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闺》摇摆的枫

41、线索现通判抓铁匠 通透人点醒执拗人

　　崔岭按抬头往屋顶看去，安捕头看着崔岭按奇怪的动作，上前道：“大人？”
　　“你去找把梯子来。”崔岭按在吩咐安捕头的同时，自己来到院内，看向房屋脊背。
　　不多时，安捕头扛着梯子回来，而身后还跟着不少为看事情进展而前来围观的百姓，更有热心的百姓帮安捕头将梯子摆好，而梯子的主人唯恐怕崔岭按会从自己的梯子上摔下去，亲自上阵为崔岭按扶着。
　　崔岭按顺着梯子攀到屋顶，来到翘头案的大致地方，但却未见有任何可疑之处？“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崔岭按双手抱拳的蹲在屋顶想道。
　　然而就在这时，崔岭按却在屋顶的斜坡处发现了一节外姓神似香烛的圆孔短管，崔岭按对站在院中的安捕头道：“安捕头，你到屋里去。”
　　安捕头进入屋内，高喊道：“大人，我已到屋里了。”
　　崔岭按将屋顶上的瓦片摘下，就见里面泥土混着稻草的屋顶已经被人戳了一个大洞；而屋内的安捕头见这边有亮光传进来，便站到亮光处一抬头，便大声道：“大人，我看到你了。”
　　两人回到府衙，宋怀显正悠哉的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在整理这起案件的卷宗，见两人回来，说道：“又是白忙活的一天。”
　　“错！”崔岭按笑道：“不仅找到了线索，还是个关键的线索。”
　　宋怀显也兴奋的问道：“说来听听。”
　　崔岭按将从宋氏租赁房中找出的盒子拿出来道：“这里面放置着宋氏的休书，不知为何这宋氏在假扮韩氏的时候并没有将这封休书带走？之后我又到杜亮的家中去，发现杜亮所用的茶盅酒杯都是放在堂屋的翘头案上，本来我以为是有人进入杜亮房中在茶盅酒杯中下了毒，但与他一同喝酒的王二却没事，且家中也没有除杜亮与王二之外的人进去，所以这条假设也就不存在。”
　　将从杜亮房顶上找到的短管拿出来的道：“再之后，我便在杜亮的房顶上找到了这个，而且在距离找到短管的不远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宋怀显拿着短管左右看了看，疑惑的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难道是用来奏乐的吗？”
　　“我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我能够确定的是这个东西一定就是关乎杜亮死因的关键。”崔岭按道。
　　宋怀显猜测道：“若这个短管关系到杜亮的死因，再加上你所说的洞孔，难道是凶手站在房顶用这个将毒药下在杜亮的酒盅里或是嘴里吗？”
　　崔岭按道：“我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用的什么方法，但一定跟这个短管脱不了关系。”又说道：“假设咱们在屋顶上戳出一个洞孔，用绳线一头接在短管上，一头握在手里，再从洞孔放下去……”
　　“不行，你这么做肯定是不行的，这短管虽然小但却是铁的，即便放下去也会左右摇晃，根本找不准目标。”宋怀显道。
　　崔岭按接连几天想了好几个法子都行不通，不由憋闷在屋中踱步，云糖见崔岭按为案件烦心，不由拿出前几日买的用竹子做的杯子，道：“大爷，这是我前几日在街上买的，这是用竹子做的杯子，您尝尝看看不是有股竹子的清香闻。”
　　崔岭按听到云糖的话往桌上看去，不由沉思的走上前将杯子拿起，若有所思的反复查看竹杯，看了半晌，崔岭按忽然大笑道：“云糖快将宋推官请来。”
　　云糖见崔岭按发笑便知事情有进展了，便忙去将宋怀显请了过来。
　　宋怀显刚进门便说道：“听云糖说，你又想到法子了？”
