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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倾国倾城之魅惑 ...

  •   四月初二,□□大破敌军护城阵。
      四月初五,入境敌军全部撤入兰州城。
      四月初七,兰州城内发生异动,有城民逃出城外,未果,遂遭射杀。

      “报!我军将士在城外孚获一名异族女子,不知该如何处置,请将军定夺。”
      近日来那胡文庆似乎份外卖力,常追随梁灏天左右,今日又代传了士卒的回报,单从他的神情来看竟还有一丝惊喜。
      梁灏天一听,来了兴致,“哦?是么?那女子现在何处?速速带上来。”
      不一会儿,只见两名士卒架这一袭烟霞纱裙踏入主帅帐中。
      一道而来的还有对此事略有耳闻的段羽觞。
      “你们所说的那名女子就是她?”
      “回将军,正是。”
      “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迦依。”
      “我问你了吗?把她放开,你们可以下去了。”
      两名士卒立即照办,替那姑娘松了绑便速速退出帐外。
      梁灏天徐步走近她,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着她的容貌。
      她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一样温顺地垂下,明眸婉转,寥若晨星,再配上一头栗褐色的长发,美得摄人心魂。
      不知怎的,他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楼心月的影子,也是那一种无助和羞怯,叫人不忍逼视。
      “你叫迦依?”
      “是。”
      “为什么冒死逃出来?”
      “我……我已经无家可归,而且……而且他们还逼我……”
      “逼你如何?”
      “逼我……逼我……”
      说到这里,那名唤迦依的女子突然欲言又止,就连声音也随之沙哑,哽咽着啜泣起来。
      梁灏天生平最怕看到女人哭得梨花带雨,这一回算是遇上了大麻烦。无奈之下,他只好上前一步好言相劝。可他没有想到,那迦依姑娘竟如此弱不经风,纤纤玉手一不小心就抚在了他的肩头,身子也随之倾倒下来。
      还好他反应敏捷,一把将她扶住,“姑娘小心!”
      “官爷,您肯收留小女子吗?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让在场的人听起来,可不就一语双关了么?除了那个心系别处、魂不守舍的段羽觞还没明白过来,其他人都已经猜到了这位姑娘的身份,也是,长得这般标志,遇上连年战乱难怪会沦落风尘。
      或许就是因着这一点,使梁灏天起了恻隐之心,“好吧,你可以留下,不过这里是军营,没有我的令牌你不得擅自离开,听清楚了吗?”
      “嗯,小女子铭记于心,此生愿为奴为婢报答官爷的大恩大德!”
      “行了,小胡啊,你安去排一下迦依姑娘的住处,还有老段,你去给她派两个侍卫,保护她的安全。”
      对这样的称呼,胡文庆和段羽觞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这二人领了任务之后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胡文庆挑了挑贼眉,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自始至终都紧盯着迦依姑娘。而心细如尘的段羽觞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朗目灼灼地观察着迦依,这样的左右夹击,看得那位丰姿绰绰的妩媚女子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

      “段大哥,你说,是不是有个异族女子混进军营里来了?”
      刚刚安顿完迦依回到自己帐中,段羽觞就看见金芸儿怒气冲冲地在那儿等他,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是,确有此事。”
      “她现在在哪儿?你们是不是打算收留她?”
      “这都是将军的意思,我只不过领命照做罢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相信那个女子呢?难道不怕她是敌国的奸细吗?”
      “你也知道他的个性,一看到楚楚可怜的女子就心软。”
      “那你们怎么不劝劝他呢?”
      “劝他?哼,那个胡文庆一早就被迷得找不着北了,将军说要留下她,他第一个赞成。”
      “那你呢?你也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吗?”
      “我……”段羽觞面对金芸儿的一再追问竟有些无言以对,他不明白自己为她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她为什么就一点儿都察觉不到?一颗心除了那梁灏天真的就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吗?
      “我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他肯听我一句吗?”
      “就算他听不进去,你们也不能坐视不管,既然你不肯做这个恶人,那就带我去见那个女人。”
      说着金芸儿疾步走想帐门,段羽觞见状忙上前拉住她。
      “你疯了?这种险冒过一次还不够吗?非要弄得不可收拾才肯放手吗?”
      “你让我放手,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你……”
      “段大哥,算我求你了,你就再帮我一次吧,就像上次一样,我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要让那个女人离开军营便好,求你了!”

