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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休斯顿楼和转学生联谊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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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斯顿楼在铜绿色学院楼后身,要去那儿,会经过一条红砖灰色石铺城的台阶甬道,道旁全是郁郁葱葱的草木,走起来很有曲径通幽之感。
甬道尽头是个小广场,几处树荫下摆放着深绿色的桌椅,东西两头还有环状的宽大石阶,三三两两坐着或休闲听音乐、或认真打电脑的同学,气氛闲适舒服。
我看入口处的石碑上写,此处名叫“佩利尔曼广场”(Perelman Quadrangle),另一侧还有一块石碑,上书“1779,美国第一所大学”。
宾大的确是全美第一个设多学科专科项目的学术机构,最先符合“大学”这个定义。哈佛耶鲁什么的,虽然建校早,但是做了太久所谓博雅教育,没有多学科专科项目,故不能称之为大学。1779年宾州政府还正式授予了宾大“university”(大学)这个官方名称,这石碑还真不是在吹牛。
佩里尔曼广场是休斯顿楼和学院楼之间的空地,到了这里,也就到了休斯顿楼。
休斯顿楼则是个灰白相间的石头堆砌风格的长条形建筑,约么有三层楼高。我从最近的入口进去,按日程上指示,从一楼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找活动地点,路过了几个办活动用的大厅,经过了宽敞的大堂和两侧学生休闲区,看到了两组盘旋去往二楼的优雅的楼梯,还闻到了点食物的味道,估计是一楼的另一头有吃的卖。
找这种大型活动,跟着人流走、听声辩位肯定没错。离一楼另一头越近,菜市场般吵闹的声音便越大,人流的共同走向也越明确,等快走到尽头时,往右一转,一扇开着的大门出现在我面前,那菜市场的声音便是从此传出。
推开大门,菜市场声的分贝数瞬间激增,猝不及防地震得我耳膜发疼,赶紧张嘴呼吸平衡内外气压,又把身后的门带上怕吓着外面的同学。
大厅里目测有上百号人,此时已经在这空旷之所吵成一团。
我晕,怎么又是这种自由式?
不禁想起了在北京新东方碰到蔓莹那个交流会,也是这种自由式,我还从中总结出了那所谓的聊天引力学说。
想到蔓莹,心下是一阵忧伤。
不过还是被我强打精神压了下去:这点小困难都没法克服,怎么跟于健抢蔓莹?
只是眼前这场景比之初见蔓莹那次,实在有过之无不及。这屋里除了人啥都没有,没有吃的喝的不说,更没有人领路介绍,真真就是把一群人硬生生聚在一起,然后指望他们互相之间擦出火花。
美国人的联谊会都这么硬邦邦的楞搞么?
我也是醉了。
多年之后,当我已经去过了太多这种硬邦邦的美式社交会以后,我还是我总结出了一些套路,按照稳妥程度,大概有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先找认识的人,跟认识的人聊一会,再慢慢扩大或转移聊天圈子。
中策是去找活动组织者,像今天这种,是老师组织的,而他们在场地中容易辨认,身边也应围了很多人,目标较大。一般的菜逼转学生不可能刚到学校就如此受欢迎,大都像我一样不知所措,所以围的人多的地方肯定是有辅导员老师,而且不止一个。
还有个下策,就是随便找个聊天圈,硬邦邦插进去,跟人家说说:“()嗨!我是XXX,各位好,能加入你们的聊天么?”
当然了,这上中下的排序也是因人因时而定,我也见过不少善男信女直取下策,但最后也很开心。
因为一切策略在爆表的颜值面前,都是玩笑。
没有颜值?那脸皮厚、嗓门大也行。
只我颜值本来为负、脸皮很浅、慢性咽炎,所以还是得用个策略。
中庸如我,自然采取了中策为主、上策为辅,下策垫底、不行就跑路的战略战术。因为人太多场子太大,我一下子不可能找到亦武他们几个,蔓莹雨初他们原住生也不可能来转学生的活动,所以我只能在慢慢往辅导员老师方向走的同时寻觅我的转学生小伙伴们了。
还好没走多远就望见了萨姆这个人高马大一脸坦然微笑的家伙,亦武也一旁。
豪不惊奇地没有发现亚比该,估计她一下午时间早就受够了我们三个亚洲小白脸,去找她兄弟会的帅哥哥们去了。
我们之后再没见过她,但我倒是还留着她的脸书好友,只是如果不写这故事,我也想不起来去看一眼。
亦武和萨姆此时已经聚了个小聊天圈子,打眼一看基本上都是亚洲面孔,于是我快步走了过去。
“嘿,硕!”亦武看我走了过来,挥挥手喊道。
“你好你好,”我快走了几步说道,“哦嘿萨姆你好呀,好久不见!”
