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夏銘

23、No.22

　　虽说楮清风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相比楮连华的还要好上些许，但是受到这么严重的伤，还是楮清风现有的记忆中第一次。一直到隔天白天的时候，楮清风身上的外伤这才恢复了，但是皮肤底下的内伤，却是还仅仅只是修复了大半，还有一部分的内伤还没有好。
　　即便如此，楮清风还是一直都保持警惕，在周新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清风？这么快就醒了，我还在想你，你这次受到的伤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修复，没想到……”周新一眼就看到了明眼保持清醒着的楮清风，迈步走到他的身旁，一边让机器人给他检查身体，一边记录机器人所报给他的身体数据。“你身体恢复只是到了今天，就已经恢复得这么好了。要不是最近没什么实验体，只有你一个，我还真想要每天在你的身上做一次实验，多抽你几次血，好完全检测出你体内修复因子的含量。”
　　周新面对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尚且没有一丝想要为人上伤药的感觉，甚至心里面只想着要做多几个实验。更遑论说想让他放过楮清风，让他今天休息一下，好好恢复一下昨天所受到的伤。
　　脱下自己身上的那件白大褂，将它挂在了机器人的身上，周新又从白大褂大大的衣兜里面掏出什么来。那是一个由一根一根长短相同的竹节组成，而竹节用一根略显粗长的绳子绑在了一起，且竹节与竹节之间还留了一点空隙。
　　周新把玩着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清风，你知道吗？！这种东西呢，在古时候，可是被称作是‘十指连心’的刑具。虽然说我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十指连心的痛苦是怎么样的，但是！每一次我把它用在别人的身上的时候，原本还故作淡定的他们，那一声声什么让我不得好死的吼叫声，真的是让人太愉快了。就是不知道如果把它用在你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呢？！你会不会也失去理智的，变成一个疯子一样的来骂我呢。”他脸上带着狰狞而又诡异的笑容，举起手来，将东西在楮清风的身上比划对照着。
　　身体还比较虚弱的楮清风，此时并没有多大的精力去理会他。即便他再怎么保持着清醒，可是他所受的内伤，却不断地呼唤着他继续沉入睡眠。
　　楮清风强撑的睁着自己的眼睛，漠不关心扫了一眼周新手上的东西，然后又冷漠的看了一眼周新疯狂的眼神，“你想如何便如何。反正你想不想要做实验，决定权又不是落在我的身上，而是取决于你自己。何况——”他冷笑了声，“我的人都已经是躺在这里任人宰割了，也没有办法再去做其他什么事情了吧。”
　　周新自动无视了楮清风说话的语气，似乎只注意到了，也很满意楮清风的听话，又从衣兜里面掏出了什么东西来。是一个针管。
　　“嗯~别说我这个叔叔没有对你好过，我今天还是给你带了一瓶药来给你，给你注射下去，你的伤口应该就可以恢复得快一点了。来别怕哦……”周新走到楮清风的身边，将细长的针头插进了楮清风的手臂上，然后将塞子缓缓地推了进去，嘴角洋溢着的却是怪异到令人头皮发麻，心中发寒的笑容。
　　原本就已经是昏昏欲睡的楮清风，在被周新注射进药物以后，宛如像是心脏收到了低压电流的侵袭一样，使得心脏像是莫名的被抚摸了一下一样，很舒服，很疲惫。“你……你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由于楮清风萎靡精神不振，而断断续续。
　　“啊啦~难道是我拿错药了吗？”周新轻舔了一口针管那尖锐的管口，那一瞬间，身体像是触了电一样，剧烈的哆嗦了一下。“嗯？果然是拿错了呢，居然拿成了这个。不好意思呢，清风，你是不是感觉很累很困，很想要睡觉啊。这可不行呢，我们今天的实验还没有做，必须保持清醒才好呢。怎么办呢怎么办……？有了！疼痛不是可以瞬间是一个人清醒过来吗？要不清风，我们就直接进行实验吧，这样子快一点儿，你也好清醒过来，免得你会懊恼，自己居然在做实验过程中睡了过去。”
　　乘着楮清风意识模糊，两眼发晕，周新将他双手上的手指，一根根的全部都放到了竹节的空隙之间，然后蓦地就将他两只手左右两边的绳头，想着左右两个方向，配合机器人，猛地拉紧。
　　迷糊之中，十指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楮清风霎时惊醒了过来，而且不经意大声的喊了一声。
　　周新好对于清风的这一种反应满意的一笑，但是手上的力度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相反的，他一只手拉着绳头，另一只手在对另外一边的机器人挥了挥手以后，也重新搭回了绳头上面，双手一起用力，将竹节的空隙，以最大限度的缩小，不断地挤压着楮清风那细长的手指。
　　楮清风原本就昏沉不已的状态，被痛苦逼得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淡定，面容狰狞如恶鬼，且还不停的尖叫怒喊出声。但是他的痛楚宣言，却并没有得到周新的任何怜悯，反倒是得到了周新那变态的笑声。
　　“这个声音……这个表情……啊~真的是太完美了~我加上这种药，真的是明智的选择呢~”周新手上的动作依旧，只是另外一只手重新拿起并没有完全给楮清风诸如药物的针筒，将里面的药一滴滴的滴到了自己的口中，然后又因为电压不是自己的身体所能够承受的，不断的引起自己身体的排斥反应。可是周新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难受的表现，而是愉悦，甚至是兴奋的表情。
