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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入武学喜年为夫计 长远谋吴氏欲结亲 ...

  •   因崔岭按没跟林喜年说过给林家送棉絮的事儿,让林喜年在送走父母与侄子后,回到屋里也不用绿荷伺候,便直接上手拧着崔岭按的细肉道:“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崔岭按听林喜年说的肯定,便想:定是岳母告诉她的。
      便道:“你是说送棉絮的事吗?当时你我那样的情景,我若说了岂不是有“趁火打劫”之嫌;再者说,我作为女婿且有能力给岳家送些棉絮,那也是应该的。”
      林喜年放开崔岭按的细肉,又轻轻揉搓道:“往后除了官场你们爷们的那些事儿,家里的事儿可不准瞒我。”
      “娘子!小生怎敢呦!”崔岭按忽换了腔调,还给林喜年作了一个戏曲儿礼。
      林喜年笑拍打了崔岭按一下,随后问道:“你再三跟湖哥儿保证能让他到崔氏族学念书,可如今族学都已经念了将近三个月的书了;若湖哥儿在这个时候入族学,这学业跟不跟的上先另说,如今却是说这族学该怎么入?”
      崔岭按折叠着腿,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榻上道:“你放心。湖哥儿也是我侄子,我不会随意的敷衍了事。若是按照正常的入族学来说,如今是晚了些。”见林喜年要生气,忙又说道:“我说的是按照正常的时候,这不还有不正常的时候么。”
      “什么意思?”林喜年不解的问道:“入族学不都是从大门进去的,难道还能走窗户不成?”
      “你说的对,但也不是那么准确。咱们族学还有另外一种入法。”崔岭按说道:“你可知道我这身武艺的根基是从何而来?”
      林喜年笑道:“定是父亲为你找的拳脚师傅教的你呗,还能是从何而来,难不成你还是在族学里学的不成。”
      本是一句玩笑话,但却听崔岭按道:“没错,还真让你猜着了。无论是私塾还是族学都是七岁入学接受先生启蒙;但在崔家还有一种就是六岁入学但入的却不是族学,而是武学;等练了一年武学之后,来年直接上族学,这样既锻炼了身体也能保证来年湖哥儿的顺利入学,岂不是两全其美。”
      林喜年站起身来道:“我想起来了,这话我也听岭杉家的说过,她说要将楠哥儿也送入族学学武的;当时不明白,如今听你一说,我反而明白了。”因如今崔岭按已经将腿伸直,故而,林喜年看似重重的坐下,其实才将将碰到崔岭按的衣裳,而崔岭按怕林喜年会伤了身子,故而在林喜年还未真正坐下时,挺起上半身将林喜年抱在了怀中。
      次日,崔岭按就为湖哥儿上学的事儿,下衙后只在家用了饭,便提着东西连云糖也未带独自去了崔世瑛家,崔世瑛乃与崔岭按的父亲崔世闻同辈,但崔岭按的武艺却不是崔世瑛教授的。
      崔世瑛比崔世闻年长几岁,曾在京做过皇城卫千户,后辞官回到雁北,在崔家当起了武学□□,因性子狠漠且因家中无女主人而在平日里整个宅子显的极为安静。
      听门房禀报崔岭按前来求见时,崔世瑛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便将崔岭按请进来。
      崔岭按在还未进门前将提来的东西交给管家后,先理了理衣襟,进屋后给崔世瑛行礼道:“给族伯请安。”
      崔世瑛让崔岭按起来,并让座,问道:“可用过饭了?”
      “回族伯的话,侄子已经用过了。今儿侄子来是为有事要求族伯的。”崔岭按微微颔首恭敬的说道。
      “求我?我也只是一介武夫而已,且如今身无官职,你求我甚么?”崔世瑛笑问道。
      崔岭按道:“我内眷家有位六岁的侄儿,我瞧着身子骨倒也是极好的,就想着让他入了咱崔家的武学;因他不是咱崔家本族子弟,故而侄子特来求族伯。”
      入武学没什么门槛,只要底子好能吃苦就是了。崔世瑛道:“此事倒是好说,如你家侄儿吃不得苦,到时可就怨不得我了。”
      崔岭按起身作揖笑道:“既入了武学一切皆由族伯作主。”
      从崔世瑛那里回来,刚进屋便见林喜年未施粉黛的坐在灯下正等着自己。崔岭按笑问道:“怎么还不睡?如今你的身子可熬不得夜。”
      林喜年也没说话,只是上前将崔岭按的罩衣退下,挂在手臂上道:“是不是我让你为难了,毕竟湖哥儿姓林不姓崔。”
      崔岭按点着林喜年的鼻头道:“我的傻娘子,崔氏族学每年都会有外城以及咱雁北旁姓之人在此念书。且湖哥儿还是我的内侄,论起亲疏远近来,湖哥儿自然比他们近些。如今武学乃是族伯掌管,我若不前去说一声,岂不是让别人说我崔岭按狂妄起点不懂礼数。”
      林喜年将罩衣挂在衣架上,喊绿荷与凤儿将热水抬进来,伺候完崔岭按净身后,在临睡之前,林喜年忽问道:“你提到族伯家中的礼,花了多少钱?”
