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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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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兄你有所不知,三年前一日小弟我离家访友,途中在城外山道上,见一女子倒在路旁,气息奄奄。】
飞花楼楼上走道尽头那最里一间的雅座,总是挂着刻有“已订”字样的沉香木牌,雷打不动。
窗边下着湘妃竹帘子,青罗的眼睛在帘后一闪而过。酒楼主人水月端了酒上来,摆开了细瓷酒盅。
见青罗回到桌边,扯出一个钱袋,一抖手,哗啦啦,将银子倒出来。
水月掂起一个完整的银棵子,眯起眼。
就这些?水月问。这一次不多嘛——你的嘴唇是怎么回事?你吃人了?
好似印了一层不匀的胭脂,粉红色的唇上,有紫红的细屑在往下落着,唇齿间依然有血液的香甜。
她平素只是戴着纯银打造的指套,坐在荒僻的山路边,展示着孤弱的美丽,孤身的旅人走近便要了他的命。无论是见色起义还是心怀悲悯,皆由她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咽喉,连叫一声都来不及地,被她超度了去。没有伤口没有血迹,死得洁净。
她只管杀人,劫财,水月顾的是窝赃销赃,所得收入约好了分成,青罗拿的是大头。如此运作月余,第一次出了纰漏。
她竟有不能杀的人。不仅不能杀,反而怕了,逃了。
那个男人安静地站在她的面前,好象是她扑进了恋人的怀里。他的颈际有温暖的皮肤和清爽的气息,象一剂迷药。野兽是依凭气息生存的,迷恋上了一种气息便无药可救。这是她命里的克星了。
她不懂,有一些人注定要向另一些人屈服,没有道理可讲。她不懂,因此恐惧而愤怒,她发狠一口咬破了他的脖颈,然后惊惶地逃窜。反而是她象一头受伤的兽。
临走之前,她倒是没有忘记,将手伸进他的怀里,牵走他的钱袋,作为唯一的斩获。那白缎子的钱袋上,以银线绣着主人的名字。彦欢。
这个名叫彦欢的男人,他的血真香甜,越香甜的东西越是有危险。她的心有些痛,握不牢酒杯了。为什么指尖也在痛。