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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出祠堂喜年绕远行 念女儿长嫂瞧姑妹 ...

  •   不知从哪里吹来的残叶落在了崔岭按的脚边,崔岭按俯身将残叶拾起,再手握成拳头,将残叶包裹在手里,随后便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因蒋春花在清宸阁中所说的话,让陈氏气性不顺道:“什么东西!敢在众人面前说我的不是?小钱儿?再小的钱也是我崔家的!话里话外的说我糊涂!这个不要脸的老货,将我的脸面放在脚底下去踩!这种人干脆死在牢里,别再放出来膈应人!”
      站在旁边的曾妈妈见陈氏不在喊骂,瞅着空隙忙递上茶水道:“为这事儿生气可不值当,毕竟蒋春花那人嘴里什么话说不出来;再者,本朝惯例,就是在朝做官的人若是贪了五十两银子就能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更何况是蒋春花等人,贪的可不是这个数儿。如今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夫人现在可是要放林氏出来?”
      陈氏‘哎哟’一声,忙说道:“赶紧带着钥匙带着人到祠堂将林氏给请出来,你再告诉她:‘我知道她受委屈了,都是蒋春花几个蛮祸做做的不要脸的事儿;等她在家养上几日,我就到府上去看她。’赶紧去吧。”随即又喊道:“顺道让人从库房拿些上好的补品给六房送去!”
      当曾妈妈带着人一路几乎小跑至祠堂门口时,便瞧见崔岭按连衣裳都未换洗。只因祠堂大门未开,就这么站在门口也不知站了多长时间。
      曾妈妈赶忙上前行礼道:“知道大爷心急,夫人刚从清宸阁回去就将钥匙交给了我,回去后,可别先给大奶奶用些荤物,只用些小米粥加些红糖或是将红枣煮烂了才用,等过几日缓过精神来就能正常进食了。”
      崔岭按在旁看着曾妈妈用钥匙将一把把厚重的锁具打开,道:“多谢妈妈提醒!”
      曾妈妈将最后一把锁打开后,道:“回去后,大爷可要体恤大奶奶些才好。”又道:“大爷还是在院里等候片刻,我先进去给大奶奶整理一番。”
      崔岭按对着曾妈妈施礼道:“有劳了。”
      曾妈妈带着人进入屋内,见林喜年正跪坐在蒲团上低着头间着佛豆,一时之间便有些心酸。亲自扶着林喜年来到侧室,亲手从丫鬟手里拿过梳子,将林喜年已经散乱的发髻全部散开,然后再一点点的梳起,道:“你知道在你之前被关进祠堂里的人谁吗?是现如今咱们崔家地位最高年龄最长的周老恭人。当年,周老恭人出身将军府,是个不能文却能武的姑娘。那年正赶上萧国攻打咱们,周老恭人因担忧夫君安危,不顾怀有身孕的身子,拿着刀就上了战场;等战争结束了,族长按照族规将周老恭人关进了祠堂。”
      用篦箕将发髻固定好,然后挽起袖子,将帕子拧好给林喜年擦拭脸面道:“周老恭人委屈吗?对于她自己来说她委屈呀!夫君是天,做媳妇的担忧自己的夫君有错吗?若她是寻常人家的媳妇,也可能认个错儿这件事就过去了;但在崔家,她是不对的,因为她怀着崔家的子嗣,一个世家,未有后继有人才能将家族延续下去。大奶奶,虽然您与周老恭人被罚进祠堂的缘由不同,但你们都是崔家的媳妇。”
      将帕子递给旁边的丫头,曾妈妈为林喜年整理衣襟后,笑道:“大奶奶,快些回家吧,有人在外面等着你呢。”说罢,对林喜年行了万福礼,道:“请大奶奶出祠堂。”林喜年未对曾妈妈回礼,只是在即将出去时,对着崔氏祖先牌位磕了三个头。
      鸟儿落在树枝上,成群结队的不知在互相说着什么话儿。时隔两天两夜重新见到日光的林喜年,一出门,便瞧见了站在对面的崔岭按,夫妻二人相对无言。
      当见到林喜年时,崔岭按在腹中想好的上百句要说的话,此时却没有一句能顺利的说出口的;而林喜年则面色平静的对着崔岭按行了万福礼,崔岭按站在林喜年的对面一揖到底。
      身体极为虚弱的林喜年在出院门时,差点儿被平日极为寻常的门槛绊倒,崔岭按忙眼疾手快的扶住道:“小心些,我背你吧。”
      林喜年摇头道:“不用了。”又问道:“花嫂子住在什么地方?”
