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步步为营之入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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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两位请留步！”
刚走出天尘居士的房间，梁灏天就叫住了快他一步的金芸儿和段羽觞。
“你们赶紧回去收拾下行李哦，寻人一事事不宜尺，咱们今天就出发吧！”
“今天？这么快！你已经想好我们要从哪里着手了吗？”金芸儿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这个大米虫这么赶时间，该不会是想展开地毯式搜索，满世界找吧。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漏！”
“少在我面前卖关子，要我说啊，分明就是你有事瞒着大家，那金钗你肯定见过对不对？”
“你！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冥顽不灵的人！好，算你猜对了，我印象中呢好像是见过类似的东西，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
有的人要想跟她讲道理只会越讲越错，梁灏天心里很明白，索性顺了她的意，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实说他这也是头一次在与人抬杠的时候主动作出让步。
可这么一来被弄糊涂的人变成了段羽觞，“梁兄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那就奇怪了，按理说这珠钗饰物都是女人家的东西，莫非梁兄是在令堂处见过？”
“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我娘，爹也未曾提起过她。”
梁灏天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平静得好似一池清水，可能是太过平静了，让不小心说错话的段羽觞一时语塞，表情尴尬地僵在那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羽觞哥哥，这位梁公子可是我们应天府出了名的花花大少，他熟络的姑娘怕是数也数不完呢！也难怪他会不记得是在哪位那里见过金钗啦！”
金芸儿笑得不怀好意，这是她很少显露出来的表情，只不过她的话似乎比她的神情多了一分酸溜溜的味道。
不料梁灏天听了只后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多谢夸讲！”便转身进到自己房里去了，临关门的时候不忘再强调一遍：“刚才已经说了，咱们过会儿就出发，先去应天府，你们快去准备吧。”
他这是生气了吗？金芸儿望着他一闪而过的背影纳闷，她也没说他什么呀，只是开个玩笑缓解下气氛而已嘛，再说了，那也不是她瞎编乱造的，或许是夸张了一点点，但应该是确有其事的吧。他这样算什么呀？弄得好像她冤枉了他一样，真是捉摸不透！
想着想着，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差了许多，不管了不管了，先收拾东西吧。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段羽觞，而他马上就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应，接着又十分利索地回自己房间打包行李去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情感上涉世未深的金芸儿第一次察觉到这种感觉，尽管在此之前她已与某人有过好几次这样的默契了。
催别人的时候一张嘴说得跟十万火急似的，到了自己那里好像就理所当然的可以反过来让别人等了。这是金芸儿此时此刻给梁灏天添加的又一个人生评价，她不喜欢让别人等，更厌恶等别人，虽然他之前和她说了是因为还有些事情要办，可她还是不由得生起气来，幸好身边还有一个段羽觞，总是那么好脾气，不但自己很能体量别人，而且还会想着法儿地安慰她，就像一位大哥哥，处处呵护着她，对比之下，她那颗初绽情思的心里微微起了波澜。
其实梁灏天所说的重要的事就是去向师父凌义辞行，可他却没有料到凌家父子之间的关系会恶化到如此地步，府上除了对那些复杂的恩怨情仇一无所知的凌宛若之外谁也不在。
“终于想起我来啦，还以为你也跟他们一样，练“神出鬼没”大法呢！”听得出来，凌宛若对父兄近日来一反常态的举动有些恼怒了。
“我哪有神出鬼没哦，这不是老老实实来向你凌大小姐辞行了嘛。”
“少来！就你那几根花花肠子还能骗得了我？是来找我爹来的吧。”
“一样，一样啊。”
“怎么一样了？都不把我当回事，统统别来，统统给我消失好了！整天板着副臭脸，跟丢了魂似的，还不如不见呢！”
“呵呵，这真的是我们的凌大小姐吗？怎么可以这么数落你爹和你哥哥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师父他老人家亲生的呢。”
“什么？你说我不像爹爹亲生的？真是笑死人了哦，不是亲生的爹爹他会这么偏袒我宠着我？”凌宛若终于展开了笑颜，被冷落的气恼消失了一半。
“反倒是哥哥，从小就被严加管教，说他不是亲生可能还会有人相信。”
