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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谁与争锋之塞外情缘 ...

  •   金芸儿刚刚经历了绝望边缘的挣扎,忽然听到梁灏天的声音不觉心潮激荡,僵冷的身子在寒风中不住颤抖,不禁喜极而泣,哭得更起劲了。
      梁灏天捏了捏她握着缰绳冰凉的手,勉强地挤出一点笑意,“你呀……一点都不能让我省心呢!我……才睡这么一会儿,你就……找不着回去的路了……”说着明显的体力不支,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听得出他这是在死撑呢,金芸儿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抹了一把眼泪呜咽道:“你……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呵,我要是……要是不说话,你不就……把我当……当死人了嘛……”
      “闭上你的乌鸦嘴!”金芸儿这会儿最讨厌的就是他说“死”字,“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样我很心痛的!而且……而且如果今晚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那个,我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她一面说一面嘤嘤地啜泣着,泪水把胸前的衣衫浸得透湿透湿。
      或许是不想再让金芸儿无所适从,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什么力气再与这个小丫头斗嘴了,这一次梁灏天出奇地听话,他只是很顺从地靠在她身上休息。
      渐渐地,树顶上透出淡淡的天光,照亮四周缭绕着的一些散淡的气氛,雾水亦沉淀到草尖上,风自每一个角落柔和地旋起,金芸儿感觉得到,他们已经走出了那片死亡荒原,前方,就在不远的前方,是一顶顶白色的圆形毡房。

      “姑娘,你终于醒了!”
      当金芸儿再次闻到浓浓的牛粪焚香,她的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一张中年妇人慈祥和蔼的脸庞,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呢?她奋力地从厚厚的羊毛毯子下面抽出纤弱的手臂,揉一揉微微发酸的眼睛,再细细端详四周,一些残存的记忆开始在脑海里连结起来。策马奔出寒瑟凛人,狰狞可怖的荒原之夜,那马已然脚力不支,慢了下来,摇摇晃晃地停在了一户牧民家的帐蓬前。之后……之后她也闻到了一股同样浓郁的牛粪味,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您能告诉我这……这里是哪儿吗?”金芸儿努力却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她的嗓子似乎依旧有那一晚被寒风灌入的疼痛。
      “还……还有,他……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公子,他……他怎么样啊?”说着她想用另一只手勉强地把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却还是力不从心。
      “他没事,你先躺下。”
      妇人连忙将她轻轻按倒在长毛绒毯上,“这里是我的家,两天前你们昏倒在我家的毡包前,是我的小女儿塔娜发现了你们。你的那位朋友伤得比你重些,现在由我大女儿萨仁照料,会好起来的。”
      “那您是?”
      “哦,我叫塔林托亚,这里的人都叫我塔林婶婶。”
      “谢谢你,塔林婶婶,我……我叫小云,那位是我家公子,我们……来自中原,到上京……做买卖,不料遇上了……强盗,好不容易才……才死里逃生,给你们添麻烦了。”
      金芸儿想到自己来时的狼狈样,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但出于安全起见,她还是撒了个小谎。
      “不用客气,小云姑娘,你和你家公子就安心在我这儿住下,养好身体,嗯。”
      蒙古族妇人语气温和可亲,像足了冬日里一道暖暖的阳光,照得人心底里都酥酥软软的。
      金芸儿本来已经乖乖地闭上眼睛,可不知怎的,又突然坐起身来,而且动作幅度比刚才大了许多。
      “等……等一等,我……我还是想去看看,公子他到底怎么样了……”
      塔林婶婶真是拿她没有办法,“那好吧,我扶你过去看他。”
      说着解下自己身上的皮草斗篷,罩到她娇小的身躯上,“披上这个,免得着凉。”
      在另一顶帐篷里,被封命的夺命剑连伤两处的梁灏天还在昏迷,一旁是照看了他两天两夜的萨仁,这个生长在大草原上女子竟是如此的俏丽,红润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看到有人进来忙收起焦虑的目光,迎了上去。
      “阿可(蒙古语母亲的意思)!姑娘……”
      金芸儿哪里顾得上与她寒暄,打从一进帐篷,她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那躺在绒毯中的梁灏天,这会儿更是急急挣脱塔林婶婶的搀扶,踉踉跄跄走到软榻边。
      倾听着他仍然微弱的呼吸,端详着他依旧苍白的脸色,她心疼得差点没掉下泪来。
      “你们……你们不是说他没事的吗?怎么还不醒来呢?”
      因为太过担心,她的语气竟带着些嗔怪的意味,目光灼灼地望着已经走到她身边的萨仁。
      “他伤得很重,爱赤哥(蒙古语父亲的意思)说他需要静养,最好不要动,所以给他服了宁神汤。现在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应该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萨仁微笑着解释道,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把金芸儿的不满放在心上。
      “倒是姑娘受了寒气,伤及肺部,需要多加休息才是。”
      可金芸儿怎么肯听,她还想留在这里陪着梁灏天,直到他醒来。塔林婶婶见她一幅执意坚持的样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这个孩子一股子倔脾气,想来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们两人才能穿越那片死亡之原,死里逃生吧。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金芸儿因为还没有全愈就下床奔走,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塔林婶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忙将她扶回自己的帐中休息。

