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街296号》绮白

13、第 13 章

　　出人意料的地点•一片漆黑

　　他们在月光下追逐目标，前方悉悉梭梭的响动引领着他们上了低洼地，他们看见一条碗口粗的大蛇。因为刚吞了几只死鸡，腹部的某一节上的鼓胀令它行动迟缓，它游到墙根前，头部钻进了一道墙缝，身体却卡住了，它试了两次，放弃了，转而游向后院的小门。
　　敬陶疾步追上去，赶在大蛇之前，将小门打开，蛇蜿蜒着游了出去。
　　怎么可能，不是应该在老宅内么？他喃喃自语，有些焦急。死鸡身上浸染的麻药就快发作了，莫非它还没有回巢的意思？
　　不，伊伶说，她这时才想起，这围墙也是□□以后再圈的，她猜，老宅改建以前，围墙外的那排老房子也是属于老宅的一部分。
　　这些房子也属于保护开发的范畴，由于需要施工，住在里面的老人们已全部搬去儿女家，所以他们不必惊动里面的住户。
　　只见大蛇游过低矮的墙圈，进入了一个打开的窗户。伊伶忘记了自己已经长大，抢在敬陶之前翻窗而入，如一个不怕脏的顽童。
　　屋内的家具还未来得及移走，因为破烂，住户门不怕被偷。他们看见大蛇的头部探入一架简陋的木床下，身体拉成一道不太直的线，软软躺在那里，不动了。
　　敬陶自背包内取出一个网兜，将大蛇罩在里面，捆牢，丢在一边。
　　他们合力将简陋的木床拆掉，把床下的杂物拖走。那些东西，全部积下了厚厚的灰层，手一按上去，就是五个指印。
　　床底下的青石地砖上生满绿苔，但是平整，找不见任何洞口。
　　伊伶抬头望了敬陶一眼，目光里有怀疑，有责怪，也有焦灼。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不找到一点什么，如何收拾？
　　敬陶不慌不忙，屈起指节，一块一块地叩着那些地砖。终于在一块有清冷月光照射的砖上，他叩出了异响。那声音较之其他砖上的声音更为空洞绵长。
　　他取出一把小刀，插入砖缝边缘，撬一撬，松动了，他轻轻地取出来。
　　这些砖都有着巧妙的斜面，悬空而搭，一块压着一块，决不会崩塌，只有取下最顶上那一块，然后按照顺序拆下两边的砖块，底下的洞口才会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幽深的地窖入口，一片漆黑，一股潮霉的气味，让人望而生畏。
　　伊伶有些不挂念那笔财富了。她想站起来，但是她看见，被月光照得青白的敬陶的脸。
　　他沉默而迅速地自背包里摸出蜡烛，点燃，一豆之火，软化了他脸部的轮廓，就连眼神都温柔了起来。
　　他抬起头，体恤地对伊伶说，你不敢下去的话，我一个人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