　　得到片刻喘息的楮清风，颤巍着自己的双手，剧烈的喘息着，“你这令人恶心至极的表情，真是不知道我母亲如若是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你这张脸，你猜，她会不会更加厌恶你？”
　　周新脸上的表情猝然一僵，疯狂的笑容也冷却了下来，“这个就不需要你管了，你只要好好体会我给你带来的疼痛就好了。别的，你如若是想管的话，也得等到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了的时候再说吧。”
　　“呵。看你这个表情，像是被人给戳中了要害一样，看样子，妈妈她应该是知道了，而且好像还跟你发过火了……是吗？”楮清风在不断折磨着他的痛苦中清醒了过来，十指连心传达到他脑海处的痛苦，让他整个人开始了一点点的转变，变得尖锐，“嗯？好像还不单单是对你生气，还对你威胁了啊，威胁说，如果你再做这种实验，她就会永远、再也不会搭理你，同你说一句话了是吗。”他咬重“永远”、“再也”两个字眼，不断地刺激着周新。
　　周新的耳边似乎再一次传来明溪一句句的责问：“周新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这种实验？难道你不知道做这种实验是犯法的吗？而且，你还在连华的身上做实验，你又不是不知道连华他是我最爱的人啊！”明溪苍白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对周新的失望。
　　“不是……不是这样子的阿溪，我只是在做我的研究课题而已，我只是想要研究出到底导致感染者身上的伤口能够快速回复的原因是什么……这样子，这样子……无论我们谁受了伤，就可以快速修复好了，这样我们以后才不用总是需要在受伤以后，忍受疼痛了！”周新语无伦次的对明溪解释着，还一边拿出他放在桌子上的一瓶药，拿到了明溪的面前来，“你看……这个，这个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药，注射下去以后，我们身上的伤口就可以很快就恢复了，虽然比不上感染者的恢复速度，但也已经算是很快了。”他拿着手上的药，像献宝一样的拿到了她的面前，讨好一般的笑着。
　　明溪接过周新拿过来的药，看着他脸上那想要让她开心，讨好的表情，想要将药狠狠的扔在地上，却又不希望周新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所制成的药就这么没了。这样子，他近些日子来所做的功夫不就白费了。可是如若不警告一下他，他绝对不会知道这件事的严重之处的。
　　将手上的瓶子重新搁回了桌子上，明溪再转过身来，“周新哥，我知道，你喜欢研究，你也希望能够在这一条道路上踏出一道成就来，让那些嘲讽你的人好好看一看。但是我不希望你是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实现你的目的。你这样子，有跟你的父亲有什么区别呢？还是放弃吧，好吗，周新哥哥，放下你手上的实验，我可以帮你，只要不是用这种方式。”
　　周新看到明溪在拿到他的药的一瞬间，没有把它扔在地上，心里面宛若被太阳照射进来一样，却又在听见明溪提及他的父亲的时候，瞬间阴郁了些许。“我做这种实验，只是想要证明我自己而已！跟我父亲那个疯子不！一！样！父亲疯狂到连正常人都拿去做过实验，我没有！”
　　明溪自知失言，也知道自己有一点儿失去理智了，不然又怎么回去提及周新的父亲，曾经被人誉为“史上最疯狂的实验家”，周志升。而且还在他所做下的事情败露了以后，祸及家人，使得周新在年幼的时候就无家可归，甚至是被人追赶打骂。“周新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这件事情的。但是，我是真的不希望你落到那种下场。”
　　好不容易，周新答应了明溪，让她将楮连华带回去，只是让她承诺说一定会离开楮连华，周新这才让他们两个人离开去。而周新也答应了明溪一定不会再做这种试验了。
　　谁知道，在周新正是答应了明溪以后，明溪不仅仅只是将楮连华带离开了周新的实验室里面，而且还打算带着楮连华彻底离开这座城市，让周新找不到他们两个人的踪迹，除非周新能够真正的放下他心里面的那些实验。
　　一直到华老夫人打电话来询问他明溪有没有联系过他的时候，周新这才知道，原来明溪早已离开了这座城市，而且打算一直躲着他。
　　得到消息后，周新心里面的阴暗彻底爆发了出来，他将实验室里面的所有实验所用的玻璃器皿等都给砸了一遍，然后又用他平时做实验的东西，一个一个的在他所捉获的感染者上实行。直到胡乱发泄了一通后，周新才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该怎么办才能够将明溪给骗回来。
　　周新让人查清楚明溪和楮连华两个人现在的确定地址，然后将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进行任何有关感染者的实验的虚假消息传到她耳边。
　　果不其然，明溪便选择了回来，而且她的身边不仅仅只是带着楮连华，还带着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楮清风。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回到了这里，并且重新在这一座她从小长到大的城市里面定居下来。
　　接到明溪回来的消息，周新有那么片刻的欢愉，可又一想到明溪之前的那段时间，是因为楮连华，这个对他来说，是他和明溪两个人之间的阻碍的人，而使得她离开了自己，他心里就蔓延起了点点黑暗。他开始布局，设下局让他们一家三口渐渐的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让外人都以为他们已经离开，让外人慢慢地开始遗忘掉他们，然后他就可以自己来选择他们三个人的去处。
　　嗯~就让阿溪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了；其他的……死~生~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