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飘落在哪》路过打酱油

12、第十一章 未婚妻，火了

　　看着悯雅在前面一奔一跳地走着，我总是感觉如同出租司机说的那样，蜜月中。这种感觉已经开始缠绕住我，如果可以，但愿和我结婚的是悯雅。有时我真的差点就开口告诉文敏，我想和她分手，结束这个尚未出生，就已经浑浊变质了的鸡蛋。
　　“叮铃铃，You have an incoming call。”手机响起，我喊悯雅过来帮我拎袋子，她又如同刚才一般从我的裤袋里拿出手机，却不接，为难地递给我。
　　是文敏的，悯雅拎过袋子，慢慢地朝前走去，坐在椅子上。“什么事，文敏？”我接起就问，又看了一眼晃动着双腿的悯雅。
　　“浩晨，要不我们算了。”文敏的语气似乎对我已经彻底死心了一般，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么一句看似普通，玄机重重的话。
　　这句话真的惊呆了我，“文敏，你怎么了？”这种回答也算是一种试探吧。
　　“你变了，我感觉到了。所以我今天来和你说，取消婚礼吧。”我知道她肯定要挂了，立即说：“文敏，别挂。”
　　“我们还能说什么呢？”电话还是挂了。我使劲地来回推动着手机的滑盖，看着悯雅向我走来，心情异常地烦躁起来。
　　“老公，回去结婚吧。”悯雅迎着阳光的照射看着我，一脸的平静。
　　我从她手上接过袋子说：“先回去好吗？”悯雅点点头，和我并排朝马路边走去，一路车程，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搭在我冰冷的手背上。
　　刚开门进去，悯雅就摇晃了几下，“怎么了？”我一把扶住她，朝床边走去。悯雅对单臂搂着我的脖子说：“老公，回去吧，我不想你这么难受。”
　　我知道悯雅是看到我一脸的忧伤心疼了，她宁可自己难受，也不愿意我难受。“你马上要去手术了，我总要照顾你吧。”
　　“让佳佳照顾我吧，今晚就走好吗？”悯雅靠着床背，用恳求我的语气说着。她是那么的无力靠在床背上，说话也同样是那么无力，这一切是我造成的。
　　“今晚恐怕不行了吧。”我没想过回去，甚至想就此结束和文敏的三年，毕竟是她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可是悯雅还是不愿意，继续说：“想想办法，明天就可以结婚去了。”然后脸蛋侧到我的面前说：“结婚不好吗？”
　　“悯雅，我……”口袋里的手机又传来短信，我摸出来一看，“浩晨，你真的不想结婚了吗？”我说文敏啊，你既然刚刚和我说算了，你现在还需要我来再次确认一次吗？
　　“你刚才说不是算了吗？”我回了一条过去，看着可怜的悯雅，我想好好爱她一次。
　　我知道我的回答会败露我的罪行。谁都不相信，我如果没有女人，会这样因为文敏的气话而放弃三年等来的婚姻。
　　文敏居然打了电话过来，口气很明显已经不一样了，是在哀求我的语气：“浩晨，回来好吗？和我结婚好吗？你有多大的错我都原谅你。”其实我也知道，请柬发了，什么都好了，大家都等着我和文敏的喜酒。可突然通知我们不结了，谁都会想到底我们两人谁抛弃了谁。
　　我沉默不语，只是听着文敏继续说：“浩晨，我知道我性格不好，我能改的，你相信我好不好？”这些话，我打从和文敏谈恋爱开始，第一次听到，可是我居然一点也不信。
　　悯雅只是亮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我，脸上保持着微笑，让挣扎地我只能对文敏说：“让我静静好吗？”说完，我便挂了电话，第一次我挂文敏打给我的电话。
　　“老公，回去结婚，行啵？”悯雅用她那第一次我在凤凰城见到的眼神开始让我感应她的心灵。她的心灵告诉我，她万般无奈，只能送我回去结婚。
　　她不想踩在我的痛苦之上，和我一起开心。而我，此刻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真的不是文敏结婚，可能会出事，但是悯雅她……上帝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更好的方法。
