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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书信来弃妇自堕落 斥刘氏罗穗儿掌家 ...

  •   崔岭按正在摇椅上等着林喜年假寐,绿荷进屋道:“大爷,外头承大爷派人来说“有要事相商”请大爷到家中商议。”
      崔岭按未带云糖,随着崔岭承派来的小斯正在往族长家走着,就见前头崔岭杉正在凉亭里往这边张望,见崔岭按过来,忙上前笑道:“想来定是二叔的信到了。”
      “你们夫妻二人倒是极爱这凉亭。”话中的打趣让崔岭杉嘿嘿笑道:“谁让按大哥跟嫂子都是能干且热心肠儿呢。上回可多亏了嫂子,若不然楠哥儿他娘如今还在家里折腾呢。”
      因还些路程,崔岭杉又说起近日发生在卫所的趣事来,道:“我们卫所有个名叫齐三的人,平日里喜爱喝些小酒儿,但也从未出过差错,可不知那几日怎么的?接连因喝酒而误了更值的时辰,被我们百户当当众给训斥了,自那以后,谁见了都不搭理,走路还只低着头,瞧着就极为窝囊。”
      “既然窝囊,你还提他做什么?二叔的书信既然已经到了,那就说明东宫已经出京了,往后你这嘴巴狠该管住才是,平日里在路上碰到什么人多长个心眼儿,总不会出错儿。”崔岭按提醒崔岭杉道。
      已到族长家门口,见崔岭按由门房迎了进去,因崔岭按一席话而摸不着头脑的崔岭杉不解的自语道:“东宫出京跟我管住嘴巴有什么关系?”说罢也不再理会,也未用门房迎领,自己一甩衣袍大步跟了过去。
      崔岭按到时见到崔世闻已坐在崔世德的下首处,而另一位则是崔岭贤的父亲崔世铁;而崔岭贤则与崔岭承坐在了崔世铁的下首。
      崔岭按与崔岭杉站在屋中央给三位长辈行礼后,崔世德便让两人入座,并示意小斯将屋门关上。
      道:“你们二叔派人送了书信回来,我已与你们叔伯相看。信中你们二叔的落款日期为二月,如今六月已经出头,想来东宫早已出京在来雁北的路上了。”
      崔岭按问道:“您的意思是二叔知道东宫要来的就是雁北?而不是与雁北同方向的其他府州?”
      崔岭承道:“上次你不是说东宫已召见其他作为防御重城的将领与官员,如今就剩咱们雁北的官员还未被东宫召见,如今再加上二叔的信,这次东宫出行定是有备而来。”
      崔世德问道:“谨之,田家跟货郎的案子现如今进展如何了?还有据说关于杜亮的案子结论也被你推翻了。”
      崔岭按站起身拱手道:“回世伯,谨之惭愧,田家的案子到现在还未有进展,杜亮的案子因窥得其中一角而将之前的推论完全推翻,但案中实情如今也还未知。”
      崔世德看着崔世闻道:“假如东宫的目的是雁北,如今咱们雁北被这三起案件弄的人心惶惶,若不及时结案,恐怕到时会让东宫震怒不喜,那负责此案件的谨之可就首当其冲的会受到责罚。”
      崔世闻道:“发生在咱们雁北的案件实在重大,一时不能立即结案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唯一不能做的便是为结案而冤枉无辜之人,这样比起前者而更被人不耻。”
      崔世铁则说道:“世闻兄,你说的过于夸张了些,咱们也没有逼谨之立即结案,只是想让谨之将案子交给其他人来承办,这样即便一时之间不能结案,东宫知道了事情原委也知道了谨之为此案件所做的努力,这样不仅不会责罚他且说不定还会在东宫心里留下一丝印象,这样对崔家对谨之都好。”
      崔世闻笑道:“你说的过于简单了。现如今已到这个境地,这案子明显已经进入死胡同了,别说谨之愿意不愿意将案子的承办权交出去,即便是想交出去,如今又有谁会接这烫手的山芋呢。”
      “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崔家祖训跟族规好似没有写着“知难而退”这四个字吧?若咱们遇难而退,这样整个雁北该如何看待咱们崔家,谨之又该怎样在官场立足呢。”
