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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山川瀚海 ...
三、谈婚(良玉)
那位顾先生考校我的学问时,锦儿就在后面看着我。她期盼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让我更增了几分紧张。
但我事后回想起来,只觉得发挥超常到出乎意料。
那个对答如流的少年,更像是她心目中的良玉,无所不知无所不会。先生出的题再偏再难,他也能淡然自若地答出来。
得到顾先生的认可后,何家上下便默许了我的存在。我看见顾先生在何家地位非凡,他的身份一定不只宁国公府的一个文书那么简单。
锦儿和我一同听课,两张几案之间用屏风隔开。
说实在的,我认为要是那个恋女成狂的何大山知道了,一定会拿剑追我半个长安城。
但他始终都没有出现,后来我才知道何大山能够把何家的生意做的那么大,是因为手里有一条商路。
有时候运送的财货特殊,商路上的主人会起心思,要他亲自押送才给面子。
他一去便是两度春秋,小西湖上的荷花开了又谢,待到残荷消退,池上又添了新绿时,他才一身风尘地回来了。
当时我正伸着手等着顾先生敲下戒尺,抬头便看见一个胖子在窗前瞪我。
先生打我,倒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而是在替锦儿受过。
她听不来先生的学问,往往撑了一炷香时间便会神游天外,又或者是脑袋一点一点的半睡半醒。戒尺打在手心,几下就可以把手打的红肿起来。
每当她回过神来,都会连忙两手交叠,背在身后,嚷道:“良玉,先生又来了!”然后我就会站起来,一如往常道:“先生,我来。”
起初先生是真打,我的手肿了几天才消下去。看着锦儿心疼的样子,我一边为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而苦恼,一边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后来先生见她不忍我挨打,会认真学上一阵,便与我做戏,打下来也只是声势吓人罢了。
等三尺子落下,何大山才走进来跟顾先生问好。
他们谈了几句内容很深的话,我跟着顾先生学了那么久,也只听明白了出了什么事情情形不太好。
何大山沉着脸让我跟他去书房,头一回没看女儿惶惑的面容。
初夏的风穿过竹林吹进厅中,他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竹香似是让他冷静了些。他问:“你喜欢我女儿?”
我答:“喜欢。”
他皱了皱眉,道:“有多喜欢?”
我答:“喜欢到……”我顿了顿,眉头皱了又松,方才说,“重逾山川,深若瀚海。”八个字掷地有声,正是我的答案。可以说,与何锦相识四载到现在,喜欢已经成为了一种责任一种爱。
那是用山与海才能度量的情感,也是一种责任,压在了少年的心上。
何大山沉默良久,少年的郑重让他想到年轻的自己。西域小国林立,攻伐频繁,亡国的公主褪下锦衣,在战火纷飞中和他相依为命。
那时候,他也是这般……
回过神来,何大山又变了脸色,他一跃而起,肥胖的身躯爆发出虎豹一般的力量,吼道:“别跟我扯那些,去他的山海,小子别哄我!我把锦儿许给你,你应不应?答应了就要护她一辈子,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他的目光凶狠如狼,我迎了上去,认真地对上他满是血丝的眼睛,许下承诺:“我张贤张良玉,会护何锦一生一世平安喜乐。”
最后,他踢翻了几案,丢下一句话甩袖离去。他说:“锦儿是我的命,你待她不好,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四、惊变
女儿是他的命,何大山的话没有半点水分。
祸事是从宁国公病逝开始的。得到消息时,顾先生正抱着何家千辛万苦寻来的人参雪莲往宁国府赶去。
这是几个月来年份最高的一匣药材,成色极好,有经验的老大夫都说是续命的宝贝。
可到底是迟了。
国公府的下人都神情哀伤,府里开始采买办丧的东西。
顾先生是跟了宁国公十几年的老人,在府中极有面子。他拉住一个人问了几句话,忽然丢下匣子就往前院狂奔过去。
没人拦他,他熟门熟路的到了一个院子里,站定后理了理衣衫才走到紧闭的房门前。
敲门的手刚刚抬起就顿住了,屋里有人。他听见世子在和心腹说话,声音里有压不住的喜悦。
“我早就看上何家的钱了,还有那姓顾的贱骨头,他几次跟老头说我的不好,还支持老二当世子……”
“到时候借着别人的手,把他们都杀了,知道那么多事情,活着哪能让我放心?”