　　悯雅还是软磨硬泡地将我说服并推出了家门，非要我今晚就离开上海，回去结婚。而我真的看着走路都有点晃荡的她，实在是不可能心安理得地坐着飞机离开。
　　“走吧，以后我回来了大家还能做朋友的。”悯雅这句话，说得有点冠冕堂皇的样子，做朋友，能做吗？我怀疑，她不信吧。
　　我头也没有回地离开了悯雅的租房，直奔楼下。但是我马上又后悔了，对着窗子大喊：“苏悯雅，你记住，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我一定会回来见你的。”
　　悯雅站在窗前，此刻我看到她已经哭了。而我也只能跳上出租离开这个我不想再伤心的地方。

　　我单手托着下巴，上海的街景飘然而过，可心里我却翻涌不断，胡思乱想。直到司机问我：“年轻人，我带你兜了大半圈上海了，问了你几次去哪了，你到底是不是聋子啊？”说完，还伸手在我眼前晃悠几下。
　　“开吧，随便去哪。”复杂糟糕的心情，以及悯雅，我不想回去。此刻夜色渐渐降临上海这个不夜城，灯红酒绿开始上演。
　　我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却看到没有锁定键盘，已经进入了电话簿里，选择就停在了佳佳的号码上。
　　“佳佳，我浩晨，有空吗？喝酒去。”在上海，我认识的只有悯雅和佳佳。不找她诉苦，我找谁？“浩晨啊，那我们去哪喝啊？”佳佳似乎也想喝酒，一句就应了上来。
　　我问了问司机哪的酒吧好点？“当然是阿曼尼啦，很近。”司机说完，我对佳佳说：“阿曼尼，等你。”佳佳说好，马上就来。
　　走进酒吧后，我挑了个清静点的位置就坐了下来。叫了瓶红酒，开始一人畅饮起来。一眼望去尽是些消耗着生命的学生，混混。
　　正在听着音乐，舒畅自己的心情的时候，佳佳从背后一拍我说：“喝这么多了啊？悯雅没来吗？”桌子上已经放了个空酒瓶，我不掺雪碧，想喝原味。
　　我点点头说：“坐吧。”
　　佳佳穿得是今天悯雅送的那件黑色吊带。三月开春，可是最近白天确实炎热。可晚上，穿这样的不冷吗？佳佳见我似乎在打量她的衣服，就问：“好看吗？”
　　“好看，挺好的。”说完我又继续倒酒。佳佳对侍应生一招手，对着他说：“黑方。”然后转过头对我笑笑说：“我不爱喝红酒。”□□也喝威士忌吗？我很想问她。
　　“浩晨，你叫我过来干什么啦？”说着提起放了冰绿茶和冰的威士忌往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和我干了下就一饮而尽。
　　“喝酒，除了喝酒，来这里干什么。”我此刻心情缓解了许多，佳佳见我一直喝酒，也就看着别人跳舞，溜冰，还有摇头。
　　“佳佳，你说悯雅和我结婚以后会幸福吗？”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佳佳这个她肯定回答好的问题，但是我还是想问问，确定自己没有错。
　　“那肯定的啦，你想想，悯雅多好，你不是说的，温柔，善解人意。”我闷进一杯红酒，对着侍应生大喊：“再来一瓶。”回过头来又对佳佳说：“可我不和她结婚。”
　　佳佳一听惊讶地问：“你不想和她结婚吗？”马上用手点点我，“浩晨，看不出来，你原来也是个……”说完摇头又跟了一句：“当初还真没看出来。”
　　“我说你胡扯什么啊！”我一说话，满口的酒气泛了出来，弄得自己晕呼呼的。“那到底为什么不和我们这么好的苏老师结婚啊？”佳佳看着我，等我答案。
　　“我有未婚妻，三年了，明天原本我们打算结婚的，可我……”佳佳一想马上说：“我明白了，你见到悯雅后，就不想结婚了。可是如今已经万事具备，你不结的话，大家都会很麻烦是不是？”到底是佳佳，跟□□的女人，一听就明白，还会举一反三。
　　“差不多就这样吧。”我很喜欢一说就懂的女人，佳佳就是这种聪明的女人，确实是跟着达官贵人的料子。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佳佳和我又碰了下杯子，我一口喝下说：“刚才悯雅让我回去结婚，你觉得我结婚了，她会怎么样？”我想问问，到底我结婚了，悯雅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就怕她到时自杀，或者提个煤气罐来威胁我。佳佳和她是密友，应该知道她的性格。