      刀子嘴豆腐心,段羽觞虽然脸色铁青却终究还是带着金芸儿去了迦依的帐篷。
      “等一等,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问清她的来历,然后赶她走!”
      “可如果她不承认,或者根本就不是敌国奸细呢?”
      “不可能!”
      “我还是劝你不要进去。”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进去?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
      “呵,若是怕你连累我就不会带你过来了。”
      “谢谢你,段大哥。”
      正当两人踟躇不前,絮絮叨叨之际,另一个身影却比他们先行一步。
      “二位好兴致啊,竟然在这里谈情说爱?”
      “梁灏天,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芸儿姑娘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迫不得以才出此下策,你非但不领情,还要讲这种话,未免欺人太甚!”
      “哼,好一个冥顽不灵,欺人太甚,我倒想问问参领大人,在军营之中直呼将军名讳该当何罪?”
      “我本就是蛮夷之人,对□□军纪知之甚少,是你非要封我做什副协参领,既然你觉得我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干脆就免了我的职,让我做一个二等士卒好了!”
      “够了!你们两个不要再争了!”金芸儿打断他们,“将军大人,我来无非是想提醒你,那个什么迦依根本就是敌国派来的奸细,留下她绝对是后患无穷!”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马上离开!”梁灏天突然面露愠色,仿佛特意针对金芸儿似的,等着她开口,然后把她撵走。
      “你!妄我对你一片好意,相劝再三,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走,我立刻消失!若是我再来见你,就遭天打雷劈!”说完,金芸儿把那枚流萤戒指狠狠地摔在地上,转身飞奔而去。
      段羽觞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许多,赶忙追了上去。只留下梁灏天一人站立在烈烈西风之中,看着内枚老爹留给他的戒指一点一点被黄沙掩埋。

      暮色深沉,月影婆娑,一向稳重内敛的段参领今夜却撤走了帐外守卫的士卒,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案上的新烛已燃去大半,烛泪沿着烛台倾泄而下,像极了段羽觞此刻的心情。
      突然,只听得帐帷“呼啦”一声被人掀开,“段兄一个人喝酒似乎太过沉闷了吧。”
      段羽觞虽然酒至微熏,一听那人的声音却立刻转过身去,不拿正眼儿瞧他,“哼,你来做什么?整顿军纪?那我这样不正合了你的意吗?”
      “呵,你误会了,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错吧?”
      “段兄,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真正对不起的人不在这里。”
      “我知道,可我不能对她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到她有危险,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不想……”
      “你以为你把她支开,她就不会自己再卷进来了吗?你以为她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吗?”
      “我知道你也爱着她,所以请你替我照顾好她,必要的时候,带她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那你呢?”
      “我?呵呵,我还能怎样?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还能再回头吗?”
      “告诉我,这样下去到底会如何收场?”段羽觞的脸上流露出鲜有的惆怅,他曾经猜不透他,嫉妒过他,甚至憎恨过他,可现在他的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辛酸。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可是,为什么呢?你明明已经打算要抽身隐退,为什么还要淌这趟浑水?”
      “难道当皇长子不好吗?有朝一日说不定还能君临天下呢!”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从来没发现原来你这个人这么麻烦,反正我已经道过歉了,不影响你饮酒作乐的心情啦。”
      说完,梁灏天径自走出帐门,段羽觞看着他的背景沉思良久,自己心里的愁苦说到底无非只是儿女私情,可他呢?现在虽然贵为皇长子,统领西北大军,却又有着一颗怎样悲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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