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夏銘

24、No.23

　　在计划即将实现的时候，明溪那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来到周新的研究所里面来找他。
　　眼眶红肿，面色苍白的明溪来到研究所里面，一直都在抽泣着，却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对着研究所里面的于说，她想要来找周新。在见到周新之前，明溪才开始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不再抽噎着。
　　于一路带着明溪直接到达了周新的实验室里面。而当实验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正在做试验的周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明溪那通红且还带着一点肿的眼眶，以及苍白得几乎毫无血色的脸颊，使得她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阿溪？怎么了，是不是楮连华那个小子欺负你了？怎么眼睛肿成这样子，脸色还这么难看？”周新满脸焦急的双手捧起明溪的脸来，仔细的端看着她的脸，心疼不已。又在想到有可能是楮连华欺负了她，周新他那原本在见到明溪后，隐藏到角落处心里的阴暗面差一点儿就爆发了出来。但却又不得不按捺下去，毕竟今天实在不是好时机，能够让她知道我自己心里面在想什么，否则就是前功尽弃了。等过几天，过几天就没事了。
　　“周新哥，呜呜~”虽说明溪已经生过了一个孩子，但是她的年龄却也仅仅只有26岁，性格还是像一个孩子一样，就连哭泣的模样都像一个孩童一样。“连华他……他不要我了……呜呜……”明溪双手捂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间流淌而下，令人心疼不已。
　　明溪哭泣的一幕，在周新的面前出现，顿时让他变成了明溪所熟悉的，却又十分陌生的那一个周新。“楮连华他不要你了？！怎么回事？”虽然说周新对于楮连华现在能够自己很识趣的放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放弃了自己的计划，他可是霸占了自己的阿溪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听阿溪这么一说的话，自己的计划没有明溪穿插在其中的话，应该就可以很顺利的完成了。
　　不过——周新听明溪这么说，即便是再怎么开心，他还是放不下心来，生怕明溪又是因为想要骗他而跑过来这边想要来套他的话。他试探的问道：“你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溪在过来研究所之前，一开始还不太相信楮连华所说的，周新在对他们三个人谋划这什么，但是一听到周新那试探一般的话语，心里面就凉了一半了。如若是以前的时候，周新在听见说有人欺负她的时候，都会先生气，然后就去找那个惹她不高兴的人，给她出气。可是现在，周新在听见说楮连华要抛弃她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想要生气的意向，反而是隐隐的有一些开心。
　　但是这场戏，终究还是需要继续演下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昨天晚上我们两个人要睡觉的时候，突然间就说想要离开我们母子两个人。周新哥，我该怎么办呐……”明溪泪眼婆娑，哭泣不已的对着周新说道。
　　周新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对明溪说的话有一些不像平时的样子。他两眼怒睁，走到一旁拿起一样东西，放到了自己衣兜里面，又转身面向明溪，双手搭在了明溪的肩膀上，“既然是这样子，楮连华那小子的人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我替你去教训他！”
　　心里面还怀着一丝丝对以往自己的记忆中，那个温和如春风的哥哥，寄予一丝希望，期盼他并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当明溪看到面色虽然显得很是愤怒，但是眼底却一片戒备冰凉神色的周新，她顿时泪水夺眶而出。她闭上眼睛，努力的将她心里面不断涌上来的泪意忍下去，重新恢复了镇定，“周新哥哥，事到如今，我们之间也不必再继续演戏了吧。”
　　周新浑身一僵，搭在明溪肩膀上的手，缓缓的滑落下来，转过身去。“阿溪？你在说什么。”
　　看到周新这很明显的逃避的态度，明溪心中一痛，呜咽的问出声来：“周新哥，我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为什么？”
　　“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怎么了，多好啊不是吗？！我做什么实验，都有别人支持我，我很好，我现在很好啊！”周新退后一步，张开了自己的双手，在自己的实验室里面转悠了一下，如同一个疯子一样的跟明溪介绍着自己这些年来所研究出来的成就。“阿溪，你不懂！如果不是有人会支持我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完成这么浩大的工程呢？！况且……他们不是都说我父亲是第一代疯子，还说我就是第二代疯子吗？我又怎么好意思辜负他们的期望，不变成他们所想的疯子呢？嗯？”周新面容阴狠，完全没有明溪记忆中所熟悉的人的身影。
　　“可是你做的这些实验，以及所用到的实验体，都是违法的啊！你这样子下去是迟早都会出事的！”明溪抑制不住的怒喝出声，可眼泪却不停的夺眶而出。
　　周新听出了明溪声音里面的哭腔，又听到她关心他的话，转身面向明溪，就看到了她布满泪痕的脸。他心疼的捧起了明溪的脸，轻柔的为她擦拭去了不断流淌的泪水，“没事的没事的，周新哥哥是不会出事，阿溪你不用担心我。我能够做这些实验，当然是有人在支持我的，而他也一定不会让我出事，你放心！别哭，嗯~”
　　止住泪水，明溪期待的看着周新的眼睛，“既然这样，周新哥，你能不能放过连华和清风两个人，我带他们离开就好了，不要拿他们来做实验体好不好。清风……清风还那么小，而且我们都说好了，等清风他自己会说话了以后，就让他叫你做干爸爸，好不好？”