“哈哈哈是啊,我们已经有三个小时没见了,好久好久。”萨姆扯开大嘴笑得十分夸张,可能人长的大所有的零件都长得大吧。
萨姆和亦武顺便把我介绍给了谈话圈里面其它几个亚洲面孔,我记得有一个也是韩国留学生,另一个好像是个ABC姑娘,还有一个是东南亚某国的。
转学来的新同学见面,话题无外乎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呃,好吧,是我从哪儿转过来的,我之前学什么专业,我家乡何方,和我在宾大想学什么专业之类的。
那个ABC姑娘之前在某州立大学学生物,现在转来学护理,而那东南亚学生和另外一个韩国留学生则是从另外两所私立大学的工程学院转到了宾大的工程学院学电子工程。
这联谊会是开给本科部本届所有转学生,所以不只有沃顿的学生。
宾大本科有四个学院:文理学院、商学院、工程学院和护校,合称“宾本四院”。
好吧“宾本四院”是我编的,而且可能这本书一共就用这一次。
但是你不觉得这说法很是高逼格么?就像,全真七子?!
文理学院就是所谓的College of Arts and Science,教授基础人文学科和科学学科。
商学院和工程学院顾名思义。
至于护校,那肯定不是培养保安人员的,而是护士学校。美国护士的工资也挺高,所以医学院好、又务实的宾大有个护校一点不奇怪。只是从来没听说中国留学生有去护校的,所以我至今对这个学院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有一年一位护校的学长跑马拉松猝死在重点线上而已。
愿他安息。
说回我们六个人的小谈话圈。虽说聊得热闹,但除了亦武和萨姆之外的其他三人我这之后就再没见过。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次见面聊得来,不一定会走到一起,如果事后不跟进、不约(叔叔我不约!),且生活没有交集,那也就只是聊过一次天的路人而已,就算你加了脸书,留了电话,也是一样。尤其在这种硬邦邦的社交场合,有的时候真的是为了表现出健谈而健谈。
人生就是他妈的是一台戏,处处都在逢场作之。
聊了不知多久,我脚跟开始发疼,实在难受。大厅里太吵,说话基本靠喊,听人说话还得抻着脖子使劲听。
大消耗,加上我还有时差,几欲晕厥。
于是说了声“少陪”(Excuse me),就推门出去,上了个厕所后在休斯敦一楼大堂那舒服的沙发椅上坐下休息。
我靠在那沙发椅上,一阵倦意袭来。正打算眯一会再说时,见有一梳披肩发、穿黑色长裙,墨绿色衬衫的姑娘从我旁边的入口进来,还在四下打量,看那样子像是在找什么地方。
我见她无关貌相颇有中华气息,猜应该是个中国同胞。
说英语累屁的我不知道哪儿来的精神,从沙发椅起来走将过去,直接用汉语普通话说:“你好,在找transfer student mixer吗?”
这里我没有说联谊会,因为留学的人在口头上经常都是中英混搭,尤其是校园术语,此处我要是说“联谊会”估计对方肯定一投黑线,以为自己碰到哪个屯迷糊了。
听我说话,她转过头来稍微有点小惊奇地看着我说:“哦...... 啊,是呀。你是组织活动的学长吗?”
哈,果然是同胞。
然后我脑子里又反应过来:“什么?她叫我学长?”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人叫我学长。
上高中的时候上下届因为校区不同,几乎没有接触,没人叫过我学长。终于上了大学,去年我大一,不是任何人的学长,而今年二年级转到宾大来了,还没机会碰到叫我学长的人。
我反应了几秒才回答:“哦,不是不是,我也是刚转过来的学生。我叫东方硕,幸会。”
“你好你好,我叫陆雅。”陆雅说着,跟我握了个手。
那时我心里还装着被于健抢走的蔓莹,所以不大注意其他女生,陆雅这都站在我面前了,我才想起来看清她长相:是个清秀型的、看着很舒服,小圆脸,柳叶眉眼,嘴略大,属于姚晨型的美女。
“那个mixer在哪儿啊?”陆雅问。
“你听见那闹哄哄的声音了么?”我指了指我刚才出来的那扇大门,“就那儿。我站累了,出来放放风休息休息。”
“哦哦,那你休息得怎么样?要不要一起进去?”陆雅声音带着点试探地问。
我其实明明刚坐下,完全没歇够,但是在女生面前就很磨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说我其实还挺累的,只得硬着头皮说:“好啊。”
于是我俩一起回了那大厅,但推门进去之后,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那闹哄哄的声音怎么没了?
这是谁在讲话?
