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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说什么呢你!我看你是睡糊涂了!”

      赵简气急站起,万分没有想到米禽牧北会如此说,他分明已经昏迷,已经陷入沉睡,按理说应当什么也不知道才对。

      一抹不经意的绯红爬上脸颊,赵简生怕自己露出破绽,起身便欲离去,米禽牧北伸手扯住赵简的臂膀,“阿简!……”

      “嘶——”

      被剑伤过的左肩被他扯痛,赵简疼得丝丝抽气,米禽牧北见此便要惊坐而起,“你受伤了?阿满没有保护好你?”

      见他才不过动了两下亦是双唇惨白,赵简厉声呵道:“你躺好我没事!”

      此时此刻赵简居然有些想笑,两个被暗害的人同时受了伤,到底是谁照顾谁呢?

      赵简淡定地重新坐回榻边,米禽牧北已变了神色,严肃问道:“是谁伤的你?”

      赵简直视了他,道:“宁令哥。”

      米禽牧北瞳孔微微放大,竟是一时无言。

      赵简不屑而笑,“你的好主子可真是护短,生怕我日后抢了你的风头,就这么迫不及待得想要杀我?”

      赵简所说米禽牧北自然是信的,依着宁令哥的性子他会这样做,但此刻面对赵简又是否该说一句抱歉?“阿简,今日你所受的委屈,来日我都会一一替你讨回来的。”

      赵简本以为事情一旦触及到宁令哥米禽牧北就会闭口不言,又是没有料想到他会这样说,“用不着,来日我们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都是问题,你还是离我越远越好。”

      赵简还是那个赵简,清醒极了也冷静极了,是米禽牧北又在不经意间动了那颗炽热的心,然后按理如常的得到了一盆冷水。

      赵简替那米禽牧北掖了两下被角,张口道:“你昏睡的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待你好些了我再详细讲给你听。”

      米禽牧北自是知晓的,自己昏迷不醒,独剩赵简抵挡一切,她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心智。

      米禽牧北眸间微亮,不禁问道:“我记得在我受伤之前辽人就已有所动作,娘子是如何应对的?”

      赵简神色如常,道:“我偷了你的兵符,调动了你的右厢军兵马,我猜辽人会使诈,你又说阿布都可信,就让他当了主力前锋,打了两场,好在人数不多,全都赢了。”

      赵简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皆是敲在米禽牧北的心头。

      可赵简却觉偷取兵符一事按理已触及行军底线,然则非但没有看米禽牧北恼怒,反倒看他眼中透着惊喜和欣赏的神色道:“我早就说过你已经是带兵之才了。阿简,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赵简有些看不透他,遂转过了头不再多说。

      “夫人,药。”

      帐内一时寂静,阿满适时走进,端来一碗黑苦的汤药。

      “拿来吧。”赵简接过汤药,阿满便躬身而退。

      忽得想起这几日米禽牧北昏迷自己替他哺药的情景,赵简低着头抿唇不言,只将药碗递上道:“喝药。”

      四目相对的刹那,米禽牧北微有一愣,竟是开口笑问:“娘子,我昏迷不醒的这几日是怎么喝的药?”

      他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是一直在昏迷状态?

      赵简神色已是掩盖不住的慌乱,只能用吼的来掩盖自己的心虚,“问什么问!喝药!”

      “阿简!……”

      虚弱的少年面色惊喜,就这样笑着,得意忘形地也发自真心地,笑到咧开了嘴。

      有阳春三月的寒冰渐渐化开,暖意融融的流水声音被少年捕捉而去,欣喜得居然迷失了一丝理智。

      米禽牧北没有猜错,自己昏睡中的所知所感也绝不是做梦,苦药入喉,那梦中女子着实温柔多情。

      一切都是真的,一切也都已发生。

      梦里的情景成了现实,米禽牧北却觉得此刻像是在做梦般。

      赵简知道自己已是表现出来了慌色,被他就这样看出来着实丢脸,将药碗搁在一旁道:“你爱喝不喝。”

      转身想要离开这大帐,身后男子变了语气,迅速委屈而道:“娘子,我现在起都起不来,你让我怎么自己喝药?”

      ……

      米禽牧北的身体恢复尚算迅速,许是他极力配合想要快点好起接替赵简,没过几日便可下榻走动,连忙赶回了兴庆府。

      赵简不愿露头把抗辽一事往自己身上揽,便都推到了米禽牧北身上。

      此番宁令哥巡视边境,米禽牧北不仅忠心护主,又击退辽人大胜而归,元昊那边再怎么气到鼻子歪也要在表面上论功行赏,大力嘉奖了米禽牧北。

      米禽牧北就此造势,西夏朝堂风向倒戈一旁,风头大盛。

      这是赵简想要看到的局面,最起码在没有大宋对没藏氏有孕一事做出具体决断之前应当看到的局面。

      只是没藏氏有孕,没藏讹庞为了护住孩子绝对会从中遮掩,米禽牧北知晓此事吗?

