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逝水（HP同人）》驰风饮醉

18、能说的，不能说的

　　生活中，一些人会成为过眼云烟，来去匆匆；而另一些人则会驻足于我们心中，让我们刻骨铭心。这就是生活的法则，我们无一例外。
　　——佚名

　　* * *

　　在三月稀薄的晨光里，Snape 站在猫头鹰屋大开的窗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某个朝Hogwarts大门方向慢慢变小的身影。没人能知道他的心中翻滚着怎样的情绪。
　　自豪——这种和他几乎没有任何关联的感觉不受控制地、没有尽头地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那是他，Severus Snape的女儿！
　　第一次，Snape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自己这个他一直在逃避的事实。该死的！‘逃避’这种行为居然出现在他身上，又一次的！但是面对那个姑娘他能说什么？“哦不好意思，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存在”？！算了吧，用一句“不知道”来推卸责任的人应该有个被这一屋子的鸟啄死的下场才够匹配。
　　Snape脸上浮现出一个贯有的讥讽表情。放在窗台上的拳头又握紧了几分。
　　她是对的，那个女孩的做法是对的。从见过她之后他一直这么想。在这个时期和他扯上任何一点关系，就意味着陷入危险的泥沼，再也出不来。让黑魔王知道他有个孩子？不！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让他恐惧，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是如何颤抖的。看看那些食死徒的孩子吧，有哪一个能够逃出黑魔王的控制？！而这个姑娘，他的孩子偏偏选择成为一个战地医疗员。啊——多么崇高而伟大的理想！
　　战时医疗人员的稀缺可以比得上喜爱自由的家养小精灵。而那个傻乎乎的小东西居然选了这么一个完美的时刻去做术疗师！还很伟大地提、前、毕、业！她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里就没有一点本应该被称为理智的东西吗？！
　　想到术疗师和提前毕业，心里那种混杂了担忧的自豪与骄傲感又没完没了地涌动出来。感情在理智的包围之中叫嚣着，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在心里种下了一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芥菜种子……但是那个芥菜种子没有一天不在把根扎地更深。如果哪一天它长出能把他的心撑开的小小绿苗，他是一点都不会惊奇的。
　　Snape心情复杂地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小姑娘通过考试，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术疗师资格获取者；还是希望她无法通过考试，待在大西洋联盟的势力范围不要再回英国。
　　小姑娘昨天晚上和校长的那种令人无从猜测的对话，在他看来无疑表明了她其实已经踏入了这个可怕的泥沼里。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哪怕她继承了她那个有名的外祖母的姓氏。该死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不，不管是什么，那个混蛋老头子休想像利用他那样，利用他的女儿！
　　Ocean站在Snape背后的架子上，歪着脑袋看这个已经在窗户前站了很久的男人。它锐利的眼睛看到自家主人快出大门了。于是飞到窗台上，啄了啄那个人的手，换来了一个冻死鸟的瞪视。Ocean抖了抖羽毛，不满地把爪子伸过去，扔下一张小小的羊皮纸。一声不吭地展翅去追赶自家主人。
　　Snape看着那只啄他的手的鸟飞到Silvia旁边才想起这只是她的宠物。他迅速地打开纸条。
　　Not too many, not too little. I will tell, can be told.（不太多，不太少，我会说，能说的。）
　　字很秀气，坚定而不带迟疑。轻轻一挥，羊皮纸变成了灰烬。Snape阴沉着脸迟疑了一会儿，转身走出猫头鹰屋。没有看到他背后的绝大多数猫头鹰在他离开后动作一致地抖动着僵硬的身体。
　　还没走到猫头鹰屋通往下面螺旋形楼梯的最底层，穿着印有长了脸的月亮图案的长袍的Dumbledore出现在他的面前。
　　“早安，Severus！这么早就能在外面见到你真是难得。”Dumbledore快活地向Snape打招呼。
　　“校长。”Snape低沉地回应，他的眉头因为这样一次显而易见的‘偶遇’而皱了起来。
　　“我本来以为你昨天晚上就会来找我的。”Dumbledore笑吟吟地说。
　　Snape抿了抿嘴，讥讽地说：“在知道不会得到真实答案的情况下？有这个必要吗？！”
　　“你这么说真让人伤心。”Dumbledore略带遗憾地说，“虽然我不愿意再给你添加任何压力了，但是Silvia的事我还是可以和你聊聊的。啊，当然小姑娘不愿意我插在你们中间。她说话虽然客气，但是很直接，这点很像Carolyn。”
　　听到Carolyn这个名字，Snape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哼了一声，“我看不到我们之间有任何必要谈论这个问题。但是Dumbledore，不管有什么原因，你都休想把她扯到这场争斗里面来！”
　　“Silvia本可以安安稳稳地留在大西洋联盟，直到这里的一切结束。我相信Carolyn曾经告诫过不许她来英国，或许是一个有用的咒语——我们都知道Carolyn的魔咒天赋有多高。但是她现在就在这里，这表明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她陷入这场争斗的时间远比你知道的要早得多，Severus。”
　　漆黑的眼睛眯了起来，Snape的脸上布满了实实在在的愤怒，“非常好！这就很清楚了，不是吗？如果在这件事上我还要指望你那我简直就连愚蠢都谈不上了！也许你愿意知道，如果只能保护一个，那么Dumbledore，我的选择不会很坚定。”
　　Dumbledore深深地叹了口气，“和她好好谈谈吧Severus。看在Merlin的份上，她是你的孩子，不是吗？我看得出来，她的眼睛后面藏有你的影子。”
　　愤怒从Snape的脸上退去，他干巴巴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Dumbledore。”
　　“哦，这个当然。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在来得及的时候错过所有的机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悲伤了。”老人看着远处被升起来的太阳染成金色的草地，真诚地说，“你会喜欢她的，Severus。而且，你应该已经发现了，那个孩子非常在意你。”
　　过了一会儿，Snape眉头紧锁，说：“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Snape干脆地走出了那个被静音咒和驱逐咒笼罩的范围。Dumbledore站在螺旋楼梯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 * *