      崔世铁笑着反驳道:“世闻兄,如今已不是谨之一人的事情,而是整个崔家的事情,若案件不及时了结,到时候咱们崔家在外做官的子弟又该如何在官场立足呢。”
      一直沉默的崔岭杉站起来拱手道:“此案件过于复杂,线索几乎全断,如今按大哥能将案件办理到如此程度已属不易;且案件过于重大顾知府也不会隐瞒定会如实的上奏朝廷,如今朝廷引而不发,想来是顾及与萧国的关系;按大哥作为此次案件的承办人想必定是在东宫挂了号,若贸然结案或是换人,东宫不仅会对按大哥感到失望觉得按大哥不是可用的栋梁之才,且还会牵连到咱们崔家在外为官的各家子弟;毕竟同祖同族同血脉,往往一人的决断得失便会在不自觉中牵连到全族。”
      崔岭承听崔岭杉说完后,起身拱手道:“父亲,两位族叔。岭杉的话有道理,毕竟谨之乃崔姓族人,若此案贸然了解或交与他人承办,如今都不是解决事情的好办法;同族同姓,出了事,即便不是本族人只要姓崔恐怕在进官场时也会受到牵连,更别说是本族血亲之人。”
      “那依你说现如今该怎么办?”崔世德看着自己的长子道。
      崔岭承道:“咱们都不知道东宫几时才能到雁北?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官府,毕竟整个雁北都知道此案件过于重大,且内情还关乎朝廷对萧国的态度;想来若谨之不能立即了解此案,东宫也不会多加责怪谨之,毕竟这可不是谨之一个人的事情;虽谨之是承办人,但顾知府却管理着整个雁北,想来顾知府定会找幕僚来商议解决这件事。”
      “谨之,你的想法呢?”崔世德又问崔岭按道。
      崔岭按起身拱手道:“回世伯,我虽认同承大哥所说的话,但却不能苟同承大哥寄希望于顾知府的话;虽然顾知府身为雁北知府管着整座雁北的行政事务,但承大哥未曾想过,顾知府是朝廷派到雁北来的,而崔家却是世代生于雁北,长于雁北,对于崔家来说,最为熟悉的便是雁北;我身为崔家族人且是雁北通判,若连案件都承办不了的话,到时东宫会如何想?朝廷又会如何想?且咱们在这里算计顾知府的时候,顾知府会不会也在算计崔家呢?这起案件是我承办的,我必然不会让此次案件成为崔家被人取笑的话柄,更不会拿崔氏子弟将来的前途作为赌注。”
      从崔世德那里出来,崔世铁特意跟崔世闻并肩走了,也不在意崔世闻正在气头上而对他的爱答不理;崔世铁见说好话儿无效,便笑说道:“我家孙子昨天为我锤了背,真是舒坦。你家儿媳妇到年底就要生了吧……”听崔世铁说起孙子,崔世闻的气才渐渐消下去,两人借着孙子的这个话题又说道案情。
      听着前面两个老头的你来我往,崔岭贤给崔岭按、崔岭杉作揖道:“上次的事是我太冒进了,还请两位哥哥原谅弟弟一回。”
      崔岭按将崔岭贤扶起来道:“那也是为了族里好。”
      “他要是为了族里好,就该跟咱们站到一块。”崔岭杉道:“说罢,崔岭承许诺给你多少好处?”
      崔岭贤苦笑道:“杉二哥可冤枉承大哥了,承大哥虽然过于注重名声,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那个世家不在意名声?且他一心想要在族伯跟族人心中竖立个好印象,所以,做事难免会狭隘了些。”
      “跟他娘一样。”崔岭杉的嘟囔声被崔岭按听到,见崔岭贤没有听到的模样,忙拽了崔岭杉的袖子道:“我跟岭杉要走这条路,我们就此告辞。”
      崔岭按拽着崔岭杉没入黑夜后,崔岭按道:“我让你管着嘴巴,难道你当耳旁风。”
      崔岭杉道:“我说的也是实情,就连嫂子都跟我媳妇跟按嫂子嫂子说了,难道咱们这些族人不该让她改正么?”
      “你大小也是个官儿,怎么看事这么简单?”因到崔岭杉的家门口了,胡氏提着灯笼站在台阶上正等着崔岭杉,见到他同崔岭按一起过来,行礼后笑道:“按大哥进屋坐会儿?”
