭了，早点看清这个渣男的真面目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还有我呢。”
　　“夏夏，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艾小蕊吸了吸鼻涕，泪汪汪地看着江言夏。
　　“当然！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那我们去通宵唱歌吧，不醉不归！好不好？”
　　听到通宵唱歌，江言夏有些犹豫了，这样的话有可能会错过Summer的复赛。可是艾小蕊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算了算了，先安抚失恋人的情绪更重要。
　　替艾小蕊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江言夏很爽快地答应：“好，不醉不归！”
　　KTV包厢里，江言夏已经陪着艾小蕊“鬼哭狼嚎”了五个小时，她瞄了眼手机，已经6点58分了，复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偷偷挪到沙发的角落，江言夏打开直播网页，无奈包间里的信号太差，她刷新了N遍，都打不开直播的页面。
　　她看着还在兴致勃勃高歌的艾小蕊，现在她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可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现在要回家看比赛。于是，江言夏只好打开微博，不断刷新页面，期待从网友的发博中得到一些比赛的相关消息。
　　忽然，手机被人抢走，艾小蕊瞪着眼睛不满道：“夏夏，说好陪我的，不许玩手机，没收！来来来，我点了小酒窝，咱们一起唱！”
　　艾小蕊将手机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拉着江言夏又是喝酒又是唱歌。直到凌晨1点，两人都有些醉了，迷迷糊糊地倒在沙发上。
　　尚存一丝意识的江言夏推了推已经在呢喃着醉话的艾小蕊：“我的手机拿来。”
　　艾小蕊很听话地交出手机，嘴里却在说：“别玩，继续喝！”
　　江言夏拿到手机后一股脑坐了起来，她努力睁着被醉意迷蒙的双眼，从通讯录里找到“顾景澄”的名字，按下了通话键。
　　“江言夏？”不一会儿，带着磁性的飘进耳畔。
　　“嘻嘻，顾景澄，是我。”江言夏确认了眼屏幕上的名字，笑了起来。
　　“你那怎么这么吵？大晚上你不睡觉在干嘛？”声音变得好像有些不高兴。
　　“我在KTV唱歌呢！你们比赛晋级了吗？”胃里忽然一阵翻涌，江言夏不自觉干呕了一声，“我想你了，想抱你，想亲你，你快回来好不好。”
　　“你喝酒了？喝了多少？”顾景澄终于听出了江言夏的不对劲，不悦地问。
　　“我数数哈。”江言夏数着桌子上歪七扭八的啤酒瓶，“1,2,3...8瓶，我们喝了8瓶。”
　　“你在哪个KTV？我让江言冬接你回家。”顾景澄的语气变得急躁，这个丫头，竟然趁他不在身边随便乱喝酒。

　　第二天早上，江言夏醒来，看着睡在旁边的艾小蕊，躺在床上忍着宿醉的头疼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昨天怎么回来的？
　　这时江言冬开门走了进来，捂着鼻子嫌弃道：“老妈让我给你俩冲的蜂蜜水，赶紧醒醒酒吧，臭死了。”
　　江言夏拍了拍脑门，决定放弃挣扎，于是转头问正要出门的江言冬：“昨晚我和小蕊怎么回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是姐夫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们俩的。你赶紧给姐夫回个电话吧，昨晚他好像很生气......”
　　江言夏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把还在絮叨的江言冬吓了一跳。她从包里抽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8通未接电话，全部都是来自一个人——顾景澄，光是屏幕上一连串相同的名字，江言夏就觉得那人的怒意好像从屏幕里溢了出来。再往前翻，通话记录显示昨晚自己给顾景澄打了个十分钟的电话。可是一喝酒就完全断片的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跟顾景澄说了什么了啊！
　　简直是欲哭无泪，整理整理心情，江言夏溜进厕所，忐忑地拨通了顾景澄电话。
　　响了半分钟，电话里提示对方无人应答。江言夏却松了口气，打开微信，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对不起，我错了。我闺蜜小蕊昨天失恋了，我陪她去唱歌，也不知怎么地就喝醉了。但我保证我什么坏事都没干，喝醉了还是只想着你，想着你比赛的事。你不生气吧，顾大人，顾主唱，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
　　几分钟后，顾景澄的回信：“刚才在集训，我不生气，好好照顾自己，回来找你算账。”
　　什么嘛，明明说了不生气，又说要算账。可江言夏怎么觉得心里那么甜呢，明明江言冬送的蜂蜜水还没喝呢。
　　当艾小蕊走进厕所，便看到江言夏蹲坐在马桶上，抱着手机一脸含春地笑着。
　　“大早上你发春了？”
　　“你才发春。”江言夏收敛笑容，关切地问，“怎么样？心情还好吧？”
　　艾小蕊本也是个很直爽的人，昨晚疯狂过后现在心里舒坦多了，反正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很不错，有了另寻新欢的动力了。”
　　江言夏见她还会开玩笑，心里也宽慰许多：“为了你，我可是得罪了我家顾景澄，昨晚他们的比赛我都没看呢。”
　　“咦，好肉麻。”艾小蕊故意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继续道：“对了，肖师兄前几天联系我，说我们系和出版社合作承办了个文化交流活动，在上海，问我们要去吗。我看活动内容有跟漫画出版社的互动，你不是一直想找机会试试漫画出版吗？”
　　“什么时候？去几天？”
　　“后天出发，四天三夜。正好Summer也在那，你可以去找顾景澄，以解你的相思之苦。”艾小蕊笑着打趣。
　　江言夏想起前阵子肖师兄大庭广众下的告白，犹豫起来：“肖师兄也去吗？”
　　艾小蕊知道江言夏在担心什么，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他是负责人，当然会去，你就放心吧，肖师兄是个明事理的人，再说我也会去，不会让你们尴尬的。”
　　听艾小蕊这么说，江言夏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况且过两天就是顾景澄的生日了，正好可以给他个惊喜。
　　艾小蕊说得没错，肖师兄确实是个比较通透的人，当他在机场见到江言夏时，只是像以前一样礼貌地朝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去负责登机事宜，这反而让江言夏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了，于是也就大大方方起来。
　　下午6点左右，江言夏一行人到达下榻酒店的大堂。肖海将办理好的房卡一一下发，细心地吩咐道：“因为经费有限，所以给大家安排的是两人的标间。明天开始我们有为期四天的活动安排，等下我把行程发到群里。今晚自由活动，没来过上海的同学可以去附近逛逛。”
　　江言夏和艾小蕊自然是被分在一间，两人拖着行李准备去找房间，肖海突然叫住江言夏，脸颊泛着红光：“言夏，听小蕊说你很喜欢海，虽然这里看不到海，但我给你们选的房间正好可以看到黄浦江，好好享受。”
　　江言夏有些受宠若惊，她以为肖海已经放下她了，可没想到......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连连道谢，然后拉着艾小蕊逃离尴尬的现场。
　　“肖师兄也太痴情了吧，我好羡慕你啊，夏夏，同时得到了王子和骑士的爱。”艾小蕊酸溜溜地打开房门，然后大叫起来，“哇靠，真的能看到江景，好美啊。”
　　江言夏也被此时窗外华灯初上的夜景吸引住了，她心里涌起些许对肖海的愧疚之意，但很快就被即将见到顾景澄的激动之情所覆盖。她无心再欣赏外面的风景，把行李推到墙角，打开手机地图查找去顾景澄酒店的路线，没想到这么巧，Summer入住的酒店正好在她们酒店的斜对面。
　　“小蕊，今晚我不陪你吃饭了，我去找我家主唱大人了。”等艾小蕊回过神要回答，江言夏已经跑得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