      崔岭按不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你问她作甚?她如今正被罚抄写族规,且饭食喝水都要每隔一日,只有全部抄写完毕才能将她放出来。”
      林喜年再次摇头道:“我不是问这个。你告诉我花嫂子住在那里?行吗?”
      崔岭按虽担忧林喜年的身子,但见林喜年坚持,以为她是想过去骂她出出气,便说道:“我告诉你她住在那里。”
      一路上,崔岭按的眼神一直在林喜年的身上,胳膊时刻就是弯着的,就怕她身子会承受不住,下一刻就会晕过去。
      花嫂子住的地方与林喜年所住的地方相隔半个湖,平日里若从花嫂子那边绕到崔家六房得用半个时辰,更何况如今林喜年身体虚弱,可不是只花半个时辰就能走完的路。
      而被唐安人派去接林喜年的吴妈妈跟绿荷还未走到祠堂就见曾妈妈一行人正关祠堂门呢。忙上前问道:“曾姐姐,我家奶奶与大爷呢?”
      曾妈妈笑道:“人都出来,怎还问我?这时候不是应该回家了么!”
      只是话音刚落,就听从前边过来的人道:“吴妈妈你怎还在这儿呀!你们家的大奶奶恐是被关傻了,不认得回家的路了,就连你家大爷也跟着乱走,如今都走到湖南边去了。”
      吴妈妈与绿荷对看一眼,吴妈妈更是惊道:“大奶奶已有两日两夜滴水未进,饭也未吃,这身体可怎么受的了;你说说这大爷也是,平常听严谨的一个人,怎这个时候却出岔子了。”赶紧吩咐绿荷道:“你年轻,赶快去追大奶奶去,将她好好的扶回来。”
      绿荷赶忙点头道:“吴妈妈,你放心,我这就去。”在绿荷跑开后对曾妈妈行礼道:“姐姐先忙,我先回去了。”曾妈妈回礼,让她赶紧回去熬些红糖小米粥要紧。
      崔家人差不多是都知道林喜年的事情,本来与这些住的远的人本没有什么关系,平日里也权当一件家族新闻看罢了。可如今正主儿竟到她们这边来了,有些好事儿的喜爱看热闹的人便围成一团道:“看来这是来找花嫂子报仇来了。”
      “可不得报仇!你说说这事儿本身可与花嫂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两个人还都不认得。这花嫂子愣说说人家林氏不检点,这不是没事找事么!现如今可倒好,人家林氏受过的罪除了没被关进祠堂外,她也受了个遍。”
      “别说了!人来了。”
      林喜年拖着身子,踩在地上如同踩到棉絮上,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气;崔岭按担心劝道:“喜年,你若是想找她出气,等改日你身体养好了再来可好?到时我陪着你来,现在我背你回家可好?”
      林喜年紧抿着唇不出声,无计可施的崔岭按不由急道:“你到底想怎样,你不说明白,我如何知道你要做什么?”
      林喜年停下脚步,努力睁着眼皮沉重的双眼,看着崔岭按道:“我只是想让你们崔家人知道,我林喜年自始至终都是干净的,是清白的,往后谁都别想再往我身上泼脏水。”
      明白林喜年为何这样做的崔岭按被留在原地,眼神有一瞬间的发愣,一股陌生的酸意与眼眶的侵热让崔岭按回了神。小步跟随着林喜年,陪着她一步步的往前走。
      当绿荷追到林喜年二人时,刚想劝她,就被崔岭按制止道:“让她就这样走回家罢,你先回去给太太报个平安,我陪着她。”绿荷见状只得行礼告退。
      平日里极为正常的路,在此刻的林喜年的脚下仿佛变成了一座高山,她要一步步的往上爬。汗水打湿了曾妈妈为林喜年梳起的发髻,额头上的汗珠子在崔岭按的注视下顺着下颚滴在了衣襟上。可就是即便如此,林喜年也强忍着微微颤抖的身子,无论如何也要直起腰杆挺起胸膛哪怕慢,她也要如此一步步的走回家去。
      唐安人先前在听到吴妈妈的回话时,就说道:“不可能,谨之可在旁边陪着呢。”随后便对崔世闻道:“你说谨之会不会陪着喜年去找花氏报仇了?”