　　周新立马就听出了明溪今天来找他的原因，搭在她脸上的手也收回了身体的两侧，手指慢慢的收回掌心，双拳紧握。他偏过头去，不想看到明溪那双清澈明亮，却闪烁着他根本不想要看见的神色，“这不可能。楮连华是我这么多年来所见到的最为接近完美的感染者，就算是我愿意放过他，我上面的人也不会想要让这么好的一具完美的实验体离开的。”
　　明溪终于冷下脸来，“周新，是你根本不想这么做吧。毕竟，我在生下清风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没有发现任何人来找过我们，说明你并未将连华的消息说出去。这一次，又怎么可能会瞒不住。”说完，她转身就想要离开。
　　谁料，周新往明溪的脖颈处一敲，明溪瞬间就昏了过去。在昏过去的刹那间，明溪看到了周新那种对于他自己来说更加熟悉的表情——眼底冰冷得毫无温度，嘴角却挂着最为灿烂的笑容。
　　怀里面抱着明溪，周新轻抚着她那姣好的面容，“为什么呢？阿溪，你就是不能够理解我。为什么？你要是能够一直陪着我的话，我就不会做出这种事请来……你要是能够一直陪着我的话，我的性格就不会变得这么坏了。真是的……都怪你呢~”
　　早在明溪早上自己一个人悄悄出门后，被楮连华所察觉到后，他就一直跟在明晰的身后，不被她发现。他知道明溪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他所说的话，一定会去找周新问个清楚的。所以他一直跟在身后，只是想要确保她不会有事。
　　谁知道，在明溪进去周新的实验室里面以后，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她出来，楮连华不禁心里面有一些担心。
　　于是，他在不惊扰别人的情况下，强行闯进了周新的实验室里面。实验室的大门刚一打开，楮连华就看到明溪眉头紧蹙着躺卧在了实验室里面的一张床上面，而周新正在对她做一些什么动作，手上还拿着一样细微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打算植入明溪的体内。
　　楮连华冲上前去，将周新手上的动作打断，并且揽过了明溪的身子，打算一口气将她带走。
　　突然间，在楮连华抱着明溪冲到了门口的时候，后背传来了一阵刺痛的感觉，霎时他浑身的力气化为了虚无，不得已强撑着跪到了地上。
　　“原来，你已经研究出了能够对抗感染者的药物了，难怪你明明已经察觉到了我就在外面，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楮连华背对着周新，忍住从身体各处不断传来的虚软无力的感觉，说出了这么一番话。“难道你就不怕阿溪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出事的时候，将你身上的事情捅出去吗？”
　　谁知道，周新毫不在意，“说出去了就说出去了，她说出去了的话，大概……”他恶劣的看着眼前两个亲密无间的人，“也会连累你的吧。这样子的话，她也不会想要说出去的。何况，要不是你刚刚进来阻止了我，我给她加进去的东西，不仅仅会让她忘记了你，而且会连这段时间里面发生的那些令她对我印象不好的事情，全部抹消了呢。”
　　听清周新话里面的意思，楮连华两眼一睁，心知这里一定不能够继续待下去了。他奋力抱着明溪站了起来，眼底有微光闪过。实验室的大门突兀的打开了，他将明溪抱了出去，脚下步伐混乱不已，跌跌撞撞的向着电梯口跑去。但是还没到的时候，周新就已经追了上来，眨眼间就将他怀抱里面的人夺了过去。
　　“就你现在的这种状态，还想跟我抢人？还想逃跑？真是哪来的信心呀。”周新抱着明溪，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儿走回了自己的实验室。
　　楮连华终于支撑不下去，眼睛一闭，昏倒在地。
　　而听到有人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周新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一样，微微转头对着驻守门口的陈说：“把人抬到密室里面去吧。”然后走回实验室里面，继续他方才想要做的事情。
　　就这样子，楮连华就被周新带到了自己的密室里面做一个很长时间的试验，几乎没有尽头；明溪则是在周新亲手操作的手术中，遗忘掉了原来自己还有一个最爱的人，只知道自己曾经生了一个孩子——楮清风，但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
　　一直到楮清风发现周新做的实验后，被周新所惩罚，而明溪在知道后，再一次与周新发生冲突并且在周新的密室里面发现了被囚禁在里面的楮连华。
　　明明脑海中没有丝毫有关于周新做的那一些事情，可是明溪在再一次苏醒过来以后，心里面一直都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在排斥他，“周新，你为什么要对清风做出那种事情来，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有什么事情不能慢慢教他吗？非要用这种方式？”
　　眼神微暗，周新在心里面默叹，无论有没有关于之前的记忆，在明溪的心里面，他始终都比不上清风一个孩子，“对不起，阿溪，我只是想起了我以前小时候的事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发誓！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干出这些事。阿溪，原谅周新哥哥这一次犯下的错误，好不好？”
　　原本明溪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又听到他提起了以前的事情，也就没有真的打算要生周新的气，只是想去见一见清风口中的那一间密室而已。毕竟，对她来说，感染者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没有之一。而她也不在乎周新究竟是不是在拿感染者做实验，只是她不希望周新所做的事情，有一天出现在了清风，她的孩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