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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什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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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更多的消息了吗?”现在的重点是悯世殿下的尸骨,而不是疯子女神。于是池恒非又发问。
青年摸着脑袋用力想了想,答:“最近听说总有玄学者偷偷摸摸往轮回池跑,我还没查到是为什么,师父说他来管,我就没太在意……”
又是轮回池。
白空冥面色越发凝重,掏出之前池恒非给他的木牌递过去:“你看看这个。”
“嗯?”青年接了木牌,手指翻来覆去地摩挲好几遍,没摸出个什么来。抬头,略显苦恼地笑道:“八卦神大人不妨直说,我眼睛看不见,神识视物并不清晰,靠触觉也什么都摸不出来。”
“看不见?!”
“看不见?!”
白空冥和池恒非不约而同的惊了。
又是个神识视物的。
可白空冥分明记得,百年前的他视力是绝对正常的。树族人的眼睛可以储存影像,白空冥循着记忆试了试读取之法,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
白空冥心底凉了凉。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没有。”不想青年竟不假思索地一口否认,“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能彻底毁掉树族之眼,还将之前的影像全都消除,不管是哪一界的生灵,力量都不会弱。也许是有什么苦衷。他不愿答,白空冥便不再追问,话题转回之前的木牌。
“这个木牌,是在神界发现的,上面有玄界的墨燕标识。”
青年蹙起眉,仔细看确实能发现他的眸子中缺少了某些正常眼睛该有的东西。
原本是多么美丽的一双明眸啊。白空冥不由有些惋惜和同情。
“嘶——嗯……”青年无法给出解释,有些伤脑筋,面色为难。按理说除神以外的其他生灵是很难进入神界的,能使用的这种木牌的只有少数元老和大玄师,就连他自己都没摸到过。
…….有内鬼?
“这木牌上似乎有裂痕,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总之年代应该挺久了吧。”青年最终道,“二十年前我们刚换了一任元老,这木牌应该是属于上一任的,我会让师父帮忙看一看。”
“不。”白空冥否定道,“这木牌顶多只有二十年,上面的痕迹是术为的。”
“欸?!”青年举起木牌,尽力地时期靠近眼睛,手指不可置信地又摸了两遍。还是太模糊了,怎样也看不清。
是正常的神识视物。
白空冥感觉到池恒非投来的目光,假意别开脸。
“这……”青年刚开口,便突然被一奔过来的小孩从背后拦腰抱住。
“树木少玄师!赤咒大玄师叫你回去吃饭了!”小孩边道边亲昵地把脸贴在青年后腰上。
树木,是叫树木。白空冥终于把断裂的记忆接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少玄师大人,今天多谢了。”池恒非道,对树木感激地行了个礼。
白空冥也赶紧站起来行礼。
树木恭敬回礼道:“能帮上二位大人是我的荣幸。只是遗憾的是对你们正调查的事件,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真是抱歉。”
“走了走了!”小孩不耐烦地拽他衣袖,他笑着掐了掐小孩胖嘟嘟的圆脸。
“你已经给我们提供不少线索了,不必道歉。”池恒非道,“那么大人,回见。”
“回见。”树木也向白空冥挥了挥手,礼貌地等到回应后才牵着小孩走出屋子,还不忘细心地带上了门。
头有点疼。白空冥揉着眉心,想起方才梦境中出现的那句话。可惜的到底是什么?仍是记不起来。也不知是谁的记忆钻进了他脑子里,也许会和轮回池那股操纵他身体的强大力量有关。
为什么四百年间这股力量从未出现,却在他见到疯子女神之后出现了?难道和她有关?不,还有她抱着的枕头下的那具尸首……
“现在我们得知的所有消息,都指向了玄界和轮回池。”池恒非脑子也有点乱,只能坐下先尽力梳理目前所得的线索。
“但我们要找的是悯世殿下的尸骨啊……埋葬之地的木牌来自玄界,玄界最近总有玄学者往轮回池去,但他们进入其他几界的可能性都不大,那他们去那里做甚么……?偏偏出现在轮回池的疯子女神怀里正好抱了具尸首,又闹进了玄界……”
“这一切不是在引导我们把这些事联系起来吧?”
嘴里碎碎念了一通,池恒非自顾自地点头,终于拍了拍白空冥的肩。
“你说。”白空冥应。
“老八,疯子女神怀里的那具尸骨,有没有可能是悯世殿下?”
“......?!”白空冥瞪大双眼。
“她是怎样得到尸骨的暂且不论,现在她闹到玄界,极有可能是尸骨被某个玄学者夺走了。”
“距轮回池那时时间并未过去很久,她现在应该仍在玄界。”
疯子女神怀里的尸骨有可能就是悯世?!
白空冥有些顿悟却更加费解的感觉。
池恒非低头从衣袖中掏出之前在轮回池使用过的金属盒子,摆弄几下,盒子表面便出现一个平面影像。
“这是?”白空冥试着闭眼开启神识,随即成功被惊吓到了。他发誓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复杂的构造,光看着就头晕。
池恒非见白空冥揉眼,忍不住笑道:“这是人界来的新奇事物,好像叫手机。”
说罢举起盒子让他看这影像。
是那个疯子女神。
“记一下她的长相。”池恒非补充道。
白空冥点头,之前观察并没这么仔细,现在看才觉得这个女神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
池恒非收回盒子拉开门,白空冥正想随他走出去,突然想起还有件事。
“恒非,面具。”白空冥道,向池恒非摊开手。
“我还不能被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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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师阁,树木刚牵着小孩跨进门,便看见那个等待着的身影。
“大玄师大人!”小孩欢呼着小鸟一样飞过去。
“师父。”树木也唤了声,表情看来却并不愉快。
赤咒轻轻点头,站起身,手中执一卷绷带道:“木子,过来。”
树木抿唇,慢慢地挪步过去。
“别怕。”不知是多少次听见这二字,他已无感了。顺从地转过身,一双手也不只是多少次这样覆上了他双眼。有小孩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也没什么挣扎。
“怎么不缠眼睛?”赤咒在他耳边温声问。
绷带被塞入手中,那双手依然还覆在眼睛上。是温热的感觉。
“忘了。”他答,一点也没有心虚之意。
“还没有接受吗?”赤咒又问。
“……”这次没有回应。
似乎有叹息声,随即仍是温柔的声音。
“现在是在屋里,不缠应该没事。”
“几百年了,最喜欢的果然还是你的眼睛。”
树木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最喜欢的是眼睛?
既然喜欢,那当年你又为何要毁掉这双眼睛呢,师父?
为什么要毁掉它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