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的夏天》五月如歌

10、第十章 好喜欢他

　　送艾小蕊去火车站回家的路上，江言夏第20次对着顾景澄点的赞傻笑。
　　江言冬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有些口齿不清：“姐，好姐姐，我钱包忘带了，劳驾您过来帮我付个钱呗。”
　　江言夏已经站在家门口了，她翻找着钥匙，冷漠地拒绝：“没空。”
　　“姐姐姐，求求你啦，老板说再不付钱，就请我到派出所去再吃一顿饭，我实在吃不下了。”
　　江言夏把包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钥匙，才想起来今早出门前把钥匙落在饭桌上了。算了，去救那小子顺便取下钥匙吧，她带着十二分的不情愿问道：“你在哪个饭店？”
　　江言夏按着江言冬发的定位找到了饭店，刚踏进店门，就看到江言冬以及他的几个朋友横七竖八地倒在椅子上。
　　付完钱，江言夏心疼了一会自己的钱包，忍不住踢了江言冬一脚：“你们怎么喝成这样？”
　　江言冬扶着桌子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手很自然地搭在江言夏肩上，笑呵呵地道：“好姐姐，你来啦。”
　　江言夏很嫌弃地推开他，扇了扇空气里难闻的酒气：“你的钥匙给我，我的落家里了。”
　　江言冬掏出两边口袋，耸耸肩又笑了起来：“嘻嘻，我也没带。”
　　江言夏实在无法忍受他那一副欠揍的表情，当头给了他两巴掌。
　　也就在打下去的瞬间，她看到旁边包厢的门被打开，穿着黑色T恤的顾景澄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Stone、林修杰、秦妍。五个人的视线正好交接在一起。
　　要死了要死了，被顾景澄看到自己如此暴力的一面。这是江言夏看到Summer时的第一个想法。
　　不要过来，要不假装没看见转身跑掉。这是江言夏看到Summer朝她走过来时的第二个想法。
　　但来不及了。Stone率先跟江言夏打招呼：“言夏姐，好巧啊，你也来这吃饭？”
　　江言夏看了一眼顾景澄，笑了笑掩饰刚才的尴尬：“好巧，你们从广州回来了。”
　　“是啊，我们刚下动车，过来吃个晚饭。”秦妍开口回答。
　　身旁的江言冬突然跳到秦妍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双眼发亮：“秦妍姐姐，我特别喜欢你，你弹琴的样子实在太，太迷人了。”
　　秦妍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得后退了一步，一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一边奋力挣脱江言冬的魔爪。
　　“江言冬你干嘛啊，丢死人了。”江言夏快速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拽江言冬，“秦妍姐，不好意思，我弟他喝醉了，我这就把他带走。”
　　江言夏使出吃奶的劲，把江言冬扶到自己肩上靠着，转身走出了饭店，一边走一边小声骂道：“臭小子，今天我的脸全被你丢光了。”
　　本来以为没带钥匙，扛着个150斤的醉汉够倒霉的了，更倒霉的是江言夏伸手拦了好几辆的士都被拒绝了。
　　“现在是的士交接班时间，你在这拦不到车的。”顾景澄的声音冷不防从脖子后面飘过来。
　　江言夏快哭了，压抑着随时把挂在身上的人扔出去的冲动。
　　“你家在哪？我让Stone背你弟回去。”完全不顾一旁Stone拒绝的表情。
　　江言夏有些难以启齿：“我们都忘带钥匙了，我爸妈今晚加班。”
　　“......”
　　短暂的沉默后，
　　“Stone你背他去我们排练室吧。”顾景澄转头看了眼江言夏，“你也一起吧。”

