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闺》摇摆的枫

42、遗腰牌逐渐显真身 借车辆喜年说陆家

　　且说齐三出城时偶遇进城的萧安达，萧安达大笑着过去道：“齐兄弟，你我真是有缘，我正要去找你喝酒，咱们就在这儿遇见了。”显摆着手中的熟肉道：“这是我家娘子新煮的肉，我在家吃了一块，煮的极烂。不如，你我还是到上回的野肆中喝上一杯？”
　　“也好”齐三爽快的说道：“自从上回当众将我说了一回后，我是日夜馋酒而不敢多饮，每日在所里都弓着肩膀，低着头走路，一个大老爷们，弄的跟个娘们似的，真真让人看不起。”
　　两人来至野肆中，萧安达将熟肉交给小二道：“全部都切了。”
　　而齐三赶在萧安达之前让小二上了一壶酒与两盘下酒菜，萧安达一口闷干道：“虽说野肆情景，但这酒菜总归不如城里的酒家香甜。改日，我请齐兄弟到城里喝上一壶好酒去。”
　　齐三笑道：“那就多谢萧兄弟了。”又说道：“你家娘子也快生了，到时你在齐朝可算真正的落地生根了。”
　　“我在萧国已经没有亲人了，连唯一的弟弟也没了。当初若不是田少爷良善，我也不会奔着他来，可谁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萧安达道：“如今距离田大少爷的案子已经过去半年了，难道官府还未抓到凶手吗？又听官府如今将铁三给抓了去？难道人是他杀的？”
　　齐三笑道：“我们崔大人在杜亮的屋顶发现了一节短管，因这短管是铁三打的，故而让安捕头带人回来审讯而已。现如今崔大人已经让画师按着铁三的供述将嫌疑人的画像给画下来了，只不过现在还未张贴出来罢了。”
　　萧安达笑道：“你们这位崔大人办案可真神速啊。”
　　“神速？”齐三讥笑道：“如今距离杜亮的案子都过去将近一年了，田家的案子又过去将近半年了，在加上货郎的案子。现如今顾知府万事不管，将此案全权交给了崔大人来办理，又让我们守备家的公子协助。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位崔大人也真是够辛苦的，如今妻子怀着身孕，他为了办案几乎都不着家了，都快将衙门当家了。”
　　喝了一口酒后又说道：“这不，又该到了征用民夫修筑城墙的时候了，到时候这还得是崔大人的差事。若案子不结，这边新的差事下来，也够他忙活的了。人若分心，这案子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了结呢。”
　　萧安达给两人斟酒后问道：“能人多劳。想必你们这位崔大人也是个中翘楚吧。”
　　齐三颇有兴趣的说道：“可不是！在我们雁北的衙门里头，我齐三不佩服我们守备，我就佩服我们的这位崔大人。别看人家虽是世家子弟，但能文能武，若不然当初的官员也不会见我们崔大人还是个举人时就推荐到京做了官。”
　　看了看四周又小心的说道：“就连雁北的城防图都是崔大人绘制的，如今就放在守备府里。”
　　萧安达问道：“你莫不是骗我？城防图可是个重要的东西，必然会放在隐秘的地方，怎么会让人轻易知道放在哪里。”
　　齐三笑道：“雁北的城防图是一年一换，就跟在家里放东西一样，如果一样经常放在那里，即便一开始不知道，时间久了也就知道了。再加上萧国与朝廷不是签订盟约了吗，两国既然已经不打仗了，城防图自然也显的不那么重要了。”
　　萧安达听后笑道：“这样隐秘的事情齐兄弟还是不要说了。来咱们继续喝酒。”
　　而在府衙，宋怀显对崔岭按道：“你找的人真能够骗过萧安达？”
　　崔岭按道：“你难道没有发现，从杜亮到田昌寿再到田家扈从以及货郎一家，那一个不是跟萧安达还有隐藏在他身后却事事冲在前面的那位有关系。我猜想，萧安达他到雁北来肯定不是来行凶的，那他是来做什么的？”
　　“不是来行凶的？来雁北定是有目的，当初萧安达来雁北是来投奔田昌寿的，可田昌寿那时已经去了外地，杜亮去牢里看他……”宋怀显突然说道：“难道是杜亮发现了什么？被萧安达灭口。”
