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闺》摇摆的枫

33、新线索确陷迷雾中 春日暖悠闲深闺情

　　因宋怀显不想参和进崔岭按与高行谮之间，便想出了一个比较低劣的法子；因他知道在这条极少人走的小路旁边就是排泄城内污水的污水沟。
　　本来他想着只要在污水沟旁边的黑泥地上滚上一圈儿，将脸、衣裳都弄脏后，再跑到两人跟前说他不小心滚下污水沟，让他们赶紧送他回城看郎中、换衣裳；这样他们一来不会再接着打下去，二来自己也不用换条路回家，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越想越觉得此方法可行的宋怀显，在心中充满滚泥地的勇气与雀跃的心情来到污水沟时，便被刺鼻呛喉咙的味道给难住了；现在是去还是不去？这两个疑问选项在宋怀显的脑子里过了一圈儿后，便如“壮士断腕”般抬脚小心的避过黑漆漆的泥巴路，当他踮着脚尖慢慢到达距离污水沟还有十几步的时候，但在他的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座“小山”。
　　宋怀显难受的看着眼前的“颗粒状的小山”，不禁皱起眉头道：“这是什么东西？”心中疑惑让他产生了求知的目标，但当他靠近后，却忽然吸了一口凉气，也没多待，立马转身也不在意是否会弄脏鞋底与衣摆，拔腿就向崔岭按那边跑去。
　　且说正单方面被崔岭按揍的高行谮，在听到由远及近的且极为熟悉的声音后，忙喊道：“妹婿，快来救我！”
　　宋怀显明显没听到来自大舅子的“求救”声，边跑边高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污水沟那边有情况！”
　　崔岭按没有听到宋怀显后面的话，只是本能的听到有人喊便停下手脚，后又将落在前胸的额带往后撩去，转身看向来人道：“怎么，你们两人向一起上？”
　　宋怀显此时也顾不上被崔岭按打的鼻青脸肿的大舅子，心下着急的说道：“你最近查的案子不是说没发现田家的米么？我知道在哪儿？我也是刚看到的。”
　　崔岭按听到与案情有关，便理了理衣襟道：“带我去。”两人并肩往前走，宋怀显还跟崔岭按说着些什么，只是苦了已经被两人遗忘在脑后的高行谮。
　　高行谮不敢对崔岭按有怨言，毕竟人家武力值比他高；但宋怀显身为他妹婿，他作为大舅兄时不时的教训一下，也是可以谅解的。捂着屁股站起来，见两人越走越远，便忙跟了上去。
　　经过崔岭按的初步查验后，崔岭按便回家穿了官府让云糖将安捕头唤来，而此时的安捕头也有重要发现要来给崔岭按禀报。
　　云糖是在安铺头来的路上遇见他的，听云糖说崔岭按正要找他，且还是跟案情有关，便疾步往崔岭按那边走去。
　　崔岭按站在书案前听安铺头道：“我带着王记酒家的掌柜佯装打扮后在没惊动刘家人的情况下，悄悄的带他去见萧安达的媳妇刘月娘，但王记酒家的掌柜却说不是她，我再三问后，王记酒家的掌柜说：“虽然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但他为何会记得这么清楚，出了杜亮那件事情之外，那就是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过丑陋且身材也过于高大，甚至比杜亮还高些。”且刘月娘虽也不是眉清目秀的样貌但却比那女人好看的多，身形也矮小的多。”
　　“难道府城中还有萧国人？”崔岭按说出心中的猜测。
　　安捕头道：“卑职也是这样认为，听说萧国人有些女人也是高大的很，但咱们府城一向对此盘查的极为谨慎，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且在咱们这边也有长的比较高的女子，只是极为少见罢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那买酒的女子才被王记酒家的掌柜记到现在。”崔岭按道：“待会我会与宋守备商议，看看能不能将看守城门的兵士唤来问一问？”又道：“如今在城外的污水沟处发现了大米，因为没有发现装这些米的袋子，咱们到底知道这些米到底是不是田家进货的米？先前我与宋大人还有高小旗曾也将周围简单的查看过一遍，如今你带着人扩大范围的仔细的搜查一遍，一定要将米袋子给找出来。”安铺头得令后，便带着一队人到城外搜查去了。
　　安捕头带着人将崔岭按之前所说过的简单查看一遍的周围又仔细的搜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关于米袋子的线索。
