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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搞定了夏右厢军这群顽固,赵简便趁着天黑调动兵马一路潜入辽军大营。

      那军营驻在边境之地,被周边高高的青草所掩。赵简命夏军将那暗夜伏在草地的辽人一一撂倒后便在远处招了招手,训练有素的右厢军得到指令猫腰潜入军营,只过了片刻,便忽听辽人失声喊道:“不好了!失火了!救火!我们的粮草被烧了!——”

      一时间火光冲天,趁其骚乱一众夏军此时进攻事半功倍,不过多久那守在营中辽军皆被制服,赵简信步入了主帐,就见李弘已将那辽军头目押跪在地。

      辽人惊问:“一个女子?你是何人?竟敢闯我辽军大营!”

      赵简始终不愿以米禽牧北妻子的身份自居,想了一想,自己所做一切好像一直是侧重夏,便道:“就当我是个普通的西夏人吧。”

      赵简顿了一顿,将那把从城墙上拔下的羽箭递上问道:“敢问这支羽箭您可认得?”

      那辽军头目抬眼一搭,道:“此箭乃是我大辽军箭,有何不认得?”

      赵简点点头,又问:“是吗?你可要看清楚了,你们刺杀夏太子应当只是连发两支连环箭,第一箭射米禽牧北,扰乱他的心神,此为虚。第二箭射夏太子,此为实。可是,我手上的这支箭是我从城墙上拔下来的,是第三支箭,冲我而来。”

      赵简神色淡然,可那辽人却是越听越神色难堪,他们的主要计划是用两支连环箭刺杀宁令哥,如何会有第三支箭?

      “辽将军,我今日前来无心恋战,只是想向您证实一件事情。此番宁令哥巡视边界,虽有米禽牧北一路相护,可协调对比之下,若宁令哥身死整个西夏就会失去继承人,这样对你们大辽才是最有益处的。”

      那辽人听此沉默不言,又听赵简沉稳道:“可是,这第三支箭也根本不是冲我而来,而是冲米禽牧北而去。”

      此话而出,跟随赵简而来的一群士卒皆是震惊。

      赵简解释道:“我之前回想过当时的情景,由于宁令哥想要当场射杀没移氏,被我拦下,所以我在城楼上的位置发生了移动。而第二支箭射出之后,米禽牧北为了替宁令哥挡箭,他的位置也发生了移动。但是这第三支箭插在城墙上插得极深,所以从射程来看放箭之人的距离应当与城楼甚远。我相信他应当是没有看清,只能从位置和方向判断,才会产生这支箭是冲我而来的错觉……”

      “实则根本是有人想要置米禽牧北于死地。辽将军,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听完赵简所言那辽军一笑,“说了那么多,看起来你是米禽牧北的妻子?米禽牧北当真厉害,先前带领西夏铁鹞子军斩我同胞数千头颅,娶的妻子也是这般智慧,当真厉害!”

      赵简没有说话,却见那辽军朝一旁招手道:“去问问小夏子,把他带上来。”

      赵简眼见辽人离去,想来自己的猜测很快就有结果。

      然则不多时,那辽人慌张跑回,“将军,不好了!小夏子被人杀了!”

      赵简心下一紧,线索又断了,“辽将军,你们军中出了细作,不听您的指挥,您做何处置?”

      辽人怒目而视,“那你今日烧我粮草,闯我大营,又做何解释?”

      赵简缓缓开口,决心扯谎道:“你们刺杀夏太子一事已被夏主知晓,但此时不宜开战,米禽牧北接到上头命令,派我前来议和。”

      辽军愣了好一会子,随即反应过来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哈米禽牧北的妻子好手段,可是你一个女子带兵孤身而来,怕不是米禽牧北已经身受重伤了吧?”

      赵简的谎言被人识破,一时警觉,帐外夏军探子此时来禀,“夫人!不好了!辽人大军潜入我方,我们被围住了!”

      赵简怒意道:“你敢诈我!”

      辽军笑得奸诈,“米禽牧北的妻子,兵不厌诈没听说过吗?”

      双方对峙一触即发,那大帐再次被掀开,此番跑进来的却是一个辽人,“将军,不好了,夏太子处原本毫无戒备,却不知何时出现甚多精兵,我军大败!”

