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的夏天》五月如歌

11、第十一章 喝醉了

　　虽然约定的时间是六点，江言夏四点便出门去了趟商场，取今天要送给Summer四个人的礼物。那天顾景澄送她回家后，她就立刻上网加急定制了四份礼物，是四个她亲自设计的Summer动漫人物形象的钥匙挂坠。
　　因为路上堵车，江言夏赶到学校操场时，毕业典礼已经接近尾声，法学院的院长正在一一给毕业生拨穗，而操场也是乌压压一片人。
　　这么多人，也不知道顾景澄他们在哪？
　　正准备打开手机给顾景澄打电话，突然微信跳出一条消息：“我在操场西南面的大榕树下。过来。”
　　江言夏朝前面不远处的大榕树望了望，果然有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站在树下。她穿过人群，飞快地跑到那人身边。
　　今天的顾景澄打扮得有些奇怪，黑衣黑裤，黑色的棒球帽以及黑色的口罩，如果不注意看，简直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了。
　　江言夏一脸疑惑地打量他：“这么热的天，你捂着不热吗？”
　　顾景澄先朝四周扫了扫，才脱下口罩：“这里有Summer的粉丝，我不想被他们认出来。”
　　原来如此。
　　自他们拿到复赛通行证后，他们的粉丝多了不少，而顾景澄又是个不善于也粉丝交流的人，自然有多远躲多远。
　　“秦妍姐和Stone呢？”江言夏往周围瞧了瞧，没发现他们两个的踪影。
　　“他们先去点菜了，等小杰从台上下来我们就直接过去。”顾景澄指了指操场前方的舞台，林修杰正举着毕业证书与院长合影。
　　正当他准备走下台时，一个同样穿着学士服的女生抱着一束鲜花冲到了林修杰身边，将鲜花递了过去，在众人唏嘘与喝彩声中，林修杰紧紧抱住了女生。
　　江言夏看到这个场面，忍不住跟着激动起来：“哇塞，修杰哥好幸福。”
　　顾景澄看着旁边的江言夏似乎要哭出来，有点无法理解：“又不是你收到鲜花，你瞎激动什么？”
　　“你不觉得很浪漫吗？我也好希望毕业的时候，有人给我送花。”然后紧紧地抱住他，告诉全世界，他们很幸福。
　　顾景澄才没觉得有多浪漫，反而他觉得公共场合举止如此亲密，有点丢人。
　　林修杰抱着鲜花走了过来，满面春风地跟江言夏打招呼：“言夏，你来了，让你们久等了。”
　　江言夏看了看他身后：“修杰哥，刚才给你送花的是你女朋友吗？你俩好幸福啊！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林修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晚上有谢师宴，下次再带她一起吃饭。”
　　“下次一定要带哦。我刚才光是看背影，就觉得你俩特别般配，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去饭店的路上，顾景澄就听着江言夏拉着林修杰叽里呱啦扯了一堆话，他真不明白，她这个小脑袋里怎么能一次性装那么多问题！

　　三人他们走进包厢时，菜和酒都已经上好。
　　菜才吃两口，Stone举着杯子站了起来：“首先，祝贺Summer顺利晋级，来来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江言夏杯子是空的，连忙抓了旁边的可乐要往里倒，坐在她旁边的Stone眼疾手快阻止：“言夏姐，喝什么可乐，喝点酒呗。”
　　江言夏扫了一圈，发现其他四人杯子里都是酒，有点不好意思，赶忙伸手去拿酒瓶，一只手又伸出来挡住她：“你不会喝酒就不要勉强。”
　　江言夏确实很少喝酒，不过喝一点应该没关系的吧。
　　她朝顾景澄使了个自信的眼神：“没事，今天是Summer的好日子，大家开心最重要。”
　　说完，倒满酒碰了一杯酒咕噜咕噜喝光了。
　　唔，这个酒好呛啊。
　　再吃两口，Stone又提议大家敬林修杰，祝贺他顺利毕业。于是江言夏又一口气干完了一杯。
　　趁着大家还是清醒的。江言夏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一一送了出去。
　　除了顾景橙，其他三人都夸了江言夏一番。
　　中途，顾景澄出去接了个电话。等他回来时，发现江言夏和Stone两人脸上皆是一坨红，醉醺醺的模样。江言夏似乎醉得更厉害，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却晃来晃去，似乎随时要倒地。
　　她见顾景澄回来，用力闭上眼睛又使劲睁开，然后双手钳住顾景澄的双肩：“你，你，你别晃，晃得我头晕。”
　　顾景澄挣脱开江言夏的手，反手扶住江言夏的肩膀，然后指着桌上放着的六个空酒瓶，皱着眉问Stone：“你干嘛让她喝这么多？”
　　Stone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哥，这五瓶都是我喝的，言夏姐只喝了一瓶。”
　　才喝了一瓶就醉成这样，她刚才是哪来的自信把可乐换成酒的！
　　江言夏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正好胳膊上有一只手，便很自然地靠了上去：“好舒服呀，让我靠靠。”
　　对面坐着的秦妍看到这个情景，忍不住笑了笑：“小澄，言夏应该喝醉了，要不你先把她送回家吧。”
　　顾景澄指着微醺的Stone和林修杰，脸上露出担心：“这两个，你可以吗？”
　　“放心吧，我很清醒，呆会叫辆车把他们送回去。”秦妍指着几乎昏睡过去的江言夏，“好好照顾她。”