　　在安捕头今日所带的队伍中，有一个是住在这附近村子里的捕快，道：“大人，在距离这条污水沟不远处有座山头，这条污水沟的尽头也在那边，咱们是不是要过去看看，许是他们将米袋子扔到那边了呢”
　　安捕头最近正因这件案情不得进展而有些心烦，听他如此说道，便道：“也好。”跟周围正在搜查的人喊道：“咱们到山上看看。”
　　一行人从山脚下一路搜查到山顶，因来时就快临近晌午；故而，到现在他们是又累又饿还渴；然而，就在这时，一条小溪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众人欢呼着争先恐后的跑故去，趴在溪边喝着里面的水。
　　等众人解了渴后，再继续往前走，就发现前面有个山洞，且在山洞的洞口还有已经发干了的鸡毛与血迹。
　　众人都握着刀柄，小心翼翼且警惕的往前走，但还未走上六七步，众人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只见不是很大的洞中横七竖八的躺了有七八具男性的尸体，且从表面上来这些人死了大概也有好几个月了，周围的人有看不得这个的，忙跑出洞外大吐起来，还有的人看到眼前的惨状后，握紧刀柄神情愤怒的对安捕头道：“这些歹人真真太可恶了，他们……”
　　安捕头立马吩咐道：“赶紧回衙门将此事禀报给崔大人。”
　　站在旁边的捕头听到后，立马行礼称是，转身往山下走去。
　　且先不说当崔岭按知道后的具体事宜如何？但说自那日崔岭按到王家吃了满月席后，刘氏便对罗穗儿道：“如今丫头也已出了满月，你的身子如今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你且到崔家去坐坐，喜年如今正怀了身子，想来在家也是闷的很；且你们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这情分可不能断。”
　　罗穗儿听出刘氏的意思来，笑道：“娘说的是，我正准备去呢。”
　　刘氏又说道：“到崔家去多提些礼，到时可别让人小瞧去。”随即起身来到柜子前，从里面掏出一块小方巾，刘氏摊在手中将方巾展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些铜钱与两枚一两的银子还有些散碎的半两银钱；刘氏的手在铜钱与银子之间徘徊了两次，刘氏心道：他们家如今在府城无亲无故的，也只是认得林喜年罢了；且如今林喜年乃是崔家少奶奶，自从丫头满月席上崔大人来过之后，周围的人明显对她家尊重了许多。
　　想到此，刘氏便狠狠心从中拿出一两银子，再将剩余的银两放回柜子中，将银子放到罗穗儿手中，道：“这银子你拿去，先顾着喜年爱吃的买，再给崔家二老买些好嚼用的东西，别买太硬的，毕竟上了年岁的人吃不动那些。”
　　随后又来至灶房，将今早刚蒸好的包子放到提篮中的道：“咱家拿不出像样的礼，这些权当咱家的一片心，毕竟若没有上次崔大人来咱家吃丫头的满月席，咱家如此在府城过的也不会如此轻松，毕竟人啊！都有一副势利眼，这情咱可不能忘。”
　　“瞧娘说的，王二如今的木工活计还是喜年她大哥帮王二找的呢，咱家受喜年的恩惠良多，即便您不说，我跟王二也会时刻记在心里。毕竟忘恩的人咱可不能做。”罗穗儿虽没读过书，但也知道人家对自家有恩，自家不仅要还还要记在心中。
　　刘氏虽然对罗穗儿生的是女儿而不是儿子开始时有些不喜，但最近那别扭的心思也转过来了，对罗穗儿没有了她刚生完孩子时的埋怨，笑将篮子放到院中的桌子上道：“我先进去看着丫头，等你走时别忘了将篮子提上。”罗穗儿答应一声后，便回房换了件衣裳。
　　当罗穗儿提着篮子准备关院门时，就听自家的邻居在城外村庄中转悠着卖杂货的货郎媳妇韩氏问道：“王家弟妹，这是要到哪儿去？我正要找你说话呢。”自从知道王家与崔家有关系，且也从刘氏那里听来是他家儿媳妇罗氏与崔大人内眷林氏是两小无猜的青梅。
　　罗穗儿将门关上，想给韩氏行礼打招呼道：“韩嫂子，我正要出去呢，不知嫂子要跟我说什么？”
　　韩氏笑傲：“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闲来无聊，找你做做针线说说话而已；既然你忙，那就忙你的去，我改日在来找你也是一样的。”韩氏说完话后，欲言又止但却没说什么的回来自己院儿中。