      崔岭按不解的看向她道:“不过半两银子,怎么了?”
      “没什么。”林喜年靠近崔岭按闭上眼睛道。
      且说次日一早,林喜年在目送崔岭按上衙后,便对唐安人提出要回娘家一趟,唐安人犹豫半响道:“让何木套车,绿荷陪着你去。”林喜年如今也娇贵着,没有半点儿犹豫的便点头答应,在临走之前又跟唐安人道:“娘,我今儿回来吃晌午饭。”毕竟有可能得罪嫂子,恐怕这午饭也是没法在娘家用了。
      林喜年在街市上给林耕田与赵氏买了些东西又给林耕田打了上回崔岭按打过的酒,几人由何木赶车出了外城便往溪河村驶去。
      何木在前赶着车,在临近村口时问道:“奶奶,咱们是直接进家,还是到村肆去?”
      林喜年道:“先到村肆去。”将驴车停在村肆门口,正在外忙碌的林耕田见自家女儿来了,忙回头唤出赵氏且又高声道:“这时候你怎来了?”
      而此时赵氏正在灶房内揉面,听外头林耕田说闺女来了,便忙虚空着手出来道:“你怎来了?跟你婆婆说过了没有?”
      绿荷将林喜年扶下车,绿荷笑道:“亲家太太放心,太太都知道的。”
      在绿荷将林喜年扶进此时还未有人的村肆时,林耕田忙将何木请到村肆中坐着。何木因见林喜年还未坐下,便一直推脱不坐,林耕田无法,只得对林喜年道:“喜年,跟你娘到后边坐坐去,我正好跟何老哥说说话儿。”
      林喜年笑道:“何叔,你现在这儿跟我爹说话,我一会儿就再过来。”何木答应一声,便依着林耕田的话坐下了。
      来至灶房旁边的小屋子内,绿荷极有眼力见儿的为两位斟茶,最后对着赵氏行礼道:“见灶房还有未揉好的面,我也是进过灶房的,若去你亲家太太不嫌弃,就让我上手吧”。
      赵氏见绿荷如此机灵,便笑道:“哪有这么多讲究,去吧。”
      等绿荷去了隔壁灶房,赵氏问道:“你回来可是有事?”
      林喜年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将湖哥儿等到六月就能上武学的事儿先告诉了赵氏,随后又解释崔岭按为何这样做,又是如何为这事儿而操心受累的。
      “昨儿我家谨之还未用饭就提着东西去了族伯哪儿,本来这位族伯就是个冷漠性子,我家谨之也不知在族伯家受委屈没有。”林喜年心疼的说道。
      林喜年的话赵氏听明白了,便道:“你的意思娘明白了。你做的对,毕竟林家与崔家是两姓之家,这人情往来亲戚情分,也不是能一直就靠此消耗的。”赵氏与林喜年穿过后门,回到家中。
      王氏此时正抱着兰哥儿在院里转悠,先见赵氏回来,后又瞧见林喜年进来,心下便有了林喜年现在回家事由的猜想。
      林喜年进门就问:“湖哥儿呢?”
      王氏抱着孩子搬了一把椅子给林喜年坐,道:“到村尾找其他小孩儿玩去了。”有些紧张急切的问道:“你这次回来……”
      赵氏道:“喜年虽嫁出去了,但这也是喜年的娘家,喜年难道每次回来都是有事不成。”将兰哥儿抱至自己怀中。
      “不…不是。娘,喜年,我不是那个意思。”王氏急切的辩解道:“如今都已经快五月了,许多私塾都一开始念书,我这也是着急。”
      林喜年笑道:“嫂子不用着急了,我家谨之陪了脸面为湖哥儿求来一个到崔家武学习武的机会,且只要入了武学不怕吃苦受累,到明年就能直接上族学,倒也便宜的很。”
      “武学?”王氏不解,在听林喜年解释过后,王氏喜道:“咱们雁北可是防御性的府城,若有了武艺能够自保那也是另外一种福气。真真是多谢妹婿了。”
      林喜年又说道:“我家谨之也是极为喜爱湖哥儿的,为了他不仅陪了脸面,昨儿还拿着半两银子的礼提到了管理武学的族伯哪儿,我那族伯本就是个冷漠人儿,也不知我家谨之在哪儿受委屈了没有。”
      王氏再笨也听出林喜年的意思来了,虽心下有些许的别扭不自在,但到底是人家花了银子办了事,便回房拿出一两的碎银子来,笑道:“让你家费心了,也妹婿操心了。我在家看兰哥儿,也不常去你家看你,自知道你有身孕,我还没买过东西去瞧你,如今这些就权当是给孩子的一点儿心意。”
      林喜年笑伸着细长葱白的手指从王氏手中拿过半两银子道:“湖哥儿上学还要花费不少银钱呢,我只需这些就够了。”
      拿过钱,林喜年在林家又待了一会儿后道:“娘,我回去了。”
      赵氏道:“回吧,等我再做糖包的时候,我让你哥给你捎过去。”
      林喜年答应着,赵氏抱着兰哥儿跟王氏一道儿将林喜年送至村肆,再跟林耕田告辞后,三人由何木驾车回到崔家。
      等崔岭按下衙回来,见桌上放着一块半两的碎银子,便看向林喜年道:“这是?”