      崔世闻道:“无知!谨之可是官家人,他怎会知法犯法,即便媳妇有这意思,他也不会任媳妇胡来的。去晦气的火盆可准备好了?”
      唐安人笑道:“都准备好了,就只等喜年回来了!”随后又仔细想着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云糖已经去请郎中了,吩咐厨房做熬制的红糖小米粥也已经放在锅上了;想着等林喜年回来,一家人也就都团圆了。
      崔世闻说的信誓旦旦,但当他听到绿荷回来说的话后,只闷声无甚底气的说道:“胡闹!”唐安人想着既然有谨之在旁陪着那就出不了什么错儿,想到这儿,也就安心的坐在椅子上等候着林喜年二人。
      在绕了整整一圈儿后,林喜年的体力也已经达到了极限,崔岭按见她气喘吁吁的虚弱模样儿,想伸手过去扶她道:“还有几步路就到家了,我扶你过去。”
      林喜年裂开苍白的嘴唇笑道:“不用了,我还能坚持的住。”
      当屋里的唐安人与崔世闻在听得凤儿说道:“大爷,大奶奶回来了!”的话后,赶紧来至院门外,就见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林喜年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唐安人瞬间就哭了,紧走几步与吴妈妈分别扶着林喜年的两侧道:“可是受苦了,等迈过这道坎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喜年笑道:“让母亲与父亲挂念劳心,是媳妇的不是。”又道:“如今媳妇已没有力气给母亲父亲请安行礼,请母亲与父亲勿怪!”
      崔世闻在旁叹了口气,唐安人忙说道:“不怪!不怪!你身子虚弱的很,咱别在这儿说话了,灶上我已让人熬了红糖小米粥,待会等郎中来了再给你好好请请脉。”说着话,唐安人与吴妈妈扶着林喜年跨国火盆,吴妈妈在旁高喊道:“跨火盆,去晦气,来年顺遂喜运长!”
      就在吴妈妈说完这句话后,林喜年看着眼前的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到陷入昏迷之中。
      林喜年的晕倒让一直跟在几人身后的崔岭按冲上前去,从唐安人怀里抱起林喜年就往屋里疾步跑去。这边,唐安人着急的赶紧让凤儿去瞧瞧云糖怎还未回来?吩咐好之后,便赶紧到后院媳妇房里去。
      此时,崔岭按正拿着绿荷拧好的帕子在一点点的有些笨拙的擦拭着林喜年的脸;唐安人进来后,见崔岭按笨拙的样子,道:“我来吧,你手劲大,没轻没重的。”崔岭按便将帕子交给了唐安人。
      唐安人坐在床沿上道:“你亲自到你岳家走一趟,就说喜年出了祠堂,请林家放心。”有唐安人的亲自照顾,崔岭按是放心的,作揖道:“烦母亲受累了。”唐安人笑道:“这是我儿媳妇,我照顾她也是应当的,别在这里杵着了,等你回来,兴许喜年就醒过来了。顺便再买些红糖回来,要上好的。”崔岭按虽担心但也知道他此时也帮不上忙,再与崔世闻说了一声后,从马厩牵出马来奔了出去。
      正值下衙的时候,赵同知刚出衙门口,就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再定睛一瞧,“嘿!”道:“这不是崔大人么,怎弄得跟纨绔子弟似的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倒也是新鲜!”
      被赵同知说为“纨绔子弟”的崔岭按一口气冲出雁北府十几里地,内里的衣衫都被含税湿透,但却也消散不了他胸腔里的那股模样的气息。瘫坐在树干底下,崔岭按的眼前闪现出林喜年倔强的眼神,不由握紧拳头,冲着高天大喊。
      当崔岭按从林家回来,都快要用晚饭了。唐安人验过红糖后交给吴妈妈道:“别放进厨房,什么时候给喜年熬红糖小米粥的时候,你再拿出来。”又对崔岭按道:“你怎么才回来?亲家怎么说?”