      赵简勾唇而笑,自己先前调动的兵马表面上都是为了闯入辽军大营做准备,实则大批人马全都放在了那边境小城。自己只身而来,阿布都也镇守那处,辽军此时若来,正好攻其不备。

      赵简一个眼神递去,便听帐外阵阵厮杀,再次安静下来时,辽人已彻底没了底气。

      那大辽将领眦目欲裂,朝向赵简几尽吼道:“你!你和米禽牧北一样,都是阴险狡诈之徒!”

      这个评价于赵简来说不知是夸是贬,赵简适时而笑,“辽将军,兵不厌诈没听说过吗?”

      ……

      其实这场战事本就没有多少人,大规模的战役在元昊先前的带领下辽主险些成为刀下亡魂就似乎已经停止,宁令哥巡视边境,也无非是因为辽军闲来无事就派兵肆意骚扰而致。

      可即便如此,这样直面敌军而战赵简也是平生头一遭,直直有些后怕。这是一步错满盘输的局面,不过也好在有惊无险。

      赵简将夏军放于辽军营帐看管,只带了三五人一路返程。

      此番赢得漂亮,走在路上那夏军连连笑声夸耀:“夫人当真好谋算,把辽人打得落花流水!”

      赵简骑马走在前头却听不进任何,心头烦闷,又嫌他们吵闹,便急道:“闭嘴!你们吵死了!”

      士兵霎时无声,他们只知道将军向来惧怕夫人定是有缘由的,却不知夫人还是个脾气古怪的。

      一路再无声音,穿过树林中只听得那寒鸦凄切,叫声摄人心魂般的,抬头见得一群栖息在枝头的鸟儿扑棱棱得便振翅飞起。

      乌泱泱的鸟儿铺满了夜色中暗黑的天空,赵简勒马停住,却是皱眉。

      身后的士兵赶上问道,“夫人,怎么了?”

      “你们觉不觉得奇怪?”

      那士兵又问:“哪里奇怪?”

      都到了夜里头,鸟儿正是栖息而眠,又怎会啼叫,怎会飞起?

      话音而落但见十数暗影黑衣人从林中而出,赵简与众人大惊失色,“有埋伏!”

      霎时之间那群黑衣人已飞身扑向而来,赵简抽出长剑迎头而上,然则众人不敌,那三五人顷刻间便已毙命,来者又是刀刀紧迫,此时已只剩自己孤身奋战。

      围困当中赵简已失去思考能力,下意识凭着一腔求生念想慌乱应战,只是想着若此刻死在这里怕不是会成为一桩悬案,不过应会有七斋为自己报仇,还有,米禽牧北……

      那黑衣人长刀劈来,赵简侧身灵巧躲避却还是没有来者迅速,那刀刃直插入了赵简左肩,那疼痛之意霎时让赵简吃痛惊呼,抬手反击将黑衣人撂倒便再没了气力。

      寒光剑影之间,眼前不知何时飞出一颗烟雾。

      “郡主快走!”迷雾中有女子拽了跌倒在地的赵简飞速起身,一路而逃。

      赵简捂着受伤的左肩拔足狂奔,鲜血从指缝涌出,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前头的女子身形瘦弱,也是一身劲装黑衣,头上以黑纱罩之,可即便如此赵简还是一眼看出那女子没有头发。

      “柳婉烟?”甩掉了一应杀手,赵简不禁惊问。

      柳婉烟将赵简扶着坐下,又用身上携带的金疮药简单包扎了一下,担忧而道:“郡主,您伤得好严重。”

      赵简疼得抽气连连,却是毫不在意,只是问道:“你怎么会来救我?”

      那柳婉烟解释道:“是没移氏,没移氏被夏太子送回兴庆府后,便去了戒坛寺寻求没藏氏的帮助,可没藏氏一心养胎没有应下,却被我听见了。”

      赵简心中明了,“这么说,这些人是宁令哥派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据没移氏所言,您锋芒毕露,怕您日后成为隐患。”

      赵简冷哼一声,却抬眼看着那已入佛门的女子,柳婉烟亦是相看,不免问道:“郡主,到现在你还不信我吗?我说过我是宋人,是秘阁成立之前大宋欲培养的暗探。”

      柳婉烟所说赵简是相信,可她却也在说谎,这个人还是不能尽信。

      赵简笑了一笑,道:“无论如何,你救了我,赵简万分感激。”

      与那柳婉烟暂别以后赵简便负伤而归,即便知晓宁令哥有杀自己之心却也要装作毫不知情,此刻不能和他撕破脸皮,要等着的只能是求米禽牧北尽快醒来让他处理。

      大帐之内米禽牧北依然睡得沉稳,阿满见得赵简归来终于松气笑道:“夫人,您回来了!”

