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的夏天》五月如歌

16、第十六章 那就不分手

　　迷迷糊糊中，江言夏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吵醒，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眼闹钟，已经凌晨1点了，这个时间谁会来她家。
　　门铃持续响着，江言夏蜷缩着身体有些害怕。过了一会儿，门铃声停止，手机铃声又突然响起，屏幕闪烁着的“顾景澄”三个字让她心下安定了许多。
　　“开门！”顾景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江言夏没反应过来：“啊？”
　　“我在你家门口。”
　　江言夏不太相信，但她还是拖着软绵绵的身体挪到了门口，慢吞吞地打开门。
　　顾景澄站在夜色中，头发有些凌乱，眼底虽带着跋山涉水后的疲倦，此时却关切地看着江言夏。
　　“顾景澄，你怎么回来了？”江言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不是在X市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她家门口了。
　　“还很烫，“顾景澄触不及防地伸出手背探了探江言夏的额头，然后推着她往屋里走，“你披件外套，我带你去医院。”
　　江言夏被顾景澄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后，医生开了点药吩咐道：“幸好及时就医，还不算太严重，回家后记得按时吃药，多休息，近期尽量吃些流食或者易消化的食物。”
　　顾景澄接过药袋，跟医生到了声谢，扶着刚打完针的江言夏走出医院。
　　江言夏的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困意一点点袭来，因此在回去的路上沉沉睡去，直到被人摇醒：“江言夏醒醒，下车了。”
　　“到家了吗？”她缓缓睁开眼睛，朝车窗外望去，却发现周围环境有些陌生，“这是哪里？”
　　“排练室。”
　　顾景澄将江言夏径直扶进了卧室。江言夏倚靠在床背上，看着正在倒水的顾景澄，不解地问：“为什么不把我送回家？”
　　“你一个人在家能照顾好自己吗？”顾景澄递过水杯和药，“胶囊吃三粒，药丸吃两粒。”
　　江言夏接过，边吃药边思考：好像在顾景澄眼里，自己确实笨手笨脚的。前几天摔伤了是他帮自己上药洗头，这次肠胃炎他又大半夜陪着自己去看病。
　　“你怎么突然从X市回来了？”虽然心里隐隐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与自己有关，但江言夏还是想听他亲口告诉自己。
　　顾景澄把江言夏手里的水杯拿走，语气淡淡：“我怕你死在家里。”
　　Stone说得没错，顾景澄这家伙就是面冷心软，其实明明就是在担心自己嘛。江言夏心里顿时美滋滋的，看来顾景澄已经不生她的气了，而且他应该是有点喜欢她的吧，所以才会因为担心她连夜从X市赶回来，那么，他们可以不分手了吗？
　　“赶紧睡吧。”顾景澄替她掖了掖被子，作势准备关灯。
　　可床上的人似乎并没有想要睡觉的样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干嘛又一直看着我，还有话想说？”顾景澄问。
　　江言夏双手拽着被子，眼神开始四处游移，好半天才小声说：“我们可不可以...不分手？”
　　顾景澄挑眉笑道：“谁跟你说要分手了？”
　　“你那天那么生气地说不认识我，而且你之前说顾阿姨回上海后我们就分手，算算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她眼神飘啊飘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她真的很喜欢他，如果分手后就再也不能经常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甚至静静地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机会都没有了。想着想着，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起滚来。
　　视线模糊间，她看到顾景澄坐在了床边，嘴角边有温和的笑意。他伸手很温柔地摸了摸江言夏的头：“那就不分手。”
　　没听错吧。
　　江言夏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看着面前的人：“真的吗？”
　　顾景澄伸出手，缓缓绕到她的后脑勺，将她的额头推到唇边，轻轻印下一个吻：“别胡思乱想了，快点睡，晚安。”
　　江言夏只觉得是在做梦般，浑身轻飘飘的，又觉得是自己发烧烧得糊涂了，因此出现了幻觉。
　　她点点头，乖乖地躺了下去，很快便睡着了。