      崔岭按道:“岳母说等过几日喜年身子好些再过来瞧瞧,又说让您受累了。”
      唐安人道:“喜年受了大罪,林家没有怪罪我们,是林家人厚道。郎中来瞧了,说是身子虚了,要补补才好。你上午刚走,曾妈妈就送来了许多补身子的东西,你亲自到你族伯家去一趟,等回来咱们就用饭。”
      今儿是腊八,自林喜年昏倒到如今已过了五日。期间,高淑儿派人带着上好的补品来瞧过林喜年,林冬竹也亲上门来瞧林喜年,只是当时林喜年还在睡着,姐妹二人并未说上话,因罗穗儿如今大着肚子,不方便亲自前来,就让王二将东西交给了何木,又亲自见崔岭按后才回来。
      且说赵氏自知道林喜年出了祠堂回了家,这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要去看看。但因是年关她作为亲家母又不好亲自上门,可巧,今儿是腊八节,赵氏一早便嘱咐媳妇王氏让她提着礼到崔家走一趟,去瞧瞧林喜年。
      王氏知道赵氏心急,一大清早就带着湖哥儿坐着林茂良的骡车就来到了府城,在自家铺子里将要提到崔家的东西挨个儿对过一遍后,王氏心下忐忑的问道:“这些可还体面?”毕竟是要提到崔家去,周围人都会知道,不能让小姑子没体面。
      林茂良点头道:“咱这些东西都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怎会不体面?”又嘱咐还在一旁玩耍的湖哥儿道:“跟着娘去了崔家,可要听你娘的话,知道么。”
      湖哥儿点头道:“知道了爹。”
      见天色不早,想着晌午还要赶回来用饭,说道:“我跟湖哥儿这就去了,记得,晌午只给湖哥儿煮两个鸡蛋就是。”林茂良摆摆手表示记下了。
      王氏领着湖哥儿在还未进入进士街时,湖哥儿就瞧见了这座石头牌坊,问王氏道:“娘,这上面写的是啥?”
      王氏抬头瞧了瞧道:“你问娘?还不如等上学后问先生呢。”
      湖哥儿听后,笑道:“娘不知道,我知道!这叫进士及第。”
      王氏听罢纳闷道:“你还未上学怎认得上面的字?别是随意诓娘吧。”
      湖哥儿骄傲的说道:“是爷爷说的,说姑姑住在进士街,只因为姑父家有考中进士的人,只有考中进士的人多了,才会在门口竖着一个大牌坊,上头写着“进士及第”。”
      王氏领着湖哥儿往前走,在快要到崔家时,对湖哥儿道:“进门之后要知礼,别让人觉得咱林家教养不好,知道么?”湖哥儿点头答应着。
      唐安人正在与吴妈妈商议晌午要用的饭菜,就听何木派春娟来回话说:“亲家大奶奶带着大少爷来了。”唐安人忙亲自出去迎着,见王氏领着看着年岁想必就是媳妇娘家的大侄子湖哥儿了。
      王氏见唐安人亲自出来迎着,忙行礼道:“给您请安了。”
      湖哥儿见王氏行礼,自己也弯腰作揖道:“给您请安了。”
      世人都喜欢明理懂事的孩子,且如今崔家还未有后嗣出生,唐安人见着湖哥儿便心生喜欢,亲自上前牵着湖哥儿的手与王氏往堂屋走去,而吴妈妈则拿着王氏提来的东西去了库房。
      唐安人在还未进屋时就吩咐凤儿让她将一些适合小孩子吃的瓜果与糕点送到堂屋。此时,湖哥儿的手里就正拿着枣泥酥在一点点的吃着。
      王氏笑说道:“前几日听妹婿说我家姑奶奶出了祠堂,当时就想过来看看的,只是临近年关,往来办理年货的人多,如今村肆里也离不开人,这才隔了几日,让我过来看看。”
      唐安人道:“都是我崔家的不是,若不然也不会让喜年受这么大的委屈。喜年这孩子性子好,我是极为喜欢的。我家小子是个什么脾性,我也是了解的,能为他聘得喜年这个媳妇我跟他爹都极为高兴。现如今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两个孩子都平平安安的,等过了年再给我添个跟湖哥儿一样可人疼的孙子,我就别无他求的知足了!”
      王氏笑道:“可不是!到时候就有您忙的了。”
      唐安人笑道:“再忙我也高兴!”因王氏今儿来主要是为了见林喜年,与王氏说过几句话后,唐安人便让凤儿带着王氏与湖哥儿到后头去瞧林喜年,道:“如今喜年屋里都是药味儿,等见过喜年后,再将湖哥儿送过来,我给看着。”王氏在谢过唐安人后,便去了后院。
      刚吃了一块软烂点心的林喜年在见到王氏与湖哥儿时,高兴的说道:“嫂子,湖哥儿,你们怎么来了?湖哥儿,赶紧过来让姑姑好好看看。”
      湖哥儿小跑上前问道:“姑姑你是病了吗?”
