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墨绿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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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日，沈望舒一行人在车站相聚首。
柳雾挽着一男生的手臂，和沈望舒简单地介绍了下：“我男朋友，彭彧，你不介意吧？”
沈望舒刚开始有点惊讶，随后反应过来：“不介意，来者皆是客。”然后转头看向陆北灿，眼神交流：哥，他说的男朋友是我理解的那样吗？
还悄咪咪地举起双手面对陆北灿，给他比划着：把双手当作俩小人面对面，大拇指当成小人的脑袋，互相摁着就当是亲亲了。
陆北灿冲他点点头，眼神表示：是你理解的那样。随后见他弟这反应乐了，他弟现在的表情倒不是反感，而是好奇中带点惊讶，像他是第一个人发现了一块新大陆似的。
沈望舒又看了看他们班长，小扬同学的反应，一脸淡定地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点疑惑：怎么了？
沈望舒摇摇头：没事。
我新来的，不了解正常。沈望舒想。
好乐迪419包厢。
推开包厢门，灯全关了，只有大屏幕是亮的。
刚走进去，几个礼炮“啪”地一下就响了，里面的彩片满天飞，“沈望舒同学，生日快乐！”
沈望舒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淡淡地拿下他头上的彩片，“谢谢。”
其他三人也是一脸淡定，只有陆北灿被吓了一跳，抓着沈望舒的胳膊不放。
他安慰性地拍了拍陆北灿的背，“哥，没事了。”把掉落在陆北灿头上的彩片拿了下来。
陆北灿这才松开了手。
沈望舒望了一圈，看到了角落里的姚巽，把陆北灿他们往那边带。
姚巽指了指门口，“这服务到位吗？”
“非常到位。”沈望舒微笑道，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一笔。
孟雨萱找了过来，把话筒递给沈望舒，“沈同学，唱歌吗？”
沈望舒瞥了眼屏幕上的歌名，是当下最热的一首情歌，婉拒道：“不好意思，这首歌我不会。”
陆北灿在旁边道：“我会，同学，我俩唱呗？”
“……好。”孟雨萱难敌陆北灿的热情，不情不愿地把话筒递给他。
陆北灿：哼，你还想勾搭我弟弟？想都别想。
他们几个听陆北灿和孟雨萱对唱情歌，柳雾窝在他男朋友怀里，“阿灿这唱的是个啥玩意儿啊。”
姚巽捂着肚子笑，“噗哈哈哈，灿哥这也太好玩儿了吧，哎哟不行哈哈哈，笑得我肚子痛。”
沈望舒：“哥他不是说会唱的嘛？这带着孟雨萱一起跑调也是没谁了。”
一曲完，有一女同学评价道：“学长你唱得……太震撼了。”
陆北灿非常欣然地接下了这个夸奖：“谢谢。”
陆北灿坐回沈望舒身边，期待地看着他，“我刚唱得怎么样？”
“……绕梁三尺，让人回味无穷。”
陆北灿：“那我待会儿和你唱一首？”
“……好。”
沈望舒：我这算给自己挖了个坑吧？
有人把灯效开了个“炫彩模式”，和蹦迪时那个灯效差不多，五颜六色的光分散地转着。
KTV噪声太大，姚巽只好凑到沈望舒耳边说：“孟雨萱对你有意思。”
沈望舒也是贴着他耳朵说：“我知道，你和我说过。”
“看她那架势，就是冲着向你表白来的。如果灿哥没替你挡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沈望舒看了一眼孟雨萱所在的方向，发现孟雨萱正在看着自己这边，于是冲她笑了笑，继续回答着姚巽的问题：“已经拒绝她一次了，再拒绝一次不难。”
陆北灿看他们俩靠得很近咬耳朵，他就凑过去，试图阻止这种贴脸聊天，“聊什么呢？”
姚巽因为中间隔了沈望舒，头便往陆北灿那边伸，扯着嗓子说：“聊学霸的桃花呢！”
“桃花？”陆北灿用余光瞥了沈望舒一眼，见他面不红耳不赤，一脸平淡地回了他一眼，这一眼让陆北灿莫名产生了一种眼前这人很陌生的错觉。
姚巽并未察觉他俩之间的异样，继续问道：“是啊，你不是也看出来那女生对咱学霸有意思？”
陆北灿缓过来：“啊，那女生不就是开学那天的那个吗？”
“哥你坐这。”沈望舒起身让位，“我去趟洗手间。”
这时，一个女生走了过来，拿着话筒问他们：“那个，你们要唱歌吗？”眼光扫了一圈，目光停留在柳雾身上。
搞得柳雾都不好意思躺男朋友怀里，连忙坐直，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他们都摇头，没人想唱。
那女生还看着柳雾那个方向：“柳雾学长？”
柳雾转头看他男朋友，“彭彧？”
彭彧：“我随意。”
啊，为什么要搞我啊…是留下个好印象的时候，但不想唱。
好难办。
见柳雾左右为难，姚巽说：“诶，秦可臻，我和你唱首《虫儿飞》吧？”
“好。”姚巽把那女生带走了。
等到沈望舒回来的时候，陆北灿问他：“待会儿咱俩唱哪首？”
“……你会什么？”看来是躲不过哥哥震撼的演唱了。
“我都会。”
沈望舒想了想自己会什么歌，“《幽兰操》会吗？”
“……会。”
刚是迟疑了一下吧？是吧？
不等沈望舒说话，陆北灿起身，“那我点去了。”
等到屏幕上出现《幽兰操》的字幕，沈望舒确认了一下歌手名字，王菲。
嗯，没有错。
有人问：“这歌谁点的？”
陆北灿：“我和望舒点的。”那人把话筒递了过去。
看着字幕上的小蓝点一个一个消失，沈望舒凑到陆北灿耳边说：“哥哥，我起个头然后跟着我。”