      赵简看着米禽牧北,对他说的话既要有真也要有假,猜疑、算计从未停止,再加上还要确保米禽牧北在彻底好起之前防止再有人刺杀,赵简又要费心相护。

      头一次的,赵简感到了厌烦疲倦。

      米禽牧北得到特权可以在家中养伤,赵简便在一旁日日夜夜死守。

      米禽牧北亲眼看着赵简将一盘饭菜端进放在一旁,抽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一一试过毒性,见得银针没有变色才放心得递到面前,不禁与赵简道:“不用这么小心吧,我的将军府还不敢有人放肆。”

      赵简却是不以为然,冷笑一声,“想要你性命的人太多,我不想赌这一场。”

      赵简把那做好的清粥吹凉,用勺子舀好递到米禽牧北唇边,见他低头喝了没两口便摇头道饱。

      赵简皱眉问道:“你怎么没吃多少啊?”

      “嘴里发苦,没什么胃口。”

      赵简送了个白眼给他,“你不多吃些又怎么好得起来?”

      赵简也没有多做停留,端着饭碗转身离去。

      第二日晌午,赵简难得的将饭食端来却是没有试毒。

      今天换了菜色,一改往日毫无滋味的粥水,反而有了清淡的菜肴。

      青笋炒茭白、八宝豆腐、山药枸杞煨羊肉,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白饭。

      米禽牧北见这阵仗靠在床边居然没敢说话,门外侍婢此时过来问道:“夫人,您做的桂花甜栗羹已经熟了,是否端来?”

      赵简点了点头,“端来。”

      米禽牧北抬了眼色,声音微有发颤而问:“阿简,今天的菜都是你做的?”

      赵简应声点头,“昨天看你没吃多少,就做了几道清淡开胃的菜。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不过我爹以前要是犯了心疾就喜欢吃这些,养人滋补,对你应有裨益。”

      米禽牧北抿唇而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心中的欢喜,将所有饭菜都吃了个干净。

      赵简让人把盘碗撤掉,又是肃而问道:“你现在身边还有信任的人吗?我每天晚上值夜实在不太方便。”

      米禽牧北微微垂眸,回应道:“有,李弘。”

      ……

      夜里头赵简在米禽牧北的房门口搬了张椅子便安心坐了下来,那李弘朝自己抱拳一揖,甚是礼道:“夫人,我李弘是个粗人,先前多有得罪,您别见怪。”

      赵简拿起一旁小桌上的橘子剥了起来,道:“没事,我没那么小心眼,早就忘了。”

      那李弘又是问道:“可是夫人您为何要选属下值夜?”

      “米禽牧北身受重伤,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说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李弘点了点头,道:“夫人真是细心。”

      赵简没有再做理会,专心的给自己剥橘子吃,一瓣接着一瓣,一个接着一个,直到盘子里的橘子全都进了赵简肚子。

      橘子皮扔了一地,赵简拍了拍手,抖了抖手上的橘子络,便盯着那李弘而看。

      长夜漫漫,十分无聊,不是赵简喜欢看他,而是此刻那李弘是自己身边唯一一个喘气儿的,不看他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

      那李弘看着赵简,赵简看着李弘。

      直把李弘看得身上汗毛根根竖起,终是忍不住问道:“夫人……您可有话要对属下说?”

      “没有啊。”

      李弘嘴里支吾,“那、那您为何一直盯着属下看?……”

      赵简努了努嘴,“这儿就咱两个人,我不看你我看谁啊?”

      李弘一时无言,隔了半晌,赵简眼珠子还是移不开自己,不免道:“夫人……您……”

      赵简爽快道:“有什么话,说。”

      那李弘垂着头转身进了屋子,片刻之后又出来道:“夫人,将军请您进去一趟……”

      赵简进了屋子,问向米禽牧北道:“怎么了?”

      米禽牧北靠在软枕上手持书卷而看,但身子却已躺到了里侧,外侧的被褥被铺得平整温暖,见他拍了拍床,道:“进来睡吧,门口有李弘守着就够了。”

      赵简歪头而问:“为什么?”

      “他说不想让你盯着他看。”

      一句话把赵简惹急眼了,直道:“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让人看了?我又没调戏他,脸红什么啊!”

      米禽牧北握着手中书卷微微收紧,皱眉嗔怪道:“这说得都是什么话。”

      “砰——”地一声,那大门被李弘从外关上,赵简“嘁”了一声,脱了鞋子便上了床榻。

      把佩剑放在枕边,背靠着米禽牧北睡下。

      米禽牧北见此也不再看书,转头吹了床头的蜡烛也躺了下来。

      床帐之内空间狭小却意外地暖人,夜色之中米禽牧北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身侧之人仰躺时的姣美侧颜轮廓。

      就这样看着赵简,米禽牧北情不自禁地仿佛要溺死在这几日先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蜜意之中。

      米禽牧北起身倾覆住赵简的身丨躯,俯身含丨住她的唇丨瓣又细细研丨磨。

      赵简被这猝不及防的吻生生惊醒……

      赵简惊坐而起,想也不想得便将身上之人一把推离,顺带着还抬手打了一计耳光。

      “米禽牧北,你疯了!”

      米禽牧北捂着火辣辣疼痛的左脸,声音近似委屈,竟是说道:“娘子,你躺在我的身侧又不让我碰,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啊。”

      赵简听闻瞬间便涨红了脸骂道:“米禽牧北,你简直无耻!”

      说罢,赵简急忙翻身下榻,趿鞋逃出。

      看见赵简的刹那门口的李弘面色十分尴尬,赵简心中来气,冲他吼道:“看什么看!滚啊!”

      骂完了人,赵简随即愤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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