然而就是这句看似不经意的戏言，让梁灏天感觉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是那个念头闪得太快，他还来不及深究就已经捕捉不到了。
白跑了一趟凌府，还差点又被凌大小姐缠住不放，梁灏天直到下午方才回到客栈与金芸儿和段羽觞会合，跟天尘居士简短地话别之后，他们三人就匆匆上路了，细算来，这此离家上京已经足足有两个多月了，说不挂念那绝对是假话。
当他们一行到达应天府的那一日，正好赶上过除夕，金芸儿这才有点明白过来，感情那大米虫是为了回家过年才这么赶时间的，想不到他还有这份孝心呢。
但她那难得的理解和赞赏刚刚才展露头角，却又被梁灏天紧随其后的行为搞得大打折扣，到底是纨绔子弟，始终是改不了挥金如土的奢靡生活习惯。
虽然已是晌午，梁灏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把他们带到天香楼美餐了一顿，点的菜每一道都是珍馐佳肴，看得金芸儿觉得吃到嘴里都会食不知味，更何况这已经不是第一桌大席了，一路走来他们几乎每进一家馆子都是挑最好的吃，老是这么山珍海味的也不怕吃腻，真不知道那只米虫的胃口是怎么锻炼出来的，反正她已经是看看就饱了。
“怎么啦？菜不合胃口吗？”梁灏天看到金芸儿拿起筷子却无从下手，既而又放了回去，不由得试探着问道。
“不不，这里的菜很不错，大厨的手艺也是一等一的好。”没弄清楚情况的段羽觞很让人无语地抢了白，说着还夹起一块送进嘴里。
“呵，我可没在问你哦！”梁灏天有点哭笑不得，该怎么讲这个人呢？说他处世不谨吧他总给人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气质来，说他涵养好吧他又老学不会察言观色。
“羽觞哥哥你不用理他，这种败家子用不着给他留面子。”金芸儿本人就有些看不过去，这么一来更是被他对段羽觞没好气的态度惹恼了，“实话告诉你，我的确是没胃口，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她的话一向都冲得很，刚才那一句使得全然无关的段羽殇都为之一震。
然而，偏偏是那位当事人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仍然没有停嘴，大块朵颐着，末了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天呐，真是儒子不可教也！
“回来啦！”
“嗯，老爹，你好像又圆润了哦。”
“没规矩！来，让爹好好看看，出门在外这么久，身体还安然无恙吧？”
“那是当然，孩儿身体好着呢，没胖也没瘦。”
梁老爷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把儿子打量了一遍，确定他毫发无伤地平安归来，才畅畅快快地笑了起来。
“好啊好啊，我的宝贝儿子终于能独当一面了，这样我就放心啦。”
金芸儿看这对父子亲呢的模样，心里竟泛起了一阵酸楚，原来是她错怪了他，他每餐都那么大吃特吃是为了把因伤清减的份量给补回来，不让父亲担心，虽然方法确实怪诞了些，可那份孝心却是毋庸置疑的。
“哟，瞧我这记性，光顾着和你说话，差点忘了你这两位朋友呢！”梁老爷突然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望向被晾在一边好一会儿的金芸儿和段羽觞，那表情还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这下那两位就一点也不怀疑为什么梁灏天会毫不谦虚地说他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了。
除夕夜宴自然是比平日里的家常便饭要丰盛许多，可梁家这排场金芸儿还是头一回领教，席间她心里不止一次地想问，这梁老爷是不是对各地的美食有特别的偏好，要不然家里的厨子怎么会做得出这么一桌汇集大江南北八大菜系的饕餮大餐来。
而那个时而心细如尘，时而又少根筋的段羽觞除了对着满桌的美食赞不绝口之外，没有再发表过任何意见。在梁灏天眼里，他果真不是盏省油的灯，懂得喜怒不形于色，光凭这一点，他行走江湖的资力就远远超过了那只憨憨的小金猪了。
酒足饭饱之后，金芸儿再三谢过梁老爷的盛情款待，并说自己和段羽觞也是时候回紫萸斋了，可奇怪的是她的话没有达到欲想的效果，那条大米虫竟无意挽留他们，事后她突然明白过来这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本来嘛她就是在紫萸斋做事的，而羽觞又是香菱的哥哥，如果请他们留住在梁府才惹人生疑不是，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竟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幸好它只在脑子里闪过那么一下下，要是让那米虫知道，肯定又会抓住这个把柄不放，好好取笑她一翻。
而事实上，梁灏天听到她主动请辞并且还故意拉上段羽觞，心里的确是有些冒火的，一起出来办事不是吗，用不着这么公私分明吧，在他们府上住个几日说起来也方便大家随时讨论事情的进展来着，干嘛非要挑明了说多有打扰呢，其实这样被打扰着他梁灏天还是十分乐意的。但话又说回来，她提出的理由很充分，充分得他甚至无言反驳，况且，有些事他们不在，或许他查起来会更加方便一点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步步为营之入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