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街296号》绮白

4、第 4 章

　　相信他不相信他•告诉他不告诉他

　　陈寒说，那个时候我就做过一个决定，我要娶她，我要娶这个女孩。可惜，后来家母故去了。我在十六年后才又见到了她……。
　　伊伶侧着头，入神地听，忽然她打断了他的讲述。她说，陈先生，你真的不在意我穿成你母亲的样子调侃你？
　　是的，陈寒的母亲曾经是落枫镇上有名的美人，既是在患上精神疾病后，衣服肮脏，头发蓬乱，好似一块美玉陷于污泥，依然不能损减她的美丽。柠黄杏黄橘黄一身黄，珍珠项链盘发，就是人们的记忆里，她被关在芙蓉街296号老宅的阁楼上时，最后那一段日子的最经典的造型。这样的造型在如今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华丽古典，而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的一个古老的小镇上，谁有勇气如此张扬美丽？只有疯子。
　　好似急病遇到了慢郎中，伊伶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她扯上了另一个话题。她看着他忽然张口结舌，她继续说，我先道歉，但是你的母亲真的是一个美人。她令我印象深刻，因为小时候，我总是能见到她，虽然人们以为把她照料得足够好了，但是她总有方法可以逃亡出来，让我看到她。
　　陈寒的神色又振奋起来，我母亲……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有啊。她要我……她要我做她的儿媳妇。伊伶一边笑一边叹息似的摇头。
　　没有别的了吗？他不甘心，又问。
　　还有的，就和你，和其他人听到的一样了。她说她有钱，好多好多钱，都藏在一个地方。但是我想我不可以相信，毕竟那个时候你母亲……伊伶又抱歉地笑了笑。
　　不，我想那也许是真的。陈寒警惕地四下一望，靠近伊伶，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家母平日里虽然神志不清，但是她总还保持着斯文，但在她投河前，曾经在她居住的阁楼上歇斯底里发作一次，我就在她的身边，她一边胡乱地翻找什么东西，一边在口中喊：‘不见了！不见了！’，我猜，那丢失的东西，一定与她平日里提到的她的钱有关。
　　伊伶忽然抗拒地后退了一步，她说，陈先生，不管我相不相信，你都不应该告诉我这个。我就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请不要再讲下去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陈寒紧紧拉住，伊伶，你好好想一想，我母亲还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这对我很重要，它有可能间接导致了我母亲的自尽。
　　伊伶挣开他的手臂语气已不太好，她说，总不会是那一笔钱不见了吧，我不知道，你母亲真的什么都没告诉我。
　　她几乎是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