　　顾景澄拦了辆的士，将江言夏塞进后座，自己坐到了副驾驶。
　　车子开了五分钟，原本躺着的江言夏被车子颠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脑坐了起来，她双手扒拉的车窗，声音十分急切：“快开窗，我想吐啊。”
　　最后，司机大叔因为担心江言夏把他的新车弄脏，分文不取地将两人请下了车。
　　江言夏下车后，蹲在垃圾桶边干呕了许久，却怎么也吐不出来，难受极了。吐累了，就直接靠在垃圾桶旁闭上了眼睛。
　　顾景澄黑着脸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江言夏，别在这里睡，回家睡。”
　　江言夏迷迷糊糊睁开眼，乖巧地点点头：“好呀，你跟我一起回家睡！”
　　顾景澄没有理会她的醉话，一把将她扶了起来，让她尽量靠在自己身上。但是，靠在他怀里的人着实不安分，一会儿伸出手捏捏他的脸，一会儿又静静看着他然后冲他傻笑，一会儿又搂住他的腰。
　　她带着酒气的呼吸扑面而来，掌心的温热传递到他的腰上，然后像电流般瞬间贯通全身，这一瞬间顾景澄觉得浑身也燥热起来。
　　他看着怀里章鱼般的江言夏，觉得把这样的她带回家着实不妥，万一她的父母误会了怎么办？还是让她先吹吹风冷静冷静。
　　“言夏，你先，先放手，我们去长椅上睡？”顾景澄手足无措地问。
　　怀里的人依旧搂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但比刚才安分多了。顾景澄小心翼翼地将她拖到了路边的长椅上放下，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她黏在自己身上的双手扯下来，将她的背轻轻靠在椅背上，自己移到安全距离外。
　　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身上也没有那么燥热了。
　　可还不到十秒，旁边的人又突然倾身过来，抬着小脸委屈地看着顾景澄：“你为什么都不肯说喜欢？”
　　喜欢.......什么？
　　他把头往后仰了仰，避免与她的脸离得太近。
　　“上次我熬夜帮你们做视频，还有这次亲手设计的挂坠，为什么你都不肯说一句喜欢呢？”江言夏嘟着嘴，眼眶里竟然有泪水在打转。
　　顾景澄很怕下一秒江言夏就当街大哭起来，只好配合她：“喜欢，我都很喜欢。”
　　“真的吗？真的很喜欢吗？”见到顾景澄重重点了头后，江言夏立刻由阴转晴，随后目光变得幽深：“你喜欢就好。你，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怕你不喜欢，不喜欢我做的视频，不，不喜欢我设计的挂坠，甚至不喜欢我。因，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而且越来越喜欢.......”
　　带着醉意的江言夏，磕磕碰碰说着，最终因为酒精的关系，逐渐变成了模糊的呢喃。

　　在长椅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夜风吹散了江言夏的一些醉意，她渐渐清醒了些，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和顾景澄坐在路边的椅子上。
　　她双手抵住太阳穴努力回想，但记忆只停留在顾景澄扶着她坐上的士。
　　“酒醒了？”顾景澄转头问。
　　江言夏点点头，扶着有些痛的额头：“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顾景澄看了眼手表，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江言夏跟着顾景澄站了起来，一路上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景澄身边，偶尔偷看他面无表情的侧脸，内心进行了一番痛苦的挣扎。
　　他，好像不太高兴？
　　难道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让他生气的话？
　　江言夏呀江言夏，你不会喝酒就不要喝，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想着，已经到了家门口，良心不安的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告白，应该不算奇怪的话吧，顾景澄想。
　　“没有。”顾景澄回答让江言夏安了心。
　　“谢谢你送我回来。”这是他第二次送自己回家，心里有些小雀跃。
　　顾景澄看着江言夏冲自己温柔地微笑，不禁又想到了她刚才醉酒的告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下次不要喝酒了。”他说。
　　一瞬间，江言夏以为眼花了，她竟然看见顾景澄看着她时，眼里满是温柔的星光。
　　等等，她怎么会看得见顾景澄的眼神。
　　江言夏疑惑地抬头，看到了路旁已经许久未亮的路灯，竟然散发着温暖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