　　西斯罗机场一如Silvia到来时那么繁忙。
　　坐在候机室的Silvia静静地看着跟她隔了几排的一个小男孩正在给她的母亲读故事书，语调和神态都极为认真。这幅温馨的画面引来了很多旁人善意的微笑。
　　机场广播里说，飞机将晚点一个半小时。服务人员在候机的人群里面转来转去，派发饮料和小蛋糕。
　　“一个人旅行？”坐在Silvia旁边的一个年轻妈妈在她挑选蛋糕的时候问。听口音是个澳大利亚人。
　　“是的。”Silvia回答说。那位女士怀里的孩子正瞪着圆滚滚的浅绿色眼睛看着她。Silvia一笑，那个孩子也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她喜欢你。”年轻的妈妈有些羞涩地说，“就是因为她总是在看你，我才忍不住和你说话的。”
　　“谢谢你。”Silvia对着女婴笑弯了眼，小家伙发出一阵表示快活的声音，伸出手来一把抓住Silvia的头发。
　　“哦，对不起。宝贝儿，快点松开，来，松开。”被孩子的动作吓了一跳的年轻的妈妈忙着把她的小手松开，但是没有成功。
　　“没关系的。”Silvia连忙说，小家伙的手劲不大，抓住的又是头发的末梢，对Silvia来说暂时没有什么影响。
　　“真是抱歉，Becky平时没这么调皮的。”孩子的妈妈歉意地说。
　　“这没什么。”Silvia摇摇头，“对了，这么小的孩子坐长途飞机没关系吗？”
　　“没什么问题，除了需要我时刻看着她之外。而且，飞机上的坐位对于她来说完全够大了，不是吗？如果顺利的话，她会从头睡到尾。”
　　Silvia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女婴小小的鲜花一般的粉嫩手指。小家伙放开手里的头发，一把抓住了Silvia的手指，上下晃动了两下。然后，突然用她长了半颗牙的嘴一口咬了上去。
　　Silvia和女婴的妈妈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然后是一低一高的两个“啊”。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哦，我的上帝啊，Becky你这个调皮的小女孩。”年轻的妈妈手忙脚乱的把Silvia的手指从女儿的嘴里抢救出来，又急忙从包里翻出一张纸巾递给Silvia。
　　“真的没什么。”觉得很有趣的Silvia完全不介意，“倒是宝宝，她对杏仁或是奶油什么的不过敏吧？”
　　“什么？哦，不不不，完全不用担心这个。”在给自己女儿擦口水的妈妈无奈地说：“如果连手指都上了她的菜谱，就不用担心她会对什么食物过敏了。”小宝宝适时地在妈妈脸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亲吻。她的妈妈心花怒放地吻了回去，母女两看上去很快会被淹没在口水中。
　　Silvia心里有些酸涩。不知道母亲在她小时候是否曾经这样亲吻过她。
　　玩累了的小宝宝打着哈欠，在妈妈的轻声哼唱中眼睛一闭一闭的，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Silvia歪着头看着这个粉嫩的小家伙的一举一动。而孩子的母亲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慈爱看着自己的孩子。
　　飞机很准时地延误了一个半小时，到了登机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很困了。乘客们三三两两地落座之后，就扯出毯子往身上一盖，睡觉去了。
　　Silvia揉揉胀痛的头，把套着名为《福尔摩斯》封套的《提高魔药制作效率的百种技巧》一书摆在旁边，也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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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的更新比较早，(*^__^*) 嘻嘻……
话说这一卷还有一半就结束，到本卷末尾的时候，大家自然就知道了为什么小西知道的事情这么多，为什么白胡子老爷爷说她早已陷在泥潭之中。
至于为什么小西对Harry比较关心，来来来，去重新看一下第15章O(∩_∩)O~，Hagrid说过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