他点了点头。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以日以年，我行四方。文王梦熊，渭水泱泱。采而佩之，奕奕清芳。”
少年的声音一出来，还没到变声期的嗓子很温和，很细腻。咬字清晰，听起来也特别舒服。刚才还吵闹的气氛立马安静了下来，有人把原唱的声音关了，只剩下伴奏和少年的声音，每个人都慢慢地被带进状态里了。
陆北灿听呆了，都不忍心开口打扰他这份美好。
沈望舒没听见陆北灿的声音，疑惑地转头看他，不料四目相对，刚好有一束五彩光斑落在了沈望舒眼睛上。
衬得那双墨绿色眼睛更加好看。
那温和得快溢出水的眼神直击陆北灿的心底，他忽然想起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诗句：“深深的墨绿色是最浓的宁静。【注】”
他想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啊？
听着歌声，他仿佛觉得沈望舒这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幽幽的兰花香。
一曲完。
有人忍不住发出赞叹：“学霸不愧是学霸，唱歌都这么有气质。”
“唱得太好听了吧。”
“棒！”
听着大家对沈望舒的赞扬，陆北灿心中不由生出一种骄傲，搂着沈望舒的脖子，说：“他是我弟弟！”
沈望舒唱完一曲后的安静气氛又渐渐被后面几首《青藏高原》《月亮之上》《爱情买卖》活跃了起来。
当柳雾和他男朋友唱完《发如雪》后，姚巽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大家一致赞同。
刚好有人喝完了一瓶可乐，大家围成一个圈坐下，姚巽使劲地转了一下瓶子。
瓶口指向一位女生。
姚巽问：“但诗雨同学，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姚巽念着牌上的内容：“选一个男生，一边捶他的胸一边说: 你好讨厌哦。”
但诗雨走到姚巽身边，捶了他一下，面无表情地说：“你好讨厌哦。”
“哎，被讨厌了。”姚巽把用过的牌放到一旁，但诗雨转瓶子，“继续继续。”
瓶口指向秦可臻。
“我也大冒险好了。”
但诗雨抽了一张牌出来，看了一下，笑道：“这个不知道可臻hold得hold不住。学水冰月的动作对着一个人说‘代表月亮消灭你’。”
秦可臻起身，说来就来，对着但诗雨比动作，掐着嗓子说：“代表月亮消灭你。”立马坐下，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地转了瓶子。
瓶口指向李耀天。
“我选大冒险。”
秦可臻抽一张，“出去大喊一声‘我好寂寞啊’。”
“真的假的？”李耀天有点怀疑，秦可臻把牌举到他眼前。
“好吧，我认了。”他出去喊了声，立马跑回来，“尴尬死了，刚喊完，就有一个大叔探出头来看。”
大家一阵爆笑。
这次瓶口转向了沈望舒。
“我选真心话。”
李耀天问：“你对你未来对象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合拍就行。”
陆北灿和孟雨萱都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他俩不小心对视到了，俩都尴尬地撇开了。
瓶子继续转了起来，瓶口转向班长。
沈望舒问：“班长，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班长立马慌张了起来：“我我我我选真心话。”
“唔。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陈卓扬点了点头。
沈望舒满意地说：“继续吧。”
姚巽说：“就没啦？”
“不然呢？”
“一点都不劲爆。”
瓶口这时转向了姚巽。
“我肯定大冒险。”
沈望舒：“我来给你出一个劲爆的。”
“行。”
“去外面拉住一个过路人，壁咚ta对视十秒后，说‘我是超人，愿意和我一起回我的星球吗？’我会在旁边监督。”沈望舒微笑着说完这些话。
“……好。”他是没想到学霸会这么狠。
来到走廊上，过来一个女生，那女生看上去和他们年龄相仿。
沈望舒示意他过去，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姚巽走上前，手臂撑在墙上，挡在那女生面前。并做作地凹了个造型，撩了下头发，和她对视十秒后，紧张地把词改了，说出来的话还没等到大脑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地了：“那个，我是一名王子，来自另一个星球，我想驯养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我的母星吗？”
见他这架势，站在远处观察的沈望舒差点笑出声来。
那女生估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着了，一时没说话，正当姚巽怂着缩回手，并要解释缘由时，她开口了：“请问王子，你的星球叫什么名字啊？”
姚巽被她问懵了，他没想到人家会镇静地回应自己：“呃，叫B-612。”
那女孩看到他懵懵的表情，笑了，“我就不和你走啦，但你要照顾好玫瑰哦。”
姚巽愣了下，“好。”
回到包厢后，大家都来凑热闹，“怎么样怎么样？”
姚巽搪塞道：“就那样，继续继续。”只有亲眼目睹过的沈望舒才知道那遮在姚巽头发下的耳朵尖红了。