　　崔岭按道：“若是有无数个这样的短管相互交叉再放置到屋中去，这样不仅不会左右晃动且也容易找准目标。”
　　宋怀显顿时也茅塞大开，但却说道：“即便不会左右晃动，那是什么东西让杜亮身亡的呢？且酒盅内也无毒，杜亮更没有中毒的迹象。”
　　崔岭按道：“在萧国有一种毒药是无色无味且让人吸入后不仅仵作验不出来，就连屋内也同样不会有人味道。”
　　崔岭按又将安捕头唤来道：“去年你第一次到杜亮家中去时，他家的门窗可关闭？”
　　安捕头想了想道：“不是，是敞开的。”
　　“这几对了。”又吩咐安捕头道：“盘查城内城外的铁匠铺，务必将制作短管的铁匠找到。”
　　听事情有了转机，安捕头也高兴的道：“是，属下这就去。”
　　宋怀显坐在椅子上道：“这样一来，咱们距离知道凶手的身份又近了一步。”
　　“是啊，毕竟这案件自去年开始已经快一年了。”崔岭按极有感触的说道。
　　“你也别太着急，毕竟这查案子可是个马虎不得的差事。”随后又小声道：“咱们这位知府大人倒是将此事推的干净的紧。”
　　有了盘查的目标，且雁北对于本城铁匠的管理极为严格，故而，没出两日，安捕头便将人带到了牢狱里，对崔岭按道：“已经将铁匠带到狱中，大人是在堂上审问还是到狱中审问？”
　　崔岭按道：“将他带到堂上来。”安捕头领命去后，将人带到堂上。
　　崔岭按看着跪在堂下的铁匠道：“铁三，本姓王单名一个忠字，祖籍安州府，于十五年前来到雁北成为一名铁匠，娶妻曾氏生有两儿两女，家境也颇为富裕，如今住在城外的缎林村。”
　　王忠听崔岭按将他的一切调查的这么清楚，忙磕头说道：“大老爷，不是我知而不报，是我压根就不知道那个人找我打这么个东西是为害人啊！若是我早就知道了，我肯定会早些上报让大老爷您知晓啊。”
　　崔岭按问道：“找你打短管的人长的什么模样？身高几尺？会说咱们齐朝话么？你见他可是熟悉的人？”
　　王忠道：“回大老爷，我也是头一回见他，也不像是住在附近的人；那人身材精瘦不高，走路极快；但面圆脸大，长的不像是咱们齐朝人，但却说着一口极为正规的齐朝话。若不是如此，大人，我也不敢听他的话打这个短管呀。”
　　“你一共打了几节这样的短管？”崔岭按问道。
　　“回大老爷，一共打了二十节这样的。当时我听那人说时，我还告诉他若都打成一节一节的还不如打个整体的来的省钱，但那人说不差钱就让我按他说的打，我就照做了。”王忠道。
　　崔岭按道：“你虽不知情，但这短管乃为凶器，如今打你十大板子，关上三十天再归家。”回到后堂，崔岭按对宋怀显道：“让画师根据王忠说的画下来，张贴在各个城门。”
　　宋怀显得命去后，崔岭按见事情有了进展，不禁松了一口气。
　　且说胡氏在跟林喜年说了崔岭承因为东宫要来雁北的事而跟郑氏生了气，虽然夫妻二人有意隐瞒但此事也被婆婆陈氏知道了。
　　陈氏气道：“罔顾是读书人家的女儿，若自家在外的名声坏了，也不想想绣姐儿将来长大了还能不能嫁的出去。”
　　曾妈妈道：“太太您可消消气，大奶奶虽是读书人家的女儿，但亲家老爷为人刻板，若不是因为这儿，亲家老爷又怎会连个官儿都没做呢。”
　　“可不是！读书人家最重名声，可我这位亲家公却眼睁睁将的自己家的名声给弄的不上不下，噎人的紧。只是没想到如今郑氏也这样。”陈氏无奈道：“当初只看重她读书人家的门第，却没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女。如今承哥儿还向着她，不想让我知道；曾妈妈将大奶奶请来，我倒是问问，若我崔家的名声臭了，与她有什么好处。”
　　曾妈妈笑劝道：“太太也不必如此，大奶奶还年轻，两口子哪有不吵嘴的，若为这事儿将大奶奶请来，恐怕会认为您做为婆婆只向着自己的儿子显的媳妇倒是外人了。”
　　陈氏冷笑道：“你也不必劝我，你将郑氏请来，我有话问她。”
　　曾妈妈无法只得亲自去将郑氏请来，在来的路上，曾妈妈道：“太太已经知道您跟大爷拌嘴的事儿了，如今大奶奶先给太太认个错儿，等事情过去了，再跟太太说明原委，这样也伤不了和气。”