      见得赵简肩上带血,阿满又是荒道:“夫人,您受伤了!婢子没有护好夫人,婢子失职!”

      赵简摇了摇头,“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你这里如何?”

      那阿满急忙拿来药和干净的衣服,给赵简换上后才道:“白日里有小兵送药,但是药里有毒,被我发现了……”

      赵简惊问而道:“人呢?!”

      “太子殿下听闻大怒,人已经被殿下处置了。”

      赵简眉头皱了两下,不免问道:“宁令哥那么着急?没有问出来什么吗?”

      阿满跟着摇头,赵简泄气得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够了。”

      阿满推脱而道:“夫人,您受了伤,还是您去休息吧,这里有婢子在保准万无一失。”

      “我已受了伤,近期不能再生事端,米禽牧北又让我信你,所以你才不能出事。下去吧。”

      那阿满见此,也不好再说,福身便躬身退下。

      这一连多日辽人还是没事就来骚扰,好在都由赵简充当了个军师的角色命阿布都一一退兵。

      白日里头要和辽军抵抗,夜里头要守着米禽牧北防止再有人来刺杀,除此之外的,赵简还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被宁令哥算计了去。

      这多日来赵简有些体力不支,看着还在沉睡的米禽牧北不禁有些叫苦,这些日子上药、喂药接连不断又要耗费心神抵挡外界,他若是再不醒来,恐怕自己就要撑不住了。

      阿满送来一碗浓黑的汤药,赵简让那阿满退下,又将大帐帘子仔细掩好,便如做贼般的含了一口苦口入心的药汤子,然后坐在米禽牧北身侧,俯身捏住米禽牧北的下颔,以口喂之,将汤药尽数过给了他……

      一开始的,赵简还是做了犹豫,可想要米禽牧北醒来,便也不拘了此节。

      或许在将来的时候还是会拔剑相向,可是如今,只看眼下吧。

      不过好在,这件事情,天知、地知、赵简知、米禽牧北不知。只要这个世上只有赵简知道此事,便不会有人再多说其他。

      只可惜这般的小心也无法抵挡米禽牧北这次伤势严重,当天夜里米禽牧北发了高热,军医说能不能撑过就在今晚了。

      赵简守在一侧双目熬得通红,每隔一盏茶就将冷帕子重新换上以此降热。

      米禽牧北昏迷不醒,梦中的他紧锁眉头却是惊呼连连,“阿简……阿简……阿简!……”

      “米禽牧北?……”

      赵简倾身而看,猝不及防的,被那人大力抓住了手掌,再不放开。

      赵简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便任由着他去。不知何时实在撑不住了歪倒在一旁睡去。

      阳光再次照在米禽牧北脸上时,米禽牧北不知生死、不辨轮回,却知在那军帐之中有一女子趴在一旁,面容憔悴。

      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情景让米禽牧北愣了许久,缓缓抬起手来抚上赵简的发丝,指尖居然传来了温热之意。

      赵简何其的警觉,惊醒刹那但见米禽牧北痴愣愣地睁眼看着自己,而赵简布满血丝的双眸亦是呆愣。

      “将军?”阿满进来见此惊喜笑言:“将军,您终于醒了,夫人这几日寸步不离得照顾您,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赵简终于反应过来,长呼出一口气息,这一道坎,算是跨过去了吧。

      赵简把那阿满挥退,不免气那米禽牧北道:“我以为你真死了,你再不醒来我就要去找我爹和七斋一起走了。”

      米禽牧北开口沙哑,没有任何的气性,只有欢喜,“我做了个梦,被绊住了,不想醒来。”

      赵简诧异米禽牧北此言,起身替那米禽牧北倒了杯水又慢慢让他服下,“你可不像能被梦境绊住的人,梦见什么了?”

      米禽牧北顿了一顿,带了笑意说道:“我梦见……你一直在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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