游戏继续，这次是陆北灿。
“我选大冒险。”
姚巽抽出问题牌的时候大呼小叫的，众人特别好奇卡片上的内容。
听姚巽这么大呼小叫的，陆北灿在心中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我是不是不应该选大冒险…
“与右边第一位互亲脖颈。”
陆北灿看了下自己右边，沈望舒……
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望舒，介意吗？”
“我倒是怕哥哥介意。”
陆北灿靠近沈望舒脖子，迅速地亲了一下立马缩回来。
姚巽起哄道：“学霸，到你了。”
陆北灿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只感受到沈望舒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头发蹭到了自己下巴，有点痒。呼吸悉数喷洒在自己侧颈上，弄得人心里也痒痒的，刚想睁开眼看他弟怎么这么墨迹，紧接着就感受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自己脖颈。
因为离得太近，陆北灿仿佛闻到了沈望舒身上的淡淡香味。
“好，继续游戏吧。”
陆北灿这才睁开了眼睛，不自在地摸了下脖子。
刚才被望舒亲的地方有点烫。
随后又玩了几局，看外面天色黑得差不多了，有些家长打电话来催了，只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柳雾挽着彭彧的胳膊：“我俩还要逛一会儿，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家了。”
陆北灿回道：“再见了您叻。”
刚一回到家，关雪就迎了上来，“小寅，吃饭了吗？”
沈望舒刚想说吃了，可看到饭桌上有饭有菜的，“没呢。”
陆北灿在旁边小声嘟囔：“到底谁是你的亲儿子啊？”
“你这孩子咋还吃弟弟的醋呢，也有你的饭吃。”关雪乐呵道，“小寅今天是寿星嘛。”
“是是是。”
陆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今天玩得开心吗？”
“很开心。”沈望舒腼腆地说。
关雪跑到卧室拿礼物了，“小寅啊，这是我和叔叔送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关雪的是一件手织的米色高领毛衣，陆风的是一支奥罗拉的钢笔。
沈望舒拿起毛衣，关雪迫不及待地说：“你先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给改改。”
难怪前些天关雪拿着软尺对他量来量去的，问了做什么她也仿佛没听到一样地记录好尺寸就隐去了。
他脱下外套，套上毛衣，咧着嘴笑了，“很合适，谢谢阿姨。”
关雪帮他理好刚弄乱的头发，“合适就好。”
他有点不舍得脱下这件毛衣，心想：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除了姥姥以外亲手织的毛衣呢。
沈望舒看着印有“奥罗拉”标志的黑色盒子愣了一会儿，听陆风说道：“不打开看看吗？”他才缓过神来，打开盒子，一支钢笔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等待着它的主人。
白金的笔身笔帽均雕刻着树叶和竖琴花纹，天冠和笔环是金色的，为单调的白金笔身添加了耀眼的一画，衬得这钢笔愈发好看。天冠外圈镶嵌着一圈钻石，笔环上印有凸出的“AURORA”字样，笔尖的位置上也刻有一把小竖琴。
陆风轻咳了一声，听语气好像有点害羞的意思：“这支钢笔是听我一个朋友说是意大利产的，生产日期刚好是你出生年份，就托我那朋友买了一支，还喜欢吗？”
他被感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被一块温软的东西添得满满的，里面一点阴暗面都找不见，过了许久他才缓过来：“谢谢叔叔，我很喜欢。”
陆北灿这时尴尬地搓了搓手，他没想到他爸妈会准备得这么精心，相比自己的…简直没眼看。
好巧不巧，关雪陆风同时看向他，“小子，你的呢？”
“我…待会儿自己给他。”
吃完饭后，陆北灿把沈望舒拉进自己的房间，为了防止他爸妈偷看，特地关上了门。
看到这架势，沈望舒好奇地问道：“哥哥？”
“诶。”陆北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挂坠的东西，“呐，给你的礼物。”
沈望舒接过细细打量，是一条项链，黑色编绳上串着用铜色皇冠状小槽托着的一颗滴胶做的墨绿色透明球，这球里还有几颗亮晶晶的星星状亮片点缀，泛着光泽，甚是好看。
“喜欢吗？”
沈望舒注视着他的眼睛，笑道：“喜欢。”
陆北灿微微松了一口气，说：“喜欢就好。是不是挺像你眼睛的？”
沈望舒点点头，陆北灿特别得瑟地笑了起来：“那是，你哥我自己做的，能不像吗。”
“哥哥自己做的？”沈望舒迫不及待地想要戴上了，可惜自己系不上，陆北灿上前帮他：“是啊，做了一下午呢，别乱动……这样紧吗？”
沈望舒摇摇头，于是陆北灿拍了拍他肩膀：“好了。”
“谢谢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墨绿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