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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吃酒席通判晓内情 两姻亲相聚崔六房 ...

  •   且说崔岭按拿着糖包从林家回来,在见过唐安人与崔世闻后,便往后院去,还未进家门就见林喜年正倚在屋门框上拿着一份帖子冲着他笑。
      崔岭按将糖包递给旁边的绿荷道:“拿到灶房让陆嫂子热热。”绿荷得命去了。
      在去灶房的路上,绿荷留着一个心眼儿,转身去找了春娟,此时春娟正坐在屋里绣帕子,见绿荷进来,让座道:“手里拿着什么?闻着怪香的。”
      绿荷坐下道:“大爷从亲家太太那里拿回来的糖包。本来大爷是让我将这些拿到灶房热热的,但我给你说……”小声凑近春娟耳朵讲了几句后道:“我找你做个证,若没少那就没得吵嚷出来,让人家难做;若是少了,咱也能相互作证让她们抵不了赖。”
      绿荷的话让春娟将手中的帕子扔到一边,站起来道:“吃崔家的米,拿崔家的钱还偷崔家的东西,看我告诉我娘,让我娘收拾她们。”
      绿荷忙拽住暴怒的春娟道:“好妹妹,你这样吵嚷出来谁信,这包子还在我这儿呢。再说,如今奶奶有了身子,想必太太也不会此时就会管这些事儿。不如咱先悄悄告诉吴妈妈,吴妈妈比咱们见识的多,让她老人家拿主意。”
      春娟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好,走,咱现在就去找我娘。”
      将事情告诉吴妈妈后,吴妈妈笑问道:“绿荷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奶奶的主意?”
      绿荷道:“奶奶本就去灶房没几次。且这事与奶奶无关,都是我自作主张的先告诉了春娟,然后与春娟一同来找吴妈妈。”随后又说道:
      “如今奶奶怀着身子,此事还是不告诉她为好,免得奶奶为此事烦心。”
      吴妈妈笑看着当日才买回来的小丫头如今已长成标志的大姑娘了,笑道:“这事你们两个丫头就不要管了,有我呢。”并警告春娟道:“你的嘴最是个大喇叭,若传出一点儿半点儿,看我如何治你。”又跟绿荷道:“大爷既然让你到灶房给奶奶热包子去,你就先去忙吧,等忙完了,到我这里来一趟。”绿荷答应一声便去了灶房。
      春娟看看吴妈妈再看看绿荷,不解的说道:“娘,你看绿荷的眼光怎跟我爹看你似的。”
      “哎哟!干嘛打我。”春娟捂着脑袋控诉道。
      吴妈妈气的一手叉腰一手点着春娟的脑门道:“你若有绿荷一半,我就能放心的将你嫁出去了。”说完话转身就走的吴妈妈却没看到自家女儿那目里含春的眼神儿。
      崔岭按等绿荷拿着包子去了灶房之后,笑着上前揽着林喜年的腰道:“门框依久了,容易腰疼。”虚揽着进了屋后,崔岭按跟小斯似的,前前后后的照顾着林喜年。
      让林喜年好笑的说道:“行了,别弄的我在家‘虐待’你似的。”将帖子放置在桌面上,示意崔岭按拿起来看,道:“我穗儿姐生了,是位千金;本来依王二的出身,弄这些倒显的不伦不类了。可谁让你是通判大人,崔家子弟呢;高门大户,人家就专门写了这个来。”
      崔岭按笑着打开仔细看了看道:“都已经快满月了。想来是三月底生的罢!”说罢,又联想到林喜年的肚子,也不动手抚摸只是看着她的肚子道:“我算算你该在什么时候生。”伸出手指算了算道:“该在十一月底。”笑道:“你也会赶日子。这样算下来,今年的除夕你也不用参加,也不用动手包饺子了。”
      林喜年开始茫然但后面却清晰起来,笑道:“连甄大娘都说我是个有福气的,可见不假。”但随后又担心道:“我若不去,那会不会让娘替我去呢?”
