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六章 ...
-
富贵赌坊位于城东,是整个京城最大的赌坊,据说赌坊背后的人是当今某位重臣,是以想来砸场子的人,可要掂量掂量自己分量。
不过今儿个来富贵赌坊砸场子的,不是一般的特殊。
“赶快摇,别耽误老子赚钱。”
“快摇!快摇!”
“哈哈哈,这傻子真是神了,压的就没有一把赢过!”
艰难地望了对面那小子一眼,摇蛊子的庄家额头上布满冷汗,“还要继续吗?”
对面那人笑意盈盈:“继续!”
“你借的钱已经全输完了。”他摇骰子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过这么邪性的事。谁来赌坊不是为了赢钱的,就面前这小子,是来找输的,而且他一把都没有赢过!一把都没有!
“那贵坊再借我一千两便是。”徐锦屏手一挥,端的是财大气粗。
庄家的嘴角抽了抽,从未见过有人借钱借得这般理直气壮。
刚开始还有人嘲笑这小子,后来这小子直接成了这些赌徒的风向标,只要压这小子没压的,那绝对是赢啊。也因为这样,这些赌徒已经赚了一大笔。一个人赢没什么,这是一大批啊!虽然老爷财大气粗,但目前已伤筋动骨了,若是再没人阻止,怕是输得更多。
他咬了咬牙,“小公子,就算石大人真是你亲爹,输了这么多钱,你不怕他生气?”
平时有这般找事的,打残废丢出去也就是了,偏偏面前这人身份实在特殊,暂时动不得,真是急煞个人!
徐锦屏听见这话有几分不高兴,“我是他的儿子,他百年之后我可是要继承家业的,左右都是我的,提前支来用用会怎样?”
一众人听了啧啧称奇,石奕那样一个聪明人,怎会生出这样一个蠢货来。
有人不屑:“谁人不知石大人儿女俱全,就算你是他的亲儿,左右也只是一个庶子,能分到几分家财?”
庄家暗中给开口那人一个赞许的眼神,这人是他安排在人群中套话的。
“你放屁!”徐锦屏愠怒,“我是我爹正儿八经的嫡子!他那一双儿女算什么东西?当年要不是我娘……”
“住口!休要胡言乱语!”话未完,便被一声厉喝止住。
石奕在商容的搀扶下,从大门进入。赌坊中的众人自发让出了一条路。石奕一行人,走到赌桌前。
徐锦屏挑挑眉,心说终于来了。嘴上骂骂咧咧着转身,“是哪个狗日的……”
预料之中的几人,只是在见到石奕身后的兆珩时,徐锦屏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只是很快,她就将注意力转到石奕一家身上,“哟,来了啊!”
石奕怒发冲冠,瞪着面前这个不孝子,“你个孽子!”
“怎么,听不得实话?”徐锦屏嘲讽道,“也是,想必石大人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早就忘了今天的地位是怎么来的了。”
石奕眼中划过一丝愧色,但也仅仅是一丝,当年的事,民间知道的不多。这块遮丑布,怎么也不能现在被揭开。他经营多年,怎能让这孽子轻易毁掉,怀着满腔怒火,他喝道:“你来赌坊干什么!”
“来赌坊还能干吗,赌钱啊!”徐锦屏道。
“你娘就是这般教你的!”
“我娘?”徐锦屏冷笑,目光移到商容身上:“商氏没有告诉你吗?我娘早就死了,一场大火烧死她的,差点连我也烧死了。对了,某些人可能以为我早就死了。”
“你娘死了?”石奕不敢置信,“怎么会……”
商容见到徐锦屏那一刻,吓得亡魂兼冒。她以为这个人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火中。而此刻徐锦屏的话,更让她心中一跳。
她苍白着脸开口:“匡儿,我的确以为你已经死了。当年发生大火的消息传回京中的时候,老爷正外出,是我去料理的。我赶到的时候,家中老房已经被烧成灰烬了,里面只有琬娘和你的尸体……”
眼角滑下一行泪水,商容解释道:“当年我怕老爷听到你们去世的消息无法接受,就隐瞒了消息。还好,老天有眼,你还好好活着,只是可惜了琬娘……”搀扶着石奕,商容面有愧色,对石奕道:“老爷,当年是我隐瞒了消息。若不是我,今日匡儿也不会变得这般,都是我。”
石奕拍了拍商容的手以示安慰:“这不怪你,毕竟你也不知道。”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石奕开口,语调沉重,“你娘去后,你为什么不到京中来找我?若你来找我,怎会变得如今这般……”
“来找你?”徐锦屏掏了掏耳朵,似是听见了何等好笑的事情,“我问你,若真是如你这好妻子所说,她以为我娘和我死在了火中,何以她连修个墓都懒得?”
商容脸色突变,忙向石奕辩解,“老爷,你切勿听匡儿之言。妾身为人老爷最是清楚,即使当年妾身与琬娘之间有过误会,但毕竟死者为大,妾身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也不知匡儿为何这样说妾身,妾身实在是,实在是……”说道最后,忽然掩面而泣,那哭声,仿佛背负了天大的冤屈。
“你便是我那未曾谋面的哥哥吗?”石迁苓眼眶红红,忍不住出声:“娘亲从小就告诉我和哥哥,我还有个素未谋面的大哥,说你聪慧懂事,便是二哥也比不得你。从我记事起,每年娘亲都要向老家那边寄去不少珍馐异宝,都是拿与你与琬夫人补身子的。娘亲待人这般,便是石头做的心也要捂暖了,你怎这般污蔑娘亲!”
众人哗然,本来心中涌起的一丝丝同情也消失殆尽,看向徐锦屏的目光也隐隐有了变化。
这人实在是不识好歹,身为庶子,家长主母礼待与他,他竟如此大逆不道。果然,庶子就是庶子,上不得台面。
至于徐锦屏称自己为嫡子的事,压根没有人相信。当年商容嫁与石奕,可是陛下赐婚,如果徐锦屏是嫡子,那可是欺君之罪,陛下能不斩了石奕的头?
徐锦屏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心中叹了叹。石匡啊石匡,你恨的这人还真是难缠,只能来日方长啊。也罢,今日搞坏了石府的名声,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