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玩脱了》相当大佬的咸鱼

7、第7章

　　“是石大人吧？”
　　气氛凝滞间，一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笑呵呵地行礼：“您看小公子借的银子……”
　　眼前一黑，石奕觉得自己呼吸有几分艰难。九千九百九十两银子，这是要掏空石府啊！孽子，孽子！
　　“爹，我的好爹爹，”徐锦屏冷笑，“你如果真觉得亏欠我和娘，不如将这账还了吧！”
　　“你……”手指着面前这孽子，石奕气急攻心，说不出话，“咳咳……”
　　“老爷别生气。”商容忙给他顺气，又对徐锦屏说：“你就别惹你爹生气了，快，给你爹服个软。”
　　“咳咳……”
　　冷眼观望面前这两人，徐锦屏似笑非笑。
　　石奕看见她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心下一沉。这是恨极了他啊！咬咬牙，石奕闭上了眼：“夫人，去府中取银子，替这孽子把债还了。”
　　“老爷！”商容心中一惊。嫁到石府这些年她苦心经营，也就堪堪攒下几万两，替这野种还这九千九百九十两，就是从整个石府的财产中切下厚厚的一块啊。
　　“快去！”
　　啪——精心呵护的小指指甲被掰断，笼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面上却还要维持那副得体的样子，商容快气疯了。
　　“老爷，府中怕是没有这么多现银。”商容笑了笑，只是笑容很是勉强。
　　“咳咳……”石奕看向那赌坊管事，“可否再宽限几日，等我将府上地契换为现银马上来还账。”
　　管事的脸上笑开了花：“石大人言重了，石大人多久还都行！”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府去换现银了。”石奕转身离去，被商容着，脚步蹒跚，此刻的他，哪有半分朝廷重臣的威风。
　　“把这孽子带回府。”
　　一场风波消弭。石奕心中却知道，不出今日，石府就会沦为全京城的笑谈，怎么让此次风波不影响自己未来的仕途，是他此刻的重中之重。
　　“母亲，那人真是爹爹的儿子？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悄悄撇了眼跟在最后面的徐锦行，石迁苓轻声问自己的母亲。
　　“应该是。”思绪飞到天外，商容喃喃自语，“可是他明明就死在那场大火中了。我亲眼看见的，怎么可能。”
　　“母亲？！”石迁苓心惊肉跳，“难道是你……”
　　商容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小畜生命真大。”
　　*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徐锦屏也有些感叹：“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就与宋兄见面了。”
　　“若早知道你是石大人之子，那日我就该带上你一起回京。”
　　“呵呵。”徐锦屏没有说话。若早知道你与石奕认识，我理都不会理你。
　　“你与石府什么关系？”她问。
　　“我家与石府有旧。”兆珩顿了顿，看一眼她的脸色，停下脚步问：“你回京是来替你母亲报仇？”
　　“嗯。”算是承认了。没有再理会兆珩，徐锦屏独自朝前走去。
　　心下一叹，兆珩叫住她：“一个人可会害怕？”
　　徐锦屏脚步停下，并未转身：“习惯了。”
　　*
　　冬日入夜，本该是宁静与平和。然而今夜的石府，怕是很难平静了。
　　石奕商容坐于上首，宋珩居左位，石迁敬石迁苓坐右方，几人脸色各异。
　　商容劝慰石奕：“老爷，匡儿还小，不懂事，您千万别与他置气。”
　　徐锦屏站在堂中，孤零零犹如一颗笔直的松，她心中嗤笑，还真是一个慈母呢。
　　石奕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听这话却颇有炸了的趋势：“敬儿比他小，可比他懂事多了！”
　　商容忙要给他顺气：“老爷，别气坏了身子。”
　　石奕摆摆手，胸膛剧烈起伏。
　　良久，石奕扬起笑容，对兆珩道：“宋公子，这是石府家事，便不劳烦你了。”笑容很是勉强。
　　兆珩摇头：“诶，石大人此言差矣。你我两家的干系颇深，你家的事便是我的事。”
　　石奕笑容一僵，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况且，”兆珩继续道，“我与锦行兄乃是结拜兄弟，锦行的事，便是我的事。”
　　不仅石奕，在场所有人都怔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商容忍不住问：“宋公子何意？”听这意思，这小畜生居然与这位有关系。
　　兆珩笑了笑：“九千九百九十九两，府上怕是有些勉强。”
　　石奕听出了他的意思，大惊，“不可！”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万万不能把陛下拉入这件事。
　　兆珩看一眼沉默的徐锦屏，笑着道：“就当我这个义兄送锦行的礼物。”
　　石奕沉默了。他本来打算安抚好这个孽子后就派人传出消息，绝对不会把不利于自己，不利于石府的消息传出去，难道现在要换一个说法么。
　　不过，他注意到兆珩看徐锦屏的眼神……
　　“匡儿，今日之事，你可是存了报复之心。”他问。
　　“你说呢？”徐锦屏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兆珩这才注意到，她站在烛火光芒将近之处。半边烛火打在她的脸上，扬起的邪肆笑容，像是一只活生生的妖精。
　　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砰砰声。
　　石奕眉间皱成一个川字。这个孩子，从小没有在自己身边，品行德行如何暂不可知。可从今日来看，这个孩子对他、对整个石府都存在了敌意，甚至是仇恨。
　　可……陛下的器重易得，情谊却不易得，现在的石府，有一半是商家的。若是加上陛下的情谊，他登上相位的可能性更会大大提高。
　　一番计较，他心中已有结论。
　　“匡儿，”石奕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不论你心中有怎样的不满，都可以关在石府内解决。一旦你走向石府之外，别人只会记得你是石家的人。石家兴，你兴；石家衰落，你也衰落。你与石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一定要记住，你姓石，你身上流着的，始终是石家的血。”
　　徐锦屏心中一颤，慢慢抬起头，开始直视这个刚过不惑之年的男人。她在他眼中，看见了熊熊烈火，野心的烈火。她想起几年前收集来的信息，石家与商家，真的是铁板一块吗？
　　想着想着，她露出了浅笑。
　　石奕却以为她是想通了，激动的站起，妄图来抓住她的手：“只要你想通了，就还是石家的好儿郎！”
　　徐锦屏主动上前一步，让石奕的手落在自己的手上。徐锦屏笑着，仿佛尽释前嫌：“爹。”
　　“好，匡儿，爹的好儿子。”不管匡儿心中怀着怎样的仇恨，他始终还是石家的儿子。石家的孩子，总是聪慧的。
　　商容心中一颤。老爷是什么意思？
　　而兆珩的目光，却紧紧胶着在徐锦屏搀扶住石奕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