      “不会”崔岭按笑道:“若家有孕妇或哺乳者,其夫君代替内眷搬桌挪椅。”
      林喜年听罢,微笑道:“那今年可就得劳累夫君了。”
      崔岭按则笑说道:“父母双全,娇妻幼子,即便再苦再累,那又算的了什么。”
      “不愧是读书人,真会说话。”林喜年道:“明儿我让绿荷带着凤儿到街上买些你那日需带去的礼,只是不知我是按咱们城里的礼金给呢,还是按村里的礼金给。”
      “自然是按城里的给,毕竟王二一家都已经搬出村子住了,且他们为何搬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来村子里那边去的人也不会多;再者,都知道你与王家媳妇交好,若还是按村里的给,别人又该说嘴了。若是多给了别人也会说你,还不如直接按城里的章程给,毕竟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崔岭按对林喜年说道。
      林喜年觉得崔岭按的主意好,便道:“到时就按城里的给罢。”
      如此过了几日,崔岭按因不用早去,便没有请假直接在晌午下衙之后给顾知府说了一声后,由云糖将给王家的满月礼送到衙门口,然后,崔岭按再按照帖子上的住址一路找了过去。
      如今王二租住的院子虽小但因是内城倒也干净,周围住的各色人物也都是正经人家,比住在外城安全放心多了。
      因来时已至晌午,王二正在外招待客人,见崔岭按提着满月礼走过来,忙上前将东西接过来道:“本以为你忙,只派个人过来也就是了。”虽如此说,但王二见崔岭按亲自前来,也是因林喜年看重穗儿这个朋友。
      王二与崔岭按说话的时候,已有不少人看到王二亲热的与身穿官服的男人亲热的说话,王二之母刘氏忙进屋将媳妇叫出来,罗穗儿顺着刘氏的手看过去,忙走过去却左右不见林喜年,便问道:“崔大人,喜年没来么?”她们都很长时间没见了。
      崔岭按说道:“喜年如今怀了身子,不便前来,让我替她来参加满月礼。”
      罗穗儿心下微微有些失望,但却因崔岭按后面的话而高兴起来,道:“恭喜你们了!崔大人,屋舍简陋,若不嫌弃快请进屋坐。”直接喊娘家弟弟来陪崔岭按,毕竟罗穗儿娘家与林喜年娘家是同一个村子的,交流起来也亲切些。
      那些前来参加王二家姑娘满月礼的人见状,都在询问刘氏他们家怎会认得衙门里的权贵人。刘氏笑着说道:“我家儿媳在家时的手帕交如今嫁到了崔家,现如今正跟我家不成器的儿子与懂事的儿媳说话的就是咱们雁北的崔大人。”
      众人听后有的眼红,有的不屑,有的奉承道:“那感情好,往后你们在城里也多了个依仗。”
      “什么依仗不依仗的。只不过是安分守己的过日子罢了。”刘氏抱着孩子笑说道。
      罗穗儿的弟弟在席面上陪着崔岭按,虽说与崔岭按岳家是同一个村子的,但他却没在人家面前说过话,更别提临场发挥了。好在,他们坐下没多久,席面上的饭菜就摆上了。
      与崔岭按同坐一席的有一位是王二在田家当工时认得的好友,那好友喝了几口酒后,咂摸咂摸嘴道:“王二不是最爱喝烈酒的么?怎今儿这酒这么淡,跟往日杜亮所喝的酒都快是一个滋味的了。”
      听到杜亮的名字,王二一家很不高兴,而崔岭按却心思一动的问道:“你认得杜亮。”
      那人见是崔岭按忙要起来行礼,却被崔岭按按下道:“如今我没穿官府且同在王二这里,都只是为庆满月礼来了,你我都无需多礼才是。”
      那人笑道:“那就依大人所说。”
      崔岭按问道:“你说平日里杜亮极爱喝淡酒,而王二喜爱喝烈酒?”
      那人道:“是啊!我跟他们往日都喝过酒的,若大人不信,将王二唤来问问他便知。”
      恰巧王二路过,听到后道:“我是爱喝烈酒的,如今这酒是我从店家那里打来的。屋里还有我平日所喝剩下的酒,我去拿。”
      当王二将酒拿来,崔岭按打开盖子闻了下后,道:“确实是烈酒。”又问王二道:“你这酒也是从店里打的么?”
      “不是”王二道:“我这是在城外珠儿村一户农家那里打的,周围的人都知道他家卖酒。杜亮本喝的是淡酒,那天我却没想到他邀我喝的确是烈酒。”
      崔岭按问道:“你知道他是从那里打的酒么?”