　　好在Summer的排练室很近，步行不到五分钟就到了。Stone将睡死过去的江言冬扔到沙发上，然后飞快冲进卫生间洗澡。
　　林修杰因为要参加明天的毕业论文答辩先回学校了。顾景澄一进门就拐进了左边的房间。
　　江言夏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里，看着隔着玻璃墙里的顾景澄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吉他，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
　　他好像真的特别热爱所有与音乐有关的一切，这种热爱程度让江言夏有些嫉妒了。
　　秦妍看到江言夏一个人呆站在那里，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言夏，我们过来坐。”
　　江言夏收回目光，因为江言冬刚才的举动，她在面对秦妍时有些不好意思：“秦妍姐，我替我弟跟你道歉。”
　　“没关系，”秦妍突然拉住江言夏的手，语气温柔细腻：“言夏，我听Stone说了，你和小澄在交往，我们都挺意外的。我和小澄从初中就认识了，他一直是一个不善于用肢体语言表达情感的人，有时候可能会忽略你的感受，你不要太在意。”
　　秦妍的话让江言夏有些愧疚，因为她和顾景澄并不是真的恋人，但又不能说实话，她只好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去门外打个电话，你在这坐着，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看看电视。”
　　秦妍出去后，江言夏起身在排练室参观起来。新租的排练室很明显是由一个大仓库改造的，按照格局分成了录音室、排练室、客厅、厨房、卫生间、卧室等，装修风格更是融入了音乐、摇滚的元素。比起之前的教室，这里的环境很温馨！
　　经过厨房的时候，江言夏的肚子突然咕噜了一声，她这才想起自己晚饭还没吃。
　　好饿，好想吃东西。
　　“你站在厨房干嘛？”顾景澄给吉他做完保养，抬头发现江言夏没有坐在客厅里，于是找了一圈发现她正趴在厨房门口巴巴地朝里望。
　　江言夏吓了一跳，转回身面对顾景澄时有点紧张：“没，就参观下。”
　　“你还没吃晚饭？”顾景澄只是随便一猜，没想到面前的人真的微微点了点头。
　　顾景澄走到客厅，从背包里掏出几包零食，扔进江言夏怀里：“这是粉丝送的，你全吃了吧，不要浪费。”
　　“谢谢......”江言夏抱着零食，看着顾景澄又打开另一个背包，竟然又拿出了几袋零食作势要塞给她，“够了，太多了，我吃不完......”
　　因此，当Stone洗完澡走出浴室，秦妍打完电话走进客厅，江言冬从沙发上醒过来时，便看到了顾景澄仿佛献殷勤般给江言夏“投食”。
　　“言夏姐，我哥他喜欢一个人的方法比较粗糙，你别介意。”Stone也不赞成顾景澄这种投喂式的恋爱，但顾景澄是他哥，他必须帮他说好话。
　　江言夏一边想着顾景澄说的不要浪费，一边拼命地往嘴里塞零食，艰难地咽下后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酒醒后的江言冬拉着顾景澄和秦妍在大谈他的音乐梦，秦妍姐耐心地听着，而顾景澄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不悦地皱起眉头。
　　江言夏快速将最后一口零食塞进嘴里，拉住江言冬：“爸妈应该在家了，咱们回家吧。”
　　“正好，我也要回去了。”秦妍走到沙发上，拿起挎包。
　　“你怎么回？”顾景澄问，当然是问秦妍。
　　“好久没有散步了，我打算走回去。各位，明天见。”秦妍说着，朝门口走去。
　　“姐，你自己回吧。”江言冬甩开江言夏的手，追上了秦妍，“秦妍姐姐，我送你。”
　　江言夏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家伙真的好丢人啊。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也先走了。”
　　“言夏姐，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让我哥送你。”Stone暗暗推了推顾景澄。
　　“不用不用，”江言夏连连摆手，顾景澄坐了一天的车应该很累了，她不想麻烦他，“我家离这里不会很远，步行十多分钟就到了。”
　　“走吧，大晚上一个女生不安全。”
　　江言夏愣在原地，他刚才说要送她回家？
　　没听错吧？
　　直到已经走到门口的顾景澄回头看自己，她才马上醒过来，慢吞吞地，红着脸跟了上去。
　　结果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两人沉默地走到了江言夏家附近的小巷子里。
　　旁边的江言夏忽然打开了手机手电筒，顾景澄不解：“你干嘛？”
　　“我们家这条巷子的路灯坏了，很黑。这样子能看清楚点路，我有点夜盲。”江言夏再一次觉得很丢人，偶像剧里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家的情形明明是踏着灯光，踩着影子，多么浪漫，怎么到江言夏这里就变成打着手电筒，像盗墓贼似的。
　　“没找人修吗？”顾景澄扯了个话题。
　　“我们这里是老社区，反应了也没人管。”江言夏把灯光稍稍往顾景澄那边移了点。
　　“我看得见，你给自己照吧。”他放慢了步伐，不想挡住她的光线。
　　巷子不长，走了几十米就到江言夏家门口了。
　　要分开了，江言夏有点失落和不舍。艾小蕊说要让自己尽量融入顾景澄女朋友的角色中，但她害怕等她真的习惯了就无法自拔了。
　　可是，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喜欢他唱歌时嘴角上扬的样子，喜欢他擦拭吉他时认真的样子，喜欢他微蹙眉头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喜欢他塞给自己零食时可爱的样子，甚至他转身的样子自己都那么喜欢。
　　“后天小杰毕业典礼结束后，我们要去聚餐，你要来吗？”
　　嗯？这是在邀请自己？
　　顾景澄觉得这么说有些暧昧，解释道：“他们以为我们真的在交往，非要我带上家属。”
　　“好，我参加。”江言夏举起右手，像个抢答成功就能得到糖的孩子。
　　顾景澄看着她雀跃的表情，心情也莫名舒畅起来，他点点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行，后天傍晚6点学校操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