　　郑氏笑道：“多谢曾妈妈好意提醒，只是恐怕要让曾妈妈失望了。”
　　郑氏来到正院，见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小丫头，郑氏便自己掀帘子进去，行礼道：“给母亲请安。”
　　“请安乃是小辈之孝心，论起孝心若你与承哥儿好生过日子便是对我的孝顺了。”陈氏上来就对郑氏说道。
　　郑氏笑道：“母亲的意思，儿媳不明白。”
　　“不明白？”陈氏冷笑道：“你别跟我装糊涂！你与承哥儿拌嘴的事儿怎么不跟我说，承哥儿自小便不善与人拌嘴，你也是读书人家的姑娘，怎能与自己的夫君因为外头的事情而拌嘴呢？夫妻和睦才是旺家根本。”
　　郑氏笑道：“婆婆说的对，夫妻和睦才是旺家之本，但我与夫君并未不睦，只不过是对事情有分歧罢了；再者，夫妻之间拌嘴也是极为正常的。”
　　陈氏怒道：“你这是在顶撞我吗？我倒不知道，这读书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不仅会与夫君拌嘴还会跟婆婆拌嘴，倒真是让我开了眼。”
　　郑氏起身行礼道：“母亲，夫妻和睦乃旺家之本，但整顿族物也是旺族之根本呐！”
　　“族里的事根本不用你操心，你只要照顾好承哥儿关好自己的院子便是。”陈氏说完便挥手让郑氏出去。
　　郑氏心中憋着一股气，不顾劝阻去了六房来找林喜年。
　　林喜年见郑氏面上带着气，便问道：“嫂子这是怎么了？”并示意在房内的绿荷出去。
　　郑氏心中有些委屈，道：“我跟你承大哥拌了几句嘴，不知怎的就让婆母知道了，并把我叫去责骂了一顿，话里话外都说我虽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却没一点儿读书人家女儿的样子。读书人家的女儿怎么了？难道就不能对现在族里的问题提出自己的看法吗”
　　林喜年那帕子为郑氏擦拭脸上的泪痕道：“嫂子这回可做错了。”
　　“我怎么错了？”郑氏听林喜年也说她错了，便问道。
　　“陈伯娘直接对嫂子说读书人家的女儿如何？嫂子心里就生气委屈成这样；难道嫂子直接对承大哥说他的做法跟想法是错的，他就不会委屈生气么？”林喜年说道。
　　“不管是专心打理族内事务也好，还是讨好东宫提高名声也罢，不都是为了崔家子弟能够在仕途上走的长远一些，顺利一些吗？世人都看名声，若名声坏了不仅是家中的女儿难嫁，就是家中男儿也难娶妻。如今嫂子不顾承大哥的体面与他拌嘴，难道别人不会将嫂子您认为悍妇，将来廉哥儿还好些，你要多为绣姐儿打算。”
　　“再者，咱们崔家族人众多，都习惯了传了几百年的事情，你若想改掉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你身为内眷该管的事情；不管爷们在外如何？只要咱们女人替男人们守住后院平安，他们在前头也能安心打拼为家族遮风挡雨不是。”林喜年笑看着郑氏道：“我知道你们书香家的女儿都有傲骨，但有些事情不是有傲骨就能做成的，得审时度势才行。”
　　郑氏听了林喜年的一席话，不由汗颜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可不能跟廉哥儿他爹道歉，若不然他还以为我怕了他呢。”
　　林喜年又道：“等嫂子回去后，将我家灶房新作的糕点给伯娘带回去些，你跟伯娘都尝尝，我这里就不留你先用了。”听出话里含义的郑氏对林喜年不由的更加感激。
　　已经与同时更值的齐三，刚出城就遇见了萧安达，萧安达对齐三展示自己买的熟肉道：“巧遇，不如到野肆喝上一杯。”
　　齐三听罢，笑道：“也好，正犯了酒瘾，狠该喝个痛快。”
　　二人来到上次来过的野肆，齐三叫了小二让他上两道菜儿又上了一壶酒，萧安达将熟肉交给小二让他切盘，又给两人斟酒后道：“听说官府将铁三给抓了。”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