      “不用了,你家岭杉今日倒是出彩亮相的很,待会你让他跟你讲讲。”留下话茬不带多留的崔岭按径自回家去了,也不去理会后面胡氏对崔岭杉的歪缠。
      知道崔岭按压力极大的林喜年嘱咐云糖在衙门时要好生照顾崔岭按,此时见崔岭按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的他,将一杯刚刚沏好的清茶放到书案上道:“大爷,你已看了半日了,不如喝杯茶醒醒神。”
      “不用了”崔岭按刚说完就见安捕头从外面进来道:“大人,找到那把屠户刀的主人了。”
      在去询问的路上,安捕头对崔岭按道:“这位被人吊上去的女人是城外三草村宋屠户的长女,因行为不检点而被夫家休弃,因没面目回到娘家生活,就独自一人在外已替别人洗衣挣些银钱维持日常;但听宋氏原先的邻居说:“在两个月前,她不知怎么的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整日的进出家门,问她,她也只是说再跟人学怎么描眉涂抹脂粉。”她邻居听后也是羡慕得很,毕竟会这手艺的不是在大户人家当丫头就是在大户人家当嬷嬷。但经我们将全府城的会这手艺人都询问过后,谁也没见过宋氏。可宋氏的装扮确实能跟韩氏毫无二致,这也是很多人会将她们两人误认为一人的原因。还有就是据她的邻居说这宋氏还买过一身男性衣裳,但却从未见她在家中清洗过也未见她穿过。”
      崔岭按思绪片刻,道:“等在见过宋家人再说罢。”
      且说林喜年那日让云糖将王二找来,因都是成亲的人且也有绿荷在场,两人之间也没放屏风,林喜年将事情告诉王二后,道:“说什么拜佛压福气,我是不信的。你身为穗儿姐的夫君,难道也认为是穗儿姐的福气太盛而让你多次牵扯进命案中吗?”
      王二从未见过林喜年这种气势,心下便有些不安局促道:“我从未这样想过,自从穗儿嫁给我之后,反倒是跟着我居无定所的吃了不少苦。穗儿在家孝顺婆母,教养幼子,每日还要等我回来照顾我用饭,为我洗衣。不是穗儿福气太盛王家压不住,而是我王家配不上罗穗儿。”
      “你也别这样说,毕竟穗儿姐的脚有残疾,在她心里她是感激你的,也是真心孝顺刘氏,照顾这个家的。她曾对我说过,等过些日子就做些食物拿去卖,替你分担,挣钱贴补家用。”林喜年又说道:“虽然这样说太过强硬了些,如今有我在这儿,即便穗儿姐的脚有不便,也许还带着孩子,我也能为她找户好人家。至于你……?我想你回去先打听打听那位于氏有没有姐姐妹子什么的,最好还是和离,被休的,毕竟谁也不是傻子,说什么话便有什么目的,你说呢?”
      王二起身道:“按大奶奶,你说的我都明白。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娘,让她别胡乱听信她人所言。等过上两日,我便来将穗儿与丫头接回。”
      “你以为你给刘氏说了,她就会信你么?”又问道:“如今你们家是不是还是刘氏掌家。”
      虽然唐安人不赞同林喜年到城外去,但架不住吴妈妈也在旁说道:“奶奶如今胎已经稳了,且奶奶都好长时间都每到城外散散心了,如今天气争暖,外头的树啊,花儿的也都开了;再加上还有唐田跟凤儿跟着呢,您呀就放心吧。”
      唐安人虽勉强同意了,但还是嘱咐了林喜年将近半刻钟的时间。
      将孩子交给唐安人看顾一会儿,罗穗儿不好意思的对林喜年道:“喜年,我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我下辈子再还你。”
      “你可别这么说,生活琐事,家长里短不就是这样磕磕绊绊的吗?再说王二对你是真心的好,刘氏年龄大了,受了人的挑唆,等将来她的年纪越来越大还不得指望你来伺候她;等她自己想明白了,就会后悔这么对你了。”林喜年道。
      “那还用夺我婆婆的掌家权么?毕竟她也没犯多大的错儿。”罗穗儿犹豫的问道。
      “你傻呀!现在你不掌家,那将来就更加不可能了。这件事你别管,只听我的。”林喜年撩起帘子见刘氏旁边跟着两个年轻的媳妇,便猜测那定是于氏跟她的姊妹。
      唐田将马车停在刘氏面前,凤儿扶着林喜年下车后,罗穗儿自己从车的另一侧独自下车,于氏拉着大于氏比刘氏更早的上前一步笑着行礼道:“这就是崔大奶奶吧。”
      林喜年笑道:“你们姊妹俩长的还真不像。”于氏的模样只能说是一般,而大于氏则比于氏清秀的多。
      于氏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固,强颜欢笑道:“大奶奶连这个都知道?”