      “我不知道,但我经常到城外珠儿村去打酒,你可以到那里去问问。”王二说道。
      因下午崔岭按要回衙门,在吃完饭,王家还未扯下席面时便离开了。
      刚回至衙门,便让人将安铺头唤来,道:“城外珠儿村有个专门卖烈酒的人家,你到他家去问问,这杜亮那日邀王二所喝的烈酒是不是从他家买的。”安捕头见有线索,二话不多,给崔岭按行过礼后,便带着人去了。
      自晚上回家,崔岭按在用过晚饭后回屋与林喜年说起王家的席面来道:“看来王二是挣了些银钱的。”
      林喜年靠在他怀里道:“那是自然,虽然士农工商,工排在第三位,但到底是靠着手艺吃饭,我在家时听我哥说,手艺好的木匠月余下来能挣一两银子呢。”说话间,林喜年渐渐的闭上眼睛睡着了,崔岭按见状,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好,盖上被子,自己却睁着眼睛回想着关于杜亮的案情。
      自溪河村的赵氏与林耕田在知道林喜年有孕后,便一直想到崔家去看看女儿;这日,林耕田与赵氏将歇业一日的牌子挂在村肆的铺门上,等在家用过早饭便让林茂良驾车带着赵氏与林耕田还有湖哥儿三人来至城里。
      因要将给崔家的礼卸下,林茂良自进城后也去铺子开门,而是将父母与湖哥儿用驴车驮着先把他们送至崔家。
      因唐安人与崔世闻早就得了信儿,崔世闻也没跟往常一样出去走走,而是留在家里等待亲家的登门。
      等凤儿在院门口见林茂良赶着驴车已经过了街角,便跑进二门来至屋里道:“老爷、太太、奶奶,亲家太太与老爷、大爷还有孙少爷已经过街角了。”
      崔世闻与唐安人赶紧听罢,赶紧带着林喜年往院门走,刚来至门口,就恰巧看到驴车停下;崔世闻赶紧招手让何木将林耕田从车上扶下来,道:“小心些,让何木扶着你。”
      林耕田笑道:“那里就这么娇贵了!”话虽如此说,但还是借了何木的力下了驴车。
      而赵氏则被凤儿直接从车上扶下来,至于湖哥儿,刚停下驴车时就已经自己跳下来了。
      唐安人见赵氏带来这么多东西,虽然猜想大部分都是为林喜年准备的,但还是说道:“家里什么都有,你这样也太破费了。”
      林喜年看了眼车上笑道:“娘,这些东西可不全都是为我准备的,这些可不是您与公爹都爱吃的么!”
      唐安人仔细一瞧,哎哟!可不都是她老两口爱吃的东西,车上带的关于林喜年的东西极少,大部分都是给她们老两口的。便笑道:“我倒是受之有愧了。”
      赵氏让林茂良将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笑道:“瞧着我家喜年如今面色红润,这身段也比往日富态了不少,这些都是姐姐你的功劳,我若还不知足,倒成什么了。”
      唐安人在赵氏说话的同时,赶紧让何木也跟着林茂良一块卸车,自己携着赵氏的手进屋道:“你可别这样说,年前让喜年受委屈,到如今我想起来还觉得愧对林家呢。”
      “什么愧对不愧对的!往回说,像咱们这样年纪的人,有几个在年轻时没受过委屈的?如今只是当了娘,看着孩子受委屈,自己心里不好受罢了!但这也算不什么,委屈既然受了,咱下次警惕些,别再轻易信人上当就是了。难不成这委屈还在心里记一辈子不成。”赵氏在跟唐安人说完后,便跟林喜年道:“当着你婆母的面儿,这话我也是说给你听的,只有心存善念宽厚的人,才能祖泽绵长,前路广大,知道么?”
      林喜年笑揽着唐安人的胳膊道:“娘,您说的这些都懂,如今我都已经不想那件事儿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难道还能记一辈子不成。”说罢,今儿您们是主角儿,我现到灶房去看看饭菜做的怎么样了。
      唐安人怕烟熏到她,道:“让吴妈妈去就成了,你在这里陪着我们,跟你爹娘说说话。”又往后看,道:“湖哥儿呢,快到唐奶奶这里来,让你姑姑领你进屋吃东西去。”
      湖哥儿从后面跑过来,牵起林喜年的手,仰脸笑道:“姑姑,我可想你了。”
      林喜年哎呦呦的说道:“姑姑也想你。”
      两家人都进了屋,凤儿与春娟先后给两家人斟了茶。崔世闻与林耕田说的话也从田里麦子的收成转到了湖哥儿的学业上。
      林耕田直接道:“也不瞒老哥,我这孙子是个聪慧的。但你也知道私塾不好选,湖哥儿他爹也只是读过冬学罢了。我们一家对私塾一事所知的还没地里的草多呢,今儿为了我这孙子,我就舔着老脸烦老哥给我们说说这咱雁北城里的私塾到底哪家好。”
      林喜年见说道湖哥儿的私塾的事儿,便招手将湖哥儿招至身边,道:“姑姑先带你出去玩儿。”
      湖哥儿也知道刚才大人们所说的是关于自己的事儿,便懂事的点头答应要跟这林喜年出去。
      因林茂良还要去开铺子,故而那驴车并没有拴在院门前。虽唐安人与崔世闻百般相让,但林茂良还是以店铺忙碌为由拒绝了唐安人让他晌午到崔家用饭的邀请。
      林喜年牵着湖哥儿的手,想了想问道:“湖哥儿你说话告诉姑姑,想不想入私塾读书?”