      林喜年笑道:“姑姑生病了,但已经好了。”给他拿了一块点心道:“吃吧,好吃的紧。”
      王氏坐在由绿荷搬来的凳子上,道:“你别让他吃了,刚才在你婆婆那儿他已经吃了不少了。”
      林喜年道:“这点心软烂的很,不会积食的。”又问道:“家里可还好?爹跟娘……?”
      王氏对着湖哥儿道:“姑姑如今正虚着,你先跟着来时的姐姐到唐奶奶屋里去,等一会儿娘再去找你。”湖哥儿乖巧的答应着去了,而绿荷早已躲了出去。
      王氏坐近握着林喜年的手道:“家里都好。当日妹婿将实情说出后,爹娘一夜未睡,你哥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咱家比不得崔家,有法子也没处使。娘在那几日着急上火的害了火眼,如今倒也不要紧了。再得知你出祠堂后,爹娘都高兴的很,娘当时就要说过来看你,但爹怕人说嘴,就等到了今天。来时,娘让我告诉你几句话:“别对崔家心存怨恨,也别对姑爷心存埋怨。世族之家处理事务的方式本就寻常百姓人家不同,他们会顾虑的更多。如今整个崔家都知道你受了委屈,若你还一直端着,软不下身子来,到时候吃亏的还会是你。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前头有坎儿迈过去就是了,别再回头望。”。”。赵氏的话还有一句是王氏没有说出来的。赵氏道:“当初这亲事是她伸着脑袋自己求来的,也别觉得太过委屈。路是自己选的,无论是甜是苦,她都得走下去。”
      林喜年擦泪笑道:“娘的话我记下了,无论是怎样的家族,都会有几个道德败坏之人。婆婆和善,公爹严慈,我怎会对崔家心存怨恨。你回去告诉娘,让她放心,我这里一切都好。”王氏听出来了,自家这个姑奶奶是对姑爷存了埋怨。
      已到晌午,王氏从林喜年屋里离开后,便对唐安人提出了告辞,唐安人留人道:“都晌午了,今儿又是腊八,用过饭再走也不迟。若怕回去晚了,等用过饭,我派人套车送你。”
      王氏推辞道:“夫人好意,我心领了。说实话,今儿是腊八节,湖哥儿他爹还在铺子里忙活着,我回去正好也能给他做口饭吃。等下回,我再来时,您即便不留我饭,我也赖定不走了。”
      唐安人见此,笑道:“可这么说定了!”又跟湖哥儿道:“下回等湖哥儿再来唐奶奶这儿,唐奶奶再给你做好吃的。”让吴妈妈送上回礼道:“这些都是上次她们给喜年送来的补品,喜年年轻,恢复的快,这些她也用不上了。亲家二老年纪渐长,吃这些正好。”王氏本想推辞,但转念一想:已经推了留饭,若再推辞,岂不是让人觉得为人张狂。笑道:“多谢夫人了。”
      且说郑氏与胡氏在忙过腊八节这一天后,相约一块去瞧林喜年。两人也没让人跟着,也没坐轿子,就这么结伴而行,一路来到崔家。
      二人在见过唐安人后,便告辞来至后院房中,见林喜年正对着屋外发呆,胡氏便出声笑道:“病久了难道还成呆子了不成?”
      林喜年回过神来,见是她们二人忙笑着起身行礼道:“有贵客来,我应相迎的。”又问绿荷道:“怎也不知通报一声,让两位姐姐看了笑话。”
      郑氏轻点着林喜年的脑袋道:“你呀!身子可好利索了?因这几日忙的很,就没顾得上过来瞧你。”然后围着林喜年转了一圈对胡氏道:“娟淑,你瞧你按大嫂子的气色倒是比往日还好些呢。”
      林喜年笑着起身去挠她的痒痒,笑道:“我受了罪,你竟还打趣我。”
      胡氏笑坐在一旁拿炕桌上的瓜子吃,笑道:“我也不用说什么,只在这里看你们闹一天才好。”两人混闹的有些热了,郑氏便褪下披风,道:“昨儿腊八施粥,虽然我也是见过些场面的,但到底是见识浅薄了。”又怕惹得林喜年伤心,便说道:“等明年,咱三人补上今年的遗憾,明年咱们三人谁也不许落下。”
      胡氏说道:“你病着的时候想来你们家里人也不会跟你说蒋春花几人的下场吧。”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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