      不知又躺了多久,期间塔林婶婶也来过几趟送药送粥,可金芸儿始终没有什么胃口。醒了睡,睡了做梦,又被噩梦吓醒,她只觉得好累好累。
      “小云姑娘,你家公子醒了!”
      迷迷糊糊她听到有人叫她,公子?哦,对对对,是梁灏天!他醒了!她猛地睁开眼睛,激动,欣喜,按耐不住自己,只想赶快过去看看。
      也许是被金芸儿的反应吓到了,来叫她的萨仁有些手忙脚乱。
      “别……小云姑娘,你先喝了这药,唉……慢点儿呀!你还是病人呢!”
      “哎呀,我已经好了!”金芸儿不去理会萨仁的一片好心,扯过一旁的披风。
      “爱赤合说你不能受凉的,你……”萨仁端着药碗的手僵在那里,虽说是生长在大草原,可她的脾气似乎出奇地好。
      这么一比较,反倒是金芸儿有些鲁莽了,不过也难怪她,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弄得她一惊一乍的。
      然而这一切刚好被从帐外经过的塔娜听到,她可一点都不像姐姐,总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见这位小云姑娘对姐姐说话的态度,心底下暗暗生起气来,要不是那天清晨她发现他们,这两个人恐怕要性命不保了吧,要不是父亲医术精湛,他们又怎么能化险为夷,还有还有,要不是姐姐细心照料,她的什么公子哪会好得这么快,居然对恩人大呼小叫的,太过分了!
      但是想归想,塔娜只不过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对金芸儿说什么,而她的眼角却轻微地眯了一下。

      “梁……大米虫!你终于肯醒过来啦!”金芸儿在撩起帐帘的一刹那来不及收起兴奋,语气中略带着娇嗔。
      本以为梁灏天大伤初愈见到她应该会心怀感激,或者至少是感慨一番,可没有想到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嘴角浮起一抹邪邪的笑意。
      “小金猪,看来你紧张我不仅仅是报恩那么简单哦,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哪……哪有!你别胡说!”
      金芸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扣住了心弦,一阵羞怯,脸上忽红忽白,不由得低下头去,却见隐在披风下的是塔林婶婶给她换上的内衬中衣,糟糕,忘了自己也是有病在身的人,怎么就凌乱着一头青丝只披一件斗篷就匆匆跑过来看他了呢?乱了,错了,一定是自己还在做梦,她不知所措地慌忙逃窜,跌跌绊绊跑出毡房。

      发呆,一个劲地发呆,眼看着暖帐中央红通通的牛粪越烧越旺,然后又慢慢地变成黑褐色。金芸儿其实什么也没有去想,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什么也不敢去想,耳畔似乎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吵嚷着:“承认吧!为什么不承认呢?明明就是喜欢他嘛!”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她使劲地甩着头,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
      “你在做什么呀?”
      一个声音蓦地打断她凌乱的思绪,惊觉地抬起头来,看见的却是塔林婶婶的小女儿塔娜。
      这个小丫头活像一只漂亮的小鹿,红红的圆脸,黑黑的眼珠,笑靥如花。
      “没……没什么,是不是该喝药了?”金芸儿连忙镇定下来,转移话题。
      “嗯,萨仁阿可赤(蒙古语姐姐的意思)再三关照,让我看着你喝完才能走呢。”塔娜小嘴一偏,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
      “哦。”金芸儿低低地应了一声,接过药碗,喝下一口,唔,好苦,真不知自己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但愿这些药快快起效吧。喝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姐姐她自己为什么不来?”
      “她呀,忙着给你家公子换药呢!你不知道,听阿可赤说呀,你家公子身上的刀伤好深好深呢!”
      “什么?她给我家……我家公子……上药?”金芸儿差点没被汤药呛到,这草原上的女孩子也未免太奔放了吧,男女授受不亲啊!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不容分说地,金芸儿放下药碗就冲出帐外。她没有看见,站在她身后的塔娜看到这一幕后得意的笑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谁与争锋之塞外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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