此时全场的人都面向大厅正中央,那儿站着一排三四个看起来像辅导员老师的人,我在他们之中看到了杰西卡老师,另外几个都不认识,可能是其他三个学院的辅导员。老师们旁边还有一排三四个学生,估计应该是各种学生代表了。
此时正在讲话就是其中一个学生模样的人,看起来却比我们这群刚转来的菜逼要老成得多。
听他说的,知道他是宾大转学生协会的会长,他所言净是鼓励转学生之间互帮互助、有困难找组织云云。
我只想说,我到毕业都没参加过转学生协会的任何活动,也没受过这个协会的任何帮助,然而我知道我的学费有一部分一定是被这个组织给用了。
后面的讲话又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我脚跟又开始疼。
这怎么搞得跟上高中时的升旗仪式似的,全部立正站好,倾听领导和学生代表教诲。
只是上高中时我还没有脚跟痛这个毛病。
正当我一边蠕动后脚跟缓解疼痛,一边开始犯困时,听到了杰西卡老师熟悉的声音:“好,同学们,我们就不多废话了。刚叫了Papa John’s的披萨,马上就到,再次欢迎你们加入宾大大家庭,未来一切祝好,现在,享受你们学校做东的高卡路里晚餐吧!”
诶?还有晚餐?哈哈哈,我心里乐了,因为啃爸妈血汗钱来美国上学,我处处都尽量省吃俭用,所以特别喜欢各类学校的免费餐食,虽说这经费自然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过通过多吃也可以让别的羊替我多承担一些嘛!
杰西卡老师语毕,好似大变活人一般,立刻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两个外卖大叔和三个健硕的休斯顿楼校工,两分钟之内,十几大盒的披萨、一眼望不到底的蒜香小面包,大瓶的辣椒面、胡椒粉、奶酪粉,和十几瓶的碳酸饮料以及各种一次性杯盘,就被整齐地排列在了两分钟前还不存在于这个房间的五张长桌子上和一堆餐巾纸旁。
扭头看到陆雅,见她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我心下顿起了怜香惜玉之感,决定帮她一把,于是对她说道:“介绍你认识几个同学吧,完事儿正好咱们一起赶紧去拿点吃的。”
陆雅点点头说好,露出了一个略带感激的微笑,还下意识冲我欠了欠身,几缕乌发滑到面前,被她伸手扶开。
她笑得很好看,我那时要不是心心念念着曹满盈,就她这嫣然一笑,我估计立刻就被搞定了。
刚才站着听讲话的时候早锁定了亦武和萨姆他俩的坐标,此时带着陆雅直奔过去,道:“亦武、萨姆,这位是雅。”
“哇哦,雅,你这名字跟硕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亦武在他那儒雅的脸上堆起了一抹贼笑说道,“硕是sure,雅是yah,你们还都是个确认式的名字。”
萨姆听到了,也在一边笑嘻嘻地点头。
萨姆笑的时候总喜欢嘻嘻笑,就是那种满嘴的前排牙都露出来的笑,但是牙关却咬得很,所以除了他那两排大牙,再见不到他口中其他物件。
我们都被亦武逗乐了,陆雅也没有露出一丝一般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会表现出的羞涩,反倒咧开嘴跟着我们一起大笑起来,这倒是跟她刚才对我的嫣然一笑形成了颇大反差。
陆雅一笑显得嘴更大了,不过即便这样,也还是姚晨的那种好看,看她这样,我心下顿觉她当是个爽朗好交往的姑娘。
(解释一下亦武刚才那个笑话:陆雅的名“雅”在没有声调的英文里会被念成很像“亚”的音,这就跟英语yes的口头说法yah的读音一模一样了,至于亦武说的确认式名字的英语则是confirmatory name,意思是,我俩的名字年起来都像是在对什么说“对,可以,OK”之类的。这在当时的语境中是很幽默的。)
“行了行了,咱们赶紧去找点吃的吧,要不萨姆又饿了。”我一边试图收拢笑容一边说道,也对萨姆窃笑了一下,然后大家一起去那些大桌子旁边排队等着拿披萨。
说到排队,就不得不说美国我很喜欢的一点:合理地守规矩。
守规矩的国度很多,日本人也守规矩,但日本人守得太死,坐火车每个人占的位置都得差不多,扣扣嗖嗖的,多看人一眼还得道歉,对长辈说话的遣词造句规则都不一样。
不守规矩的国度也很多,比如祖国,骑电动三轮车的大爷瞅着红灯就从车群中飙过去,连带溅要过马路的行人一身泥浆。
美国人守得就比较恰到好处:无所谓的事儿,看情况守,比如,大街上一辆车没有,纽约人就会很从容地闯人行灯。再比如坐公共汽车,不着急的时候大家都乖乖排队,但是着急的时候挤地铁也是看谁厉害。
可是一到重大事件,美国人则守规矩也能守得如生命一般,比如不能卖酒给未成年人,比如不能空中抛物,要不然,9/11恐袭时,世贸大厦上是那么多人一起坐扶梯下来而毫发无伤的?