　　来到街市上的罗穗儿先到林茂良的铺子里问他有没有要给林喜年捎带的东西，因上次林喜年归家找王氏要钱的事儿，王氏心下便对林喜年有了些许的意见，虽然钱是给了林喜年，但在林喜年走后，王氏便跟赵氏说都是一家人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但赵氏却道：“喜年如今是崔家妇，回来是娇客。若你还想将亲戚之间的情分维持下去，就别只让人家拿钱跑腿的为你家的事情奔波；若觉得是应该的，照此下去，等我跟你爹没了，即便有茂良在，依照你妹妹的脾气估计也很难再跟咱家走动了。”
　　等林茂良晚上回来后，林耕田便将林茂良叫过去不知说了些什么，回来后林茂良是了解王氏的，他也没跟王氏吵闹，直接将爹娘说的话转述给王氏，王氏在听完后，说道：“爹娘说的对，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
　　因今儿王氏起的早，便蒸了好几个糖包，在林茂良来城时带上让他转交给林喜年，并说道：“等过几日再去瞧她。”
　　林茂良见罗穗儿来了，便将糖包交给她道：“这是她嫂子包的，让她尝尝跟娘做的那个好吃。”罗穗儿将东西接过来，因见有人来买东西，便也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罗穗儿提着买好的礼来至进士街，瞧见院门关着，便上前敲门，何木此时正按照吴妈妈的吩咐给花儿洒水，听有人敲门便让正在踢毽子的春娟去开，春娟将院门打开后，见来人陌生，便问道：“你找谁？”
　　罗穗儿笑道：“我来找贵府的大奶奶林氏喜年，我是她同村，我姓罗，夫家姓王。”
　　春娟回想起原先唐安人的吩咐，便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行礼道：“原来是王家奶奶，我们奶奶如今正在家中，快进来吧。”在将院门关上后，春娟将罗穗儿手中的东西提到自己手里。
　　罗穗儿跟在春娟身后进了门，就听在二门内的何木问：“谁呀？问清楚了么就带进来。”
　　春娟笑道：“爹，是大奶奶的手帕交王家奶奶来瞧奶奶的。”
　　何木出来一瞧，笑道：“是了，我还得记得你上回来过一次，大奶奶就在屋里，春娟你赶紧带着王大奶奶进去吧。”
　　罗穗儿与何木行礼告辞后，跟在春娟身后问道：“咱们先不用去给安人请安么？”
　　春娟笑道：“太太如今到族长家去了，现只奶奶一人在。”又见凤儿在院中疯跑便喊住她道：“赶紧跟奶奶说一声就说是王家大奶奶来了。”凤儿听罢，冲着春娟冷哼一声便跑了，气的春娟不便在罗穗儿面前发作。
　　两人刚进圆洞门就见林喜年从屋里出来笑道：“如今生了孩子到比原先圆润了许多。”
　　罗穗儿笑道：“你还未生不也是比原先富态了许多么。”林喜年迎着罗穗儿进了屋，绿荷在斟茶后便跟凤儿一起退了出去，而此时春娟正等在外头。
　　林喜年仔细瞧着将近一年未见的好友，见她面色红润，身材倒也比之前胖了许多，便知她在王家是极为舒坦的，问道：“你生了女儿，你家婆婆没说骂你么？”
　　“刚开始时我婆婆是不喜的，不管是见了我还是见了孩子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但这时间长了，再加上我婆婆心底其实也不坏，便慢慢的转过弯儿来了，毕竟女儿也是王家血脉。”罗穗儿道：“如今你可放宽心，管她生男生女的，只要自己的身子保重才是最重要的。”
　　林喜年点头道：“瞧你如今的模样，就知道你如今倒是想开了。”
　　罗穗儿笑道：“如今为了孩子什么都得相看且也得往远出想。”又道：“今儿我来时专门到你哥的铺子里去问他有什么东西要捎带你给你的，他让我将你嫂子蒸的糖包给你拿过来，还问你是婶娘蒸的好吃还是你嫂子蒸的好吃。”
　　随后又叹道：“你爹娘跟哥嫂可真疼你，我家的就不行了。”
　　林喜年听罢笑道：“伯娘与你弟弟对你也挺好的，别不知足了。且王家在雁北也没什么亲友，有些事还得指望你娘呢。”
　　“可不是。即便王家有些亲友如今且先不说那些人如何？反正我是不想跟她们再有瓜葛的。本来就是我们王二受冤枉的事儿，让她们弄得反倒在村子里待不下去，若不然我们怎会搬了两处地方，如今还租房子住呢。”罗穗儿提起这个便生气的跟林喜年道。
　　林喜年劝她道：“慢慢来，再着急房子也不能立马就能从“天上”掉下来，如今你家王二木匠做的好，再加上你如今也出了月子，身子也恢复了，你的手也巧，做出来的东西也好吃，到时在家做些食物到街上去卖，也能赚些钱。”
　　罗穗儿点头道：“我的想法跟你一样。你觉得我卖包子怎么样？”
　　“你蒸的包子在咱村里谁都爱吃，我觉得挺好；且无论卖的好不好，总归该先试试再说。”姐妹二人在家里说些久别的话与罗穗儿对未来的打算，而那边崔岭按将事情禀报给顾知府时，顾知府大惊道：“这该如何是好！”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