　　“她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吧。”这么简单，我不相信佳佳说的话。“悯雅这个人，就是为别人着想，不过她爱人不是随便就爱的，爱上了可是你的运气。”佳佳说完，我就在想，那悯雅不是更可怜了。好不容易爱上我，转眼我成了别人老公了。
　　空红酒瓶已经第3个快诞生了，而我至今还没想好何去何从。听佳佳这么形容悯雅的爱情，我就更加不想回去结婚了。悯雅会难过，我更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我喝得多，佳佳也跟着我喝，两个人最后你扶我，我扶你才离开了阿曼尼。“我送你回去吧。”我不放心佳佳这副连站都站不住的样子。
　　佳佳立即蹲在马路边吐了起来，让我刚拦下的车子立马就跑了。这个年头，司机最不爱带的就是酒鬼，尤其是酒吧里出来的男男女女酒鬼。一，神志不清，醉得连家在哪都不知道了。二，可能磕药了，等等一幻想起来就不行了。三，搞不好是个混混，车费没着落。四，最麻烦的就是呕吐，吐得车子全是臭味。
　　我递给佳佳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又拦下一辆坐了进去。对司机说：“锦沧文华大酒店。”喝这么多，我居然还记得她住在哪。
　　司机从反光镜里看了看我们，带着一种见怪不怪的眼神，似乎他是个理解这个纸醉金迷里那一切阴暗的行为。

　　下了车后，佳佳是彻底地醉倒了，已经搭在我身上走路了，或者说是我拖着她走了。“佳佳，几楼？”见她使劲摇头，就拖着她走到总台问：“你们知道谭佳悦住……”
　　“她住406号。”我还没说完，他就告诉我了。我道了声谢谢就扶佳佳进了正好打开的电梯里。
　　刚才在酒吧里太空旷了，到了这个狭隘的空间里。我闻出了她身上的茉莉香，以及假睫毛下那蓝色的眼影，让我突然酒醒了很多。文敏从来不化妆也不擦香水，所以我对香水味以及淡妆有一种特殊的幻想。曾经我问文敏你为什么不化妆？她居然生气说怎么，嫌弃我啦？硬是逼得我只好说她不化妆也好看的，但是女人真的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嘛。
　　从佳佳包里翻出房卡，推门进去。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佳佳？”我想和她说声我走了，而她却把头伸出床对着垃圾桶吐了起来。
　　我拿过放在床灯桌上的茶杯，递给她漱口，完了居然说：“好刺眼啊。”
　　把灯关了，静静的夜晚，静静的房间。我听着她呼吸，以及那继续散发着的茉莉香。弄得我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在这里陪着她。
　　看到只有一张床，看样子还是走吧，吐也吐得差不多了。我轻声打开房门，却听到佳佳对我喊：“别走，浩晨。”
　　我迟疑了一下，关上门回到她身边问：“怎么了，佳佳？”
　　“我难受。”说着就哭了起来，我只听说悯雅说她跟胡耀明关系有点问题。可不至于弄得她为他买醉吧。佳佳朝里面缩了点说：“这么晚了，睡在这里吧。”
　　天哪，这太……“那里有被子，一人一条睡，别想歪了，我不是那种女人。”说完对楞着跟木头似的我补充了一句：“我就想你陪陪我。”
　　“那我坐着陪你吧。”佳佳是悯雅的朋友，要是这样一乱，我真的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背叛者了。我先背叛文敏，和悯雅一起。再背叛悯雅，和佳佳一起。
　　佳佳掀开被子，爬下床对我说：“要是我是你，早和悯雅结婚了。”说完就朝洗手间走进去，门一关，传来的是洗澡的“哗哗”声。
　　我被佳佳这句话，彻底崩溃了思想。什么事情都是当事人难做，局外人好说。我也一样，洗手间的声音带着我的混乱思绪，在静静的夜晚彻底让我成为一个背叛者。
　　佳佳出来时，看了看依旧坐着如同雕像一般的我说：“浩晨，去洗个澡吧。”想想也对，我抖了抖身上的烟灰，朝洗手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