　　江言夏睁开眼时，就看见顾景澄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体温计。
　　江言夏看着顾景澄安静的睡颜，忍不住想要上手抚摸。思想斗争了许久后，她从被子里抽出右手，轻轻地描摹着他侧脸的轮廓。先是光洁的额头、细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弧度完美的嘴唇......
　　突然，一个画面在脑海里闪过，这张嘴昨晚是不是亲过她的额头？
　　顾景澄被她的小动作吵醒，他直起身眯着眼问：“醒了？身体还会不舒服吗？”
　　江言夏摇摇头，脸颊红了起来。
　　顾景澄急忙拿起体温计在她额头上量了量：“37度，没发烧。你脸怎么那么红？”
　　江言夏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盖住了大半个脸，害羞地说：“我昨晚好像做了个梦。”
　　“嗯？”
　　“梦见...”江言夏抓着被子的手有些出汗，难以启齿啊：“梦见你说不分手，还，还亲了我的额头。我昨天病得有些糊涂，想问你这个是梦还是真的？”
　　脑门却被轻轻弹了下，顾景澄的脸凑了近来：“你觉得呢？”
　　看他戏谑的表情，这么说，是真的了！
　　江言夏脑袋彻底滑进被窝里，偷笑了起来。过了半晌发觉头上没有动静，才又露出半个脑袋，却发现顾景澄已经走到房门口，愉悦的声音传了进来：“20分钟后起来吃午餐。”
　　江言夏简单洗漱了一番，刚走出卧室，就听见厨房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以及空气里飘来的香味。
　　她快步走进厨房，看见顾景澄正拿着勺缓缓地舀汤锅。
　　江言夏凑近，“你在做什么？”
　　“糯米红枣粥。”顾景澄盛了一碗粥放到餐桌上，“医生说你近期要吃流食，这个粥养胃。”
　　江言夏很自觉地坐了下来，鼻子靠近碗边闻了闻：“好香啊。你怎么会做这个？”
　　“初中有段时间胃不好，上网查了后就经常给自己做。”顾景澄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对哦，怎么忘记了，顾景澄从中学的时候开始就自己做饭了，会唱歌，会弹吉他，会作曲，会下厨，还会照顾人，世上原来真的有这么完美的人。
　　顾景澄在正对面坐了下来，递给江言夏一只汤勺，吩咐道：“趁热吃，吃完赶紧吃药。”
　　江言夏一边吃着热腾腾的粥，一边时不时抬眼看着对面认真吃饭的男人。
　　“吃饭要专心。”顾景澄放下勺子，黝黑的眼眸直视江言夏，“又有问题想问？”
　　“嗯。”江言夏吞下最后一口粥，垂着眼睛道，“我想问我们现在算不算是真正的那个了。”
　　“哪个？”
　　“真正的男女朋友。”
　　“都盖了章的，你还想耍赖？”
　　江言夏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脸唰地红了起来，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会撩人了。
　　“耍赖的人是小狗。”江言夏羞涩地站起身，躲开顾景澄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先回房吃药了。”
　　在房间里吃了药，江言夏睡了一会儿午觉，醒来已经下午四点，躺在床上忽然十分想念顾景澄，不知道他在干嘛，便起床轻手轻脚出了卧室。
　　她在排练室里转悠了一圈，最后在录歌室找到了正在写歌的顾景澄。
　　他似乎创作得不太顺利，手上的笔不住敲打着桌子，眉头拧成一股绳。
　　\"不再躺一会儿吗？\"听到有动静，顾景澄抬起头。
　　“已经好多了。”江言夏站在对面，倾下身子，食指覆上他的眉，轻轻抚摸着：“每次你皱眉，我都特别想帮你抚平。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没事。”顾景澄握住江言夏的食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下周四要去上海参加复赛，有点紧张。”
　　顾景澄突然的亲密动作又让江言夏羞红了脸，她平时脸皮不算薄，可就是在顾景澄面前总是情不自禁害羞。可是，不是说他从来没谈过恋爱吗？可是从昨晚到刚才他一系列的表现，明显就是高手嘛。
　　“被粉丝称为镇定脸的主唱大人竟然也会紧张？”江言夏调侃，以此掩饰内心的小害羞，“不管如何，Summer在粉丝心中永远是最棒的，而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厉害的主唱。”
　　刚说完，鼻梁被顾景澄猝不及防刮蹭了一下：“你爸妈回来了吧，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来。”
　　江言夏撒着娇摇头：“主唱大人，可否让我蹭一顿饭再走？”
　　顾景澄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灵感，干脆给面前的小馋猫煮晚饭吧。
　　江言夏跟着顾景澄到厨房，虽说打着打下手的名义，可全程还是被顾景澄以不要帮倒忙的理由请在一旁围观。不到一小时，三菜一汤便完成。
　　江言夏很自觉的摆好碗筷，坐了下来招呼顾景澄来吃饭。
　　吃到半晌，江言夏忽然想起那天在学校礼堂的事情还没有亲自跟顾景澄解释过。于是她理了理思绪，放下筷子道：\"顾景澄，我有事跟你说。\"
　　对面的人也放下了筷子，表情很是认真：“说，我听着。”
　　“在学校礼堂那天，我帮我舍友去采集毕业典礼素材，没想到肖师兄突然跟我表白，然后…”
　　“我知道，是误会。”顾景澄打断她的解释。
　　江言夏偷偷观察对面人的表情，毫无变化：“你不生气了吧。”
　　“你觉得如果我还在生气，你能坐在这儿吃饭吗？”顾景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南瓜放进她的碗里，“快吃。”
　　江言夏却没有立即动筷子，她犹犹豫豫问：“那天站在你旁边的漂亮女生是谁？”
　　“舞蹈社的学妹，这次商演就是她介绍的。”顾景澄轻笑起来，“吃醋了？”
　　“才，才没有。”被说中了心思，江言夏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看着害羞低头的女孩，对面的人依旧笑得如春风般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