　　“你跟我想的一样，杜亮与萧安达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杀害杜亮，唯一说的通的就是杜亮发现了隐藏在萧安达身上的东西或是不一样的地方。”
　　宋怀显道：“不一样的地方？难道萧安达不是萧安达？”
　　“就跟韩氏跟宋氏一样，他们两人本不像，但宋氏经过装扮过后，若不常出门即便是街坊邻居见了也不一定能够知道这不是韩氏。可问题是，这萧安达是男人，刘氏一家从未见过真正的萧安达，但杜亮却不一样。”崔岭按道。
　　宋怀显接着道：“他将田昌寿以及田家扈从杀害都是为了隐藏他不是真正的萧安达的这件事。这样一来，太可怕了！萧国朝廷到底知不知道？”
　　崔岭按摇头道：“如今咱们最为重要的便是让隐藏在萧安达身后的那个人现身。”
　　齐三跟萧安达在喝了三壶酒后，齐三醉醺醺的跟萧安达说道：“我还能再喝一壶，萧兄弟，你家娘子煮的肉真好吃，下回我亲自上门买些，到时你可要给我留着，不然的话我会不高兴。”
　　萧安达扶着齐三交了酒钱后顺着土路往西走，萧安达问道：“齐兄弟，你家住哪里？我把你送回去吧。”
　　齐三醉的晕乎乎的道：“不用，我还能走。你且自顾家去，不用管我。”
　　萧安达低垂着眼看着在齐三腰间晃荡的卫所腰牌，道：“齐兄弟，你家可是走这条路？”
　　眼前的路乃是满山的乱草丛，而萧安达还在扶着齐三往山上走。
　　齐三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说道：“对，就是这条路。等到家后，我让我媳妇给你下面吃，我媳妇下的面跟你媳妇煮的肉一样，都是好吃的很。”
　　萧安达还未说话，就见有一个身材矮小却身体极为灵活的人从树上跳下来道：“周围没人。”接着将齐三倒拽到从前田家扈从被害死的那个山洞中。
　　“萧捌，将他身上的腰牌解下来。”萧安达也就是萧玖吩咐道。
　　萧捌将腰牌拿到手中，笑道：“有了它，城防图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也别掉以轻心，守备府里的侍卫武功都是极高的，到时咱俩一块去。”萧玖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萧捌道：“你放心，都快结束了，没那么容易失败。”又说道：“姓刘的快要生了，你是将孩子留在这里还是带走？”
　　“我会将孩子带走，刘氏就放过她们一家的性命吧。”萧玖说道。
　　萧捌道：“到时你带着孩子在咱们来时汇合的地方等我，若到卯时我还未到时，你就带着孩子先走。”
　　萧玖沉默良久，道：“你小心。”然后将齐三扛起又返回山下。
　　且说郑氏派人将林喜年与胡氏请到家中说话，林喜年先到正坐在炕边与郑氏说话，就听胡氏进来道：“我来时见门外听着一辆陆家的马车，陆家来崔家做什么？”
　　又笑着对林喜年的道：“陆家万事不管的陆二老爷，自喜年怀孕后，六叔可就再也没有时间去跟他下棋了。”
　　郑氏笑道：“下棋能跟自家孙子比嘛。”又笑道：“陆家如今也是水涨船高，她们家今年有五位姑娘要送到京城去参加明年的采选，都说这五位姑娘的模样在陆家乃是翘楚，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罢了。”
　　林喜年心中有些疑惑的问道：“咱们家跟陆家同样为雁北世家望族，怎么陆家送女进京选绣女，咱们崔家怎么没有？”
　　郑氏解释道：“咱们崔家的老祖宗还在京为官时因立了功，皇帝本想赐爵位的，但老祖宗拒绝了，直接跟皇帝道：“能否免除崔家送女进京采选”，本来咱们这位老祖宗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谁都知道世家送女进宫只是为了互相牵制罢了，谁承想皇帝竟然准了，从那以后，崔家再也未送女进京。”
　　胡氏道：“说起来也是好事，毕竟进宫的女人有几个是见过皇帝的，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讲过，就跟在那些在外做官的人一样，有些人一辈子恐怕连圣旨都没接到过，甭说是见皇帝了。”