      林喜年穿着家常衣裳,挽着发髻笑道:“我嫂子给咱孩子的学费。”听到林喜年的话,崔岭按舒心一笑。
      且说等主家儿们都睡下之后,吴妈妈提着灯在屋里等着前去关闭院门的何木。
      等何木披着褂子从外头进来,见吴妈妈还未睡,便在关闭屋门时问道:“怎么还不睡?”
      吴妈妈将灯放置在桌面上,眼神随着何木移动而转动道:“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觉得绿荷这丫头怎么样?”
      何木一听便知老妻的意思,道:“我与小丫头们相处时间不多,但瞧上去倒是个懂事机灵的孩子。你想为她说媒?若是嫁出去,那得征得老爷与太太的同意才是。”
      吴妈妈打了何木后背一下,道:“驴脑子!你可知道什么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么?如今咱家云糖可还没着落呢。”
      “你想撮合她跟咱家云糖?”何木将足衣脱下,而吴妈妈此时却捏着鼻子道:“熏死人了,快放到外屋去。”在家吴妈妈最大,何木听话的将足衣扔到外屋。
      “如今大奶奶怀了身子,将来这个家太太定会慢慢的将手头上的事儿都交给大奶奶去做。眼瞅着崔家下一代就要出生了,若崔家再采买进新人来,那将来若是咱俩去了,那在崔家还有咱吴家人立足的地儿么?”吴妈妈道。
      “何不趁着现在大奶奶还未生,绿荷也极得大奶奶看重,再加上云糖现如今也未娶,绿荷也未嫁,不如就到太太与奶奶那里求个恩典,让两人结了姻缘,这样岂不两全其美。”吴妈妈越说越觉得这门亲事该结。
      但何木却泼冷水道:“云糖还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绿荷若看不上咱家云糖呢?到时候岂不是让两个孩子见面尴尬。”
      吴妈妈撇嘴道:“云糖自幼跟着大爷上学念书,若搁在寻常百姓家那也是极为难得的。况且咱虽是奴籍但日子却过的比一般的良家百姓还要好,且出门在外一说主家儿是崔家那也是极为有体面的。若绿荷不傻,肯定能同意。”
      何木说不过她,在睡下之前道:“若人家绿荷不同意,你可不能仗势欺人。”吴妈妈看着睡着的何木小声道:“我是那样的人么。”
      寂静的夜,传出酣睡人的呼噜声。睡的极好的绿荷站在屋门口伸着懒腰,不知闲愁滋味的她,殊不知昨儿晚上有人惦记了她一宿。
      端着木盆要去打水洗脸的绿荷在路上碰到了出去买早饭的云糖,云糖见是绿荷,那脸不知如何的就刷的一下红了,说话磕巴道:“绿…绿荷…姑…姑娘,你……”
      绿荷瞧着一夜未见的云糖忽然成了磕巴嘴,不由吃惊道:“云糖,你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怎就一夜就变成磕巴了呢。要不,你将饭交给我,你先到秦郎中那里瞧瞧去要紧,毕竟你可是要跟着大爷出门的。”绿荷说罢就将木盆放下将云糖手中的饭篮子接过来,直接转身回了前院。
      而在身后的云糖见绿荷走远了,也不磕巴了道:“我不是磕巴嘴,我只是……害羞罢了!”
      绿荷提着饭篮子想着:这事儿先不能告诉主子们,若主子们知道了,那整个崔家六房就都知道了,毕竟男人是最要面子的。但不说,又怕云糖错过瞧郎中的机会;想来此事,吴妈妈定是不知道,不若先告诉吴妈妈要紧,毕竟是亲妈,定会帮云糖保守些许时间的。
      端着饭篮子来至正院,见吴妈妈正拿着舀子往花儿里洒水。
      “吴妈妈”绿荷行礼喊道:“这是云糖买来的饭,我帮着提过来。”吴妈妈听到后眼神一亮,还未开口说自家儿子的好处,就听绿荷凑近快语道:“吴妈妈,云糖他不知怎么了。昨儿还说话正常呢,今儿就成磕巴嘴了,吴妈妈还是赶紧带云糖去瞧瞧吧,毕竟云糖年纪也不小了,谁家的父母愿意将孩子嫁给一个磕巴嘴呢。”说罢,将篮子放到吴妈妈手上,自己行礼退下去了。
      而绿荷的话将吴妈妈震的合不拢嘴的头顶冒烟。
      在忙活完主子们的早饭后,吴妈妈赶紧到马厩去找云糖,见云糖正在认真的刷马,上前便拧着云糖的耳朵道:“你个不中用的,再好的事儿也能被你搞砸了。”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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