      “想。娘说只要我读了书考了秀才,咱家的钱就能存住,不用每年都要为买徭役而将钱给了衙役,到那是爷爷跟奶奶也就不用这么幸苦每日天还不亮就起来烙饼做咸菜。”湖哥儿懂事的说道。
      “那你自己的。如今你也已经六岁了,姑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那你自己的想法呢?”林喜年问湖哥儿道。
      湖哥儿低着头想了想道:“除却我娘说的那些,我自己也想读书,也想成为像姑父那样的人。”林喜年是知道崔氏族学的位置的。
      还未走进族学,两人就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而外面还有不少要接自家小主子回家的仆役。
      “姑姑,这既是崔家族学么?”湖哥儿眨着兴奋的眼睛问道。
      林喜年笑道:“是啊!你姑父原先也在这里读书,后来考中童生、秀才、举人然后就做了官。”
      湖哥儿高兴的说道:“姑姑,我也想在这里读书。”但随后便想到这里不是溪河村,便小心问道:“姑姑,,我能在这里读书么?”
      “当然能!”崔岭按大步向二人走来。
      湖哥儿见到崔岭按高兴的扑上去,笑喊道:“姑父,我真的可以在这里读书么?”
      崔岭按将湖哥儿抱起,与他平视道:“姑父说可以那自然可以。”然后对林喜年笑道:“该用饭了,咱们回家。”
      等两家人用过饭后,赵氏便与着林喜年回了后院。看着比林喜年在家时的闺房气派些的屋子,赵氏笑道:“你呀,也算是嫁进福窝了。”
      “这福窝还不是我自己选的。”林喜年挎着赵氏的胳膊,撒娇道:“您现在看我过的日子是不是放心了?”
      “放心,我是对女婿放心。”赵氏笑道:“咱家这个女婿是好的,见咱家人冬天穿的单薄,专门找了些棉絮给咱家送去。这棉絮可不好找,也不知女婿从哪里找来的。按你爹的话说:“即便是贫民百姓家的女婿,像这样有孝心的也是极为少的。”你呀,可要惜福知道么。”
      “我可惜福了!”林喜年虽然不瞒崔岭按给自己娘家送东西竟然瞒着自己,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笑对赵氏道:“你家女婿还为咱家揽了一个差事呢。”
      见赵氏面露疑惑,林喜年道:“谨之想让湖哥儿到崔氏族学念书。”
      话落,就见赵氏面露生气道:“是不是你在女婿面前说什么了?”
      “冤枉!我可没有。”见赵氏不相信,林喜年忙保证道:“我真的没有,我就带着湖哥儿在族学那里问他愿不愿意到崔氏族学来念书,湖哥儿就说想以后成为他姑父那样的人。也凑巧了,这话就被谨之听了去,还咱三跟湖哥儿保证,说一定会让湖哥儿到族学念书的。”
      赵氏想说什么但事关自家孙子的前程,却也说不出来,道:“虽然和崔家是姻亲,但这人情到底是欠下了。”
      林喜年却道:“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人情那是对外人道的,对自家人怎能用人情二子来形容;再说,他是你女婿,做这些事儿还不是应该的。”
      “是应该的。”崔岭按从屋外进来,先给赵氏行礼后说道:“岳母放心,这事儿我自会办理。”
      林喜年却道:“娘,你看罢!我可是不会说谎的。”这句话听的崔岭按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向林喜年,而林喜年也不告诉他。
      赵氏三人待至下午,等日头还未落山时,林茂良驾车将赵氏三人从崔家接走。
      因还未到用晚饭的时候,林喜年与崔岭按跟崔世闻二老说了几话回到后院时,林喜年见屋内没人,便拧着崔岭按的细肉道:“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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