　　林喜年道：“没见过皇帝其实也没什么，毕竟见皇帝有些时候会让人高升一等，有些时候也能让人低入尘埃。”
　　“喜年说的是。咱们不说那些了，毕竟咱们雁北距离皇城可远着呢。”胡氏说道：“你们听说了吗？陆家在城外突然搭起了凉棚，难道他们也听说东宫要来雁北的事情了？”
　　郑氏皱眉道：“你听谁说的？”
　　胡氏道：“我出去买菜时听从城外来的人都这么说。”
　　就在这时，曾妈妈过来道：“太太请三位奶奶过去见客。”
　　郑氏在路上问道：“曾妈妈是不是陆家来人了。”
　　曾妈妈道：“什么都瞒不过奶奶。是陆大太太来了，说是来借咱们崔家的马车，送陆家姑娘们进京。”
　　胡氏道：“难道陆家就没自己的马车？借崔家的马车送陆家的姑娘，什么道理？”
　　林喜年道：“现在不便过于猜测，还是等见过族伯母再说罢。”
　　三人来至正院，还未进门口，就见崔家丫头的对面站着的几个不认得的丫头，三人猜想这就是陆家大太太带来的了。
　　三人进了屋，陈氏免了林喜年的礼，笑着对曾妈妈道：“赶紧搀着谨之媳妇坐下。”
　　陆大太太看过去，笑问道：“这就是崔大人的家眷……”又见林喜年挺着肚子，便接着笑说道：“恭喜！几个月了？”
　　林喜年笑道：“已经四个多月了。”
　　“那就到年底了，这孩子可真会赶时候，毕竟年节都是要团圆的。”陆大太太说道。
　　陈氏笑道：“孩子都知道年节时要团圆，更别说是咱们大人了。”
　　陆大太太又对郑氏说道：“今儿我来是想借崔家的马车送我陆家女孩儿进京采选的，你婆婆不敢擅自拿主意，说是要问你的意思？”
　　郑氏看了陈氏一眼，奈何陈氏只是低着头拨弄着水上的茶叶，笑道：“大太太是长辈，我这个做小辈的本来也不该有什么意见；但用我们崔家的马车送陆家的姑娘进京采选，若人误会是我们崔家的女孩儿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岭承媳妇，你是在威胁我。”陆大太太看着郑氏道。
　　郑氏忙起身说道：“不敢，我也只是……”
　　“不知按大奶奶如何说？”陆大太太将矛头又对准了林喜年。
　　林喜年笑说道：“因我身子不便，不能向太太行礼了。”又说道：“陆家与崔家同为雁北世家望族，本该守望相助，但马车在世家中乃是极寻常之物，若让人知道即便崔家不怕众人的闲言碎语，但陆家可是要送女进京的，若让皇帝知道了，咱们崔陆两家都得不了好。毕竟我们崔家的老祖宗早已为我们崔家的姑娘们免去了进京采选的事情，再者，陆大太太也说了只是五位姑娘，即便是一位姑娘乘坐一辆马车的话，难道陆家连五辆马车都拿不出来吗？若陆大太太觉得为难，我们崔家也可以捐资为陆家建造五辆马车，但内里的装饰还需陆家自己装扮才好。”
　　陆大太太气急而笑道：“不愧是崔通判的内眷，你们放心，我们陆家还不到连五辆马车的银钱都拿不出来的时候。”说罢便拂袖而去。
　　陈氏笑道：“喜年啊！你这样说她，你不怕她在背后里说你的坏话？”
　　林喜年笑道：“陆大太太不会往外说的，毕竟她自己说的不占理。”
　　郑氏问道：“刚才我都说了欺君之罪，她却不怕，怎么你说她反而生气走了呢？”
　　林喜年笑道：“马车上的标志是人写上去的，自然也能抹去换成陆字，我只是在想陆家为何要到崔家来接马车？”
　　陈氏冷笑道：“还能为什么？为了教养这五位姑娘，陆家可是下了大钱的。毕竟世家都注重名声，谁会说自己家族没钱？陆家恐怕就等着靠这几位姑娘翻身呢，皇亲国戚的名头总比世家望族来的响亮。”
　　从郑氏那里出来，胡氏道：“如今你跟刚嫁入崔家时根本判若两人。”
　　林喜年道：“人总得吃一堑长一智吧。”
　　两人分开后，绿荷前来接道：“奶奶，宋大人跟宋大奶奶来了。”
　　林喜年看看天色，问道：“他们怎么来了？”绿荷摇头说不知道。
　　两人回到家中，高淑儿就过来说道：“今晚我要住在你家？”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