顾先生听到这里,转身就快步出了宁国府,匆匆忙忙赶到何家。
他劝何大山与他一同逃走,但何大山却只能叹道:“我不比你一人了无牵挂,走不脱了。哪怕是为了锦儿,我也不能走。”
很快,一堆莫名其妙的罪名织成罗网,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抄家的时候,凶神恶煞的差役搬走各色珍宝。
何锦躲在张贤的小院里,缩起身子贴着墙根。
一墙之隔,哭喊和叫骂清晰的传入耳中,她很怕,惶恐到心脏怦怦跳着,脸色苍白。张贤劝她回屋里捂上耳朵,她却一定要把何家的动静听清楚,在脑海里一遍遍的描绘出混乱的庭院、跌倒的下人……仿佛亲眼目睹一样。
这是她的家:园林精致、楼台繁华、婢仆成群……可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只需要小小的手段,就能让盛景像画卷一样焚尽成灰。
没了靠山的富商巨贾,不过是他们养肥了等待宰杀的猪。
何家无疑是很肥了,财宝一直到夜里才草草搬完。门前是一辆接着一辆的大车,来时空空,去时车辙深重。
那是盛夏里最常见的夜晚,月朗星稀。当月光如流水一般流进方寸的小院时,他们感觉到的是一种天地之间只有彼此的寂静。
明月冷清,晨星暗淡,长安城里的富庶人家可以彻夜点着灯火,朱雀高阁流光溢彩,却没有一盏灯的光属于他们。
何锦推了推张贤揽着她的手臂,小声道:“良玉。”
“我在。”
过了一会儿,夜风吹干了他那片被泪水沁湿的衣襟,他又听见一句轻轻的唤声:“良玉。”
他说:“我在。”
“我一直都在。”
次日清晨,何大山死了。
白天差役捉拿他时,他躲在了暗室里。他本来可以改头换面地活下去,但为了让那些人放过何锦,他用自己的命做出了交代。
听说是从临水的小楼上跳入水中的,至于桌子上的那本账簿,早就让人私藏了下来。
张贤在昨天夜里听到过重物落水的声音,他当时正抱着昏沉睡去的何锦从墙边起身。
这声音像石块一样坠在心上,心口闷的厉害。他回头看看,继而低头又抬头。
回头只看见院墙,它遮挡了视线。低头看的是怀里的何锦,明明不胖的姑娘好像重了不少。抬头看的是月亮,也许方才他、何锦与何大山看了同一轮圆月,沾了同一片月光。
小西湖的荷花是真的好看,白的、粉的、紫的花开的千姿百态。
水中浮着的何大山更胖了,荷叶将他半遮半掩着,花在他身边开放。水面雾气轻薄,淡淡的像人的灵魂。
张贤看着雾起雾散,心中是说不出的压抑,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打算自己和何锦的将来,嫡母刻薄,是不会允许她居住在张府的。
他在正院跪了一上午,依旧得不到允许。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唤声,原来是嫡母院子里的仆妇一左一右地将何锦“请”了过来。
何锦眼睛上的红肿尚未消退,嗓子也是沙哑着的,低声道:“我爹还有些朋友,良玉,也许我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帘子里就传出一声恶意满满的斥责,那满头珠翠的妇人出了屋子,站在台阶上打量她。
“胡女……”妇人的目光轻佻中带着不屑,“不懂上国礼节么?”
何锦有些委屈地低头,打算行礼。
张贤狠狠地皱了皱眉,拉住她阻止道:“算了,是我没想清楚。她是张夫人,所以我跪,但锦儿你的礼,这无礼之人哪里配受下来?”
“放肆!”
“二郎君莫要自误!”
“跟夫人赔罪!”
张贤却全然不顾了,拉着她的手,站起来讽刺道:“说再多你也不会同意的,那便分家吧!庶子的继承权虽不如嫡长,但也是有权分得家产。”
“逆子,你年龄不够,我还在府里,强行分家是讨不到好处的!果真是被人迷了心!”妇人显然不舍家产分离,闻言气得仰倒,仆妇纷纷拥去扶她。
何锦的手有点抖,她不安的扭头,但依着张贤的意思没有开口。
张贤轻轻拍了拍她,扬眉冷道:“我只要城南的那个院子,别打其他的主意,否则上了公堂,我可以拿到更多!”
重逾山川,深若瀚海,这句话我纠结了好久,本来良玉这样的年纪,不应该过早许诺,少年不学好,像个气纯(擅长撩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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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川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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