像吃披萨排队,在衣食无忧的宾大学生们看来,属于无所谓的事儿,为了不互相伤了和气,所以这一屋子人很自动自觉地排起了队伍,还互相礼让。
我们四个小伙伴因为走路速度不一样,一开始中间被人岔开了,但就随便跟中间的人打了声招呼,他们就很客气地让出几个位置让我们四个站在一起,很是一派和谐社会的氛围。
还是的,美国的队都不长,我们很快就每人一只手托着一次性餐盘里面放着两块披萨和一两块蒜泥面包,另一只手拿着红色方便杯里的碳酸饮料走了出来。
萨姆除外,他拿了五块披萨六个蒜泥面包,继续用嘴吊着饮料杯。
说句题外话,我临走的时候瞄了一眼披萨盒子里面那个上面是圆盖下面有三只脚,插在披萨饼中间的东西,因为吃了好多次披萨一直搞不懂这个小东西是干什么的,原来猜以为是切割披萨的,还拿起来试过捏压式切割,但是粘了一手奶酪也没切出个六儿来。等我写这故事时才搞明白:原来那是防止披萨盒被压扁的塑料撑子。。
联谊会大厅里没地方坐,除了少数几个猛士站着边吃边聊,大多数要么拿着吃的走了,要么就像我们四个这样,跑到休斯顿宽敞的一楼大堂里面找能聚在一起的地方边吃边继续聊天。
休斯顿一楼的大堂很大,因为是学生休闲区,到处都有桌子和我刚才碰到陆雅时的那种舒服的沙发椅,有的放在大壁炉旁,壁炉里是甲烷模拟的火炉,坐在旁边很是温馨。
但是这一大波转学生跑将出来,舒服的地方早被抢光,我们四个一路寻觅,最后正好碰上一组同学起身离开,让出个能容我四人坐方形大桌,于是团团围坐,边啃披萨便说话。
三男一女,跟白天亚比该在的时候一样,女的继续是中心,但因为陆雅大方、爱笑、好相处,也没像亚比该那样动不动就鼻孔朝天看人、亦或只看黑莓不看人,这顿饭虽然简陋,但吃得着实开心。
陆雅说她是杭州人,从一个叫Mount Holyoke College的纯文理学院转过来上大三的。
原来她还长我一年。
Mount Holyoke是美国现仅存的5所著名女校之一(原来是七姐妹,后来有两姐妹还俗了;剩下这五所女校我至今也只去过仨),字面直译会翻译成什么“圣桎梏山学院”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人家学院有文化,不用这直译名,而是另起了一个极有诗意的中文名:曼荷莲学院。
柔美之至。
我后面N多年中又认识了不少曼荷莲的姑娘,还真是各个可爱,陆雅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她肆无忌惮的笑、笑时候变成一道柳弯的眼睛、还有走路时左右甩动的长裙和长发,让我在宾大经历了各种下马威之后第一次有了舒服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觉得潜意识中对蔓莹的执念有些松动,开始偷偷觉得蔓莹不是也不应是我的唯一,因为可爱姑娘也许还有很多。
只是这念头刚起,一阵对蔓莹的愧疚便充斥胸怀,搞得我一口披萨没咽好,赶紧压了两口碳酸饮料。
我明知人家早与于健双宿双飞,却何苦还是这般呢?也说不清楚。
继续听陆雅说她自己。
来自曼荷莲的陆雅是学建筑设计的,她说她常要呆在工作室里做很多手工,开学之前就开始了,所以没怎么出来逛。
“这样啊,明天我要去买教科书,你要没买咱们一块儿去好了,正好逛逛宾大的书店。”我说,想着帮她解解闷儿。
“哦对了,明天下午还有社团展,咱们也可以一起去转转。”甩开腮帮子啃披萨饼的萨姆也从百忙之中抽嘴来说道。
“好啊,”陆雅又笑着说,“那就都一块儿。”
吃完东西,又扯了一会儿淡,我们起身回宿舍了。
陆雅住在一个叫“格里高利”(Gregory)的宿舍,也在汉密尔顿村,是跟杜波伊思一样的小矮楼,也没有空调。而且据陆雅说,宾大除杜波伊思和格里高利外,也还有几个宿舍没配空调,我二人并非唯二被遗弃的孩子。
这回心里舒服多了。
记得某政治科学课上学到过,人的幸福感与自己相对别人的处境关联最大,而与自己处境本身的质量关系不大,我那时的平衡感就是个有力的证据。
因为顺路,一行四人就又沿着熟悉的甬道走刺槐步道往回走,路上陆雅跟我们几个互换了联系方式,之后下了了38街天桥便各自回宿舍。
时差仿佛没那么厉害了,本想借机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再往外掏掏,但是看到那温馨舒适的床铺,我却倦意大起,再也忍不住诱惑,看了一小会儿插科打诨的《波士顿法网》,便洗漱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