      林喜年笑看着她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是嘛于绣儿。”
      于绣儿是于氏的闺名,女子的闺名是极为重要的,除了娘家与夫君外有时即便是婆家其她人都不知道,可见林喜年是让人调查过她的。
      大于氏见状忙行礼道:“在家时就听妹妹提起过大奶奶,没想到今儿能见到真人,还是有缘的紧。”又见罗穗儿站在林喜年身边,便笑着上前行礼道:“这位就是罗妹妹吧。”
      林喜年笑着指正道:“你该叫她王家妹子。”女子出嫁后后冠夫姓。
      大于氏忙改口道:“瞧我真是糊涂了,王家妹子见谅。”罗穗儿因刘氏在场便有些局促道:“不碍的。”
      刘氏见自己带过来的人林喜年都不给面子,心下有些不喜,忙上前带有训斥的口吻道:“平日里她们又足不出户的,有些错处那也是在所难免,何须这么计较?!再说了,你跟穗儿交好,她们与我们也同住一条街,大家交好岂不更好。”
      “刘婶娘,这话是对我说么?我崔家向来最重视的便是规矩二字,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如今穗儿姐已经嫁入王家,王家的族谱上写着王罗氏,难道刘婶娘不记得了?还是被人花言巧语的迷了心智。”林喜年看刘氏变幻莫测的神情,又笑道:“今儿我也不是陪着你们来拜佛的,是陪着我穗姐儿来问刘婶娘一句;我穗儿姐自嫁入王家以来哪日不孝敬婆婆?哪日不照顾夫君?哪日不操持家务?如今又是哪日不照顾孩子为王家延续血脉?”
      林喜年又看着于氏两姐妹道:“只顾看着别人碗里的肉,可知别人碗里的肉即便是烂了,也不会可怜只会算计且不自量力的人,你说对吗?于绣儿。”
      于绣儿强颜欢笑且双手发颤道:“都怪我嘴巴臭!那日我只是跟丫头她奶奶乱说的,谁知她竟信了,今日还拉着我跟来城里看我的姐姐要到城外来上香;如今家中还有些活儿未做完呢,我们就先告辞了。”
      于氏两姐妹狼狈的跑开后,刘氏心下暗恨于氏那日挑起她的疑心来,如今又见林喜年不似往日,便陪笑道:“喜年,你看都怪她们,让我错怪了穗儿。”又来到罗穗儿跟前道:“穗儿啊!是娘的错儿,娘不该轻易的听信她人所言,那日还伤了你的心,都是娘的错儿,千万别怪王二,他什么都不知道。如今事情也都已经过去了,明儿我就让王二将你跟丫头接回来。”
      罗穗儿刚要说话,林喜年忙说道:“回去也可以,但婶娘如今年纪大了,狠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不如将掌家权交给穗儿姐,您也别担心穗儿姐会不明白,毕竟我这边还有吴妈妈呢。”
      刘氏挣扎道:“穗儿太过年轻,且孩子还需吃奶,不如等过些日子丫头也大了,我再亲自教穗儿理家。”
      “也好!”林喜年痛快的答应道:“如此那就等丫头大些再回王家吧,毕竟我们崔家别的没有住的空屋子倒还是有的。且我们家女眷多,当时跟王二说一声,平日里无事也别经常到崔家去,毕竟我们崔家族人众多,万一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刘氏听罢在心里权衡一番后,将钱柜钥匙从腰间解下交到罗穗儿手上,笑道:“喜年说的在理,如今我年岁渐长,这头脑也不如往日清明,如今丫头吃奶的次数少了,我也是到了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了,往后这个家就交给你跟王二了。”说罢,想起自罗穗儿嫁进王家后,对自己的孝顺跟对家务的操持,磨搓着罗穗儿的手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往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次日,王二借了驴车将罗穗儿与丫头从崔家接走,看着驴车远去的林喜年还未进院门,就见宋家的马车从王家驴车消失的地方往这边驶来。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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